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病复发 第32章 隔阂

“有道理，那你要心疼心疼我吗？”以往万衍程说这句话的时候，都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完再勾引一番，但现在万衍程眼中是真的很委屈。

万衍程本想拉着盛季坐下聊，但他看到盛季竟还是如往常一般冷峻，甚至刚刚还在为林绪说话，万衍程刚伸出去的手又缩回去了。

盛季还是感受不到万衍程此刻的各种情绪，他说道：“我们的事和林绪无关。”

“好一个和林绪无关，你就这么怕我去找她麻烦吗？”万衍程说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在陈述事实，我和她之前真的只是假装在一起了而已。”

万衍程冷哼一声说道：“一装就装五年？我看你根本是想旧情复燃吧？”

“你又在胡说什么？”盛季也冷冷道。

“你这一个月都不碰我，刚刚我想亲你你还躲开了，为什么你就能给廖森弄舌钉，能和林绪一起吃饭开房，你还能随便找一个男的上/床，为什么我就不行？为什么？”万衍程盯着盛季的眼睛说着，语气中全是不甘。

接着万衍程烦闷地扯了扯领带，皮笑肉不笑道“是，我是强/奸你了，我错了行吗？我让你强/奸回来，要是你觉得不够解气，你想强/奸我几回都行，你要是觉得强/奸我爽的是我，那你想怎么弄我都行，你别再拒绝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面对万衍程的质问与咆哮，盛季只好先回道：“抱歉，是我不该推开你。”

但盛季的口气中丝毫没有歉意，他根本不会有愧疚之心，之前万衍程时不时提起黎洵，甚至还一直喊黎洵为洵哥，能压下这份怒火已经是盛季的极限了。

“什么该不该的，谈恋爱你以为是做项目呢？什么都是条条框框的何必呢？你接受不了就推开很正常，你有什么好的，我去找洵哥介绍的那个帅哥不比你强多了？至少不用热脸贴冷板凳。”

听到这声洵哥，本想解释的盛季悻然道：“你又提黎洵干什么？”

“黎洵怎么了？你有这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就不能有疼我的好哥哥吗？黎洵对我可比你好多了，要不是他是直男，还有你什么事啊？”

万衍程说完气话，是长久地沉默，两人似乎都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盛季觉得不能再聊下去了，再聊下去他要控制不住了。

“车钥匙给我，我先回去了。”

“我不给。”万衍程赌气道。

在宴会厅的几人看两人聊了这么久气场还不对，于是都找了出来，刚出来就听见盛季要走，万衍程则是赌气一动不动。

黎洵看着万衍程生气的表情，还欲拦住盛季，却又听万衍程高声喊道：“让他走。”

直到盛季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众人的眼中后，林绪也向新娘发起了求救信号。

“都这么晚了，程哥，你还是先让林绪姐回去吧，她今天刚刚回国，特意来参加我和聿成的婚礼，还没歇一会呢。”

“是啊，是啊，迪乐园也快闭馆了，我们都回去吧。”李聿成收到老婆的眼神暗示也附和着说。

几人一起走出宴会厅，这时候天空突然又放起了烟花，是乐园的工作人员送过来的惊喜，几人同时抬头向上空看去，璀璨耀眼的烟火把夜空变成了花的海洋。

但美丽转瞬即逝就像他们两人现在的恋情。

万衍程的心思也不在烟花上，他在这时想的是，盛季的车钥匙在自己手里，他是怎么回去的？一会要不要去找他？

欣赏完烟花表演，万衍程回到车上，和黎洵一同等着司机来接。

“这是他的车？”黎洵问道。

“是啊，怎么啦？”万衍程想起之前看到烟花时，万衍程还满怀期待地想和盛季嘴唇相碰，自己真的好可笑啊。

“车不错嘛，你送的？”

“他自己买的，他好歹也是大学教授，又一直在搞科研，脑瓜子聪明的很，他只要想赚钱就不比我们赚的少。”

“停停停，我错了，咱别说他了行不行？”黎洵转念一想，“等一下，他的车钥匙怎么在你手里？你开车？”

“他又不知道路，我开过来的。”

黎洵不知道的是，万衍程已经做了盛季的免费司机一个月了，要是黎洵知道了，万衍程少不了挨骂，但万衍程是自愿的，他不觉得有什么吃亏的地方。

相反，这一个月万衍程过得特别开心，如果今天没有自作多情地索吻，如果今天林绪没有出现，那这平淡的快乐是否能持续下去呢？

当然是不能的，面对自己如此深爱之人，万衍程就算这次忍住了，也难保下一次会不会又动情。

两个人之间能有什么矛盾呢？根本没有的东西，没有感情何来矛盾？真是苦了盛季这一个月的忍耐了。

万衍程的思绪越飘越远，黎洵见万衍程分神，也没出言打扰，他本来还想和万衍程接着约酒，想了想最终还是送万衍程回了家。

万衍程回到自己的家，偌大的别墅只有管家在，他的父母还在旅游，他姐则在国外谈生意，这种寂寞感瞬间让万衍程感到压抑。

他一直都不喜欢一个人生活，独自在英国求学的日子是他这一生过得最辛苦的日子，有时候在冬天里，英国的雪会积到万衍程的膝盖，他走路不小心滑到，一个人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到最近的便利店要了杯热咖啡。

看着热咖啡不断往上冒的热气，再看着身边空无一人，万衍程那时候就暗暗发誓，一定要盛季百倍奉还，要盛季陪他度过余下的人生。

万衍程一直以为假如他比林绪还要优秀，又懂盛季的内心，那到时候盛季一定会选择他，哪怕盛季对他没有感情，万衍程都觉得只要盛季能陪在自己身边就好。

七年过去了，万衍程变得贪心了，他想要盛季也能坚定地爱自己。

怎么办呢？故技重施吗？

万衍程坐在沙发上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凌晨三点多才沉沉睡去，可还没睡几个小时他就被电话吵醒了。

万衍程看到来电显示是万灵韵，他坐起身清了清嗓子后接听了电话。

“衍程，你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大概是早上来打扫别墅的阿姨告诉万灵韵的，万衍程又清了清嗓道：“昨晚参加大成子的婚礼喝太多酒，喝醉了。”

万灵韵知道万衍程在强撑，昨天见证了万衍程和盛季不欢而散的人太多了，就算是隔着时差都传到万灵韵那去了。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万衍程还没有把自己和盛季在一起这事告诉家人，他打算等哪天他俩稳定下来了，万衍程再直接把盛季带到家里去，听到万灵韵的问题，万衍程就知道他姐是已经知道这事了。

万衍程苦笑了一下，回道：“我谈恋爱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你又干了什么事？”

“姐，你别问了，我现在不想说这些。”

万衍程拿起桌上阿姨备好的解酒茶喝了一口，又把身上的毯子掀到一边，万衍程捏了捏太阳穴，试图驱散酒后遗留的头涨感。

两人相互沉默了一阵，万灵韵叹了一口气，她斟酌许久才接着说道：“七年前是我让你们分开的，衍程对不起。”

像是秘密突然被摊开了，万衍程的心脏快速跳动了几下，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哑着嗓子迟疑道：“什么？”

“当时，廖森的事影响太大了，我不能确定盛季有没有遗传反社会的基因，而且他当时和我们的家境相差太大了，我就和盛季聊了这些，他就同意配合我演戏了。”

“什么戏？”

“你去美国看到的那个和盛季开房的男孩，是我找来的。”

听到这里，万衍程全都明白了，之前盛季想和自己谈的事情估计也是这些，但以盛季的性子，他不会告万灵韵的状，盛季既然能和万灵韵达成协议，那就说明这是笔交易，是交易的话盛季更不会主动揭露万灵韵的所作所为。

万衍程笑了起来，笑的他心口疼，“你凭什么插手我和他的事？”

万灵韵听出了万衍程带着怒气的责备，她突然有些心慌，“盛季和廖森走得那么近，他爸爸又是个连环杀人犯，那时候你身上总带着伤我能不害怕吗？”

“你喜欢上的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你清楚吗？廖森十岁就敢杀人，手法有多残忍你知道吗？我看到那条报纸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他是天生的恶魔，甚至小小年纪就知道用年龄躲过刑法。”

“那和盛季有什么关系？”

万衍程的这句反问，让万灵韵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思索良久，才带着后悔的语气说道：“廖森为何偏偏执着于他？是，盛季除了过于冷漠，一直都与常人无异，但是谁又知道他是不是装的？要不是他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我也不会让他回来。”

最后这句话万灵韵没经过思考直接脱口而出，但刚说完她就后悔了，毕竟她也算是导致他们这七年无法相见的罪魁祸首。

霎那间万衍程浑身发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时间信息量过大，万衍程的脑子乱哄哄的，他质问万灵韵：“为什么现在才和我说这些？”

“当初送盛季去美国的事，也是他自己同意的，不管是和廖森走得近还是和林绪在一起都是盛季自己选的，衍程你不要越陷越深，盛季他就算是个好人，他还是照样没有感情，你别再做傻事了。”

事到如今，万灵韵还是觉得自己只是在为万衍程考虑，哪怕她当初威胁过盛季如果盛季不同意和万衍程彻底断了，那万灵韵会让盛季一直挣扎在底层。

这些要挟，万灵韵没有对万衍程说，但万衍程多多少少能猜到自己亲姐的手段，原来万灵韵告诉万衍程这些也只是想劝万衍程尽早放手，万衍程感到心头一阵阵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