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的救赎 第13章 精神病

周彦小碎步跟在化学老师屁股后面，迎面碰到杨程远，说要开会，化学老师这才放了周彦一马，他内心大喜，两步并一跑回教室。

杨程远手里拿着几张单子在周彦坐好后笑盈盈走了进来。

班里同学还沉浸在刚下课的兴奋中，杨程远曲起手指在黑板上敲了几下。

“安静一下，开个小会。”

吵闹声收敛些许。

杨程远也不废话，直接说：“今天的班会主要有三个。”

“第一，我们学校这学期换了位新校长，当然，换校长跟你们没多大关系，这点可忽略。”

“第二，马上到国庆了，新校长说文艺汇演我们高三级也要出节目，每个班尽量准备一下，最后只从中抽取四个，还有……”

杨程远抬眼想了下，继而说，“这是第三周，下周的周四跟周五两天下午的大课间，我们高三级进行一次20X50男女混合的短跑接力，学校规定，每届高三都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高三级可以参加的活动了，所以大家踊跃报名参与。”

“第三，从这周开始，取消高三级每周六的课，好了就这么多。”

——取消每周六的课。

这几个字眼一出来，别提教室里的欢呼声有多响亮，就算让六班的个别同学马上去在操场跑个一千米，都不在话下。

这意味着什么？

双休！

杨程远走之前，顺带喊走了陈唯。

周彦这个二百五，锤着胸脯蹦跶到第一排，动作堪比猩猩。

他激动说：“错！你听见了吗？双休啊，堂堂高三生，双休有多么来之不易，我他妈要爱死新校长了！”

又一次双手锤胸，再加大吼一声。

王错翻了个白眼，踹他一脚：“你铠甲勇士看多了吧？”

周彦懵逼：“什么意思？”

正在做题的梅雯搁下笔，抬头看他，好心地解释：“说你像欧克瑟的意思，不过你这样子，别说哈，还真挺像的哈哈哈哈！”

周彦脸色刷地一拉，抬手就要往板寸砸去，王错快他一秒，抓住他的胳膊，凶狠说：“你他妈今天要敢砸，我等会就让你哭着喊妈！”

周彦怂了。

“叫我过来，又有事？”

陈唯双手插在外套兜里，盯着喊自己过来的人。

对于他不穿校服这件事，杨程远刚开始说过几次，没用，说得多了，最后也就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办公室空调凉风给的很足，没教室那么燥热，杨程远不急不徐地喝了口水，然后悠悠反问：“什么叫又有事？”

“周一刚叫过。”

杨程远微笑，吐出嘴里的茶叶：“你先坐，确实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陈唯从旁边搬了个椅子，稳稳当当地坐下来。

“什么事？”

“文艺汇演——”

“不去。”

“……”

杨程远话都没说完，就听见眼前的人斩钉截铁来了这么一句。

“我话都没说完，懂不懂尊重老师？”

陈唯不语，撇开眼。

杨程远：“我知道你会跳拉丁，那次去你家家访的时候，我看到墙上贴了许多跳拉丁拿的奖，我们班会跳拉丁的人有好几个，这次文艺汇演，我打算来一个集体拉丁，我想让你也参加，怎么样？”

“小学跳的，这都几年了？去丢人？”

“时间还早，你可以跟同学一起练练。”

杨程远第一个目的是让陈唯参加文艺汇演，第二个就是想让他多跟同学来往，他带陈唯的这两年，也摸透了这人的性子，冷淡，不合群，除了关系好的那几个，从来不跟班里其他人打交道。

他把这归咎于陈唯的家庭因素，为此愁了不少次。

怎料陈唯想都不想，依旧是刚才的答案：“不、去。”

“你这兔崽子，你数数你高中这两年，除了去年的运动会参加了一个4X100之外，还参加过什么？”杨程远说，“怎么这么没有集体意识？”

“嗯。”

“嗯什么嗯！”杨程远不信邪，“说吧，怎样你才肯去？”

陈唯听到这句，眸光微变，说：“给我放一周的假。”

“……”

“你说什么？”杨程远惊叹：“放这么多天的假要去干嘛？”

说着，突然想起什么，“说起来我还差点忘了，昨天下午林恪怎么跟你一起请假了？”

“他给我请的？”陈唯眉间皱了皱：“怎么请的？”

他当时处于完全昏迷状态，不知道林恪是怎么把他拖出学校的，那人也没有跟他说什么，他自己也忘了问。

“就说你有急事，来不及请假，让他帮你向我说一声。”

杨程远是有些气的，陈唯不来请假就算了，来请假的那个人，前脚出了办公室，后脚也不见了人影。

不仅如此，让他更想不通的是，陈唯上周日晚自习还说自己打了林恪，昨天又让人帮忙请假，仅仅两天，关系就这么好了？

“你们两同时不见了，到底去干嘛了？”

陈唯气定神闲，回说：“我真有急事。”

见他这么说，杨程远也没多问，反正从这人嘴里也问不出东西。

“那林恪呢？”

陈唯：“不知道。”

“……”

杨程远不再继续这个问题，想着下次找机会问林恪，转而说：“文艺汇演，除了刚才说的那个条件不行，其它的我可以考虑。”

陈唯“啧”了声，被缠得实在烦了，妥协道：“要我去可以。”

杨程远眼前一亮。

下一秒。

“把你粉色保温杯换掉。”

“……”

杨程远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保温杯。

“？？？”

有什么问题？这不挺好？

*

午休时间。

陈唯跟王错周彦挤食堂，掀帘进去，全是人，排队的，聚在一桌吃饭的，各式各样，还有……

“哎？那不是林恪吗？他也来食堂吃饭？”周彦眯眼望着前面说，“他旁边那几个人谁啊？”

陈唯抬起眼皮看过去。

“张继则？”王错震惊，“操？旁边不就是上次在操场上拿球砸我的那俩逼吗？不敢惹陈哥就去找学霸麻烦？”

他说完看了眼旁边的人，陈唯正好也在看那边。

林恪手里端着打好的饭菜，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像是刚打完饭就被这几人挡了。

周彦说：“张继则这什么表情？要吃了林恪？没见过他这么有种的样子啊。”

张继则也是六班的，可能存在感太低，也可能是怕陈唯，不敢在明眼的地方晃悠，陈唯这两天除了体育课遇到过一次之外，就再没见过人影。

他打张继则那天，张继则怎么对林恪说来着？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把你小时候干的事公之于众，让他们看看他们口口称赞的学霸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好像是这句。

林恪小时候干的事……

那天之后他就没往深处想过，看到眼前这一幕才翻出了这些记忆。

是什么事？能成为张继则威胁林恪的把柄？

还让林恪当场变了脸，反手打了张继则？

王错问：“陈哥，要过去吗？”

陈唯回过神：“嗯。”

思绪被打乱，他也没再去想。

“学霸！”

王错喊了一声。

林恪循声回望，张继则几人也扭过脸来，似乎是看到了陈唯，王错瞥见张继则明显一愣，随后不着痕迹地退开两步。

看样子陈哥上次打得确实有些狠了，他幸灾乐祸地想。

王错凑过去把林恪拉到一旁，盯视张继则，嗤笑问：“干嘛呢这是？”

张继则没说话，旁边的人倒是先开口了：“我们找人有事，还请别多管闲事！”

周彦跳过来，贱兮兮地问：“什么事？能不能也跟我分享一下？”

“……”

王错无语。

那人语气不善：“你他妈又谁啊？”

周彦一听，直接燃了：“卧槽！你丫的骂人？！”

“骂的就是你！”

“靠！实在太贱了！”周彦不可思议地睁大眼，手肘怼了怼王错说，“这人跟你有得一拼。”

王错把说这话的人一巴掌拍开。

周彦委屈：“？？？”

陈唯扫了眼被王错扯到身侧的林恪，上前一步，冷声问：“还有事么，要不今天一起说了？”

两个混混注意到陈唯脸色阴沉，不再多言，耸了耸肩，恶狠狠对林恪说了句“咱们走着瞧”就识趣地离开了。

“瞧你大爷？快点滚！”王错骂说。

那几人走后，林恪恢复了平日淡淡的神情：“谢谢。”

王错：“害，傻逼就喜欢找茬，他们威胁你了？没事吧？”

“没事。”

陈唯瞥了一眼人没说话，径直去窗口排队打饭。

“学霸，你先找个座吃，不然凉了，我们去打饭。”

“嗯。”

王错走开的那一瞬，周彦瞅见林恪的眸光暗了一下，等再回首时看到的却还是那副没表情的脸，他奇怪地挠挠头，喃喃说我出现幻觉了？

林恪找的位子很显眼，陈唯打完饭转过身就看到了，他犹豫几秒，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陈唯跨过长凳，将饭盘放在桌子上，坐在林恪对面。

林恪听到动静抬眼，一筷子饭含在嘴里，四目相对片刻，又重新垂下去。

“你有什么事能被张继则威胁？”

对面冷不丁问了这样一句话，林恪拿筷子的手微微僵了一下。

他说：“没什么事。”

陈唯点了点头，继续吃饭，没抬眼，也没再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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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