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我妈招我当伙计 第23章 都是虾

先前林光去福建找的新货主的货也在这卖了一段时间。说实话，林光的摊位大小也有限，就更别提以后进了市场后，档口可能比现在的摊位还小一些。

所以林欣悦才希望爸爸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新的卖货渠道。

但这并不是现在主要的问题，毕竟买家是要通过培养口碑诚信慢慢找出来的。

电话里，今年新合作的虾场的大卢很是不满：“老二兄啊，为什么一样都是白虾，一样的规格，我们同村的阿宾卖的价格比我多啊？”

林光无奈道：“没办法啊，你的虾到了成色不是很好啊。你冰没下够，上面的虾有的都红头了。品相稍微差一些，价格当然就少一些咯。”

“那少一些也不是一斤一块钱的差距吧。”毕竟在1993年的时候，一斤相差一块钱，就是很大的差距了。

但是林光也没有糊弄他。确实一样品种的货，一样的尺寸，只要品相稍有不同，那么价格有时候就会有很大差距。

这个道理林光又何尝不懂：“昨天不是跟你说白虾不能来了吗？最近的价格本来就不好，一旦品相还不好，价格真的叫不上去。”

大卢也不客气，开口就说：“我寄在你妻舅那个货价格就不错啊。”

林光皱了皱眉，一样的安平夜市，不过就是一头一尾的生意：“也不是这么说，那大家都是同个市场，公开做生意，这价格要有差距，也没到哪里去吧？”

“你去问问看吧，阿宾也说，你妻舅的价格要好一些。虽然我们在他那里卖的是对虾，但是那个价格确实不错啊。”

林光烦躁地拨了拨他那蓬松的头发，“这样吧，后面你不要跟阿宾同样的货了，你们卖不一样的吧。这样来买的小贩也不会有对比。还有啊，冰不值钱，不要省这个钱。”

“行吧。”对面的人浅浅接受了这个提议后挂断了电话。

王雪珍在房里逗孩子，好不容易孩子睡了，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看到刚扣下话筒的老公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老卢对价格不满意吗？”

林光靠在沙发上，“是啊，他说老三卖的价格比我们好，而他在我们这卖的价格不如同村的阿宾，他有意见。”

王雪珍在一旁坐下她能理解货主没有在现场，有时候一些事情说不清楚：“但是，他的货确实比阿宾差一些啊。”

“他不信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虾来之前就是那样，还是路上冰不够。总之他没有自己来，他也不知道就是了，光我们在说。”

王雪珍说：“我问问看三哥吧，看看他那边的货会不会跟我们一样。”

“不会啊，老卢的货来了都挺不错的。跟阿宾差不多啦，我觉得。”王老三很爽快的回答。

王雪珍瞧了瞧老公一眼：“这样啊，那你们生意怎么样啊？”

“挺好的，这段时间生意不错，卖的价格挺好。”说话间，王老三身后传来了其他几人的声音，他摆摆手继续问，“怎么了吗？”

“哦，没事。就是老卢到我们这虾品相不好，我们就问问你那边会不会而已。我让他封多一些冰没事了。”

挂断电话后，王老三老婆就说：“好了吗，三缺一就等你了。”

“等下，”王老三犹豫了一下，又拿起电话，嘟的几声响后，接通了。

“老卢啊……”

过两天老卢就特意换了货的品种，跟阿宾的白虾错开，把对虾给林光卖。林光也发现对虾的冰封确实好很多，至少品相看起来正常很多。

卖了几天还算顺利，虽然偶有卖不完，但是扔进冻库第二天还是可以卖，虽然价格低了一点。

本来林光觉得这一切挺正常的，结果，老卢突然出现在了安平夜市。

老卢来了之后，林光觉得那既然来了就看看生意呗，反正今天阿升来货多，冻虾活虾都有。而吕良工则负责鱼货的买卖，老卢帮忙王雪珍卖自己的货，林光可以去给阿升帮帮忙，就干脆说：“那你既然来了，一起卖卖货？”

老卢坐在摊位里，在自己的货面前便开始自己动手卖货。

“老二嫂，这是对虾多少钱？”

“对虾7块，白虾6块。”

买货的小贩拿起放在货上的铁面盆，开始翻看冰水里面的虾：“有点贵了，跟白虾一样的价格行不行？”

王雪珍笑了笑：“那肯定不行啊，今天老板在这呢，你问他，他也说不行。”

小贩继续翻弄冰水看看货的成色：“老板，算便宜些啦。”

老卢靠上前，蹲下：“你要买多少？”

“十斤差不多啦。”

心里想着不多，老卢说：“哎呀，不行啦。最多给你少两毛。”

小贩与老卢讨价还价间，小贩已经伸手进冰水把几只有点掉头的虾拨到一边，看样子准备舀起来装筐称重了。

王雪珍见人有心要买便说：“这样吧，少五毛。然后你就别挑挑拣拣了。”说完直接动手拿起铁面盆一下一下地舀起冰水中的虾倒入篮筐中。而小贩就一边碎碎念，用手扒拉入筐的虾，挑出成色差的和碎冰。

王雪珍看差不多够斤两了，就直接搬起那筐虾，倾斜着悬空沥了三秒水，然后上称。

林欣悦手脚麻利，报数：“筐算3两，一共十一斤六两。”

“哎呀，多了啦，我只要十斤。”说完那个小贩就弯腰又要从里面挑走一些她觉得不好的。

王雪珍见她没有回头拿铁面盆直接减掉一些，就知道十一斤人家也是可以的。“哎呀，你十一斤也可以啦，你就多卖一点，多赚一点嘛！”

“上次在你们这买的白虾一天都没卖完呢！”

王雪珍笑笑：“瞎说，你第二天不还是来买了。装袋哈？”

小贩直起腰拍拍手，林欣悦提起篮筐，就往王雪珍扯了的袋子里面倒。

小贩还碎碎念：“这还有很多冰水呢！”

林欣悦笑着把篮筐空框上称，“你看，这筐带水才二两八，我算你三两，很好了。我们的称可以放心的啦。”说完报了价格，收了钱，趁着生意不忙再随便扯几句，这买卖就算成了。

王雪珍回到货前继续买卖，林欣悦听到老卢嘴碎：“分明可以卖贵点。”

林欣悦现在也算是市场的老油条了，让人猜来猜去不如把话说清楚。她对着老板解释道：“老板，关键是要卖出去，几毛钱的差距的话，能多卖一点，早点卖完那就是值得。我们这生意卖货就是要快，天渐亮，价格只会越差。如果卖不完进了冻库，明天价格更差。”

老卢看着这个记账姑娘，走过去看了看自己货的账目，不说话，回到了自己的货面前继续卖货。

随着鸟叫声此起彼伏，天渐渐变成青色，夜市的摩托车和扶手拖拉机也变多了，就算是林伟也过来接人送货了。

林欣悦开始泡上茶，王雪珍则在一边收拾空了的塑料箱，毕竟这些都还要跟车运回货主那里。

林光走过来喝杯茶，四处张望了一下：“老卢呢？”

“不知道啊，他可能去老三那看自己的货了吧？”说完，林欣悦也招呼妈妈过来喝茶。

“老卢看了生意没说什么吧？”

王雪珍想了想：“没有啊，挺正常的。今天的货也卖完了。”

林光拿起账本看了一下：“今天的价格还行啊。”

王雪珍已经拿起整个茶盘盖，上面有三杯茶，走到前面去给阿升老板和吕良工送茶。林欣悦则动手把茶盘肚里不要的茶水倒在地上，说：“对啊，对虾确实比白虾卖的好。”

林欣悦想了想：“不过阿升老板今天也有对虾，还不少。”

阿升拿着空茶杯走过来：“我今天的只剩这些冰鲜的对虾了。”

林欣悦笑着把阿升的账本递过去给他看：“老板，你的活虾生意一直都很好啦。”

这生意今天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可没想到回了家之后，老卢居然说他打算把货都给王老三做试试看。

林光一听这话，哪有什么试试看，这摆明就是不合作了：“不至于吧，你今天来看也知道，我们这生意不错啊，今天的货也卖完了。”

老卢在电话里说：“我看王老三给的价格也不错，而且他们货少，也有更多精力卖。”

林光说：“但是我们摊位的货种类多啊。一般小贩也想早点买完货回去准备做生意啊，看到有要买的货也会顺便买别的，这不就生意才能好啊！”

老卢说：“哎，先试试吧，不行我再找你。”

“别啊，”林光赶忙挽回，“你看生意好，这货才能卖完卖得多啊。”

老卢叹了口气：“不单单是王老三价格好，你们摊位货多，我看阿升也有卖对虾。我的货确实品相比不过别人，那我在那里跟人对比，我价格也就容易被人打压啊。不是我不想跟你合作，没有老二兄我也没办法多这个销路，试试看吧。”

林光说：“确实，我这里有一样的货在买，但是这个市场卖一样的货的也有别人家啊，又不是只有我们家卖冻虾对吧。我们家客多，价格也不比其他家差。你看小贩不管是不是专门来买虾的，他看到有好货肯定顺便买的，他们也是为了买到好的价格。我货多，又销得快，不也好嘛。”

老卢还是对单价有坚持：“我试试看吧。”

上次老卢来电话的时候，林欣悦跟奶奶出去买菜了，这次她在家就听完了这通应答。

她觉得爸爸说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林欣悦说：“整个市场这么多人卖货，我们这边能卖的不比别人差，就已经是不错了。毕竟大家都是公开经营，公开竞争的。小贩对价格，都是清清楚楚，没有办法一家远高过别人。”

像是阿升老板他们村里，自从阿升开始养殖活虾，其他人也开始进行活虾养殖。而一些有港口的渔村，一般他们出海的海域差不多，捕捞的海货自然也就差不多了。

虽然损失了一个货主，但是对林光的影响，也不算特别大：“哎，我也不懂他。虾场的冻虾，不管去到哪个市场，无非就是白虾，各种对虾，基围虾。不同的货主来的冻虾区别，无非就是品种尺寸和品相。不过他说的也是，一旦品种和尺寸都相同，在同一个老板手里，那买客看的对比就很清楚了，差的确实就会被人比下去。”

林欣悦听到爸爸明白这个道理，也就没那么担心了，“但是，就算有对比，我们的价格也还行啊。”

林光叹了口气：“可能王老三的价格真的特别好吧。”

林欣悦想了想，说：“要不，我去看看他们的价格？”

林光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伙计，摇摇头说：“都是在市场做生意，人家也是卖货，有机会找个小贩问问就好了。而且那还是亲戚……我们做好自己的生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