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墨色在天际被铺陈开,坠于墨色之上的弯月像是被搅碎的瓷器,氤氲出一团橘色的模糊光晕,恍惚之间叫人看了好像那天际挂着的不是温和慈善的月,而是伺机杀人的刀。“哐当”一声脆响,那“凶器”隔着天幕挥下,惊醒了本睡得昏沉的梅老板,梅老板从噩梦中醒来,只觉得头脑发胀,像是有什么恶魔正在他脑中拼命地鼓气,要让他的脑袋彻底从内炸开,口中也是一片干涸苦涩。
“来人啊……”梅老板刚一张口便发觉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心中不免暗自苦笑,装病装到最后竟是真病了。
梅老板嘶哑着嗓子半躺在床上冲着外间连喊了两声都无人应答,料想着是守夜的小厮偷懒睡着了,心中不免有些不满,只是口中的干涩急需解决,梅老板也顾不上在这个时候兴师问罪,支撑起自己发软的身体从床上爬了下来,一边小声地喊着小厮的名字一边掌着灯往外走。
梅老板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敢小声地喊小厮的名字,好像心里默认了屋子里亦或者是这夜色中藏着什么可怖的东西,用鼻息凝视着他,伺机而动,甚至于当梅老板发现睡在外间的小厮始终没有回应的时候,那种藏在心中许久的恐惧一点点地从喉中挤出,随着他那越发飘忽的声线散出,直到看见自家小厮安详地躺在外间酣睡时,才碎在了空气了。
梅老板心中长吁出一口气,随即便为此感到愤怒,好像他刚才怯懦的身影还有无名的恐惧都是因为酣睡的小厮,梅老板顿时怒火中烧,毫不克制地抬脚对着酣睡的小厮踹了上去,料想中的情景并没有发生,小厮像是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酣睡的小厮从椅子上滚了下来面朝着梅老板露出一张惨白渗人的面孔。
梅老板瞬间感觉这张面孔化成了一柄鬼头锤,狠狠地锤在了他的心口之上,震得他心如擂鼓,惊慌失措。梅老板本能地喘着粗气向后退去,恐惧叫他完全顾不上身后有什么,撞着桌椅屏风一路后撤,最好撞上了一堵质感诡异的“墙”。
墙面冷然却透出柔软的触感,一双冰冷的手捏住了他脆弱的脖颈,梅老板意识到身后出了问题,巨大的恐惧冲破心门往头顶上挤去,可还没等这恐惧酝酿出实体,便被人从根源上遏制,意识的最后是屋外晃动的鬼影和一片漆黑。
等梅老板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四周已经不再是黑暗的环境,烛光的冷焰将周围照得明亮,可这种诡异的亮度却丝毫没有让人感到心安,梅老板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无法动弹,被绑缚的感觉终于迟缓地被接收到,可随即梅老板便发现比绑缚更难受的一件事实,他是被倒吊着的。因为是被倒吊着的,所以梅老板稍一挣扎,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在半空中晃荡起来,幅度不大,却叫他本就充血的脑袋愈发晕眩。
渐渐的在模糊的视线里,有一双深黑色的靴子逐渐走进了梅老板的视线里,靴子的主人在距离梅老板两步开外站定,随意地盘腿坐了下来,露出了一张被兽脸面具完全覆盖的脸。
梅老板在看到那张兽脸面具的时候便感觉到呼吸一滞,除了被倒流的血液冲灌的大脑,浑身一片冰冷。
“你、你是……”
“不认识我了么?”被面具遮挡而显得沉闷失真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不……”拒绝的话来不及说出口就被人打断。
“昌隆钱庄大东家梅又千,私下开设赌场,放印子钱,为富不仁,我先前给你的教训看来是不够。”
梅老板被倒吊着脑袋充血额上却满是渗出的冷汗,他满眼惊恐地瞪着状似悠闲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仿佛是在看地狱来的恶鬼,因为害怕会被拖入地狱而试图从混乱的思绪中找出能替自己辩解的话:“不、不,我……我没有,我已经、已经……”
“已经改过了是么?”面具下传出的声音透出一股诡异的温柔,乍听起来仿佛是慈祥的母亲在教导自己的孩子,可就在这温柔语气掩饰下,一双冰冷的手直直地掐住了梅老板的脖子,恶魔凑到耳边冲着他轻声道,“可你又犯下了新的罪状。”
“我、我我没有!”
“你有!”掐住脖子的手猛地发力,梅老板瞬间窒息,濒死的感觉占领了全部感知,梅老板想辩解却被掐得无法出声,“你背叛了我,你出卖了我忠实的信徒!他们都被抓了,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不知情吧?”
“我、我不知……”梅老板艰难地从喉咙缝隙里挤出只言片语,但很快便被再次掐断在喉咙口,即便是被面具完全遮挡,梅老板也能从那空洞的声音里听出对方的冷酷和愤怒。
“你说你不知道?呵。”面具下传出幽寒的笑声,轻且飘的笑声像是在贴着人的骨头爬行,“不是你,他们是怎么知道‘神迹’真相的?”
“不,不是的,真的、真的不、不是我。”梅老板的口水顺着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狼狈不堪地挤出话来讨饶,“我、我不敢的,我真的不敢的,您信、信我,不是我做的……”
可此人却像是笃定了出卖自己的人就是梅老板,全然无视了对方的讨饶,病态地开始自言自语:“我精心安排下的恢弘巨幕,那么精彩的表演,就这样被你给毁了,你说该怎么惩罚你?嗯。”
梅老板原本瞪大的眼睛忽地眯了一下,在短暂的沉静后开始不受控制地悬在半空中打起了哆嗦,并剧烈地挣扎起来,试图想要将自己的脖子从对方手中挣开,一边挣扎一面冲着面具啐出一口,并大声地喊道:“狗贼!你这个杀人狂魔!你、你你害我全家,你不得好死!迟、迟早有一日,你会被绳之于法!”
“暴露了。”躲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透过墙上小窗观察对面情况的官珞皱紧了眉头道,表情十分费解,“他是怎么发现的?”
小伍站在一侧看了看忽然性情大变的梅老板,对着“獬豸”一通疯狂输出,表情也十分费解:“不应该啊,咱家大人演得够变态了,我在这边看得都害怕,他怎么忽然就……忽然就识破了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官珞也没想明白这点,看着墙另一头陷入僵局的两人不语,正预备让小伍去隔壁喊停,忽见坐在地上假扮獬豸的虞敬轩朝身后打了个手势,示意官珞暂时别动,随不知虞敬轩作何打算,但出于对虞敬轩的信任,官珞决定再观望一阵,看看虞敬轩接下去的行动。
虞敬轩见扮相被识破,索性便卸下了伪装,露出一张被面具闷得汗湿的俊朗面孔,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冲着梅老板道:“梅老板觉悟倒是挺高。”
梅老板被倒吊着视线受阻,眼神从一开始的茫然过渡到做作的诧异,难以置信地道:“虞、虞大人?怎么回事!堂堂京兆尹竟然、竟然是……”
“呵,这么急着冲我泼脏水?”虞敬轩冲着梅老板挑了下眉毛,两人眼神交错,心怀鬼胎之辈碰撞出火花,“审讯手段罢了,还要我具体说么?梅有千,你自己做过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又为什么会让我用上这种审讯手段你心里清楚,别跟我装傻。”
梅老板闻言摆出一副困惑的表情,仔细看那困惑中又带着两分恰到好处的怀疑:“我实在是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您问我做过什么?我还想问问您,堂堂京兆尹居然做出夜闯民宅绑架胁迫的勾当!大人究竟是将这大睢律法当作什么?将我等百姓之性命当作什么!”
“问得好!”虞敬轩满脸赞赏地冲着义愤填膺的梅老板啪啪鼓掌,看那喝彩的架势就差从袖子里抓出一副金瓜子往梅老板脸上撒,等戏瞧够了虞敬轩才沉了面色,紧盯着梅老板开口道,“那你谎报盘龙玉樽失窃,欺瞒官府,又同獬豸勾结,你又将本府当作了什么?将这京兆府当成是什么!”
“你血口喷……”梅老板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虞敬轩抬手推了一把,原本静止在半空中的身体忽地不受控制地大幅度摇摆起来,头部传来的猛烈晕眩感叫他瞬间闭嘴。
虞敬轩找回了主场,将手头的证据掰扯掰扯半真半假地抛出:“你口中那卖于你玉樽的落魄贵族我已经将人找着了,对方什么都交待了,什么价值千金的宝贝,不过就是个假货,更不用说那东西压根就没有失窃,不过是你们伙同獬豸上演的一出好戏,左口袋出右口袋进的,倒是将我等耍得团团转,欸,别着急否认,你们的同伙也已经被我抓住了,现在就在府衙大牢秘密关着,梅老板这般的聪明人应该早就察觉到不对了吧?哦,对了,还有你那姻亲……”
“你还要继续跟我顽抗到底么?”虞敬轩看着梅老板青灰的一张脸,好心的伸手扶住了他摇晃的身体,“就算你现在不交代也没关系,等其他人都交待了,我也一样可以给你定罪,到时候吵架砍头亲眷流放一条龙,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因为被虞敬轩扶住了摇晃的身体,梅老板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强忍着腹中呕吐的**,惨白着一张脸顽抗道:“我
我承认,那玉樽确实是假的,可大人您既然都将那伙骗子抓到了,想来也、也该知道,那玉樽虽假,我、我花在上头的钱却都是真金白银!我、我承认,我一开始没告诉官府这件事确实没安好心,但我、我绝没有同獬豸勾结!我、我只是、只是想若是抓不着人,便借着这机会讹……讹官府一笔,再不济卖卖惨,从亲朋好友那儿打点秋风,好、好填了账上的窟窿。”
“这件事,我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大人您不能因为我隐瞒了此事就认得我同獬豸勾结!”梅老板猛地抬眼,鹰一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住虞敬轩,摆出示弱的姿态,可语气中却透出一股阴寒,“毕竟我想,大人您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其他证据能证明我确实同獬豸勾结吧。”
“老狐狸,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官珞围观了半程审讯,看着虞敬轩同梅老板两人不断地拉扯对峙,尔虞我诈,该说真不愧是钱庄老板,打得一手好算盘,料定了他们手中没有直接证据便抵死不认,以退为进将自己摘了个干净,竟是同先前官珞预估的最坏结果一般无二。
审讯到了后半夜,负责盯梢的几人回来换班,老杨他们忙活了一夜一个个仿若饿死鬼投胎,一进门便眼冒绿光直奔后厨,配上先前虞敬轩为了吓唬梅老板营造出的阴森氛围,倒像这府衙真成了阴曹地府。
虞敬轩也累得够呛,见一时审不出个结果便索性停了下来,命人再门口看着自己也溜达到了厨房,刚好撞见官珞煮好了面正用往碗里盛,老杨等人排排站站成一列,一人端着一碗蹲再墙边呼哧呼哧地吃面,看着既狼狈又可爱。
“还有多的么?”虞敬轩咽着口水蹭到官珞身边,望着热气腾腾的大锅发问,官珞看着虞敬轩因为熬夜而通红的一双眼,忍不住薅了一把虞敬轩的头毛,放轻了声音冲着一旁指了指道:“诺,那碗是给你的,本来是想给你端过去的,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快去吃吧。”
虞敬轩乐呵呵地端起面学着老杨他们的样子往墙角一蹲,灰头土脸的模样丝毫没有半分京兆尹的架子,小伍见自家大人可怜巴巴地蹲在墙脚下,好好的一身黑衣被蹭了整背的墙皮灰,再想到刚才目睹了自家大人艰难的拉锯式审讯,顿生怜爱,忙将自己屁股底下的小板凳挪了出来,一面端着碗呼哧呼哧地吸面条一面含糊不清地招呼着虞敬轩过来坐。
虞敬轩也没同小伍客气,端着碗利落地坐了下来,仰头喝下一口热汤发出一声舒服的感叹。
小伍眼见,站在虞敬轩身侧就瞧见虞敬轩碗里占了大半个碗的浇头,香椿炒蛋、茭白酱丁还有几片切得极薄的熟羊肉盖在面上配着大骨头熬出的浓汤,小伍眼馋地看着虞敬轩碗里的羊肉,蹲下\\身来犹犹豫豫地伸出筷子询问道:“大人,你碗里的肉好香啊……我能不能……”
“不能。”没等虞敬轩答话,小伍的筷子就挨了官珞的一记打,“出息了你,跑大人碗里来抢食。”
虞敬轩憋笑着将碗里的羊肉埋了下去,听着小伍委委屈屈地同官珞辩解:“不是,老大你太偏心了,我这伤还没好呢,小慧姑娘都说了,我得多吃肉,多吃肉才能好得快,你、你都不心疼我了,我还是不是你最喜欢的小伍了?”
“不是。”官珞冷酷无情地回答了小伍的提问,而后又将偏心进行到底,取出一只小碗将碗底躺着的煎蛋夹进了虞敬轩碗里,“溏心的,尝尝。”
小伍不干了,拉着一旁状况外的老杨开始撒泼打滚:“哇,过分了过分了过分了!没肉也就算了,我、我们连蛋都不配有么?”
老杨喝了口汤,将小伍的手从胳膊上拉了下来,人还游离在状况外:“什么蛋不蛋的?怎么会没有蛋?谁没有?小伍,什么时候的事情!”
厨房内闷笑声一片,官珞感觉车轱辘往自己脸上碾了过来,一把拉住了还要跟老杨对喷的小伍,指着灶台无奈道:“都有都有,我都准备好了,在灶台上那个瓷碗里,要吃自己去拿。”
小伍闻言当下也顾不上再同老杨掰扯谁有没有蛋的问题,抱着碗屁颠屁颠地往灶台跑去,官珞看着小伍那乐呵呵的背影忍不住笑骂道:“德行,就这还追姑娘呢。”
虞敬轩吃了大半碗面,见碍事的终于走了,这才扯了扯官珞的衣角,关切道:“这我们都吃上了,你呢?”
官珞托着下巴冲着虞敬轩浅笑着摇了摇头:“我不饿。”
听闻官珞到这会儿还没吃东西,虞敬轩当下便皱起了眉头,让出自己坐着的小板凳便要拉着官珞坐上来,官珞推脱了一下,愣是没让虞敬轩拉动自己,伸手按着虞敬轩的肩膀让人重新坐回了凳子上,摇头道:“我不累,你别让我,好好坐着吃面。”
虞敬轩盯着官珞认真的表情看了一阵,忍不住叹了口气,摸了摸官珞消瘦的脸颊,倒也没再继续同官珞纠结累不累的问题,反倒是用筷子夹起刚才官珞添进碗里的煎蛋,递到官珞跟前哄骗道:“这蛋好像煎老了,你尝尝。”
官珞是真觉得没什么胃口,近来一入夜便觉得腹中发胀泛酸气难受的紧,只是看着虞敬轩殷切的表情,明知道对方是在故意诓她吃东西却还是顺着对方的心意咬了一口煎蛋,顺着虞敬轩的话道:“老了么?还好呀。”
虞敬轩笑着眯了一下眼睛,指了指蛋心的位置道:“你理解错了,我是说这蛋黄煎老了,只怕不是个实在的溏心蛋。”
虞敬轩这么一说,官珞也有点不自信起来,刚才一次性煎了十来个蛋,一时没控制好火候也不是没可能,虞敬轩看出了官珞眼底的迟疑,又将蛋往前递了两分,哄道:“我挑嘴,太老的我不喜欢吃,你替我尝尝。”
官珞犹豫着一口咬上了蛋心,温热的溏心瞬间顺着破口淌了出来:“唔!”
官珞来不及多想生怕溏心淌得到处都是,忙猛吸了一口,粘稠的蛋液顺着食道淌下流进胃中,原本酸胀难受的胃竟奇异地得到了安抚,虞敬轩看着官珞慌慌张张的模样忍不住发笑,一面用碗在下面给官珞接着一面佯装道:“诶,竟然真是溏心的,可惜都被你吃完了。”
虞敬轩倒打一耙的技术愈发娴熟,官珞气不过抬手就想去掐得寸进尺虞某人的胳膊,结果还没等她动手,虞敬轩就凑了过来娴熟又自然地亲在了她的嘴角上,还细细地碾磨了一番,压低了声音凑到官珞耳边轻声道:“尝到了,好吃。”
官珞一腔怒火尽数被消磨成了羞涩,佯怒着将人推远了些,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圈周围人的表情:“闭嘴,快吃!”
官珞思绪混乱地给出了两个矛盾指令,虞敬轩一脸犯难地在面和官珞之间来回转了一圈,思考着到底是继续逗官珞还是老实吃面,最后决定暂时放弃去逗自家脸皮薄的捕头大人,毕竟还有犯人要审,唉,果然是这破案影响恋爱。
“欸,你有想明白梅老板到底是怎么识破你的么?”静下心来,官珞的思绪就又回到了案子上,托着下巴看着虞敬轩依然就先前虞敬轩突然暴露的事情十分费解。
别说是官珞了,连虞敬轩自己也没相通,喝掉了碗底最后一口汤,捧着瓷碗摇头:“最开始的恐惧不是作假,可见一开始确实没被识破,可后来突然之间姓梅的就好像开了窍,我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现在的情况跟我先前担心的一样,梅老板油滑惯了,我们没有确凿的指向性证据很难让他松口,先前诈也没诈成功。”官珞为难地皱紧了眉头,“昌隆钱庄账面上的问题查出来了么?”
“有些问题,最近钱庄账上多了好几笔零散进项,每笔数量都不大,但胜在数量多,虽比不上他账上的大窟窿,但也能解一时燃眉之急,只是这些进项都太过零碎还没查到出处,怕只怕查出来了也不能证明什么,刚才姓梅的不也说了么?他本想借这机会扮可怜同亲朋好友借钱周转,到时候他大可以此做借口,这老狐狸,我还没走到这步,他倒是已经做好准备了。”
这可是个大麻烦了。官珞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却没敢说出来,虽说大家伙这会儿在厨房里吃面打嘴炮看起来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但官珞知道,因为獬豸这案子更因为虞敬轩的选择,如今全府上下都顶着巨大且隐秘的压力,官珞不敢在这时候将心中最坏的猜测说出来扰乱人心,也不想同虞敬轩说太多,一来,她能想到了虞敬轩自然也能想到,二来又怕说多了虞敬轩壁虎上身又要整断尾求生那套操作。
官珞正烦着愁,忽听见有人在喊她,神情恍惚地抬头就看见负责看守大牢的差役小刘正神情焦灼地站在跟前,一见官珞抬头便忙道:“虞大人,官捕头先前青州抓来的那三名嫌犯有情况,跟他们关在一起的犯人举报,说他们三人自称认识獬豸。”
不小心看到鱼块亲珞珞却又被迫装作眼瞎的京兆府众人OS小剧场——
老杨:woc,突如其来的狗粮加餐,饱了饱了。
捕快甲:我是装看不见还是看不见呢还是看不见呢?
捕快乙:加班还要吃自己上司发的狗粮,单身狗没人权么!请xql停止迫害单身狗,谢谢!
小伍:哇!溏心蛋好好吃好好吃,欸,你们怎么都这副表情,不来吃蛋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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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第 2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