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怕喝了讲和酒,叶家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丢脸,怕是也会忍不住再和他们翻脸。
楚昭也知道,所以她乖乖躲在了韩啸身后。
新郎敬酒这个动作完成得倒是不错。反正就端起手里的糖水喝一口,其他的事他什么都不用管。
他扭头瞅瞅夏妮,这不是昭昭。他瞅的时候正好流了一滴口水到方巾上。
叶家陪着敬酒的叶老大见事不好,示意拿酒瓶的侄女推着堂哥往前走,去下一桌了。
再敬两桌就让人带这小子去休息了,走个过场就够了。时间长了他肯定要闹的。
这小子这会儿肯乖乖跟着他们各桌敬酒,其实就是为了找楚昭。
夏妮看到那滴口水感到心头一阵一阵的恶心。
所以,她一个没忍住,去下一桌之前狠狠剜了楚昭一眼。
明明是楚昭的厄运!结果她逃脱了,让自己来顶锅。
而且楚昭这一身看着不便宜。听说她男人很舍得给她花钱,还给她开茶馆了。
怎么自己就遇不上这样从天而降的好男人?
楚昭被剜得莫名其妙。又不是我卖的你,谁拿走了彩礼你找谁去啊!
你这不还乖乖的到处跟着敬酒么。
不乐意你现在闹啊!
反正如果是她最后被叶家逮到了,绝不会这么乖巧的出来敬酒的。她不把叶家准备的婚房给砸了才怪。
剜她,这不是柿子捡软的捏么。
所以,楚昭也立即不善的朝夏妮瞪了回去。
这一桌敬过,总算是相安无事。叶家人便去下一桌了。
后半顿楚昭就吃得就不那么开心了。夏妮什么意思,觉得是自己坑了她么?
她一点自救的态度都没有,让别人怎么做?
而且,自己现在也没有这个能力。
韩啸给她夹菜,小声笑道:“吃,吃婚宴就是要多吃点,吃回来。”
楚昭知道他是说笑的。
之前请客,加上茅台酒一共吃了两百多,相当于普通人两个月的工资了。也没见他一副要吃回来的架势啊。
散席他们就走了,礼数尽到了。
楚昭回去就把衣服换下来,挂到新置办的衣柜里去。
如今这房子外面看着还是破旧的青砖瓦房,但内里其实住着很舒服了。
除了没买什么大的家电,家具都是成套的。
韩大哥把几个房间都填满了,让人送货上门的。省得只买两套人家容易猜出他们的分开睡的。
楚昭换上自己那身牛仔服背上书包,准备去学校。她的衣服大多在学校的大行李箱里,冬衣也有。
韩啸中午特地没喝酒,就叶家来敬酒的时候意思、意思抿了一下。
然后和俩茶老板各碰了下杯,加起来一共喝了两口。
反正其他人他也不认得。
这会儿等着楚昭把要带去的东西都拿上,便推着摩托车下坎,送她去学校。
楚昭除了自己的东西,还准备了几个包裹放到了后面挂的框子里。
里头都装的是土特产。她去县城,顺路就给爸爸那些老战友邮寄去。
寄出的地址也改成了她学校。
这些关系她打算继续维护着,不管有用、没用。
楚昭道:“韩大哥,我还得时常打扰你。你有什么大件的衣服要洗的,留着等我周末回来洗好了。”
她去了学校就不回来,他们这出戏就不像了。
而且,她不是还开了个茶馆要管着么。
二伯母前两天还提醒她既然还准备考大学,那就要注意避孕,不要搞出人命来了。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的身体。
韩啸笑道:“好,给你留着。”
他本来是在外头遇上些事,图清净,然后又有些想回来给他老头上坟,再见见楚三叔才回来的。
结果这一周过得那叫一个精彩、热闹。
尤其是刚回来的那个晚上。
嗯,坟还没上。
跟楚昭约好了等重阳节的时候,先去上他老头的,再去上楚三叔的。
祭祀最好是在除夕、清明、中元、重阳这四个大日子前后。
其他日子冷不丁的去,怕扰了亡人的清净。
今年的重阳是10月26号,星期五。
前三后四嘛,那星期天10月28号等她放假回来正合适。
马莲、二伯母、大伯母等人看到了都走出来。
马莲道:“昭昭你要回学校了?”
楚昭背着书包冷着脸道:“是啊,韩大哥会供我考大学。以后我毕业出来可以坐办公室,每月到时候就发工资了。”
但是,不用每月孝敬你,更不用给楚穆攒本钱做生意了。
那两千聘金、一纸断绝关系的文书,什么都了断了。
马莲想到她打小就倔,这件事怕是不容易翻篇。以后什么光都不好沾,心头未免可惜。
唉,再过几年,楚昭就有机会当国家干部了。以她的脾气,怕是一个子儿都不会给自己和小穆。
这么一想,心头不是一般的难受。
她以后只能依靠儿子了。
马莲道:“韩啸、昭昭,我这儿不是还有两千么。如果你们用得着可以先拿去用,先把欠别人的钱还上。”
这话韩啸和楚昭都没有回应。欠别人的钱不就是为了给你么?
二伯母道:“花生的事你放心,我会每天保质保量的。等库存没有了,村里的也收得差不多了。我就去附近村子收,只要个大饱满的。”
楚昭道:“我不在,煎花生米该放多少油还是得放多少油,煮的也不能用霉烂的。如果二伯母你不听招呼,那就换大伯母好了。”
“放心、放心。”
大伯母立即眉开眼笑道:“昭昭,我会监督好她的。”
马莲看换人都轮不到自己有些呕。但想想闺女还在跟她怄气也就罢了。
“昭昭,我有话同你讲。”
楚昭道:“楚穆换岗的事你不用讲了。他现在除了掺开水还能做什么?不好好干,掺水开我都不要他。哼,要不是韩大哥看在爸份上,我本来就不要他的。”
马莲道:“不是说这个。”
她心头已经有数了,她还想在这个闺女面前有话语权那是不可能的。
马莲说完对韩啸道:“要不,你到前头等她?”
韩啸点头,“行,长话短说。”
他骑上摩托车往大公路去。这儿出去有两百米的样子,看来是要说些他不方便听的话。
等他走远了,马莲对楚昭道:“你当时的选择看来是对的。韩啸有能耐,对你也大方。但是,你去读书,不能冷落了他。你俩还没扯证的,回头他在外头网到一个,你不就吃亏了么。”
大伯母点头,“对啊,没扯证法律都不会帮你撑腰。”
楚昭心道:难得你们还知道法律啊!
马莲道:“你回来勤着点吧。要不,能把韩啸叫到县城去也行。我看你们应该也是在县城租得起房子过日子的。”
楚昭道:“说完了?说完我走了。”
要不是做戏得做全套,不想再节外生枝,她周末都不打算回来的。
楚昭背着包走到机耕道尽头,抓着车座从后面侧着上了摩托车。
韩啸轰了下油门,径直往县城骑去。
到车站不过十五分钟,再过去一点就是邮局。
韩啸把车停在邮局门口,楚昭拿着那几个包裹去办邮递。
然后又骑了五分钟就到县一中了。
“女生宿舍靠近哪个门啊?”瞅着前方没人,韩啸极快地偏头问了一下。
他没来过县一中,不清楚摆布。这来了才发现占地这么大应该不只一个门。
“后门。走这边——”楚昭指了个方向。
韩啸顺着她指的方向骑过去,结果直接骑到了滨江路上。
于是停下来挑眉看她,“什么情况?”
楚昭道:“我看下这滨江路上的位置被占完了没。”
她就坐在摩托车后座看过去,还很有些空位置呢。被租走的地方大多搭了在开露天茶馆、麻将馆。
如今这边也还没什么人气,而且就快冬天了。
滨江路是刚修好的,就连县一中都是从县城那边迁出来的。
老一中的校址以前是文庙。要保护文物嘛,去年就搬迁过来了。
以前这边是很荒凉的。
就今年人气才稍好些。但县城就那么大,往以后走,城区肯定要外溢吧。有钱的人都想从乡下到镇上、镇上想到县城。
而且,县城的工资比镇上高,县城的人更舍得消费。
镇上就没有开麻将馆的,一副麻将比一副字牌贵几十倍呢。
韩啸反应过来,“你打这儿摊位的主意啊?”
楚昭点头,“还没发生那件事之前,我和同学散步来到这里就觉得这儿不错。对面就是山,坐在滨江路上打牌、喝茶都是不错的。看山看水,让人心头舒坦。”
不过当时她也就是那么一想,自家什么经济条件她是有数的。
但如今不同了啊。她年纪不够,韩大哥可以帮着代持。
如果不是之前韩啸主动帮楚昭在镇上弄了个茶馆代持着,她也不好打这样的主意。
毕竟挺麻烦人家的。
至于钱,楚昭去镇上信用社问过了。
虽然因为那个茶馆的店面是租的,不可以用营业执照等去贷款。
但现在政府扶持农民搞副业!
就清水村有个赵婶子,前些天还去镇上的南岸信用社贷到三千块养兔子呢。
一年期的,20%的年利息。
如今通货膨胀严重,去年一度高达28%。
银行一年的定期存款利息都有16%。一年贷款利息才收20%,这是非常优惠的了。
赵婶子家什么都没有都贷到了三千。他们家好歹还有一个稳定月入两三百的茶馆吧。
而且,经过她的整顿上周对比之前还提升了将近两成利润。
反正,韩大哥的钱是肯定不能外露了,对外说是借的也不成。
之前都已经‘借’了7000了。还能再借个万儿八千的回来还得了?
现在万元户可是凤毛麟角。谁家有万贯家财,能借一万多出来?
这也得有人肯信啊!到时候肯定要怀疑那是韩大哥自己的钱。
财不露白!
就之前都惹来了胡秀英上门了。
村里人暂时没敢打什么坏主意,估计都是那晚看到韩大哥一个打五个的英姿,心生怯意。
毕竟如今虽然没有实证,村里依然在传韩大哥在外头是车匪路霸来着。
他那道长长的刀疤被村民传得绘声绘色的。
一般人还是不敢打他主意的。
韩大哥如今就是回家来,家里连饭桌都丢了,床也朽了。所以买了一整套家具,连家电都没有买。
房子也是将就以前的小青瓦房收拾了一下住着。
另外,还买了一辆摩托车代步而已。
然后就是‘借钱’付了彩礼,又给她盘下一个茶馆。
他毕竟在外打工十年,据说又违法乱纪了,拿得出这么多钱不算太奇怪。
再多就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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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