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一年,春。
在大道上行驶着的电车上,除了满座之外,就连过道上也是拥挤着很多人。
有的是赶着去上班的,有的是去赶着上学的,还有的是趁着今日阳光正好,去郊外游玩的。
过道处站着一位穿着蓝色碎花连衣裙的姑娘,只见她一手抓着扶手,一手拎着包包,眺望着窗外。
一名形迹可疑的男子朝着女人的方向看了两眼,随即朝着女人的方向走了过来。他四下看着,见没人看自己,用胳膊上的外套做掩护,将手慢慢伸进了女人的包包里。
这时,另一名男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走到女人面前,搂住了女人的肩膀。
惊的小偷慌忙撤了手。
女人显然被吓到了,躲开了,望着突然搂着自己肩膀的男人:“你?”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抢先说道:“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呢?我在后面有座位。”说着话的同时,他给女人使了下眼色。
女人也是个机灵的,看出男人的眼色。
男人拉着女人去了后面的座位处。他让女人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而自己则站着。
过了五站地,女人到站下车。
男人也跟着下了车。
“等一等。”他叫住了女人。
女人回眸,停步看着他。
男人走近了,和她解释:“刚才有小偷偷你的钱,所以我才——,不好意思。”
女人这才明白其中原委,她赶忙低头看着自己的包包,果然看见包包处被划开了一个小口子,她打开包包查看里面的钱,发现钱并没有被偷走:“今天真是谢谢你。”
“不客气。”他看着不远处的大学,“你也是这里的学生?”
“嗯啊,我已经大四了,马上就要毕业了。”
“我也大四了,马上也要毕业了。”
“哦?你是什么专业?”
“金融产业,我叫王天成。”
“我是文学专业,我叫刘亚芳。”
刘亚芳和王天成因此结识,在校门口互留了联系方式后,刘亚芳约了王天成周末在吉祥菜馆一起吃饭,算是对他的感谢。
王天成本想着是举手之劳,不必接受女人的感谢,但看着面前温婉可人、漂亮又有气质的刘亚芳,他只是思虑片刻便同意了。
时间很快到了周末这天。
王天成带着自己的双胞胎弟弟王天功一早便等候在吉祥饭店了。他们兄弟二人虽说是双胞胎,但从小王天成的学习成绩就比王天功的要好一些,所以考大学的时候,王天成顺利考上了复旦大学的金融系,而王天功则落榜。王家父母本想让王天功复读一年,第二年继续考,但王天功却表示,家里有哥哥一个人上大学就行了,他对做生意比较感兴趣,虽然家里现在没什么本钱,但是可以先从开杂货铺做起。就这样,王天成顺利入了学,弟弟王天功则开了一家杂货铺子。
到了约定的下午六点钟,刘亚芳带着妹妹刘亚华前来。
王天成和王天功见状,均愣住了。
直到刘亚芳拉着妹妹走到他们坐的桌前,他二人才起身。
“这位是?”王天成看着刘亚华问刘亚芳。
“是我双胞胎的妹妹,我想着咱俩吃饭,怕尴尬冷场,所以带着我妹妹一起过来了。”
王天成尴尬的笑笑:“咱俩想到一起去了。”随即,他指着王天功给刘亚芳、刘亚华介绍,“这是我弟弟王天功。”
“你好。”
四人互相握手,纷纷惊叹这奇妙的缘分。
“大家坐吧。”
刘亚芳拉着妹妹坐下。
他们四人看着彼此,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音。
这时,服务员拿着菜单来点餐,看着同是双胞胎的兄弟二人、姊妹二人,面露吃惊之色。
等服务员走后,四人这才闲话家常。
原来,刘亚芳和刘亚华姊妹俩的情况和王天成、王天功一般无二,她二人自幼学习成绩也是刘亚芳好一些,妹妹刘亚华的学习成绩差一些。考大学的时候,刘亚芳顺利考上复旦大学,而刘亚华则落榜,如今的刘亚华在上海滩的百货售品所工作,是一名售货员。
王天功很是惊喜的眼神看着刘亚华:“那我们还是同行了。”
“你也在百货售品所?”
“那到没有,我自己开了个杂货铺子。”
刘亚芳看着王天成,小声和他道谢那天多亏他帮了自己。
王天成笑说客气。
自此之后,刘亚芳、刘亚华姊妹两个,王天成、王天功兄弟两个,经常在周末的时候一起玩。
他们或是约着看电影,或是约着去看话剧,再或者,约着去郊外踏青。
久而久之,双胞胎的哥哥王天成和双胞胎的姐姐刘亚芳成了情侣。双胞胎的弟弟王天功和双胞胎的妹妹刘亚华成了情侣。
一年后,刘亚芳、王天成顺利毕业。
他们四人将他们的恋情告诉给了双方父母。
起初,双方父母都感到很是吃惊,毕竟遇见双胞胎的几率就已经很小了,双胞胎姊妹和双胞胎兄弟两个恋爱的故事就更是难得一见了。
王天成和王天功的父母作为男方家属,提出要见见刘亚芳、刘亚华的父母,如果姊妹俩的父母不反对,即刻准备他们的婚礼。
刘亚芳和刘亚华的父母在见过王天成和王天功两个小伙子后,都觉得作为他们的女婿还算称心如意,
就这样,刘亚芳嫁给了王天成,刘亚华嫁给了王天功。
为此,他们的婚礼选在了同一天。
婚后,王天成依赖于名牌大学的学历,进入上海市最大的银行工作,刘亚芳则进了报社工作。
刘亚华和王天功则还从事着他们之前的工作。
没过多久,刘亚芳和刘亚华接连怀孕。
九个多月后,姊妹二人接连生娃。
刘亚芳比刘亚华的预产期早了半个月,两人生的都是男孩。
因俩孩子的父母是双胞胎,所以这两个孩子从出生之日起便长的很像。
刘亚芳、刘亚华、王天成、王天功四人经过商量,王天成家的儿子取名王继业,王天成希望儿子以后能够继承自己的事业,原来,得益于刘亚芳在报社工作时消息的前瞻性,王天成知道了全国的金融情况,审时度势,在银行干了半年后,积累了不少的资源和人脉,另辟门口,开了一家小的洋行,他所开的洋行,可以对接国外的业务,所以自营业起,生意便很好。很多大资本家看到王天成有头脑,纷纷选择投资王天成的洋行。而王天功家的孩子则起名王继发,刘亚华和王天功夫妻二人想着,他俩没上过大学,如今工作和小生意只能勉强维持日常开销,他们将他们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的身上,希望王继发可以平安长大,考上大学发大财。
最惨的是,王天功因为进货的时候没有检验货品的质量,导致进的最新的一批酱油是假的。
买了他家酱油的邻里百姓,纷纷出现中毒反应。
起初人们以为是谁下的毒,报案之后,警局的人过来勘察。通过受害人所用的东西、所吃的食物等,化验出是酱油的问题。
顺着源头,大家找到了王天功的杂货铺。
王天功正在铺子里看店,突然两名警探进门。
“你是王天功?”
“嗯。”王天功怯怯的站起身。
另一名警探走到货架旁,拿起一瓶酱油。“最近附近多处人家出现中毒迹象,我们通过调查,是你家的酱油是伪劣产品,需要拿走调查,同时,你也需要跟我们去警局接受问询。”
王天功有些不知所措:“酱油有问题?不可能啊,这个进货商,我已经从他这进了好几年的货了。”
“现在还在调查,你和我们走一趟吧。”
王天功赶忙关了杂货铺,跟着两名警探回了警局。
酱油的化验结果出来后,果然是伪劣产品,服用之后,轻者腹泻呕吐,重者即会死亡。
面对这一调查结果,吓坏了王天功。王天功赶忙告诉警探们,自己的进货渠道。
警探们根据王天功提供的进货渠道去寻找批发商,结果人去楼空。
就这样,王天功作为杂货铺的老板被追责,负责承担此次出事之人的医药费,误工费,以及其他赔偿等。
刘亚华自从知道王天功出了事,将他俩结婚这两年的存款都找了出来,用作取保候审的赎金。
刘亚华、王天功夫妻二人回到家后,王天功坐在椅子处,耷拉着脑袋,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刘亚华走到他身边坐下,伸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你放心,出了任何事都有我呢。”
王天功抬头,眸子里含着泪水。
这时,一块石头从窗户处飞进了屋子里,正好落在夫妻二人面前,玻璃窗户被砸出来一个大洞,玻璃碴子碎了一地。
王天功赶忙起身,拉着刘亚华站在了稍远处的地方。
两人屏住呼吸,看着窗户处,许久不见有人,王天功这才敢开门查看。
只见门外空无一人。
刘亚华走了过来:“怕不是这次酱油事件的受害者在打击报复吧?”
王天功一脸的无奈:“可是,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
出了酱油事件,和王天功杂货铺合作的那些商家纷纷选择拒绝继续合作,就连房东也找了过来,要将房租涨到之前的两倍。其实这个原因,无非是房东想赶走他们。
而杂货铺周围的所有居民,都对王天功的杂货铺避之不及。
整整一个月,杂货铺都没卖出去一袋盐、一粒米。
适逢房东又来催租子,王天功告诉房东,他们不再租了,这两天就搬走。
刚送走房东,被酱油事件毒害的这些居民又找了过来,他们让王天功按照警局给的赔偿额度,尽快赔钱,不然会立刻将他告到法庭。不光追究民事责任,还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好言好语的将这些出事者的家属们打发走,王天功将杂货铺关门,一个人坐在前厅的椅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等到晚上刘亚华回到家的时候,刚打开门,就被满屋子的烟味呛的直咳嗽,眼泪差点儿掉下来,打开了两扇门,想将屋子里的烟气释放出去,不停的拿手挥舞着:“咳咳咳,咳咳咳,天功,你怎么吸了这么多烟?不要命了?”
王天功将手里的那根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了。“今天房东来催房租,我已经和她说了,咱们不租了。还有,那些受害者的家属又来催赔偿款了,咱家已经没钱了,我想跟我哥借些钱。”
刘亚华从包包里掏出一张邀请函,递给王天功。
王天功迟疑的接过,打开来看,只见是哥哥王天成的儿子明天一周岁生日,哥哥、嫂子在希尔顿酒店预订了生日宴,邀请他们明天去参加王继业的生日宴。
刘亚华坐到王天功身边:“咱家儿子半个月后也满周岁了。”
王天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刘亚华提前下班,和王天功一起前往上海滩最豪华的酒店希尔顿参加王继业的一周岁生日宴。
生日宴上,所来之人,大多是王天成生意场上的人,他们非富即贵,每人手里拿着一杯香槟酒,觥筹交错。
王天功和刘亚华到了之后,两人去了宴厅的隔壁房间。
刘亚芳带着王继业正在此处玩耍,看到妹妹和妹夫前来,抱起儿子,挥舞着儿子的小手和他俩打招呼:“小继业,你看看,是姑姑和姑父来看你了。”
王天功打趣道:“也是叔叔和婶婶。”
他的话招的刘亚芳大笑:“是是是,天功说的是。”
对于刘亚华和王天功近些日子遭遇的事情,刘亚芳和王天成也有所耳闻,但平时二人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所以一直没有顾及妹妹,此刻看见他二人,刘亚芳将孩子递给王天功,让王天功带着孩子先玩,她拉着妹妹到一旁说话。
王天功坐在地上的地毯上,哄着小继业玩玩具,看着孩子洋溢着笑容的脸,这些日子的阴霾似乎消失不少。
刘亚芳瞥了眼他们,小声问妹妹:“那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刘亚华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给了姐姐。
刘亚芳听完,拍了拍妹妹的手:“那你们现在还差多少钱?”
“得一两万吧。那些受害者的家属天天去我家闹事,昨天还把我家玻璃给砸了。”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我和天成也能帮帮你们。”
“我俩想着你和姐夫平时上班已经很忙了,下了班还要照顾孩子,所以就没说。”
“可是,我是你姐姐,天成是天功的哥哥啊。我们是亲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刘亚华暗自垂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多日来的委屈和压抑,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和谁说,此刻听着姐姐说着这么暖心的话,她一下就绷不住了。
王天功余光看着她们,表现的不露声色,其实他是不想任何人看见自己的窘态。
很快,宴席开始。
刘亚华和王天功被分配到第三主桌。
第一主桌和第二主桌都是王天成银行的投资人或者合作的客户,要不就是刘亚芳报社里的同事。
大厅内布置的很是奢华,到处都是鲜花和礼物。
王天功看着桌子上摞了三层的菜肴:八宝鸭、水晶虾仁、上海白斩鸡、上海红烧肉、红烧蹄膀、上海红烧鮰鱼、油爆虾、砂锅糟香鱼头、素蟹粉、网油清蒸鲥鱼...
这时,一名服务员过来上菜,王天功叫住服务员,小声问服务员,这一桌子菜大概需要多少钱?
服务员告诉王天功,因为有辽参和鲍鱼,以及酒水,所以五百块一桌,整场生日宴,安排了二十桌,也就是一万块钱。
服务员走后,王天功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一万块钱对于哥哥家来说,就是毛毛雨,可是这一万块钱却是压死他家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想着,他俩是双胞胎,命运为何会如此不公?
刘亚华看着姐姐和姐夫脸上洋溢着笑容,招待前来的这些亲朋好友,羡慕极了,想着自己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为何姐姐嫁的人这么有出息,而自己嫁的人是开杂货铺的也就算了,如今杂货铺又出了事情,是个债台高筑的人。
也是在这场生日宴上,王天成当众宣布,他所设立的洋行已经正式独立门户了,和国企银行有着几乎相同的业务。
刘亚芳和王天成借给刘亚华和王天功两万块钱,帮她们渡过了此次的难关。
除此之外,王天成还借给弟弟一万块钱的本钱,让他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既然他做了几年的小生意了,那就还是在这条路子上摸爬滚打吧。借给他的三万块钱,等他发达了再还。
时间很快来到了两个孩子五岁这年。
刘亚芳为两个孩子都报名了中英文教学的学前教育学校,面对高昂的学费,刘亚芳主动提出由他家承担两个孩子的学费。
刘亚华和王天功说起此事的时候,王天功是不大同意的。
刘亚华却有些想不通。
趁着周末妻子休息的时候,王天功带着刘亚华和儿子去了郊外游玩。
看着草地上奔跑着王继发,王天功看向刘亚华:“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下。”
“你说。我看你最近一直有心事的样子。”
“我想将继业和继发换一下。”
“换一下?怎么换?”
王天功脱口而出自己的计划,他不想自己的儿子以后长大了也是杂货铺的穷小子,凭什么哥哥的儿子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的,而他家的就是啃苞米的?
刘亚华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是,这么做,不会被发现吗?虽然他们俩长的一模一样,但是我担心会被哥哥和姐姐发现啊。”
王天功揽过刘亚华的肩膀,趴在她耳边,详详细细的和刘亚华说了自己的计划。
刘亚华看着草地上奔跑着的儿子,想着儿子以后要叫别人爸爸妈妈了,她这心里就五味杂陈的难受,但考虑到儿子的未来,她同意了丈夫的提议。
王天功说动刘亚华后,事不宜迟。
刘亚华和儿子说了他们的迫不得已,不想小继发竟然十分欢喜可以去姑姑家生活。
——————
几个月前。
刘亚华带着儿子到姐姐家串门。她们姐俩说体己话的时候,刘亚华让继发去和继业到大厅里玩。
继业拿出来自己平时的玩具和继发一起玩。
继发看着哥哥数不清的玩具,愣在了原地。
继业饶有兴致的跟继发介绍,这个玩具是某某叔叔从英国带回来的,那个玩具是某某叔叔从法国带回来的...
继发有些羡慕继业,又有些嫉妒。
继发环视着继业的房间,在他房间看到数不清的名贵礼物、玩具,以及好看的衣服,心里十分失落。
刘亚华和继发回家的路上。
继发问了妈妈一句:“妈妈,咱家什么时候能像姑姑家这么有钱啊?”
刘亚华苦笑:“这辈子怕是没可能了。”
——————
这天放学,刘亚华将小继业从学校里接了出来,美其名曰带他去吃好吃的。结果带着他刚拐进了一个胡同,刘亚华就从包包里掏出浸了药的手绢,将继业给迷晕了。
这时,穿着和继业一模一样衣服的继发和王天功从背阴处走了出来。
王天功带着儿子朝着继业的学校走去。
继发的脸上洋溢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王天功将儿子送到学校门口时,快速离去。
不多会儿,王天成家的保姆前来接孩子,接走了王继发扮成的王继业。
王天功回到胡同处,背起昏迷中的真的王继业,出了胡同,招手了一辆黄包车,三人这才离去。
刘亚华以学校太远为由,和姐姐说了帮“继发”办理了转学。
而后,他们将开在闹市区的杂货铺子关了,举家搬迁到郊区一带。
王继业醒来后,发现姑姑和叔叔将自己带到了陌生地方,询问怎么回事?
王天功担心事情败露,再次拿浸了药的手绢将他迷晕了。
几次反复,王继业发烧了。
高烧好几天都没退。
刘亚华出于愧疚,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着王继业。
由于他们搬来了郊区,上班太远,所以她辞掉了百货售品所的工作,和王天功一起专心的打理着杂货铺子。
王继业烧了一周后才清醒过来,醒来后,他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只是,由于烧了太久,他已经又聋又哑了。
见他如此,王天功和刘亚华才放心,他们比划着告诉王继业,他叫王继发,是他们的孩子。
自此,王继业和王继发成功完成身份上的调换。
王继发由于对姑姑家太过于熟悉,所以一直没有露出马脚。
多年后,刘亚芳无意中发现了王继发的脚底板有痣,而自己刚刚留学回来的儿子王继业脚上却没有痣。这不禁令她后脊背发凉,她立刻想到了是妹妹一家调换了两个孩子。
岂料她在查探王继业的痣时露了马脚,被王继业下药毒晕。
而且,还毒晕了王天成。
孰料,就在王继业以为一切天衣无缝的时候,被前来他家送东西的哑巴王继发看到。
王继发直到此时才知道,原来他才是真银行家的儿子王继业,王继业则是王继发。
王继发写匿名信报案的这天,也是王继业接任爸爸银行家的这天。
王继业在希尔顿酒店设置了一场奢华无比的晚宴。
所来之人大多是王天成的旧友,以及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们看在王天成的面子上,恭贺王继业,声称一定会像和他爸爸合作时和他合作。
就在王继业应酬大半,喝多了酒,来到大厅的阳台休息区,准备透透气时,刘亚华和王天功走了过来。
他们虽然也穿了名贵的衣服,但由于多年的嘈杂生活,令他们的面色上怎么看怎么像一般的老百姓。
“儿子。”刘亚华看着王继业如今这么优秀,极其小声的叫他。
“你给我闭嘴。”王继业很是警觉的看着屋内大厅,确定没人看着他们后,他将阳台的门关了起来。
王天功也是极其小声的声音说话:“继发,既然他们俩已经昏迷不醒了,我们私下里能不能经常来看你?”
“不能,你们是我的姑姑和叔叔。”
“可是,我们明明是——”
“我是银行家王天成的孩子,从法国留学多年回国,现在是上海滩洋行的银行家。”
刘亚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骰子:“你小的时候咱家穷,所以妈妈只给你买了这个骰子,你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这个骰子也没带走。你走后,我们俩很想你,总想来看看你,但是又担心打扰你,所以一直没敢来。这个骰子,妈妈一直留着,看见它,就像看见了你。”说着,刘亚华的泪水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你们只是我的叔叔和姑姑,永远都是这个身份。如果你们想坏我好事,别怪我不客气。”王继业担心他们在阳台说话被别人听到,打开阳台门,回到大厅。
刘亚华的眼泪悄然落下。
王天功叹了口气。
回到大厅的王继业松了松自己的领带,一个杀人计划,陡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