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一群《恶魔学》不过关的人没意思,如果他们查一下就会知道,你应该被叫做梦魔。”
众所周知,恶魔不仅无耻卑鄙,还恶劣狡诈。
对前面几个标签,路西法能拍着桌子说他们造谣,后面的“狡诈”就不行了,他们的某个分支的确有这样的习性。
比如魅魔,或者魅魔,以及魅魔。
一群充满恶趣味的有严格分支的种群。女性魅魔,男性梦魔,以梦境为食,引.诱人们堕落。
“冕下,你们魔族真的是这样吗?”系统捂着小心脏听科普,他的常识被路西法打击几次,现在已经不怎么敢信了。
“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被叫恶魔?”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有误解……”
路西法平静回答:“没有误解。”
系统顿住。
“没有误解。所谓恶魔,就是堕落者的集合,我们天性就不存在善这种观念,就像光明神殿教典中说的那样:
在那神弃之地,唯独弱肉强食被当做至理宣扬。
所以系统,你知道为什么明明贤者们有求于我,还敢对我催促监视?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因为好玩干脆加速世界灭亡。”
路西法端起水杯,极尽优雅。
“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系统的表情如梦如幻,怎么会?贤者们抱着这样的想法吗?
“人人生而有恶,父神无限放大了魔族身上的恶,所以最初,魔的习性就和人间流传的一切教典一般无二。”
“可是……”
路西法吹了吹杯上水汽,不紧不慢说:“有生命的万物都在变化,就像恶魔。”
在朦胧的水汽之后,魔王的眼神不甚分明:“也是某天就会有个傻子从天而降尝试改变什么。”
“冕下知道什么吗?”
“不知道,好了,问答时间结束,我现在很忙。”
系统在一旁自闭去了,大概是因为创造者对所造之物的怜惜,贤者们利用归利用,总是没对他讲太多。
“哎呀,被你发现了。”弗雷德不觉得路西法的质问会产生什么后果,“我如你所愿留了下来,你该不会赶我走吧?奥斯汀。”
“你想太多了。”
面对弗雷德的挤眉弄眼,路西法仍是淡淡的。
他坐的很直,弗雷德注意他的动作几乎没怎么变过,如果不是现实中有这样的习惯,那这个人在游戏里为了维持人设还真是对自己苛刻。
想多了,是吗?弗雷德挑眉。
“在来到酒店前,你先告诉我公会的积极信息,通过帮忙订房间和一些常识,增加对你和公会关系的误解,暗示我这个新人加入公会。
等我加入发现误导,你又与奥恩发生争论,我这个由你介绍的人,跟他们走只会当炮灰。
奥斯汀,我们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一个队伍了,坦然一点儿吧。”
他,弗雷德,纵横各种游戏十年,随便哪个号拿出去都在服务器前几。
魔法高塔这么火爆,他当然也会搜集一些信息。
甚至有的他根本不用搜集,直接大数据推送到眼前。
如果连奥斯汀这点儿伎俩都看不清,他以前游戏都白玩了。
魔法高塔举着全息网游升级流的牌子,其实就是“以一己震撼世界”的套路。
玩家立场天生对立,不然游戏为什么不把他们游戏昵称和血条标出来?一个人就是一个阵营,可以结盟,可以同行,但不能信任。
弗雷德甚至觉得前段时间让组公会,就是游戏准备玩群体对抗。
奥恩估计意识到了,可惜有些自视甚高。
也难怪,他的等级吊打大部分玩家。
“你的思路很有意思。”路西法端杯子的手极稳,他抬眼,被金色发丝微挡的赤眸略带无趣。
路西法:“回答错误,没有奖励。”
弗雷德:?
“你要是现在想走也可以。”路西法道:“我留你也没用,任务什么的有其他人做就好,凑个热闹而已,没必要把辛辛苦苦练的级搭在这里。”
“你的目的难道不是组建新的势力夺取任务奖励?”
“那个啊,我似乎不差。”
弗雷德尽在掌握的表情裂开,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奥斯汀,你想怎么做?”他不信路西法拉完仇恨什么都不做,那和等死没区别。
“你可以离开了。”
“奥斯汀。”弗雷德双手撑在桌子上上身前倾,“你没在开玩笑吗?”
路西法面无表情。
弗雷德站起来:“我在你旁边的房间里,没弄明白你想做什么之前,我不会离开。”
弗雷德离开后,房间内就恢复了静寂,玻璃外的世界也似乎一片祥和,玩家他们在夜晚离去,一如来时踩着无限霞光。
他们会去哪里?路西法不知道。
“接下来,就看谁有反应了。”
系统突然飘过来,打断了路西法的思索。
“宿主,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和你说的不一样。”
“什么?”
“善和恶的讨论,在大陆毁灭的现实前不值一提。您明明是魔王,仅仅因为贤者的请求,牺牲一身魔力,您根本没必要这样做。”
“那只是魔法使的责任。”
“在我看来,比起伪善,勇敢的担负起责任,那就是崇高的道德了。
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狼人为什么偏居雪原,人们互相征伐之残忍更甚于对异族。
几千年来,魔族从未越界,独自担负着深渊。您刚才说的都是大陆通识里对恶魔的普遍认知,和行为对比,我不能认同。”
系统语气坚定:“贤者说,魔王的胸襟像还一样无边际。作为您的辅助,我有权利知道,什么是真实。”
“哦?”放下杯盏后,路西法整只魔慵懒起来,他似乎认真听了系统的言语,随意点头。
等后者停下,眼神希冀的盯着路西法时,他才回了一句:“原来我后半段话你一个字都没听。”
“啊?什么?”
“种族的天性没那么容易改变,至于恶魔……”他沉默了下,“算了,随便你怎么理解。”
路西法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因为贤者的链接正好过来了。
画面投放在魔王眼前,大贤者依然隐藏在法袍里,似男非女,连声音都保持着使用特殊道具的沙哑,看上去准备把神秘贯彻到底。
“你在做什么?”如路西法所愿,贤者们妥协了。
“在教坏好孩子。”
明明看不到脸,路西法总觉得自己被白了一眼。
大贤者沉默了会儿,决定还是不顺着路西法的话题继续走。
“风系魔法使性格温和,几乎和所有魔法使关系都不错,如果他能顺利苏醒,你后面应该不会在第一时间被干掉。”
路西法撑着脑袋淡笑:“您可真是关心我呢。”
“系统毕竟是模仿造假,他不能接收到任务通知,和他们靠的太近可能暴.露。”
“本来就不是真的,你希望能骗过多少人?”
“魔王会失败吗?”
“没人规定我不能失败。”
“成败在你手里,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大贤者单方面断开链接,再接着说下去又要不稳定了。
系统揉揉晕乎乎的脑袋,似乎听到魔王冕下咬牙切齿说了句什么。
“您在说什么吗?”
路西法一脸风轻云淡,“没什么。”
系统:“哦。对了冕下,拿不到信息任务怎么办?”
“本来打算问那群玩家。”
系统迟疑:“那玩家怎么走了?”
“因为我把他们赶走了。”路西法无所谓道:“我突然觉得留一群人和一个人其实没差,需要的信息数是固定的。问不出来的人依旧问不出来,那只魔出现的刚好。”
“您刚才似乎拒绝了他的结盟邀请。”
“我想先休息一下。太早答应就要干活了。”
路西法理所当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任务主题是:魔族征程,游戏意在深渊。
那里面唯一值得大动干戈的,只有风系魔法使的沉睡地。
他闭上眼,魔族偌大的疆土在脑海中一一对应。深渊,阿卡姆思,各条战线。
有句话说“王即土地”,这句话没错。在魔法的世界,得到生活在土地上绝大多数族群认可的人,有调动沉积在泥土里魔力的资格。
路西法没想拿这部分供养自己恢复,他在找另一条补给线,最恰当的补给线。
“冕下,贤者们大致知道怎么将其他魔法使接入本系统。到时候您会和其他人共用一个系统。”
路西法点头:“再快点儿,我们不知道这是长期任务还是短期。”
他睁开眼睛,似乎有些困倦:“明日的事明日再说,你记得提醒我去见罗伯特。”
“我们还要继续跟着他吗?”
虽然现阶段他们在一起能迷惑玩家,但是系统不觉得路西法会选取中规中矩的做法。
“我还要和希铂联系一次。”
“罗伯特先生应该可以和那位对话。”
路西法摇摇头,倒头睡在沙发上。
系统:“冕下?”
路西法没反应。
「魔王的苏醒是有代价的。」
“大贤者,冕下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之前从未出现这种情况。
「正常现象,你守好魔王,别让任何人靠近他。」
系统点头,他知道路西法有起床气。
「不是那个,算了你以后就知道了。」
交流完毕,大贤者坐在椅子里松了口气。这时,他才注意到魔法通讯那里留了其他人的留言。
这种简便且效率全看天意的通讯通常应用于实验室的魔法师,没人喜欢做实验的时候被打扰。
大贤者阅读完留言,不出意外的是对路西法的控诉。
高塔内无所事事,精力充沛的贤者只能自己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做。
“我们仍然希望能与魔王对话,已解除双方沟通不畅造成的误解。”
他回复:“如果您能帮忙解决系统接口问题,魔王冕下感激不尽。”
为了唤醒路西法,高塔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们其实也在紧张路西法的态度,那位不是任人摆布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