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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汀，开门，快点儿起来。”刻着减噪魔法纹路的木门虽好，也经不住被人使劲拍打。
弗雷德边敲边喊：“你还要睡到几点？”
里面依旧毫无反应。
弗雷德暗自称奇，别的游戏偶尔会有必须休息的规定。
但是魔法高塔太逼真了，玩家在里面很容易忘记时间。所以系统强制他们和外界正常作息一样，困了只能休息恢复恢复精力。
弗雷德试着熬了一次夜，游戏里的第二天晚上睡了十几个小时。
他只是没想到奥斯汀能睡这么久，他还专门多等了两个钟头敲门。
“奥斯——”
木门突然打开，弗雷德退后一步，少年好似完全没看到他一样，越过自己走上走廊。
什么意思？
弗雷德茫然的摸摸脑袋，随手拉上门跟了上去。
素质很高了。
“你今天要做什么？还要出门吗？吃饭了没？我听说你很少用餐。任务昨晚半夜下来，你收到没？昨天他们说要去魔王宫，不知道今天去不去。”
不管弗雷德说什么，路西法都好像没听见。
系统叫苦不迭，弗雷德感受不到，他一个统独自承受冕下的压力。
他们走的这个方向不出酒店，也不是去往提供餐饮的地方。
昨天来的时候，弗雷德就过去了一趟，还记得这是罗伯特先生休息的地方。
“你有没有提前告诉罗伯特？”
现实中这些贵族很注重礼仪，游戏这么逼真，还原度估计挺高。
路西法冷淡的吐出一句：“没有。”
那可能见不到了。弗雷德回忆了下那位绅士，总觉得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人。
转过拐角，即使未抬头，路西法依然感受到一道敌视的目光。
他略感烦躁，表情更加不耐。
“先生正在休息。”莱特尔居高临下，伸手拦住准备敲门的路西法。
他就知道。
弗雷德拉了拉路西法，准备离开，路西法纹丝不动。
“我要见罗伯特先生。”
“我并未收到先生的指令以及，您的请求。”莱特尔说到后半句顿了下，语气古怪。
多好笑，他有一天居然要对奴隶用敬称。
系统大怒：“他什么意思？这是他说话的态度吗？”
路西法没理系统。
“那你现在收到了。”
“或许您应该好好学习礼仪。”
“紧急事件从宽处理。”
“什么样的事件能紧急到您亲自过来，先生不在那些无趣的小事上毫费心神。”
路西法：“无可奉告。”
无形的角力最是给人压力。
弗雷德心里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路西法到底是怎么做到不占理还这么坦然的。
他们没必要和莱特尔硬来，人家毕竟跟了主人多年。真起冲突，罗伯特难道会偏向路西法吗？
这小子不会还有什么手牌做底气吧。
正这样想，路西法后退一步扭头就走。
那一刻，弗雷德甚至在莱特尔眼中看到了茫然。
他连忙跟上路西法：“你怎么走了？”
是啊，这样走了，那冕下昨晚让自己提醒见罗伯特的行为有意义吗？难道是考验自己的记忆？系统漫无边际的想。
“不然授人以柄？”遇到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时，魔王喜欢反问。
虽然这样会让人觉得很难相处。
弗雷德噎了下：“我还以为你要硬闯。”
两人在昏暗的走廊中越走越远，耳边只有偶尔穿过的风声伴随着脚步。
路西法按耐住睡眠不足被吵起来的暴躁，走到大厅。
几个服务员凑在一起低声聊天。
“昨晚城西似乎被盗贼攻击了。”
“抓到他们没有？”
“怎么可能抓到，要不是我凑巧在顶楼打扫卫生看到了火光，估计也不知道这事。”
“不知道谁会这么倒霉。”
“传出来估计又是失火。”
“盗贼盗贼，这几年执政官到底在做什么？”
“嘘小声点儿，你不要命了。”
看到有客人过来，几人迅速结束聊天。
路西法推门，见弗雷德还在后面跟着。
“我准备出门。”
弗雷德一动不动，这不显而易见嘛。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跟着路西法。
“我要去城外河边独自散步。”
河边？那里有必要吗？
“最后欣赏一下阿卡姆思的人文风情。”
“这个我熟啊！奥斯汀，我可以带着你。”
路西法冷淡的关门：“随便你去哪儿，我喜欢未知。”
系统：“他就是故意的。”
路西法点头，故意也不能怎么样。
最后的散步，是两人一起去的。弗雷德假装听不懂路西法的明示，寸步不离。
河边青草，不久前下过雨，土质稍软。
一颗看不出品种的树高大，魔王低头踩在河边青草上往过走。他望着对岸，树前河边淤泥无草生长，岸边河水比其他地方深得多。
“奥斯汀，这树居然是特殊道具。”
弗雷德惊喜。他不过顺手丢了个图鉴，没想到真找到好东西了。
「镇水树（罕见）：一种生于远古的树木，据说对水元素有很强的克制。
PS：有意思的是，一旦根系离开水源，它会立刻枯萎。」
“咱们五五分，看能不能现场炼制带走。”
“你确定它很稀有？”路西法表情一言难尽。
“当然，图鉴给的证明。不信你自己翻图鉴。”弗雷德已经比划着要怎么挖走镇水树了。
“弗雷德，你看看那边。”
路西法指着上游树林，“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看过，魔土上这些树似乎挺多的。”
弗雷德大吃一惊，弗雷德神色恹恹：“图鉴怎么也骗人。这怎么看也不是罕见程度的东西吧。”
可能因着这份打击，弗雷德拔了两棵树后连多看它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路西法表示理解，两人出来半天，最后原路返回。
“你为什么不失望？”绝世神兵的材料突然变成路边随手能捡的石块儿，这种落差太让人郁闷了。
“我路上见了许多，没用图鉴，都看习惯了。”
没有期待，自然没有失望。
等他们回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在他们门口站着，似乎很犹豫。
弗雷德认出那是莱特尔。
据他观察，莱特尔除了罗伯特的话很少理会别人。他能出现在这里，应该是罗伯特让他来找路西法。
只是不知道，那位绅士清不清楚他的得力干将和他受宠的顾问不和。
“顾问先生。”莱特尔注意到来人。他的面部可能已经懒得给路西法除了冷笑之外的表情，语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先生找您。”
所以说，路西法最后还是见到了罗伯特，只是顺序变了。
“只找您一个。”莱特尔扫过弗雷德，依然看着路西法。
弗雷德耸耸肩，打开门溜了。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要去见什么罗伯特。
路西法看了眼时间，转头先走。
“你对我很有意见。”他冷不丁问。
“顾问说错了，先生让我尊敬您，我怎么会对您有意见。”
“那就好，反正有也没用。”
莱特尔冷冷看着路西法，后者有恃无恐，对这目光视而不见。
“我不知道你怎么蛊惑了主人，但是听着——”莱特尔右手搭在路西法肩膀低语，看着就像关系极好揽着对方。
他说：“我从未质疑过主人的决定，要是让我知道你对主人不敬糊弄主人，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失踪的无影无踪。”
莱特尔手臂压了压，难以忍受的甩开路西法：“卑贱的奴隶。”
他走到前面去了。
路西法扶着墙稳住身形，跟在莱特尔后面。
在他的视野里，从莱特尔靠近自己时，系统就飘到他身上张牙舞爪。
不过他攻击的效果为零，感觉和养了个小精灵一样。
“冕下，您不生气吗？他怎么敢！”
“他有什么不敢？”路西法的心平静着。“在他眼中，我就是处心积虑诱导他主人做匪夷所思事情的罪人，还是个低人一等的奴隶，他自信就算杀了我，罗伯特也不会追究。”
“我们让罗伯特教训他。”
“教训，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让罗伯特看到您的不满……”
“希珀有无数种办法干涉我在魔土的行动，但他指派了罗伯特一个人来，你觉得，罗伯特是什么？
监视者？棋子？不知道为什么，希珀想插手魔族高层叛徒问题，而罗伯特是他一开始选定的人。这些天的摩擦，底下人的心思，他全都不知道吗？
他知道，但他选择了无视。因为那无关紧要，刚好不大不小的麻烦顺便能看看我的能力或者说决心。
我必须提醒你，这位人类勋爵并非作为某人的下属来全力辅佐我，现在是我们的合作对象，最重要的是，他很有用。”
“就这样坐视不理？他太很气人了。”
“当我作为一个备受宠爱的奴隶，我不需要尊严和人格。更何况他对背后的交易一无所知，我何必动怒。”
路西法最后驳回了系统告状的提议：“不过是不理智的言辞，不用理会。”
“可是冕下，您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吗？他明明真的想干掉你。”
“如果在三流武者手下败亡，那也算一种终结。”
系统最后独自生闷气去了。
“先生，顾问到了。”
罗伯特摘掉眼镜，“你出去吧，我和顾问有话要说。”
莱特尔弯腰离开，他转身时警告的看了眼路西法。
后者与其说是安分，不如说是完全无视了莱特尔。
“莱特尔？”
“是，先生。”
等门关好，罗伯特站起来：“冕下，莱特尔是我的部下，他没有坏心思。无礼之处，我愿代他受责。”
“他的礼仪或许还要精进。”
“您说的是。”罗伯特主动跳过这个话题：“我听人说您与玩家不愉快，他们已经离开了，那么我还需要每天找您吗？”
路西法走到他跟前的沙发坐下：“继续。对了，罗伯特先生。”
罗伯特看着路西法。
“我需要一份精灵族地附近，奴隶贩子的详细记录。”
“精灵？”路西法没吭声，罗伯特识趣的知道不能多问，答应下来：“请您给我半天整理资料的时间。”
“不急，我要详细的。”
说完正事，路西法看到旁边的书橱，随手抽了一本，“你做自己的事，我等一下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