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瞬间慌乱,不少的摊贩被波及,喊声一片,李璇下意识的躲避,可一旁的人挑着扁担,人群中你推我挤,下一瞬,疯了的马就要直冲着他而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要担忧起马蹄下的人时,之见李璇翻身冲向前去。
她一气呵成的翻身上马,一手夺过缰绳,一手将马背上的男子薅起来,顾不得会不会伤到他,提起他的衣领就将他扔下马,马背上的男子闲人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会被扔下马,整个人呆呆的看着马背上的李璇。
李璇用力的拉紧缰绳,迫使马儿调转马头,接着又是用力将缰绳一点一点的拉紧直到马头贴紧她的身体,癫狂的马因为吃痛更加的癫狂,李璇臂膀猛地一转,大力令马儿扬起前蹄,轰的一声,马应声倒地。
李璇从地上站起,拍拍身上的尘土,掌心火辣辣的疼,她皱眉看着一旁哎呦哎呦喊着的朱红锦服男子。
那人白净面皮,无须,脸上被蹭破了皮,一双浓眉,颇有些油头粉面,看着就是未及冠的年龄,坐在地上看不清高矮,一双麋鹿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看,单从他的相貌和衣着,就非富即贵。
真正吸引李璇的是他身上一那层淡淡的金色,这倒是有些稀奇,李璇第一次见到有人的身上有金色的光,连带着对他刚才骑马闯进闹市的事情都没有计较的心了。
“可有大碍?”李璇走向他,眼神关切。
地上坐着的人显然被她刚才的举动镇住了,看向的李璇的眼神里满是一种敬佩,闪闪发光。
“没事,就是可惜了我的马,这可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宝马,”他站起身先去查看马儿,仔仔细细的检查马身体上的每一寸,终于在马尾巴下找到了伤痕,还拔出了一根铁钉,马儿吃痛,嘶鸣了一声,然后垂了眼皮,那畜生的眼睛里一片水汪汪的可怜样,漆黑的鼻孔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躺在地上的身躯没了之前的凶狠只剩下一股子可怜像,任谁也无法看着一么一匹庞然大物躺在地上还去责备它先前的恶行,街上布匹蔬果散落了一地,摊贩们忙着收拾自己被撞乱的摊子。
围着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少都是被掀了摊子的小贩,七嘴八舌的控诉着他的恶行,见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他摸了一把头上的汗,从蹀躞里掏出一把碎银子,然后如同散财童子般给没人手里塞了一颗,碎银子不大,也不小,掂在手里有些许的重量,看着人渐渐离去。
李璇的眼皮跳了跳,她看着他将蹀躞里的银子几乎散光,终于出了声,“你怎知他们损失了多少银钱?”
“我就这些了,如果让家人知道我当街纵马,非得要拘我十天半月不可,更不要说如果不让他们舒心,还要告我一个纵马之罪,从牢狱出来可比这花费的银子多多了。”他一副自己非常聪明且有些的得意的样子。
李璇没眼看他自得的样子,仔细查看了一番马的伤势,见马儿虽有些挫伤,但并没有太多的致命伤,若是医治及时,再训一阵子,又能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马。
他这匹马虽第一眼看着普通,可懂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匹马的不俗来,恐怕最少都要价值千金,且观马的皮毛躯体,这还是一匹正直年少的马儿,她在长卿的影响下,也喜爱上了良驹,只是一直没有属于自己的坐骑,看着躺地不起的马儿,她不由的起了爱财之心。
“那你还有银子给马儿医治吗?”李璇蹲在地上,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马儿的鬃毛。
马似乎还对她有些畏惧,不安的抖动着密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他此时才记起自己已经把银子花光了事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能否先替我照看一下马儿,我去去就回,很快的,”说完拔腿就跑。
李璇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了一些笑意,今天这一趟也不算是白出来一趟。
他去而复回,真如他所说的就是一会的功夫,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他就带着一辆排车,和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汗回来,额头上一层薄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恩人,我回来了,让你久等,”说话的功夫,两个壮汉将马儿抬上排车,粗壮的臂膀差一点就要撑破罗衣,且抬好马儿后脸色正常,呼吸也不粗重,反倒是少年,呼哧呼哧的喘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将马儿抬上了排车。
“今日多谢恩人相助,恩人力大无穷,武艺高强,真是神人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望恩人莫嫌弃,”他将一块美玉递到李璇的手边,“恩人有事可以去杨春楼找我,就拿着这玉就行。”
他朱红的锦衣上带着些尘土,一脸的真诚,那双眼睛在阳光下泛起一层深沉的蓝色,若不是他正面对自己,恐怕自己也不会注意到他眼睛的蓝色,那双深蓝的眼睛里倒影着她的影子,清澈的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底去。
李璇看着他的表情,不知怎地有些手痒痒,手指不由的捻了捻,等少年走远后,她才后知后觉的,这是她每次觉得墨蝶娇憨可爱时,手会无意识的放在墨蝶的头上,抚摸它毛茸茸的头,一下一下的捋着它的毛发,现在却无意识的做出捻手指的动作,她收回的嘴角的那一丝几乎看不到的笑容。
墨蝶是她唯一可以倾诉心生的存在,它是一只蓝眼睛的黑猫,可能是混了波斯猫的血统,眼睛不同于寻常的家猫。
这些年多亏了自己不受宠,不受重用,导致朝中人都不识自己,就连宫中的那些宫女,认识自己的也是少之又少,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机遇。
她小心的将美玉放到蹀躞里,转身就要离去。
“阁下慢走,”一道声音将她的视线吸引了过去,她看着街道一旁的青白脸男子,见他还未离去,她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之前看到的那层白色光晕淡的几乎要看不到了,她不知道这层光晕代表着什么,可是由于长卿的身上也有白色的光晕,让她多留心了一些。
随着她的扭头,青白脸男子走过来,朝她深深俯身,一切都不在言语中。
“在下沈明远。”他说完就挑着担子离去,似乎带着些落荒而逃的嫌疑。
李璇徒步走着,行至侧门,递交了自己的腰牌。
一身青衣宫人隐身在她回宫必会经过的小路,“殿下,你要我查的事情有了一些眉目,”他并不露面,说完后就没有的动静,李璇知道他已经离去,她静听周围的动静,确认无人后,她掀开石块,拿出信封,朝大明宫的方向走去,她无法猜测等待自己的到底是怎样的官职,因为没有人能真正的猜想到圣人的心思,哪怕他决定好的事情,也有可能会临时变更。
以不变应万变是她这些年以来最拿手的存在,她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只能一点点的随着变化而变化,世间万物,皆没有一成不变的存在,她能做的唯有在随波逐流里找到从自己的使命归宿,随机应变。
这些年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在这吃人的宫里生存下来,靠着绝对的隐忍和死都不会放弃的使命,正是那股子让她为之拼命的使命,让她在所以的事情面前都能坚持下来。
她知道自己的短板,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长处。
长卿见到她时,已经是下午黄昏时刻,他匆匆了走进来,身板挺直,没了在外面时的卑躬屈膝。
“特贡的事情出了岔子,徐大人早朝的时候冒死谏言,惹怒了陛下,虽说是将矛头指向特贡,可谁都知道,徐大人不满的是贵妃,国库虽不空虚,可这满朝的特使,致使朝堂上下,乌烟瘴气,贪墨事件屡禁不止,无人敢管,无人敢查,毕竟这事关陛下的面子,谁也不敢出言,也只有徐大人,当面指出了,且堂堂正正,怼的陛下脸色铁青。”长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墨条,不紧不慢的的研磨。
贵妃盛宠,连带着娘家人也鸡犬升天,母族本是一个小小的的礼官,可这些年一抬再抬,已经可以说是万人之上,且在朝堂之中,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这些年贵妃一直无子,很大程度上压制了贵妃一族人的气焰,可这次,陛下明显是想要为贵妃树立威风,将自己这个不受宠爱的皇子记在了贵妃的名下,这表示着,她也有了可以挣一挣的权利。
“徐大人年事已高,且是两朝老人,颇有些威望,天下读书人皆以他为首,陛下不会降罪与他,只怕会加大力度的补偿贵妃,我们观望就是。”
“明日就是中秋,我的心中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踏实,长卿,宫里面可有异样?”
系统提示到中秋是时候会出现很大的变故,李璇心中隐隐的不安,可对于未知的事情,系统又不肯透露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