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疾患 第29章 刻意

袋子看着很新，似乎是从来没有拿出来用过。

“啊那个，是刘居寒经纪人创办的基金会，我有把我去兼职赚到的的钱都捐过去，都是干净的钱。”米昭昭听到了程诚的话。

“难道还有不干净的钱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指的是完完全全由自己挣的钱。这是我个人的赎罪方式，和我家里无关。”米昭昭的脸上露出了颇为坚毅的表情。

曾嘉和程诚不能理解，但是表示尊重。

“那麻烦谈一下之前说的早就知道我们会找上门来的事情吧。”

“那大概是三年前吧，有个人突然加我，头像就是那个基金会的标志，我以为是基金会的朋友，结果不是。”说到这里，米昭昭的眉头皱了一下，双手捧起杯子喝了一口。

见对面的曾嘉没有什么反应，她继续说下去了。

“是想杀我的人呢。”

程诚拉过来另一张凳子，坐在了曾嘉的旁边。

“你怎么判断出对方是来杀你的？”程诚一脸真诚地发问。

“从言语中看出来的吧，她藏得实在不太好，感觉如果我和她说我在哪里，下一秒就要冲到眼前给我一刀了。”米昭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面前的两人都在她的语气里面感受到了一丝的轻松。

“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呢？我做了这样的事情，本来就应该遭到惩罚，是今天死还是明天死有很本质的区别吗？死亡不过是场一定会降临的庆典，我们都应该接受。”

“很有趣的观点。”

曾嘉和程诚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是孟柏发的。

他说，和杨馨交易的人定位在京市，让他们两个暂时不要回安庆市。

曾嘉感觉现在有个旋涡在大脑里面拧着他的意识。

安庆市，公安局内。

获取到杨馨的手机之后，刑侦一队一行人立刻开展了调查。

“老孟，凶手只交易，没有收钱啊，定金都没收。”老刘朝着孟柏大喊。

“意料之中。我们之前已经判断过了吧，标准仇杀。”

孟柏没有回头看着老刘，他悄悄躲在百叶窗帘后面，用手指拉开一点。很好，走廊上很正常，没有奇怪的人走来走去。

“如果你在担心杨市长的话，大可不必，王局已经把他送来的人都带走了，你真的要好好查，不然都对不起王局的一片苦心。”老刘的声音幽幽的。

“我哪里在看杨市长的人，我就是……就是关心一下同事，咳咳。”孟柏被戳破了心思有点尴尬。

“好，你就是在关心八百年都不见得联系一下的同事。”老刘语气中带着嘲讽。

“啰嗦。”

孟柏走之后，张靖玉就只能自己单独面对邵静纯。孟柏的暗示她已经明白了，既然单独说起队里，估计是他的警察的身份暴露。

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张靖玉估计是孟柏给她发了短信。

“要看一下吗？”邵静纯非常礼貌地问。

“不必，估计是垃圾短信。刚才是谈到院内参观了吗？那我们继续，不如先从这边开始？”张靖玉回了一个职业假笑，手指向了刚才没能进去的方向。

虽然有点疑惑张靖玉为什么要从行政区域开始，但是邵静纯答应了，各有心思的两个人开始了院内参观。

哒哒哒，伴随着邵静纯的高跟鞋声，两人逐渐向走廊深处靠近。

很近了，很近了，张靖玉逐渐能看到最里面那个门的门牌上的字，是档案室。

档案室里面会有什么？赵庚泰到底是想暗示什么东西？亦或者这根本不是赵庚泰的手笔，只是一个巧合罢了。很多想法在张靖玉的脑子里面萦绕。

“张女士，张女士？”耳边的声音逐渐让张靖玉回神。

“什么？不好意思，邵院长，我刚走神了，您刚才和我说什么？”

邵静纯见对方回神了，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她还想试探一下警察来院里是做什么，但是这小姑娘比刚才的孟队长还不接茬。

“没事，就是介绍我们这边的办公室设置罢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看您一直往前走，怕您撞到。”

“您继续吧。”既然短时间想不出答案索性就暂时放弃，眼前还有个沈盼星的问题还要解决。

疗养院的走廊非常安静，两人的脚步声在整个空间里面回荡。张靖玉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所有的病房的门上都有一个电子锁，门板中间都有一个探视窗，不太像常规在普通医院的病房。要张靖玉说，倒像是小型监狱。

“这边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我以为精神病人住的地方可能会比较吵闹。您懂得，影视作品中精神病人的形象。这边还挺安静的，确实比较像是在疗养。”

听到张靖玉赞许的话，邵静纯也不由得有点小骄傲。

“这确实是我们这边的一大特色，也是大量家属放心将病人交到我们手里的原因。尤其是有些发作期的病人是难以自控的，不仅容易伤人也容易伤己。然而我们这边有专业人士控制，联合精细的药物配合等，基本上能控制病人不会乱跑也不会做出过激行为，给家属是解决了很多烦恼。”

“不会乱跑这点我看出来了，确实比较难跑。”张靖玉配合地干笑两声。

“您说的是我们的门锁系统吗？确实是很必要的设备，也是为了防止万一有病人走失被人恶意收留不是？”

“你们这边针对我妹妹这种情况的案例有吗？我们家实在是受不了了。”张靖玉配合她自己的话，做了一副厌恶的表情。

“当然，尤其是现在追星年龄圈层下来之后，这种情况并不罕见。我们这边就差不多情况已经住了五年的。”

五年，是沈盼星的概率应该比较大，张靖玉如此猜测。

“方便看一眼吗？”

邵静纯有点犹豫。

“我就远远看一下就好了，我想知道我妹妹如果进来住，会是个什么状态。毕竟还是自家孩子，总要看看情况再确定。”张靖玉努力表现自己的诚心。

“好吧，请随我来。”

邵静纯带着张靖玉穿过长长的走廊去往VIP病区。在走廊拐角，张靖玉好像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

“曹……律师？”

一直在观察张靖玉的邵静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前面男人的身上。

“您也认识曹律师吗？他也是我们的客户之一。”女人微笑道。

凑近一点后张靖玉发现，前面的那个男人果然是曹锦曹律师，也就是赵庚泰的代理律师。曹锦的目的地好像和她们是一个方向的，在她们停下来之后，他依然往更深处走去。

“里面也是病房吗？”

“是的，其他职能房间都在楼下。”

曹锦的出现也是之前没有预料过的，但是既然他能出现在这里，更显得之前那个笑脸并不是偶然。那赵庚泰和曹锦两个人到底在这个疗养院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

“张女士，这就是我们的病人之一，五年前就在这边住了。”邵静纯强行打断张靖玉对于走廊深处的凝视。

张靖玉说了声抱歉之后就抬眼往房间探视窗里面看。

病房里面整体都是白色的，没有什么特殊家具，从探视窗看过来就只有中间一张床。床上有个女孩安静地坐着，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窗户明显是封死的，所以整个房间唯一的出入口就是门。

“这边都是一个人一间房吗？”

“VIP区域都是一人一间，普通房间是有多人的，但是因为最近人都不多，所以尽量保证了一人一间。室内会开新风系统，我们这边饮食和喝水都是定时定量由护士监管的，无论是单人还是多人，受到的治疗和照看都是一样的，这点您可以放心。”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显然根据邵静纯的描述，在没有看到任何护工的情况下，就今天张靖玉看到的护士数量来说，是远远达不到预期的。

如果要达到每个人都能照顾得到，除非每个人都非常乖顺，张靖玉想起来刚进来时候看到的那张目光呆滞的脸，如果病人都是这样的状态，也许就真的不用太多人看管。

虽然房间里面的那个女孩大概率就是张靖玉和孟柏想要找的沈盼星，但是房间没有任何标识，张靖玉实在是不太能确定。

就在这时，视线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子出现，一边跑着还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帽子。

“诶，是你啊。”

眼前的女子正是之前在疗养院门口和张靖玉打了个照面的水桃。

“水桃，你不是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邵静纯对自己手底下的人还是很温和的。

“这不是事情办好就回来了嘛，我买了两挂香蕉放院长你的办公室了，记得有空吃啊。”水桃的笑容很灿烂。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上辈子猴子托生，天天吃香蕉。我这边还有客人，你去忙吧。”

“诶好，正好到星星下楼晒太阳的时间了，我先带她下去。”说完，水桃就输密码进了刚才张靖玉他们在看的房间。

“星星，到时间和姐姐下楼晒太阳喽。”

女孩没有做什么回应，只是在水桃说话的时候扭过了头看她。

虽然系统里面照片没有更新，但是基本上还是能看的出来的，这个房间里面的女孩就是张靖玉要找的沈盼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