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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鸣客 第6章 第六章

作者:从欲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30 05:08:14 来源:文学城

前厅果然乱得厉害。

陈长生一大早便下福南城去了,家里就几个早年跟着他当兵受伤下来的老仆在做事,虽然年纪大了又受了伤,但身体却还硬朗,因此拦个人不算什么大事,只是都心里压着火气,吵得却更厉害了。

“怎么回事?”陈惊鸣看着乱成一团的众人,厉声喝止道,“都别吵了,好好说话!还动起手来了?!”

前厅静了一瞬。

“堂妹。”陈钱嗫嚅着叫了她的名字。

陈惊鸣皱起眉毛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怀梁顶着个“假侄子”的名头,殊不知这里倒是有个真侄子。狮坡城里陈家是大姓,一大半的人都姓陈,沾亲带故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若不是如此,陈长生当年从狮坡起兵,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跟着他一起走。

陈钱算起来,跟陈长生算是远方叔侄,跟陈惊鸣也能算个堂兄妹了。

但是陈惊鸣一向是不喜欢自己这个“堂兄”的,这人年纪比她还大,游手好闲的,整日不知道在胡混什么,当兵当兵不成,连着几日装自己头疼脑热,闹着不能出操,刀都握不好;读书读书识字不成,写的字跟九岁的陈惊鹤一比差的都太远。私底下,还不知道仗着“侄子”的名头,在城里做过些什么。

真晦气,陈惊鸣暗暗翻了个白眼,连着气得瞪了一眼陈惊鹤,淡淡道:“这个时候不要叫什么堂妹,在这儿,是为狮坡城上下所有人主持公道的,就是我爹在这儿也是一样,不是用来扯亲戚的。”

陈钱缩了缩脖子,“…小陈将军。”

陈惊鸣没答话,看了眼这件事的另一个当事人,那人倒是从始至终没说什么话,她的目光才淡淡地移过去,上下打量那人一眼,是个串儿。

【因为这里很重要,不得不强调一下,没有要侮辱人的意思,这个真的是古代以前的一种叫法,就管两个民族的混血,而且这种混血一般地位比较低。因为我家乡的地方县志就这样说的,我个人真的没有什么歧义,只是真的因为是这么叫的。用现代的说法混血儿,又有点不太符合古代那个时候,以上,如果有觉得有点跳戏,我真的抱歉。】

“怎么回事?”她问道。

陈钱这个时候忽然猛地上前一步,声音拔高,“这人偷了我的羊!我的羊少了一头,有人亲眼见着,他偷了我的羊,自己偷偷拿回家里吃了!”

“好好说话,把你手指放下。”陈惊鸣道,“谁看见的?人证在哪儿?”

有个老仆跛着脚一瘸一拐地搬了把椅子,放到陈惊鸣身后,她顺势一撩袍子坐下,又觉得这样怪不大好的,撑不起场面不够气势,顺滑地站了起来,只在凳子上沾了两下,掩耳盗铃地咳嗽了两下。

“我!我亲眼看见的!”有个人大声地回答,举起胳膊,从陈钱后边费力地挤出来,跑到陈惊鸣眼前,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大侄女,我亲眼看见的。”

“我、我没有!”勒布急得上前一步,磕磕绊绊地摆手。

“我说了别在这儿攀亲戚关系。”陈惊鸣甩了个眼刀过去,简直气得想笑,“你们父子俩一个给另一个作证,算什么人证?!有没有别的人看见过?!”

要是说,陈惊鸣对陈钱,只是单纯地因他无所事事不大喜欢;那么对陈钱的爹,那就完完全全是厌恶了,这人是个老赌棍,家里的农活什么都不做,成天拿着家里的钱去赌,回到家喝了酒却还打自己妻女,恶心的紧。

她几次劝过自己那位叔母,她可以做主,帮他们俩人合离,叫她这个叔叔保管不敢来找她什么麻烦,只是总是劝不动,这位不怎么熟的叔母总是说“不能”“舍不得”,倒是真叫人不知道有什么舍不得的。

“没有、没有。”这父子俩个搓着手,不住地重复着。

“那你凭什么说偷了你的羊?”陈惊鸣厉声训了这对父子,转头看向站在一旁拘谨的另一个当事人,串儿在哪里都不好过,不论是汉族或是边部各族,人人都觉得这是不属于自己这边的异类,她放缓了声线,“你叫什么,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大、大人,小人叫陈、陈布。”不知道是紧张,或是别的什么原因,陈布说起汉话来,结结巴巴的不流利,“那羊,是我、我从他们那里买来的。”

“胡说!”陈钱突然发了癫似的,在那里大喊大叫,“一头羊要一两银子,你哪里来的钱买银子,你肯定是从哪里偷来的你肯定!”

陈惊鸣微微眯起眼睛看他,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一头羊要一两银子,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买羊的价钱你倒是知道了?”

陈布磕磕巴巴地解释,“是我今年挖、挖水渠赚来的,还去、还去外边捡了刀,拿回来卖来的。”

在边疆,从战场上捡刀剑回来卖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这种时候一般打仗打得也频繁,有命去捡,就怕没命回来。

说起来,不管是哪族,到底要活着,粮食都是靠种地来的。

但每年光景不好的时候,北边的边部各族就会成群结队地南下抢劫,最近的就是狮坡城。边部各族文明野蛮,挥舞着弯刀,跨在马上,像是恶疯了的野狼一样,见什么拿什么。

两军交战过后,战场来不及清扫,就会有不要命的胆子大的,冲进去捡些铁的铜的拿回家里去卖。陈长生以前派人拦过,但架不住总有能钻空子的胆子大的,还是千方百计地冒着死的风险冲进去,其实也还是为了攒些钱好活着。

“你说是就是啊?!”陈钱他爹,人已经年纪上去了,平日在赌场都佝偻着个腰,如今也突然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挺得很直,说得唾沫横飞,“你们这种人,跟我们就不是一条心,来到我们这儿,不知道藏着什么坏心思,我看,就是一天给那些蛮子通风报信的!”

“闭嘴!”陈惊鸣怒道,“谁让你在这儿满口胡言的!只要住在狮坡,就都是狮坡的人,没得什么分别!你在这儿说这些话,是要违反城例吗?!”

“大侄女,咱们可都是一家。”陈钱他爹还敢伸手来拽陈惊鸣的袖子,“咱们都姓陈,你如今,不帮着咱们姓陈的说话,反倒是帮起外人来了,你这儿哪儿来的道理嘛?!”

陈钱他爹两个手钻在袖子里,脑袋仰得比天还高,“也难怪,你爹当初让个那些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外族人迷得什么都不知道了,你跟你弟啊,本来也不是我们老陈家的人,肯定帮着这些不晓得底细的外人欺负我们这些自家人。但是你弟啊,比你还是好太多了,最起码根是我们老陈家的,跟你个女娃不一样!”

陈惊鸣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手底下攥紧了拳头,却强忍住了,这种时候,她若是动粗,事态反而要朝着反方向过去了。陈钱父子俩个不算是什么好东西,狮坡城的认识他们的都晓得,他俩本来是站不住脚的。但是若是这个事情被他俩这么一纠缠,传出去反而不好。

狮坡这种地方,这两类人的关系本就紧张。

“你们拿不出证据,凭空说是人偷了你们的羊,偏偏没有别的人看见,就你俩父子俩个看见了。这事情谁能说是真还是假?谁知道你们是真的丢羊了,还是羊让你们父子俩个吃了?”陈惊鸣压住了火气,语气不平不淡的,“再者,你们俩住在哪儿?住在城最里边,左右都挨着陈家的人。陈布住在哪儿?不用他说,我也晓得最靠城墙的地方。他能从那么远,偷走你的羊,还没有任何人发现?你们父子二人自己听着不觉得荒唐吗?”

陈惊鸣说到后边都带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陈钱从后边就不怎么说话了,不过他爹还是梗着脖子,站在那儿,继续没皮没脸地胡搅蛮缠,“他就是偷了我家的羊了,趁着我那该死的婆娘去地里干活了,就把我家的羊圈凿开,抱了羊跑了。”

“你真是一天好吃懒做,在赌场里混惯了,家里事情是一点也不做。这么冷的天,地都快冻死了,下哪门子的地里干活?”陈惊鸣冷笑道,“你报假官,还在这儿胡搅蛮缠,送你们俩进去关个一年半载,绰绰有余。你不是跟我攀亲戚吗?不是说是我堂叔吗?我今天在这儿我还大义灭亲了,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我关进牢里,在城门口贴上告示,把这父子俩个赌博偷钱那些事儿全给我写上去,让城里的所有人都好好看看,都是些什么货色!”

陈钱父子俩个还准备说什么,叫人一把往嘴里塞了破布,掼倒在地上,把人拖出去了。几个老仆虽然走起来踉跄,但是以前都是军里出来的,军队里常也有不遵法纪的,也有逃兵,都有惩处的手段,抓两个游手好闲的人,更是顺手的事情了。

“姐。”陈惊鹤抱住陈惊鸣的胳膊,他全程躲在姐姐后边,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像个受惊的鹌鹑,又叫了一声,“姐姐。”

“嗯。”陈惊鸣手抬到半空中,本想摸一下他的脑袋,不知道怎么的,又停下来收了回去,只是道,“回屋子里看书去吧。”

陈惊鸣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念头,她从前很笃定,以自己的天资,陈长生未来,必然是让她接管陈将军,接任狮坡城城主,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但是随着陈惊鹤一天一天长大,她突然开始不那么确定了,陈将军和狮坡城,陈长生真的会交给她吗?

收回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她低声向一旁的老仆交代,“等我爹回来,通知我一声,如果他要放了他们俩个,不要听他的,等我见了他再说。”而后,她转头看向一直站在角落里看着一切的怀梁,轻轻一点头示意,道,“小梁公子,见笑了。”

“没有。”怀梁只是摇头,朝她靠近,眼神很复杂,缓缓道,“陈姑娘同我长姐很像,日后若是有机会,可以引你们认识,想你们大概会很投契。”

陈惊鸣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冲动,她直直地盯着怀梁,“那小梁公子,是佩服你的长姐,又还是……嫉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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