救赎 第29章 《活着就是恶心》——Nicotime

I.K自认为，除了死，已经没有什么再让他觉得刺激的了，因此，什么也就都无所谓了，只要……

“只要你能让我觉得，即使我离开，你也会活着就好了……”

我和迩纯是同一种人，只是他不知道罢了，我确定他死不了，但他会受到的创伤一定会比我深，他已经对一切绝望了，甚至是他自己，如果没有人要他，他一定会去死，迩纯说过，除了死，其他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痛苦。

人总是这么累，总是被记忆所累，一字过心——忘，在炼狱中，这是份恩赐，可它不属于失去自由的人。

悲剧……人活着就是一场悲剧……所有人都一样……

仰躺在黑色轿车的后座上，I.K倒视着颠倒的乾坤，伸出手，从哭泣的空中落下的黑色羽毛顺着他的指缝落了地，他抓不住飞羽，只握了一捧冷雨。

自由，是样什么东西？鱼不能在没有水的地方生存，鸟飞得累了也会从宽广的天空中掉下来，就算你是他人眼里坐拥江山社稷的真命天子，也还有头顶三尺的神明安排着你的命运，翅膀可以折断，明眸可以缺残，手可屏废，足可不行，纵使心比天高，谁又奈得了命比纸薄？缘分，只怕是有缘无分，情义，只怕是薄情寡义，离别苦，相见欢，情更难——人从出生开始，就在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千头万绪、千丝万屡中诚惶诚恐的等待着死亡，抛不开是真痛苦，抛得开是假欢颜，不是悲剧，又能是什么？

做为一个人，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这话是错的，其实，有的时候，人连自己都在欺骗自己，并且，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不愿意去承认，特别是，不希望被自己在意的人看穿。这种感觉就好像小孩子抓着糖果不放却装做懂事的拒绝，痴男信女们□□前的所谓誓言，战争贩子呼唤着和平而用手清点着掠夺的财富，君子们白日高谈儒道黑夜里低吟贪婪……

既然活着，每个人都要付出代价吧？只是方式不同而已，这是上天创造的艺术品。

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不同的人选择着自己不同的生活方式，而那大部分都是没什么意义的，活着，做一些事确定自己活着，其实就是如此而已。

抛不开是真痛苦，抛得开是假欢颜。天让人疯了，即是拯救。

没有完人，没有真实，没有纯粹，没有一片土壤被人踩过之后不变得腐朽。所有的人都是骗子，所有的人都是懦夫，所有的人都想站在高处叫喊，而就是这种不愿被他们承认的想法，他们才成了流星，一颗颗灵魂，从他们即将到达的颠峰，功亏一篑，陨落尽碎。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里是天堂，这里是……地狱——我们上不了天堂了，来到这个世界，被弄脏，污染了的是身体，然后是心，这让我们离天堂越来越遥远，我们置身地狱的边缘，而我们比无间道上的可悲灵魂幸福的，就是我们还可以幻想，在那个梦境，我们可以编织天堂……

纯纯，起风了，别怕冷。

只因为I.K说了爱他……满足了，真的。对于他的人生，那又是什么东西，他是个从不绝望的人，因为他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

所以，有人说过什么来着？

你可以不信神佛，你可以不信鬼怪，但你得信……报应。

人活着真没意思，清醒的时候总是痛苦，而不痛苦了，却已经麻木了，那样的生命如行尸走肉，生存，根本毫无意义，所以迩纯也相信这个世界有两种人的说法：一种是死了的死人，另一种是活着的死人。

荼靡，彼岸，今生最后一朵，来生第一朵。迩纯说，当他们死了，荼靡一定是白色的，尽头的花朵会为他们洗去尘埃，那时彼岸之花将怒放着等待他们到来。迩纯还说，他猜不到彼岸花的颜色……I.K笑了，他说他知道，那一定是红色，血一样的红色，引领他们来世的要走的路。

“没有终结点，只有临界点，只要活着，总是会希望再飞得远一些……大概直到死的那天，也会这样想着……”

I.K希望他活着，即使他活着就是恶心。

别怕，已经过去了，别怕，别怕……

人说逆天而行，必遭天谴，于是，他顺天，他臣服，他甚至摇尾乞怜，那又如何呢？天就不罚他了吗？

悲剧，一切都是悲剧。世界是，人生是，每个感觉都是。所以痛苦大概是应该的……

迩纯的想法一直是如此绝望而空洞，这使I.K总会在深夜醒来凑近身边那个微弱的呼吸，来让他确定，这个已经对世界绝望的人是否还活在这个被他的灵魂否决的城市里。他从来就不爱迩纯，所有的话都是骗他的，他只是需要，需要跟迩纯这样的人在一起，那样总会让I.K觉得，自己还没有堕落到该被送进焚化炉的地步——活着，麻木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起初，I.K希望一切可以改变，他也曾在一开始认识迩纯时对他说，一切会好起来，以后一定会好起来，而以后的以后的以后……直到那样的信念已经被遗忘了，他们祈祷的未来依旧没有出现……

爱亦时难，别亦时难。

“一出生，我就是一个人，跟那些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生命一样，那个时候还小，我很希望有人可以牵着我的手走一会儿，只是这样走一会儿就好……我对自己说，如果可以，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如果不是为了再见他一面，或许我真的已经放弃自己了，活着太辛苦了，扮不同的脸，说不同的谎言，犯不同的罪，我以为我已经对一切无所求，但当死亡的阴影慢慢的笼罩，我还是怕了。一剑刺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像个机械人，被一点一点的拆毁，你猜不到，再进行到第几个步骤时痛苦才会结束……终于，我了解了怕死的感觉，那时，我只能想到I.K……这样，算不算爱上他了呢？

从哪个城市来到这里，他已经忘记了，这个城市被称做GOMORRHA——罪恶之都，在他刚刚到这里的时候，他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美丽的城市会叫这个名字呢？而当他真的在这个城市开始了他的流浪，美丽的东西便都从他的眼里消失了

——I.K告诉他，越是美丽，就越是罪恶。

——迩纯对此深信不疑，这座城市是这样，他自己也是这样。

一剑刺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像个机械人，被一点一点的拆毁，你猜不到，再进行到第几个步骤时痛苦才会结束。

痛得是□□，受折磨的却是灵魂。

当太阳出来了，再美的雪，也会融化。

恋尸癖的那种人，大概就是会觉得失去生命的□□可以给他们一些安全感吧不哭不闹不跑不逃。

活着太辛苦了，扮不同的脸，说不同的谎言，犯不同的罪。

他不爱我，只是需要我。

“我做了个可怕的梦。”

“什么梦？”

“梦到你死了，我说跟你一起去地狱，你不带我走。”

若你经历生死，你会了解，人世再造的一切都是假象。

而最原始的**、虚荣、贪婪、自私、血腥、暴力、求生欲往往才是最真实的。

千万别让站在你肩膀的人揭开这层面纱，否则，万劫不复的主人公就成了你。

人真是有意思，明明都是被他人所摆布，却还以为自己就是君王，因为一些蝇头小利而打得头破血流，得到一些甜头就忘乎所以，本就贪婪成性却要装什么仁义廉耻，这样活着，就算到死了，也不会明白，到底为什么会灭亡。

“我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I.K，你认为一只木偶断了线会怎么样？”

“他将不被控制。”

“不，它会被当成垃圾丢掉。”

早晨又开始了，与昨天一样，没什么大区别，

真恶心。

人活着真没意思，清醒的时候总是痛苦，而不痛苦了，却已经麻木了。

当有人爱上你，就给他最好的。

当你爱上了别人，就要给他最想要的。

如果有天你将开始恨我，那么，就让憎恨支撑着你活下去吧。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里是天堂，这里是……地狱。

我们上不了天堂了，来到这个世界，被弄脏，污染了的是身体，然后是心。

我们离天堂越来越遥远，我们置身地狱的边缘，而我们比无间道上的可悲灵魂幸福的，就是我们还可以幻想，在那个梦境，我们可以编织天堂……

“你会一直这么陪我吗？不管我变成什么样？”

无论什么样的未来都不再重要，他知道，他一生中所谓的最终幻想就是现在，所以他要珍惜，必须珍惜。

说到底，真实、放纵、堕落、绝望这些词语都不该属于有未来的人。

他现在又想笑，终于有一天，他把自己给完完全全的毁了。

有时，忘记也是一种恩赐。

这个男孩已经彻底绝望了，你很难再去伤害他，因为他感觉不到痛，所有的报复对于他来说都只是间顺理成章的无聊事。

知道吗？最让我兴奋的就是死亡。

终点即是原点。

所有人都想要问鼎天下，结果，天堂变成了地狱，就如同白昼会让人宁静，而黑夜会使之想到混乱。

“对于你们，我本来就是样东西。”

就算翅膀被折断了又怎么样他始终都是只冲不破网的囚鸟，他已经不能再失去另一只鸟了，那是他唯一的财产。

他知道，他就算死，最后想到的一定会是这个人。

当静下来承受着这种矛盾间连忏悔了都不会被原谅的罪与痛时，除了用一些被相信是真实的谎言去麻木自己，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以为我已经对一切无所求，但当死亡的阴影慢慢的笼罩，我还是怕了。

这真是个很可怕的游戏，即便是胜利了，迎接你的也未必是光明一片。

“你是在同情一个还在垂死挣扎的傻子吗？”

谁能放把火把地球给烧了，我把我的一切连同这把骨头一起给他！

那些人说，这将是一个关于家族的传奇，而他，不过是这个传奇中的一个牺牲品。

天不会给他太多偷懒的时间，他还活着，就代表他还没从他的罪孽中得到拯救。

人是自私的，人类的世界，冰冷的世界，他们是第一个高喊着只有低等动物才会弱肉强食的群体，他们也是最遵循弱肉强食的群体。

你可曾鄙视过路边的乞者？你可曾嘲弄过残疾的同类？你可曾讽刺过出来乍道的外乡人？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因为你是“人”一一当这种生物强这一点时，往往，就是他们活得最不像个人的时候。

身后金星挂北斗，不如生前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