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无限恐怖世界里封神(87)
几分钟前。在穆永福说话期间,萨达的脑海飞速转动,一下就回忆起了其中一张照片。在那地面上,到处斑驳可见洒漏在地面上的黑洼。
这些黑洼不是因为地面渗水,而是从人口中吐出来的废水。只有人吃了脏东西,才会有这种生理反应。腹吐黑水。
她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别吃那东西!”萨达突然朝一旁的张勇叫道,但是张勇已经将点心给吞进腹中。
随后,高大的男人倒在地上,就和萨达预想的一模一样,口吐黑水,脸上痛苦狰狞的表情难以掩饰。
“这东西...这东西有毒...他下了毒!”张勇再一次口吐黑水,他感受到自己的胃部疯狂搅动,排山倒海了一阵又一阵,最后混合着他嘴里的乌血,他在地上扭曲了半刻,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穆永福面无表情地睁大双眼,瞪着地面上忸怩痛苦最后挣扎到一动不动的人。
他也是这样毒死别人的。看着自己的朋友在他面前死去,先是他那美貌的妻子,最后是他。给两人送终的感觉,深深地刺激了他的内心。
恶魔的脸上又一次露出狰狞的笑容。
“他们每日都过得那么虚伪。他们应该感谢我才对。是我,让他们从这世间解脱了。是我,让他们终于脱下面具,不再虚伪度日。面对真实的自己!”他一遍又一遍地从口中重复出这样的话语。
在穆永福的世界里,没有灰色地带。只有非黑即白。他不能接受任何一个虚伪的人。因为曾经的自己,就是这么虚伪一个人,父母也是。
小的时候,父母都严厉教导他,要做一个圆滑的人。无论内心里有多“虚伪”,表面上都要待人真诚。
可直到他长大后,才发现这些都是废话。
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真正真诚的人。所有人都是“虚伪”的。
所有人都在关系里,充满了欺骗,没有人一生不会撒谎,他看透了每一个人。他熟知人性。所以他也能理解那些跟踪狂的心情。
因为每个人私底下真实的面孔,都是肮脏不堪的,所以放任那些跟踪狂去干那种事,又有何妨。
反正大家一直都在欺骗中长大,没有人能逃脱得了被欺骗。
穆永福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对他充满爱意和保护欲。他们之间也是真正的感情。因为他们从来不会争吵。就连遇到极端事情之时,也只会尽量避免把问题推向争端,而是都互相选择谦让、包容另一方,从而问题就得到了解决。
后来他才发现,父母之间的感情都贯穿着一种令他窒息的虚伪。他懂事之后才发现他们本身之间的爱情,都是演出来的。
父母从小到大都要求他重视“人情世故”,会让他把身边人对他一天下来说过的句子,和他怎么回复别人的对话,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然后他们会指正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并且告诉他,其实人家真实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当时会觉得腻烦。
直到有一天。
父母忽然要求全家都搬家。因为在那时候,他的邻里,发生了一起入室凶杀案。
自己隔壁的隔壁邻居,被入室凶杀惨死。最终警方调查出来的结果,就是他们隔壁邻居干的。
有一件事令他细思极恐。
因为在那时候,这个杀人的邻居,曾经见到他和母亲在楼道里的时候,夸奖过一句:“你家小孩弹钢琴真好听。”
最后,在那天回家之后,他母亲就再没让他弹过钢琴。
他问母亲这是为什么。
因为通过母亲常年的察言观色,她认为:那是他的琴声,吵到了那位邻居。所以人家才会夸奖他钢琴弹得好听。
他当时还嚷嚷着,是母亲想多了。弹钢琴,是穆永福幼时唯一的梦想,因为母亲的谨言慎行,为了不吵到那个邻居,他就再也没弹过。他当时想不通,结果就得来了隔壁的隔壁被杀的消息。现在仔细回想起来,整层楼,最吵的就是那一家的孩子。
因为这件事。他们被那位邻居给杀了。
从此之后,他谨言慎行,他学会了母亲的察言观色。直到遇到了他们,他的朋友,他才知道自己原本的生活,是多么的废烂,多么的不堪。相比起他,他们活在一个幸福而又快乐的温室里,不用察言观色,明明性格粗糙,却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并且比他还轻松。
人最罪恶的本能就是嫉妒。穆永福从小到大扮演的一直都是一种完美人格,没有人能发现他藏着最深的真实面具,但他深深地嫉恨着他的友人。他嫉恨他们不用像他一样过得谨小慎微,不用像他那样心思慎重,却也没有遇到过伤害。
别人都能接受一些处于灰色地带的东西,但是穆永福不能。
长久虚伪察言观色的压抑,让穆永福有一天决定,要真真实实彻头彻尾地改变自己。当他看到他生活中令他无法接受的处于灰色地带的人,他就会将他们杀死。
他认为这种人,是极其虚伪的。就像曾经的他一样。
“他们不该死吗?!他们难道不该死吗?!”
穆永福的话一遍遍回荡在萨达和众人的耳朵里。
“他们那种人,和天灾、地震卷走的人相比,凭什么享有幸福?人人不是平等吗?哪里平等了?”
“更何况,是他们那些虚伪的人。假装自己过得很幸福的人。明明他们和我一样,都不幸福。为什么还要看上去过得比我幸福呢?”
穆永福的眼睛又一次变得猩红,嘴巴不断扩张成一个夸张的圆形,不断嗫嚅,不断重复着他杀人的道理。他似乎阐述了这世间的真理,又似乎在传述歪门邪理。
“有没有可能,你只看到了他们在你眼中幸福的一面,而你却没有看到他们痛苦的一面?没有人会轻易展示痛苦,人们都向往着美好,所以往往不愿将痛苦的一面展示给任何人。”
萨达说完,穆永福摇摇头。
“他们的痛苦,能比得上我么?”他只用这句话回击过来。
人们都认为他是疯了。萨达也在自己曾经世界里的精神病院见识过这种疯子。
但是从他们口中说出的话,有些时候好像并不能让人就此反驳。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穆永福的计划,是先将所有人都召集来6楼娱乐休息玩乐厅,然后再毒死众人,最终将整栋大厦都给烧毁,重现当年的场景。
他要像在现实世界中对待他的那些友人一样,对待他们。
这就是他最终设计的游戏结局。
“其实...我挺喜欢你们的。”穆永福哀叹了一口气,好像是提前在面对他们即将迎来的死亡结局,“因为在这里,大家都在做最真实的自己。不像现实世界里那样,披着一层虚伪的外皮。”
“你们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才活到现在。可惜今日,你们遇见了我。”
他忽然就看向萨达,似乎是在临终前有最后一句真相想对她说。
“你猜错了。其实我不是不小心。从一开始,那个跟踪的人,就是我操控的。”穆永福望着萨达笑了笑,他的眸光中,透含着一抹泪光。
说完这句话后,伴随着张勇抽搐倒地之后,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原本在一楼追逐的干尸们纷纷冲上来。首当其冲的人就是艾远,男人傻站在原地,直到那些怪物飞快地朝他身前冲过来,林欣美才将他给扑开。
两人瞬时倒在地上,前仆后继的怪物正要往两人身上扎去,被萨达一个刀光给解决了。
原本倒地的怪物,又会无限复生重组起来,抽搐的身肢从地面上立起。
“哈哈哈,老朋友,老朋友来啦!”穆永福欢快地叫着,双手张开,像是拥抱的姿势。
面对这些干尸。他称之为“老朋友”。
这些东西,就像一只又一只厉鬼。缠在他们身侧。但对于穆永福来说,这些,都是他的“友人”。
之前在楼下的那些鬼影纷纷如同被他洗脑指示了一般,朝萨达等人冲了过来。先是解决了倒在地上的张勇,随后,再将目标锁定在艾远的身上。同时,穆永福也加入了这场战斗。在所有人看来,他们原来都低估了穆永福的实力。
作为一个内心变态又在游戏世界中求生**极强的人,穆永福,之所以能担任副本游戏的设计者,是有原因的。基于他对这整个游戏的信仰。
人一旦没了信仰,就活不下去,而这里的每一个游戏,都是穆永福的信仰。似乎是为了逃避回到他真实世界的出口,他的眼睛瞬间透露出猩红的杀戮。
他的目标,一下就锁定了倒在地上的张勇。“哈哈哈哈”夹杂着一种魔性的笑传至整个游戏场地。空荡荡的大厦里,除了萨达,众人开始四处逃窜,但是很快就落入到穆永福的手中。
游戏只还有最后的10%就能完成,现在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命悬一线的胜利之上。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当中,貌似没有人能赢过穆永福,除了萨达。
大家都在疯狂地逃窜躲避来自穆永福和那些干尸们的攻击,场面一度陷入凌乱。
原本作为苍焰公会的穆永福,竟然直接摇身一变,变成了副本里的**oss,这是林欣美和江正都没想到的。
“那个害你的人,应该就是他们这类人。”
“能够设计游戏,那必然也掌握能够操纵训练副本的能力。”江正猜测道。
游戏中一旦出现设计者,那就意味着整个游戏的形式都会根据个人意愿,特性化。那就更可以理解,为什么之前有些副本明明不是合作型副本,却给人一种合作型的感觉。因为每个设计者的理解都不一样。
但是萨达却并不认同,那天想要将她杀死的人,就是穆永福。
萨达正在思索这一点,远处的穆永福直接朝她奔来。两人力量差距悬殊,男人狠狠扼住她的脖子,将她置于窒息的局面,“听说你是最具有潜力之人,你将会和我一样,成为出题者。”
窒息的感觉让萨达想起原本在丧尸丛林里的场景,无数的雨水冲刷在她的身上,仿佛一道道冰冷的玄冰,没有任何一丝机会能够挣脱。游乐厅里的音乐诡异到极致,与此同时,周围的大家仿佛都逐渐变得寂静无声了。
空间内仿佛瞬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穆永福那双直梭梭要杀人的眼睛,从始至终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手如同两只抓人不放的利爪,在她白皙细致的脖子上不断地箍出一道道刺目的红痕。
突然,萨达望着将自己置于死地的穆永福笑了笑,这抹笑容,让穆永福愣怔住了。他稍微松了松自己的手。
“你说你在这里就不虚伪了。可你为什么从进来开始,就要一直戴着帽子。”
确实。观察穆永福的衣着,浑身黑色,黑色风衣甚至还要由始至终都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就像是要化入这漆黑的大厦之中,成为一个背景,从始至终都不曾出现过。
他将自己扮演成一个若有似无的人。但是他又想让人记住他所干过的一切。
“从你设计伪造集体自杀案那一刻起,你的本意并不是希望众人发现不了这是你做的。相反,你内心反而特别希望有人发现这条线索,拆穿你作为一个透明人的身份。撕下你伪装出来的虚伪面具。可是,就如你料想的那样,一直都没有。”
“所以,你才希望在游戏世界里,能被我们给拆穿,让我们揭发当年的真相,刺穿你一直想要不被人发现的事实。你以为这样,在游戏世界里,你就已经做到了真实。做到了坦诚相待。”
“但是你错了。”
“游戏的世界,这里,难道就不虚伪了吗?”
“每个人都要在这里扮演一个角色,来维持这个游戏世界的秩序进行。”
“我们每一个人,都要为了活下去,而扮演这些角色。一直没有尽头,一直存活在游戏世界里。虽然大家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表现出最想活下来的一面。但这样,就不虚伪了吗?你是不是忘了,这游戏的本身,就是一种扮演。”
萨达说话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刺痛着穆永福的内心。他的双目望着她,不断地扩瞳、大睁。在黑漆漆的夜幕下,在大厦中,好似此刻,他真的已经与这栋大厦融为了一体。
萨达甚至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趁他掉以轻心的这个疏忽瞬间,萨达一把将穆永福扳回到地面,随后将手中的短刃,狠狠地深扎进了他侧面的喉咙。
短刃瞬时贯穿了男人的整条侧面喉咙管道,让他就像那些临死之前的干尸一样,大张着自己的嘴。
穆永福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鲜血已从他大动脉喷涌而出,随后整个地盘,都布满了他的血。
这是他唯一明显存在过的“证明”。
手机上的字符终于显示【已完成】的字样。萨达面无表情地从地面上站起来。自己的身上,也沾染上了血的浓厚气味。但是当她看到满目狼藉的场景,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地面上的那些干尸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萨达看到在地面上仍留有一丝气息的林欣美和江正、艾远。目前所看过去,就只有他们三人还隐隐约约的有存活的迹象。其他的人,比如乔泰。他的身体本来就受了重伤,一只手都废了,现在也没有什么生命体征了。
“帮我把这个交给我...妻子...”但是在乔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缓缓抬起手,拿着手里的那条红绳。
“如果你们能够成功回到现实世界的话...那就请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她。”
他随后报出了自己妻子和孩子的姓名。僵硬的身体瞬间就变得松软,再也不受力,手也随之倒在了地上。
副本达到100%进度,身边的场景开始自动切换,场景画面开始出现重影,化成一道道光纤交杂,最终将还留有一口气的重任传送回到了玩家大厅。
萨达站着,神态略显疲惫。此时,一张缓缓飘落的宝剑侍从牌面从空中落下,恰巧落在她的脚边。
这是一张新的卡牌,从未出现过的人物牌。
之前的卡牌,萨达有印象,都是一些数字牌。但是这次出现了一张人物牌,难道是因为副本暴露设计者的原因?
“姐,你可总算回来了。”从百货大厦副本内出来后,萨达第一眼就望到了秦楚梅。
与此同时,出来的还有林欣美他们。原本的苍焰公会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他们。穆永福死后,苍焰公会的人都以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他们。
秦楚梅这一次休息,没有进入任何副本。当然这是幸存者俱乐部的公用福利,每进入一次生死副本后,在下一次紧邻的副本之时,都可以选择放弃,进入休息阶段。
大部分人都会保险一点,选择不进入副本。但萨达并没有就此放弃。
这次穆永福没有回来,对于苍焰公会的人来说,是一次巨大的损失,所以江正和林欣美的处境并不太妙。
在上一次,本来就有苍焰公会的人出马,派人盯着他们,但是现在,仿佛更多的人在暗中盯着。现在幸存者俱乐部收集卡牌的进度,已经在即将完成的水平。他们还差后几张圣杯牌,就可以完成收集。
这些副本,不一定要萨达本人参加。每个人参加到的几率都很大。
萨达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再次回到玩家大厅之时,发现众人都在讨论关于“回归”的话题。
“听说了吗?这次季度积分排名已经出来了!好想看看自己到底在所有玩家之中排名多少名呢?”
“是啊是啊。一个季度需要闯关十几个副本呢。运气差的人,可能也经历了五十多个副本了吧。也不知道真有人还能活下来吗?要是能活下来,那不也位居榜首了呀!”
涉及到所有玩家积分排名公开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出现。萨达淡定地擦了擦还沾着水的发丝,略微凌乱的发丝,让同为俱乐部的人,看了都有些心惊。
“终于...要公布排名了。据说前三名可以回去。”孙芳看着她,有些胆战心惊地说道。
众人的表情,也都有些踌躇,因为在这里待久了,能够存活下来,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现在回不回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完全就不重要了。
类似于囚徒心理,到最后,需要刑满释放之时,反倒是他们被监狱生**制化的时候。那个时候,所有的囚徒,都已经不再期待外面的世界了。
现在大家的心情,也是有些类似囚徒困境。
“嗯。”萨达淡淡地应了一句。
自从来到这个无限流世界后,第三方似乎就已经出了bug,或者是已经进入到了一种休眠的状态。
所以在这个世界里,她还要待多久,就已经只能完全看天意。
“快看啊!排名公布出来了!”
萨达和孙芳等熟识的众人都往不远处头顶上方的电子显示屏幕望过去。
本来以为排名前三的人,会有萨达的名字,但是毫无例外,都是大公会里的人名。
这些人名,都是一些公会里的佼佼者,类似于游戏设计者——穆永福那类的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你?”秦楚梅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孙芳也在一旁点点头。
萨达是她们所有见过的人当中最具备实力的,现在这个状况,很明显这个排名有水分、被人动了手脚。
“正常。”萨达平淡地说,她并没对自己的排名抱有太大希望。反而是孙芳和秦楚梅对她抱有的希望比较大。
秦楚梅跑到前面去,紧紧盯着电子屏幕上那堆密密麻麻的名字,一下就望到了前一百名之后。但是最终,都没有在一百名以前,望见萨达的名字。
“还真是奇了怪了。”秦楚梅的语气里满是不解,“在前百的名字里,怎么连大佬的一个字都没有?不可能!我不信!”
正如大家一直所传的传言那样。季度排名出来之后,位于全场玩家前三名的那三个人,纷纷走上前,虽然没有相应的人员接应这三人,但是会有投射设备,把他们传送到外界。
他们获得了“前往外界”的资格。
众人都对那三人投以羡慕的目光。
萨达也不然。她一直抱着双手站在原地,打量着那些人的脸色。在他们的脸上,貌似并没有写上多么快乐的神情。反而是无尽的压抑。
邵时清这时候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她的附近:“在想什么呢。”
因为在这次公开的排名中,她也同样没有找到萨达的名字。
三个人忽然就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原本他们回到游戏大厅,就不能再有任何出去的机会。现在这三个人,似乎显而易见地得到了出去的机会。
大家都用羡慕的眼光望着他们三个人,难道说——从这里面走出去之后,就意味着可以回归到原本的现实世界了吗?
“这个排名有鬼。”邵时清说道。因为她也不相信前三名里面会没有萨达。并且,她认真看了看,就连前百名里面都没有。
除非是有人刻意隐藏了她的名字,不然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幸存者俱乐部首领罗吉这时候走了过来。邵时清走过去问他:“这是怎么个情况,为什么会没有她的名字。”
罗吉摇了摇头,但很快就说出了一句更有道理的话:“你觉得,当游戏世界里出现一位能力超常的人,还会放她出去么?”
罗吉的话,暗示着在这个游戏世界里面,直播效益与游戏世界的实时画面紧密连接。像萨达这样的人,是逃不出这里的。任何表现出色的人,谁会轻易放掉这么一块大饼。
“你的意思是,在那上面排名前十的人,其实都不是真实的排名?”邵时清警惕了起来。
因为罗吉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她越来越怀疑,在排名表一百名左右的人,可能才是真实排名靠前的玩家。
邵时清意识到:他们所有人,一直都在被这个游戏戏耍。
游戏会把真正对游戏有用的人留在里面,所以他们想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罗吉依然悠悠地说道:“放平心态。下一轮副本就要开始了。”
邵时清的表情不太好。林欣美也直直地跪坐在地上。从《百货大厦》副本出来之后,她就一直忘不掉那个恐怖从场景。
好不容易死里脱身,现在又要重新进入到新副本里去。这就是公会和俱乐部的区别。
公会里可没有幸存者俱乐部中那么好的待遇。幸存者俱乐部能抵扣参与游戏的次数,但是公会不行。
这让在场的没有加入俱乐部的人压力都很大。照常状态下,萨达还是面无表情地站到了投射地点。
“既然这里永远都走不出去,那为什么你还要参加这些游戏。你明明可以用俱乐部里的公用机会抵扣一次必须参与的机会。”邵时清看向萨达,同时她也站在了投射位点面前。
在进行下一个副本前,萨达扭头望着她:“我想把机会留给之后的自己。现在我的身体还能运转,如果等到之后,出了意外再用掉机会也不迟。”
投射位点传来熟悉的光,邵时清的眸光闪动了两下,而后,众人就已经来到了新的副本。
重新回到游戏世界后,青苔布满整个墙面。
每一个即将举办游戏的场所,都有一块巨大的招牌。
“唉。不知道这次是不是有人设计出游戏呢。希望不是圣杯副本吧。”
圣杯副本,萨达就只经历过一次。那次《无限列车》副本就是。不过也是圣杯副本里,游戏难度比较低的副本。
这次在场外那股阴森森的感觉,给她有种列车时候似曾相识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众人出现在一座巨大的植物园面前。
在等待其他玩家入场之时,萨达就看到了邵时清的身影。
邵时清和她有幸一起被投射到了这个游戏场地。看见熟人之后,萨达脸上并没有轻松的表情。
“你怎么了?”邵时清问道。
自从上次两人从丧尸丛林训练副本里死里逃生之后,可以说算是互相信任的人。邵时清平日里并不是多话之人,但是在她看到萨达后,还是忍不住上前想要同她说些什么。
萨达直接开门见山了:“我对这里的感觉很不妙。我感觉这里会是圣杯副本。”
邵时清很快就察觉出了她在担心些什么。因为熟人都不想一起参加圣杯副本。这意味着要互相残忍厮杀。
萨达会担心也是在所难免的。邵时清叹了口气:“怎么会。这里更像权杖副本。植物园?难道不是让我们在里面捉迷藏?”
植物园里,绿色的植株密布隐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捉迷藏的场景。
邵时清自觉把自己代入到了游戏设计者的思维里面。
并且说道:“如果我是游戏的设计者。我会这样设计游戏。”
在游戏开始前,两人索性聊聊对游戏的猜测话题。邵时清继续道来:“我会让一部分人担任躲藏起来的人,然后再让另一部分人担当找到他们的人。这样最后,哪一只队伍得分最高。哪一只队伍就判胜利。胜利的队伍里的人,就可以活下来。你觉得这样设计,是不是很符合这里的游戏?”
萨达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很有担当这个游戏设计者的天赋。你设计过这里的游戏吗?”
邵时清摇头:“没有。你有注意过那些在游戏里使用的手机吗?我怀疑,是有人在我们到来之前放好的。不然手机不可能凭空出现在每个游戏场地之外。”
“也就是说,这里不单有设计者,还有布置者。然而这些人,同我们一样,都是被分配到任务的玩家。我想到这个可能已经很久了。”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走了过来。方圆几里之内,只会出现一个游戏场地。有些人就算在外部觉得游戏场地的气氛不适合自己,也别无办法。必须参与。
人数凑齐之后,众人都熟练而又默契地走向这次游戏准备开启的场地。
“这里的气氛好恐怖啊,我还在外面就已经感觉到阴森森的,大半夜的让我们来植物园里做游戏?”
“到底是什么鬼才想出来的游戏啊!靠!”
“确实,为什么游戏世界里的时间大部分都是黑夜啊!就没有半天进行的游戏么!”
那些人从口中说出的话,都有些道理。萨达就从没有在这里白天进行游戏的印象。大部分时间都是黑夜。只有在黑夜,恐怖氛围才会加持到最大。
才刚进入到一半,萨达就听到了外面的人传来一阵又一阵抱怨之声。但是那些抱怨的人,也别无他法,只能认栽倒霉被分配到了这个游戏,不进也得进。
植物园里就和大家预想的一模一样,刚一进去,就十分安静。安静到连植物在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这里的植株可真茂密。你们听说过树精的传说吗?”为了缓解恐怖又寂静的气氛,有人直接试图张开嘴挑起话题。
“喂老哥你是不是太胆小了。这里的树看上去是会吃人还是咋样?树精都都被你形容出来了。”
另一个男人有些不屑地说道。因为在他看来,没有这种离谱的东西。
“大家都是来玩游戏的。你就不要人吓人了。”
这种东西,基本都是人为的杜撰出来的。男人侃侃而来,根本就不信邪。
植物园里响起了儿童幼稚园里春游时候才会响起的幼稚音乐。
“草!怎么那么诡异啊!吓老子一跳!”那个先前不信邪的人,这时候马上就被这一阵莫名奇妙的音乐吓得浑身鸡皮都起来了。
况且,最重要的是:他忽然扭头一看,发现一个巨大的大头女孩瞪着两只圆鼓鼓的眼睛,正在植物园幽暗的角落里,用她那两只大眼睛审视着众人。
“靠!那是什么东西!该死的!”男人被吓得直接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就撞在萨达身上,好在被她及时用手拦住了。
众人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这才看到在植物园里,还有这样一个装饰性标志。
“这里原本是给孩子来参观植物的吧。这个小女孩,是孩子们的向导吧。不过放在晚上,确实是有些恐怖了。”有人说道。
“对啊,就是!刚刚狠狠吓老子一跳!”那个被吓到的男人马上就挨近了那个分析者的身旁,想与他为伴。
“不过我们在这里要干些什么呢?单纯的参观植物?我觉得不太可能。”
“废话!当然不可能让我们在这里单纯地参观植物了!把我们当幼稚园的小孩吗?”
植物园里诡异的音乐终于在此刻消停了一会儿,大家脸上纷纷都冒出些细汗。没有人能在半夜的植物园里听到这种音乐而不被吓到。
就在这时,原本位于幽黑角落里的女孩真的开始充当了向导的作用,机械的手开始抬起,随后那阵诡异的音乐又一次响起。大头女孩给他们指明了一个方向。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身后的人踹了一脚为首那个男人的屁股,让他先开路。显而易见,真正游戏要进行的场地,就是在机械女孩手指明的那个方向。
前面的男人刚一进来就被吓得不轻,现在腿上还发着颤,并不打算第一个往里面走:“别催!有本事你来啊!凭什么让我带路啊!”
后面的人都犹豫了好几秒,没一个人敢就那么上前。
“哎呀!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大家都不愿上!那我上!”一个男人忽然这么说道。
经过一条长长的拐道,众人才根据刚刚那个巨型女孩的向导指示往里面走去。
根据女孩机械的手指方向,大家只能依次排队进入植物园里更加往里的位置。就和他们预想到的一样,这家植物园越往里走,就越是莫名其妙的阴森,寒冷的水汽中都透有一丝潮湿的气息,渗人又让人觉得浑身都发冷。
越往里面走,给人感觉到的渗人气氛就越是明显。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很快就来到一条长桌面前,一展巨大的路灯照亮着整个桌面的范围。
在那上面,可以肉眼可见的有许多杀人工具,比如斧头、锤子、菜刀之类的东西。看了都教人心里发慌。
“什么鬼?怎么尽给我们提供一些这样的玩意?”桌面上的杀人工具琳琅满目,形色各异。
一个男人秒懂了这些工具是要拿来做什么的,只见他马上就拿起桌面上的其中一样,而后愤愤地指向众人。
“你们都别过来!我已经知道这里要进行什么游戏了!”
大伙儿都用慌张的眼神望着他,有的也学他一样,下意识地拿起了桌面上的那些道具。
铁质的道具在明晃晃的灯光下,闪出一些模糊的光亮。这种光芒刺眼而又让人觉得心悸。仿佛预示着有什么大场面即将要发生一样。
大家不由自主地自动分散开了站位,以防这种时刻,游戏突然开始。对于这种极其类似于厮杀类的游戏,即刻就有可能开启一段厮杀游戏。
与其他游戏场合不同的是:这次游戏主要为大家提供了护目镜,还没等众人完全挑选好武器,场内就传来一声空灵的声音。
【欢迎来到植物园,请所有玩家戴上护目镜。】
提示完毕后,现场那阵诡异的音乐再度响起。
“这里的系统是不是有延迟啊?怎么半天不公布游戏规则?!”
似乎是这里的游戏设计者有强迫症一样,一定要等到那段诡异的音乐放完,才会给他们继续播报游戏规则。
随后,机械的话语又一次重复起来。
【欢迎来到植物园进行鹅鸭大逃杀!】
【游戏规则如下:】
【在你们当中,会随机分配鹅鸭角色。抽到鸭子的角色,需要找到鹅角色的玩家。而抽到鹅角色的玩家,需要防止自己被鸭子找到】
【并且在整个游戏最终,只有抽到鸭子角色的玩家能够获得胜利】
简介介绍完毕之后,大家都开始琢磨起规则起来:“怎么回事?好奇怪的规则啊...为什么抽到鹅角色,反倒要躲起来防止被鸭子找到。最后胜利的不是鸭子吗...那抽到鹅的玩家,难道...必死?”
在琢磨规则的同时,所有人的护目镜上,都出现了相应的角色图标。
有的人,显示的是鸭子;有的人,则显示的是鹅。
并且在整个电子大屏幕之上,大家都能够看到谁被分配到了“鹅”的角色,而谁被分配到了“鸭子”的角色。
“我...我是鹅?”
结合刚刚大家的分析,抽到鹅的玩家,要被鸭子杀掉,是必死的角色。
可是...为什么系统规则却告诉他们,最后鸭子才能活呢?
这难道是一个完全凭借运气的游戏?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抽到鸭子角色的玩家和抽到鹅角色的玩家互相对视了一眼。角色...瞬间就在他们之间完成了转换!
大家看到这一画面,似乎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场上,所有人当中,目前只出现了2只鸭子角色的玩家。也就是说,在这场游戏的最终,只有2位人士可以获胜活下来!
那么,剩余的8位鹅玩家,全都要死?!
现在,角色居然能够通过护目镜对视而进行自动对换,一个稍微机敏的男人,马上就叫住了那位被转移鸭子角色的玩家,迅速对他叫道:“喂!你快看着我!”
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的那位鸭子玩家,转眼就看向了那位鹅玩家。就在他们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角色又一次瞬间发生了对换!
那位被转移鸭子角色的男人,瞬间就往植物园里跑去!
“你这个傻子!你被他耍了!这个游戏,最终只有保持鸭子角色的玩家才能活下来!快抓住他!”
在角色开始转移的那一刻,现场的倒计时也随之开始。
忽然,系统那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请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游戏,倒计时:00:59:00】
这个游戏的倒计时是一个小时。一小时之后,能够保留鸭子角色的玩家可以活着走出去,剩余的玩家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