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级宰推勇闯世界［文野］ 第46章 为何给予

【第一人称预警】

——

栗山阿姨为我们的童年——我和沐也的童年感到抱歉，这份歉意一直怀带到了现在。

栗山阿姨没有错，她把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和沐也捡了回来，如果不是栗山阿姨，我和沐也差点刚出生就准备冻死。

被遗弃似乎在战争动荡不安时期是很常见的事情，不过我和沐也并不在意，因为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和沐也理应是摔得粉身碎骨，丑陋地离开，可体验到一点痛感之后，再一睁眼，就出现在风雪交加的山上。

太奇妙了。

我变成了婴孩，除了死去那一刻的，其他记忆一无所有，沐也就在我的旁边——他睡着了，虽然脸庞稚嫩无比，但我知道他就是沐也，我的朋友。

栗山阿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雪山上？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不是她将我们挖出来，大概我也不会获得新生。

花田孤儿院的孩子很多，成日里都是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我的身体是八岁，可是心里已经十八岁，虽然不会和孩子们混在一起，但如此生气的模样，让我觉得，生活果然还是有希望的。

啊，说起来这种情况是叫转生吧？

沐也最近发现他能操控一些气流，比如把叶子在空中旋转一圈又落回手上。

我看着这一幕，故作震惊哇喔了一声，他回了个我眼刀。

“你呢？你没有吗？”

“有吧？”我也不确定那算不算。

沐也狐疑的看着我，然后眼睛瞟到我的背后，“呀，是小雪呀——”

我回头，看见小雪站在我背后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小雪是一位很可爱的女孩，紫色的眼睛总是水灵灵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你们不去领蛋糕吃吗？”小雪递过来两个橘子，我没接，沐也帮我一同接下了。

“什么蛋糕啊？”沐也拨开橘子，张口就吃下一大半。

小雪指了指喷泉池边围着的一堆小孩说：“是院长呀，院长给大家买了蛋糕，很好吃噢！”

我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确实看见院长在分蛋糕。

不知为什么，我不太喜欢院长。

这个中年人总是穿着一身白色外衣，留着有些发白的胡子，我总是记不清他的脸，或者说，我根本没看清过他的脸，所以我不喜欢他，虽然他对孩子们很好——建立孤儿院给吃给穿，时不时带些礼物，应该是可以称为好吧。

“对了，你们见到小月亮了吗？我找不到她，她最喜欢吃蛋糕了，错过就太可惜啦！”

“可能是和之前一样，被领养走了吧。”

孤儿院每天都会少一个或者两个孩子，院长说他们是找到合适的领养家庭，所以离开孤儿院了。

小雪点点头，朋友能被领养过上好生活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她感叹道：“真羡慕呀，我也好想被领养走呢。”

我没说话，小雪又说了几句拉着沐也去喷泉池，我躺回树下，翻起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不一会儿，沐也带着两块蛋糕在我身边坐下。

他把其中一块放在我面前，我笑他：“你喜欢吃甜食了吗？”

“小孩子喜欢吃甜食怎么了？”沐也说得理直气壮，确实也没错。

重新当回孩子，的确让我变得幼稚，似乎时间真的倒流了，我回到了小时候。

我笑叹着，放下书和沐也一起品尝蛋糕。

“说起来，咱们要一辈子都在这吗？”沐也从美食中抬起头，向我问道：“好不容易有了可以选择的生活，咱们去旅行吧？”

“旅行也得有钱吧？你上哪去赚钱呢？”我无意扫他兴，但直到现在我们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孤儿院一百里开外的荒地。

沐也听完我的话，认真思考了起来，然后凑近我的耳边：“要不这两年我们多练练那个神奇的能力，十岁之后就离开这里？我觉得这种特殊能力……应该会有组织愿意要我们吧？”

我听出来他的意思，忍不住问：“你想去打黑工？”

“什么黑工！”

“那不然呢？”

沐也气得狠狠揉乱我的头发，我只是微笑凝视他。

“反正得熟悉一下这个世界，在这里长这么大啥也不知道真是白长了。”

我赞同沐也这个说法，这八年过去的很快，除了书本几乎接触不到外界的知识，并且院长也不让我们出去，说是等年龄合适之后领养的家庭会来接走我们。

和沐也确定好之后，我们打算从院长的暗门离开孤儿院。

院长有两个房间，一个是和大家一样的休息室，一个是伫立在后院里的一座西洋小楼，小楼的房顶上有一颗巨型珍珠，不管白天黑夜总是亮亮的。

暗门就在小楼里，我和沐也这么多年已经把孤儿院的每一个角落都摸清了，偶尔也会从暗门出去到河边抓小鱼。

每天晚上，院长都会去教堂祷告，趁这个时间，我和沐也熟练地从暗门穿过，一路直走离开了孤儿院。

四月里晴天并不多，不过恰好今晚没有雨，综合了热气的风并不燥热，反而吹得人很安心。

孤儿院的东南北我和沐也已经去过了，除了山村就是荒地，建在这种地带的孤儿院，也得亏是会有人送吃食……

于是我和沐也一路向西，穿跃一片不大的森林和一座立在湖泊上的木桥，直到眼前出现五彩的光亮——

一座城市赫然立在眼前。

即便离得如此之远我也看见沿海的那片区域正中间凹陷成完美的半球型，碎裂的表像是承受过巨大的打击——也对，都已经凹进去了。

显然如此醒目的地方，沐也也看见了，他指着那边和我说：“哇塞…那个地方，是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啊？”

“……”我眯着眼睛认真将整个半球地看了一遍，总觉得说不出来的熟悉，“我好像见过类似的这个地方。”

沐也眨眨眼，在一片黑暗中和我一起看着下方的车水马龙。

过去了几分钟，或者更久，我们仍旧没想出答案。

沐也张着嘴，好半晌没说出话，最后只憋出来一句：“…我们怎么会来这里？”

“我不知道，但我们得尽快回去了。”

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院长可能已经回到小楼休息，如果再不回去，明天就要被发现我们两个偷溜出去过了。

被捉到不会有什么麻烦，但栗山阿姨会受到惩罚。

我不想栗山阿姨受到伤害，沐也和我一样，所以我们没有留恋地转身原路返回。

回到孤儿院的时候，太阳已经快升起，我有点后悔溜出来了。

栗山阿姨被带到那座黑房子里，我听见她痛苦哀嚎，但我什么也做不了，院长让我和沐也好好反省，他那张慈祥的脸扭曲起来。

我忽然想起我为什么讨厌他的最根本原因了——他是个实打实的变态。

他不会惩罚孩子，但会惩罚与孩子们息息相关的员工。

“沒关系，阿灾。没关系的。”

栗山阿姨温柔的声音会让我想起她很久以前闯入我和沐也的房间，在被子外蹲守到我们原意出面交流的时候，与新鲜空气一同迎接我们的是栗山阿姨含着热泪的眼睛。

“阿灾，不要因为这些难过好吗，等到离开这里那天，要忘记这一切好吗？”

栗山阿姨用哄孩子的口吻哄着我，我又能说什么呢。

眼前的栗山阿姨很像一个我记不起来的女人，一样没有理由的爱着我。

“阿灾…你和沐也都是我很爱很爱的孩子，不要留在这里，不要让这里束缚你……”

栗山阿姨说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将我和沐也带到这里，彼时我并不明白她的意思。

在这里挺好的，除了无聊一点，偶尔迷糊，一切都挺好的。

自从那天之后，我和沐也不再溜出去，一方面是因为不想栗山阿姨受伤，一方面，我和沐也总是会忘记那天曾出去过，每每看见栗山阿姨手上灼烧出的伤痕，我才想起栗山阿姨那天因为我们受到了惩罚。

我很讨厌这样，遗忘掉什么东西的感觉让我的脑子像一个胡乱揉捏出来的面团。

我迷糊地迎接四季更替，来到十岁生日。

沐也和我一起过的，在十二月二十二，也就是栗山阿姨捡到我们这一天。

栗山阿姨说今天是个不可思议的日子，因为我们。

我和她说，是因为有你，所以才不可思议。

她好像很惊讶，又好像很感动，眼睛是要流眼泪的样子，然后她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和我说：

“今天之后，你们会创造出无数的不可思议，要相信奇迹和希望，好吗？”

奇迹和希望？这种东西听起来虚无缥缈，不过我不想扫兴，所以认真地回答她：“我会的，和沐也一起。”

栗山阿姨为我们做了一个很大的蛋糕，沐也拉着小雪和小雪的哥哥松咲以及我们唯一说的上几句话的男孩折三来到我们房间。

年幼的孩子眼里总是很纯真，我望着三双这样的眼睛，心里不自觉柔和起来。

点燃蜡烛，我和沐也准备许愿，栗山阿姨忽然冲进了房间，她神色慌张，脸上粘着红色的液体，急急忙忙将一些用布包起来的包裹塞进我们的怀里，然后不给我们反应的时间直接将我们拉走。

小雪踉踉跄跄跟在后面，有些害怕。她刚才透过窗户看见庭院里燃起了浓烟，好像着火了。

我也觉得不对劲，我听见了哭喊，是那些孩子稚嫩的声音，我问栗山阿姨：“阿姨，这是怎么了？我们去哪？”

栗山阿姨回头看了我一眼，那无法形容的眼神让我不禁闭上嘴。

穿过休息室的楼梯走廊，来到后院，栗山阿姨终于停下了，她蹲下来平视我们，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她很高兴：“该离开这里了，孩子们，不要再回来，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阿姨，什么、什么意思？”松咲紧握住小雪的手，他不懂栗山阿姨在说什么。

“走吧，你们去过的那扇暗门，从那儿离开这里。”

栗山阿姨的眼泪滴到了我的手上，我伸出手摸去她脸上的痕迹，我问：“阿姨，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栗山阿姨摇摇头。

身后火烧得太旺，我抱住了栗山阿姨。

我大概是明白了她为什么想让我们离开。

院长那张永远看不清的脸，惩罚员工的黑屋子，每天消失的孩子。

我那时很茫然，这里究竟是哪里？

也许是因为吸入肺里的烟雾，以毒攻毒，此刻我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想起了很多事情，包括前世的所有事情，所以我给了自己一会答案：

——这里是实验室。

我们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实验室。

栗山阿姨倚在我肩头：“阿灾，院长马上就要过来了…他还没有那么强大，所以快逃吧……”她轻柔地抚摸我的头，“乖孩子，不是你们的错。”

我似乎要哭了，但我不能。

栗山阿姨站起身，院长就在我们身后——他洁白的衣袍烧成空空洞洞的碎片，我看清了那张脸，

是那张总被白昼灯照亮的脸。

原来栗山阿姨从来都不是甘愿受罚的“弱女子”。

我没有看清栗山阿姨做了什么，一股冲击力将我们推倒在小楼门口。

沐也拉起我们四个，又一个一个往暗门里塞，我和他擦肩而过时，看见他沉着冷静的眼睛，我就知道他也想起来了。

离开孤儿院后，我们坐在湖泊边往孤儿院眺望，火焰几乎快烧完整座山。

栗山阿姨呢？

……

莫大的悲哀笼罩着我，我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我问沐也：为什么是我们？

为什么让我们来到新世界又整个摔碎，永远逃不掉，这也是他们的计划吗？

那个失败的世界…是我们的错吗？

沐也颤抖的指尖扶着我的脸颊，这是独属于我们的安抚信号，他的声音嘶哑又显得破碎，明明他也很难过，说出来的话却像栗山阿姨那样：“阿灾…没关系的，只要我和你……就一定没问题的。”

没关系吗？还是说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失去的东西，所以没关系。

我透过他金色的眼底，看见狼狈的我和一颗悬挂在天空的红色眼睛。它通过沐也的眼睛凝视着我…

然后……然后我不记得了。

我困了，脑袋昏昏沉沉，仿佛是要把头拧下再用水洗净一遍。

我强撑起意识，发现沐也和其他人跟我一样困倦。

既然这样，那就睡一觉吧？

反正我们早就身处在迷宫中央。

无论是困于梦中的幻境，亦或是走不出去的深渊……

等我们睡醒了，会有值得拼尽全力触碰的晴天等着我们。

在睡着的前一刻，我这么想着。

未捉虫——

这里第一人称我觉得更好带入一点~只有这里有之后应该没有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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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为何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