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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通猫语才能拯救世界 第44章 最后一面

作者:郑关耳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16 00:58:50 来源:文学城

“承诺”这种东西,在没有条例约束的情况下,执行全靠良心。当两人达成承诺时,为了确保对方不会反悔,人们会用有法律效应的合同来约束双方。

阴界没有非常严格的法律条文一说,却不代表此处的“约定”有多么容易被打破。相反的,一旦定下契约,就被镌刻在灵魂上,任凭你逃到天涯海角也甩不脱。

“我给你们一个时辰。”无常的声音泛着凉意,但能听出来语气里暗含的雀跃。

常喜乐对这些一无所知,她等着这个无常自觉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转头看向在一边的戴西港。他紧蹙着眉,情绪被愠怒和犹疑一分为二,理智告诉他常喜乐在装神弄鬼,然而刚才她暼过来的那一眼,却真的像极了戴山雁。

“你的妹妹死后,灵魂滞留在了我身边。我应她要求来见亲朋好友最后一面,现在有一位无常将要带走她。我们还有两个小时做最后告别。”常喜乐用最简洁的语言概括了现在的情况,问,“我知道你一定想让我证明这些话的真伪,但我不建议你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所以,信吗?如果没别的问题,我就让山雁出来说话了。”身体里存在着另一个灵魂的感觉非常不好受,常喜乐一直觉得眼前有两道重影,要很用力地眨眼才能看清东西。

这还是戴山雁对她并无恶意的情况下,否则,常喜乐未必能掌握自己身体的绝对控制权。

戴西港在国外生活的时候,总是遇到一些热情邀请他参与活动的人。他们或者为初到异国他乡的留学生接风洗尘,或者为兴趣爱好相近的年轻人提供交流环境。然而,在这些蒙着一层温暖外壳的活动中,执行者总会试探着把他们关于鬼神的理念潜移默化地传送给这些心智不够成熟的年轻人。

他从来不去,也从来不信。

他不理解室友为一个写着符篆的薄薄纸片一掷千金,也不明白一向聪明稳重的好友为什么因为所谓“大师”的一句“你死去的爱人,逡巡在大洋的东岸”就跟着一群人坐上了出海的轮船,再也没回来。

然而今天,他突然理解了——有时候,哪怕对方的话语离谱至极,人们也甘之如饴。因为他们口中的荒诞故事,是某些人遥不可及的奢望。

并非是骗术多么高超,只是亲者太过痛苦,想在缥缈无望的尘世中寻求一个寄托罢了。

戴西港露出个自嘲的笑来,说:“我信。”

常喜乐点头,她深吸了一口气,试着忍受这种身体脱离掌控的状态。

几乎是一瞬间,她的眼神就变化了。等到常喜乐再抬头,对上戴西港的视线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她轻轻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戴西港。”

戴西港的眼睫颤了颤,不可思议地观察着面前这张脸。有人说,人的长相与面部肌肉走向关系很大。常喜乐的五官和戴山雁没有分毫相似,但此刻她眉眼一动,立刻就有了他那骄矜的妹妹的感觉。

他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脸,最后只是把她的鬓发撩到了她的耳后。

“山雁。”如果仔细听,会发现戴西港的声音微不可察地有一丝颤抖。然而戴山雁这么多天来第一次重新感受到了掌控身体的感觉,她自己的的心脏也在砰砰狂跳,只听戴西港问,“要不要去见爸爸妈妈一面?”

类似的问题常喜乐之前也问过戴山雁。那时候她说爸妈生病,不在葬礼上很正常,不用勉强。此刻的她却只是不间断地点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哽咽着说:“要见,带我去见!”

外界相传雷厉风行的那位房产大亨——戴永辉,此刻正端着一碗药,舀起一勺来轻轻把汤药吹凉,喂给半躺在床上的发妻。

林**刚微微张嘴,就立刻扭过头去剧烈地咳嗽起来。戴永辉忙把碗放到桌上,伸手替她拍背。

“让我出去。囡囡的葬礼,我们怎么可以不在?”她摇摇头,掀开被子想下床,又被戴永辉拦住了。

“你已经晕过去两次,医生说了你必须静养。”戴永辉替她把被子盖上,劝慰道,“你现在要保持情绪平静,不能伤心过度。西港会处理好一切的,我们先把药吃了好吗?”

林**只是摇头,她咳着咳着又悲从中来,流着泪重复着说:“我连囡囡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要我怎么放下?我苦命的女儿啊……你的心太狠了,女儿死了,你就一点不伤心吗?”

男人的眼睛也红了,他不愿和妻子吵架,只问了一句:“我怎么可能不伤心?”

两人互相背对着沉默了一会,直到敲门声响起,戴永辉才站起身去开门。

大概是戴西港来了,林**连忙背过身去擦干眼泪,不愿让儿子看见。

然而探头进来的却是个完全陌生长相的姑娘。

她藏在门后边只露出半个身子,看见两人时眼睛亮亮的,却又怯生生的不敢进门。

戴永辉皱着眉要开口,林**先拦住了他,问:“你是哪家姑娘,迷路了吗?”

“我是……”戴山雁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说。她望着躺在床上的妈妈,一向温柔优雅的母亲此刻脸色苍白,眼底青黑,和从前判若两人。戴山雁的眼泪就落下来,忍不住唤了一声:“妈妈……”

这两个字一出,林**强撑起来的温和就塌陷了,她别过头去,一双素手捂住脸,窄窄的肩膀颤动起来。

叫她妈妈的那个小女孩,已经不在人世了。

戴永辉沉痛地看了妻子一眼,对门口那不速之客冷声说:“出去!”

戴山雁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被跟在她身后的戴西港用双手扶住了肩膀。

“爸,妈。”戴西港揽住戴山雁的肩膀,把她往房间里又带了一步,“山雁回来看我们了。”

“你还嫌你妈妈不够痛心吗!随便带个陌生的小姑娘回来就当是你妹妹了?滚出去!”戴永辉怒斥道。

戴西港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他知道这种事很难说服父母,可如果要把时间都花在解释身份上,等相信的时候也为时已晚了。

是个难解的问题。

但不等他做出反应,戴山雁就下定决心似的往前走。她到妈妈的床边蹲下,仰头对上其悲伤的面孔,一鼓作气地说完想说的话:“妈妈,我知道你老背着我们熬夜看书,但长时间盯着字很伤眼睛的!我本来想回家的时候和你讲的,你平常看一会书后,就要像这样——”她伸出双手用力搓了几下,盖在林**的眼睛上,几秒后才放下,说,“用热气让眼睛舒缓一下!”

随后她偏头看向爸爸,说:“这位戴先生请你务必要督促林女士好吗?我这个贴心小棉袄不在了,你这冷冰冰的铁甲也该学会自动生热了。”

林**怔愣地看着这面生的小姑娘,不知怎的却越看越亲切。

戴山雁想起什么似的,又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吧掏吧,拿出那两枚银戒指来:“之前因为你们俩吵架离家出走是我不好,生病了没有及时回家也是我的错。我以为像平常那样住几天院就会好的。”

她拿出那女戒,拉起林**的手戴上,然后满意地笑了笑:“正好。”

她又把另一枚男戒递给戴永辉,然而对方谨慎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接。

戴山雁弯了弯嘴角,继续絮叨:“但我真的不是叛逆期到了不爱你们了,我就是想送你们周年纪念日礼物,怕赶不上。妈妈你看,这个戒指里面还有我刻的你们的名字哦。”

她拉起妈妈的手想给她展示,却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手背上。戴山雁愣愣地抬起头,看见林**的眼泪,慌了神:“你怎么又哭啦,我说错什么了吗?你是不是还是不信……”

下一秒,她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是妈妈熟悉的呢喃:“我的乖宝……回家了。”

戴山雁吸了吸鼻子,忍着泪意笑着说:“妈妈,我没时间了。不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给哭泣,你继续听我说。”

她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事情,听得林**又哭又笑的。而一旁的戴永辉和戴西港只是沉默地听着,不时露出会心一笑。

女孩的长相依旧是如此陌生,然而在场的每一个人看着她的一颦一笑,都知道是他们的至亲回来了。

戴山雁抬起头,捧起林**的脸,认认真真地说:“妈妈,我特别特别感谢你带我来到这个世界,也很喜欢你给我取的这个名字。医生说我活不过一岁、活不过十八岁,但我都撑过来了!我获得了比预期要长很多的生命,已经心满意足啦。”

林**听女儿说的这一番如同告别的话,心里细细密密地泛出说不上来的恐慌——这是一种得而复失的恐惧,她拉住戴山雁的手臂问:“什么意思?山雁,你不能留下来吗?”

戴山雁眼含着泪摇头,轻柔而坚定地移开妈妈的手,又捧起另一枚戒指走到爸爸面前。她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掌心。

在短暂的沉默后,戴永辉也伸出了他的左手。戴山雁很仔细地把银戒替他戴上,小声抱怨着:“老爸你的名字也太难写了,我真的刻了很久,眼睛都要花了。”

戴永辉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那枚闪闪的戒指,用力地眨着眼睛,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戴山雁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满意地笑起来,把手背到身后,很神气地说:“爸爸你要照顾好妈妈,你俩以后都不许吵架了。想我的时候就看看这个戒指,至于你们没有来我葬礼的事情,我很大度的,就不计较啦!”

她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钟表,指针一刻也无法抗拒地向前走着。而她则后退几步,宣布道:“我不喜欢最后一面这个说法,我们总会再见面的。窗边的蝴蝶、墙角的小猫、天上落下的雨滴都有可能是我。当然,也可能我这只落后的大雁终于还是笨鸟先飞,比你们都先到终点。

戴山雁莞尔一笑:“所以,我们今天就见到这里。”

诀别的意思是这样委婉而明晰。

“山雁!”林**早已经泣不成声,她想坐起来拉住戴山雁的衣袖,被戴永辉拉回了怀里。

他对林**摇了摇头。

戴山雁笑容不减,她用自己能做到最雀跃的样子与他们告别:“接下来是和戴西港交流的时间,小辈讲话大人就别参与啦,爸爸妈妈,拜拜!”

林**眼泪一刻也没有停止,但依旧勉力对她露出一个笑容来:“再见,我的乖女儿……”而戴永辉则拉紧妻子的手,用力地对女儿点了点头。

两只银戒的主人就这样紧紧地交握在一起,象征永不分离。

随着大门关上,抽泣声也被隔绝在了另一个房间。

戴山雁靠在门上,深呼出一口气,神情怔怔。

是最后一面啊……

其实人死后,到底会去哪,会变成什么?戴山雁并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被那个无常带走后会经历什么。前路对她而言宛如一个无底的深渊,让人不敢面对。

可以的话,希望能转世成人。实在不济,变成可爱的小动物,养在妈妈身边也很不错。

“最后的时间,不打算陪着爸妈过吗?”戴西港问。

他没忍住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下午四点三十分,离预计时间还剩十分钟——尽管那奔腾不息的时间并不会因为他的观察而驻足,但他还是忍不住一看再看。

戴山雁摇了摇头:“那太残忍了。”见到亲人离去的瞬间不亚于身处地狱,第二次亲历失去女儿,对两个年逾半百的人来说绝对是个沉重的打击。

戴西港无奈地笑问:“对我就不残忍了?”

她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不一样。爸妈就剩你了,你得撑起这个家。”

戴山雁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戴西港勾了勾手,轻声对他嘱咐了几句。

戴西港点头表示知道,过了会,终于没忍住问她:“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她和这么多人交代了这么多事情,对他却只有一句“要撑起这个家”。

戴山雁扬了扬眉,说:“当然有啊,我可是写了很多在那张纸……”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身体向后一仰,屈膝向戴西港的方向倒去。戴西港沉默地接住了女孩,看着她漆黑的发顶。

抬头看,墙壁上的指针正正好好地转到了四点四十分,分毫不差。

女孩的面容沉静,相貌与刚才没有变化,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很珍贵的东西正在悄然离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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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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