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致富记 第12章 第 12 章

本意这天九娘还要在家中等上一天，她想着采买些碗具回来，等晚上再来做布丁就好，空余时间还可以多多帮助婆母操持家中，却没想到被自家老爹找上了门。

程父见她在家中帮着高母做活，脸色也缓和了些，招着手让她跟自己往外去。

高母自然不能反对，瞧着父女两人，不禁撇嘴，对身后高父说：“瞧瞧，也不知道来找做啥。”

高父瞥了一眼，放下手中的笤帚，无奈劝道：“你就少说几句，人家昨日给你买了那些好东西，人家父女两说说话，还不成了。”

高母想到昨日那点心布料，自知拿人手软，嘴撅老高却没再说话。

门外的程九娘不知公婆说什么，却了解程父今日来找她的原因。

“我说，九娘，咱就好好过日子不行咋？好好的姑娘和了离，加个秀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现在又和自己前夫打赌，你倒好为了打赌还去城里，这咋子合适嘛？”

程父古板守旧一辈子，最不喜那跳脱出格的事，自小他便教导程九娘端庄和顺，在家从父，出嫁从母，却没想到这年纪越大着一岁，反到是越来越不像话。

程九娘自知和父亲说不通，便开言痛语道：“爹，你若是给我还了十两赔付，我明日也可以不去城里。”

程父一听，脾气立刻急了，“这咋子让我还，我哪有这个钱！”

“那难道我就能还？还不是要自己去赚钱还十两赔付？您不是看到我那婆母了？哪里能是好说话的？平日能和和顺顺说句话就不错的。”

“当初都说不要和离，那鲁大没个娘，姐姐也嫁出去，哪个管得了你。”

程父哪里能懂九娘作为女子的苦楚，只认为她的行径出格，最是不该做的。在他看来，鲁大这桩婚事就不需要管婆母，这年头没个婆母也是好的婚事，当初他就是看中这点，觉得不会让九娘受委屈。

九娘对父亲不能感同身受自己的处境十分无奈，可态度却还是很坚决：“爹，这摆摊我做定了，日后在城中能挣几个铜板，我也会孝敬您的......您在这等一会。”

说罢，程九娘就转身回院里到自己屋拿出昨日多买的一份点心和布料，没管高母询问她拿的什么，出门就将这些塞到了父亲怀里。

程父微微一愣，问道：“这？”

“我昨日进城租摊位，顺便给你买了点心和布料，拿回去，等过春的时候可以去裁剪件新衣服，你这衣服都穿了好多年了。”

程父低头看着怀里的布料和点心，想说的话怎么说不出来了，眼含欣慰和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叹了一声转身走了。

程九娘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中赚钱的目标愈发强烈，果然手中有才是要紧事，若是日后多买些东西给父亲和公婆，对她的意见定可能少说些。

后日一到，程九娘迫不及待一大早就起床洗漱，拽着高辽一起用了饭后，就带着自己前日做好的布丁和水果碗具一起坐上了李叔家的牛车。

李叔看见九娘这些大大小小带来的包袱东西，不禁问道：“哎哟，九娘，带这么多东西啊？这是要去城里摆摊啊？”

九娘眉眼带笑，看上去心情十分好，回道：“是啊，前日已经买好摊位了，今日是第一天。”

李叔闻言，也点头称道：“好啊，好啊。”

“九娘，其实去城中摆摊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想过？”高辽突然开口询问。

程九娘微微一愣，伸手拍了拍旁边的包袱，说道：“是，早有这个想法，不过手中并无银钱，若不是鲁大石的赌注，还有你给我的二两银子作为救急，我应该还不会那么早就去城中，毕竟从在村口摆摊开始不满一月，多少有点仓促了。”

九娘是个比较谨慎的性子，并不会头脑一热想起一出就要去做，去城里发展是她的愿望，本该精打细算才是。

高辽点头，以为九娘还是觉得仓促，便低声安慰：“即便仓促，这次去城中也许会顺利的，不要担心。”

程九娘面露意外，没想到高辽竟然会安慰她，心中划过几分喜悦，点头道：“当然，这次去城中势必是要完成赌约的，早点摆脱鲁大石这个家伙，也能落得清静。”

高辽回望身边的妻子，见她眉眼弯弯，如同清风拂面那般的好心情，心中也不自觉松快，他这妻子虽是二婚，也不似寻常女子，但如今这样开心模样能一直都用是极好的，若是日后她真的想要留在城中继续努力赚钱，他这个做丈夫也要努力才是，至少让她日后在家中无后顾之忧，不用日日不顺心，关键时刻可能帮上她的忙才是。

到了书院，程九娘望着高辽进去书院后，才让李叔送她去城西木匠铺，将做好的木桌取回来。

临走时不仅多给了李叔些钱，还叮嘱他回去后跟李婶说她在城中摆摊让她放心。

城西这边最角落的摊位，已然被牙行老板开放，原本放着的租赁牌都取走了，将木桌摆放好之后，她就将带来的碗具都一一摆好。

布丁被她放在那冷冻柜子中，这天气冰块做出来之后也不会化得很快，只是每次制冰都比较麻烦，若是能有个长期储存的地方就最好不过了。

布丁都还保持着鲜嫩弹滑，上面再用水果做好点缀，还有她熬得芝麻糊和红豆羹纷纷都盛了出来摆好，做好这一切之后便是祈祷多些人来上门光顾。

可惜，直到巳时都没个人来，城西本就很少人来，而九娘态度摊位在角落，更不会引人注目了。

程九娘心中焦急，来回踱步，难道第一天就要失败而终吗？

望着城东那头人来人往的场面，九娘难掩羡慕，却只能等在摊位上，继续等着有人来。

可惜直到过了正午，一个人都没有。

程九娘心里更急了，正焦虑之际，眼见有个人似乎要往这边来，她眼睛一亮，兴冲冲看着那人，等人走近一点后才叫着人来瞧瞧她这边。

可惜那人瞧了几眼根本没兴趣，一脸失望又掉头就走了。

九娘肉眼可见的失落，却觉得方才若不是招呼着人过来，想必这人连看都不看，难道她要去跟每个人都招揽吗？

这岂不是要成了那青楼做派？九娘咬咬唇，心底犹疑不定。

看自己这边如此萧条冷落的景象，程九娘心一横，朝着东边喊道：“看一看啊.....”

可惜，声音不大，传不到那边。

程九娘握着拳的手紧了紧，这次她扬高了声调：“看一看啊！好吃的米布丁！”

这一次，总算是有成果了，她这一嗓子，确实不少人都听见了，一脸惊奇的往她这边看。

在城中很少有人回去这样叫喊吆喝，尤其再看叫喊的是个女子，就更加惊讶了。

为首过来凑热闹的大娘，手上挎着篮子，里面有不少刚买的蔬果，闻声过来看到九娘，一脸惊讶又不解道：“姑娘，你在喊什么？”

九娘见有效，不免有些激动，甚至都要上手拉着大娘往自己摊位瞧，“大，大娘，您瞧瞧，好吃的米布丁，独家祖传秘方，不贵的。”

大娘上下打量着九娘，眼中透出几分疑惑和探究，似乎不解为何九娘一个女子来摆摊。

大娘将信将疑，瞧着桌上碗中放着的晶莹剔透的小东西，看着就可口，好奇凑过去，问道：“姑娘，这摊子是你的？”

程九娘点头，见大娘有些想要尝尝，便主动过去拿起一碗递给大娘，“摊子是我的，大娘你尝尝吧，绝对好吃新奇，我敢说贺江城仅此我这有。”

九娘最是了解物以稀为贵，何况她这秘方想必也没几个人有，要不然贺江早就流传起来了。

大娘还有些不信，毕竟这东西没买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吃的好东西，这要是吃错了吃坏了可怎么整。

“大娘，你看！”九娘见大娘犹豫不决，立刻从自己将碗中的布丁吃了个干净，这架势势必要让大娘吃了这布丁，随后又拿起一只碗递给大娘，“大娘，我也吃了，绝对没问题。”

大娘见九娘面善，也不想多怀疑，开口询问：“这什么布丁，几文钱？”

程九娘原来想要说价格，却突然心底一动，有个好点子，立刻说道：“不要钱，就当给大娘尝尝。”

大娘一听，瞬间有些不好意思，嘴上推拒却也接过了碗，尝试用勺子抿了一口，那布丁吃进嘴中眼睛不由亮起，忍不住赞叹：“好吃啊！此物新奇，弹又滑嫩，小姑娘你很厉害！”

程九娘闻言，心中像吃了蜜一样甜，乘胜追击道：“大娘喜欢就好，我今日第一天摆摊，大娘是第一个吃我布丁的人，不如我就再送大娘一碗，大娘回去带给家人尝尝。”

大娘更加难为情了，彻底推拒起来：“这，这么好意思，我吃一碗就算了，咋能又占便宜。”

九娘将新的一碗又塞到大娘手里，笑着道：“没关系，若是大娘觉得好，便多给我传扬传扬，让他们更多人来我摊子这买布丁吃，您放心价格便宜又好吃。”

大娘一听，也清楚是九娘要让她多多招揽几个人来，想到自己占了两碗布丁的便宜，也一口答应下来，直说明日定拉来好多人给她撑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