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病复发 第20章 同类

万衍程回想起高中的那段时光，这几乎是他记忆里和盛季在一起时最幸福的时光，那时候万衍程听朋友支的招，用尽了追女孩的方式追求盛季。

那时候盛季虽然依旧高冷，但不像现在一样满含厌恶，那时候的万衍程总是怀着满腔热忱，如火一般炽热燃烧着盛季。

与大多数追人者一样，万衍程一下课就去找盛季玩，哪怕盛季不理他，他还是要在盛季的眼前晃悠，彰显存在感。

万衍程每次都找人提前给盛季去食堂占座，把他喜欢吃的好东西都送给盛季，逢年过节的就给盛季送礼物，找盛季一起出去玩，盛季去哪万衍程就跟到哪，很多时候，盛季在图书馆待着，万衍程就在他的对面静音打游戏或者随便找本书看。

寒暑假，万衍程去各国旅游，他每次拍到好看的照片都会先发给盛季，那时候的万衍程多么单纯，一心只想着对盛季好，只想着和盛季分享一切，年少时，万衍程不懂什么叫做失败，他觉得盛季绝对会被他打动。

万衍程常常逃那些课外班跑去陪盛季，他帮盛季交了很多的朋友，在下课后陪盛季做社团活动，替盛季物色需要补习的有钱人，甚至连盛季工作的补习班的老师都特别喜欢万衍程，以至于别人一提到盛季就能联想到万衍程。

万衍程托家里关系帮他联系国外名校的教授，他虽然知道以盛季自己的能力，就能得到那些教授的青睐，但万衍程还是要为他铺路，他舍不得盛季吃一点亏受一丁点苦。

他也有私心，他想大学和盛季一起去国外读书，两个人在一所城市，到时候两人就可以谈恋爱，万衍程一想到大学能和盛季能手拉着手，他就忍不住偷笑。

那几年一切都很正常，只是盛季好像特别难追，这样追了三年还没追到，盛季总是很疏离，万衍程无论做什么送什么，盛季统统都不接受，但是万衍程那时还很年轻，总是很快又充满希望，热情似火。

那时候的万衍程还不会干出偷拍，调查盛季周围一切的行为，也不会骚扰盛季的正常生活，他只是单纯的爱着盛季。

万衍程听他父母和姐姐的话，尽可能的尊重盛季，主动了解盛季的爱好和经历，万衍程就像一颗永远都不会坠落的太阳，试图渗入到盛季的生活里。

那时万衍程的眼中总有星星在闪烁，直到廖森的介入，把万衍程推向了万丈深渊。

第一次见到廖森是在高二，这一年万衍程才16岁。

在三月份的时候，盛季去了国家集训队，为七月份的数学竞赛做准备，万衍程也吵着要去，于是在上江某所集训班里，人们总能看到万衍程寸步不离的跟着盛季，为了盛季忙前忙后，由于他是靠关系进的集训，所以他只能当教师助理，但就是这一身份，总能给盛季带去第一手资源。

万衍程还总是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很快就能与参加集训里的其他人热络起来，万衍程不论去哪都是自来熟，他还经常请大家吃饭，拜托着大家多和盛季交朋友。

但参加集训的人能与万衍程交好，不一定会与队友交好，毕竟以后算是对手，好在彼此之间相安无事，万衍程多交了几个朋友，他总是拉着盛季去聚餐，可盛季习惯了独行，怎么劝他他都提不起兴趣。

时间飞逝，经过两轮的集训与选拔，盛季代表我国进入了候选名单，到七月份的时候，要去西班牙参赛。

临近比赛，2名数学家领队带着6名学生，提前到达了西班牙，当晚在酒店休息时，盛季的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盛季，盛季，开门是我呀。”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万衍程，真是盛季走到哪万衍程跟到哪，盛季没去开门，同住的室友倒是把门打开了。

“谢了啊，好兄弟，对了，你和我换一下房吧，我的房间在顶楼，宵夜也给你准备好了，就当是谢礼，喏，给你房卡。”

室友犹豫了一会，但一想到盛季这一天都不讲一句话的样子，太闷了，他宁愿自己去住又大又空的总套，也比和盛季待在一个空间舒服。

于是他对万衍程回道：“行行行，我不当这个电灯泡，我走。”室友识趣的拿卡离开了。

临走时，他又扭头对万衍程说：“明早你别忘了叫我，要是被领头的发现就惨了。”

万衍程对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把门关上了。

盛季此刻在酒店的窗前，欣赏着西班牙的夜景，关于屋内发生了什么他并不关心。

“没想到吧，我又来了，嘿嘿，我就说了无论你去哪我都会陪着你的，不会让你感到孤单的。”

盛季没有回话，专注于看美景。

身后又响起万衍程的声音，他用英语对盛季说：“帅哥，这里我熟啊，我带你出去转转，免费导游不收钱。”

“你知道巴塞罗那哪里最好玩吗？说实话，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被这里的建筑震惊了，那时候我才上六年级，我妈天天逼我练钢琴，好不容易出去旅游，我可高兴了，结果到了西班牙我一看这整齐统一的建筑风格，就想起来琴谱，一点出门的**都没有了，我姐他们一边玩还一边给我打电话，我特别生气，就在别墅里疯狂弹钢琴跟自虐似的。”

万衍程回忆起小时候的事，笑得非常开心，他走到盛季身边，却发现盛季并没有跟着笑，只是依旧看着窗外发呆。

虽然，万衍程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但他只是觉得盛季是那种很高冷的人，情绪不会外露是因为不熟，万衍程想他们都相处一年多了，盛季怎么还这么冷淡？

但这也难不倒万衍程，盛季不理他，他就一直说，一直吵，一直笑。

“其实我很喜欢旅游，我家人也经常带我去，你去过圣家堂吗？一眼望不到头，可震撼了！等你比赛结束后，我带你去转转，顺便再去看看海，这里的海可清澈了。”

“嘿，说句话啊。”万衍程滔滔不绝，盛季却始终都没开过口。

“你是不是因为明天要比赛太紧张了，别担心，你就算拿不了奖，我相信你也能考上江大，再说了，他们哪能是你的对手？”

万衍程说了很多话，盛季还是不理人，但万衍程也没住嘴，他心情特别好，看到盛季他特别开心，一开心就想起来旅游时遇到的许多好玩的事，他一件一件的讲着，盛季不搭理他他也不介意，说着说着万衍程觉得有点困了，他仰在床上，单手支撑着身体，看着眼前的美景--盛季。

对于万衍程来说，盛季就是他最想保存下来的风景，他看着盛季不知不觉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万衍程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同时盛季好像在接电话。

“房子我已经租下来了，等我回去就搬走。”万衍程听见盛季说房子的事。

电话那头的女声有些歇斯底里，她的声音太大了，以至于没开免提都能听到，可没等万衍程听清什么，盛季已经把门关上了。

万衍程一个激灵，飞速爬起，把耳朵贴在房间门口，偷听盛季打电话。

“我不会再花你的钱，你也不用再为我操心，别再来管我了。”

“我可是你妈，你一声不吭就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参加什么竞赛，也不跟我说声，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同意你去了吗？万一你出什么事怎么办？我让你去参加国内的比赛你不去，你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你不想被青华保送就想待在上江是吗？你其实只是想离我远远的是不是？”

“我为了你从北津来上江工作，我人生地不熟的我图什么？不就是怕你照顾不好自己吗？你还不领情，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果然是那个狗男人的种，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找你，看不到你我真的会跳楼的！”女人发了疯的嘶吼着。

“我挂了。”盛季语气平淡，似乎不在意自己母亲的恶言恶语。

万衍程猛地打了个寒颤，他神色尤为震惊，怎么也想不到有父母会对自己的孩子说这种话，他被盛洁惊的都没注意到盛季实在是过于平静了。

门外，电话铃声不断响起又被挂掉，突然万衍程听到一个脚步声逼近，然后他听到手机砸向地面的响声，至此电话铃声就再也没有响过。

“这样就安静多了。”一个少年声音响起，但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嗨，盛季，好久不见你，你果然还是老样子啊。”

“滚开。”

“别逞强了，现在除了我还有谁能安抚你呢，你的室友睡着了吗？真好，这下就没人打扰我们了，抽烟吗？”

“不抽。”

听到他们讲话，万衍程心里很不舒服，这个人是谁？怎么一来就和盛季很熟的样子，盛季都没怎么搭理过自己呢！

外面没了动静，万衍程好奇心作祟，他悄悄的打开门，漏出一点门缝，然后他就被惊得彻底说不出话了。

只见廖森不知什么时候把烟头含在了嘴里，他伸出舌头，把被烫的腥红的舌尖暴露在外，但他脸上没有疼痛的表情，相反的，廖森笑的很邪恶，或者说是笑的很满足。

万衍程楞在原地，他看着廖森保持着吐舌头的动作，用眼神勾引着盛季。

“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我们是同类，你喜欢我这一身伤对吧，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去玩点更有意思的？”

廖森突然压低声音说：“比如，杀个人来玩玩，虐猫太无趣了。”

“滚。”

“哈哈，别再装了，现在你的心情肯定很糟糕，是不是想把你妈给杀了？不如让我来帮你缓解烦躁呀。”

明目张胆的就敢对自己说出这种话，盛季知道万衍程也在偷听，于是干脆假装对廖森的话很有兴趣。

“怎么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