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食肆 第9章 第 9 章

在县城西市集摆摊的第二天，顾宛央依旧占到了昨天那个位置，只不过跟昨天不同的是，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她了。

这些人一见到顾宛央，立马全都围上来了，七嘴八舌地说道：

“给我来五块饼，两勺酱。”

“我第一个来的，让我先来。”

“挤什么挤，别挤了！”

“你们先让这位姑娘把摊子摆上呀，急什么。”

顾宛央刚放下背篓，见此情形有些慌，生怕太挤出事情，估摸了一下人数，赶忙说道：“大家别挤，排好队，不然我不卖了，在场的人肯定都能买到，不要急。”

众人一听，忙排好队等着顾宛央把东西一一摆出来。

此时还尚早，附近的摊有些还没出，顾宛央的摊前便排了一队人，这让来逛早市的人很诧异，于是又围了一圈人上来。

“这是卖什么的？怎地这么多人？还排队？”

“是啊，这摆摊的姑娘没见过啊 ？新来的？”

“别挤，后面排队去。”

“咦，柳五郎，你怎么也在排队，这些东西好吃？”

“任兄，昨日我已买过，甚是好吃，快些去后面排队，兴许还来得及买的上。”

“能得到柳五郎的夸赞，那想必是不错的，那我也买来试试。”

一旦围上来的后一群人有人去后面排队了，那剩下的呼啦啦地也快速地跟上，生怕晚了就买不到了。

顾宛央没时间回答问问题的人，今天看样子又能很快就卖完了。

“鲁夫人？您也来买香椿饼和香椿酱吗？”

“鲁夫人，您到我这里来，前面还有两个人，马上排到了。”

“可是鲁工师跟您说过，这里的香椿饼好吃吧？”

顾宛央闻言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位三十出头的女人正笑着跟人点头打招呼，被人称作鲁夫人的女人体态丰腴，气质高雅，态度和蔼，令人心生好感，她应是昨天那位鲁工师的夫人。

“各位不用客气，我在后面排队即可，今天既有排队那就不可乱了规矩。”鲁夫人声音温柔，态度坚决。

顾宛央看了看剩下的东西，预测排到鲁夫人处，应有剩余的。

排到鲁夫人的时候，顾宛央笑着打招呼：“鲁夫人，您要点什么？”

“姑娘，昨天工师回家跟我说，你这里的香椿饼非常好吃，让我务必今日来买了尝尝。”鲁夫人一见摆摊的是个年轻美丽的女子，不由语气更加温柔。

“多谢鲁工师美言，您需要多少？”顾宛央听得别人夸赞自己做的东西，内心是开心的。

“香椿饼来个五块，香椿酱来两勺。”鲁夫人将手中的食盒打开，示意顾宛央将饼和酱分别装入里面的盘子和罐子里。

见鲁夫人细致，顾宛央也不由暗赞，其他人顶多拿个罐子来装酱，饼子就直接拿在手上带走或者直接吃。

顾宛央将大勺子装的满满的，倒入鲁夫人的罐子中，鲁夫人付过钱，提着食盒姗姗离去。

“鲁夫人怎么自己出来买东西啊？”

“是啊，鲁工师家只有一个嬷嬷，还是从小带鲁工师长大的奶娘，也没有别的丫鬟，这个嬷嬷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平日里也做不了什么活，主要还是靠鲁夫人在打理家事。”

“鲁夫人贤惠，鲁工师有个多病的老母，两个未满十岁的娃娃，她能打理的井井有条，让鲁工师安心在外造福百姓，真的很不容易。”

“鲁工师清廉，按理说管工事的官吏油水是最多的，但他到现在还是住在祖传的小宅子里，也没有丫鬟小厮伺候，真是好官！”

顾宛央一边听着众人闲聊，一边将最后香椿饼和香椿酱卖完，等东西卖完的时候，在队伍最后的好几个人没买上，失落而归。

“姑娘，姑娘，你说的山上那个香椿，我昨天下午也上山去采了香椿，还真是漫山遍野多得很呢。”昨天那位卖蔬菜的大娘，见顾宛央忙好了，急急地凑过来跟她搭话。

顾宛央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着说：“是啊，不过用不了多久，估计就不多了。”

“姑娘，这个香椿我昨天采回去了，还没来得及做，想请问你这是怎么做着吃的？”大娘问道。

“做法很简单的，炒鸡蛋、跟豆腐凉拌或者做汤、还有炒饭，都是可以的，只不过事先要把香椿焯水，然后再吃。”顾宛央说道。

“焯水？这个不是蔬菜吗，怎么还要焯水呢？”大娘有些疑惑地问道。

“对，香椿一定要焯水后再做着吃，否则对身体不好，大娘，麻烦你也跟周围去采香椿的人关照一下。”顾宛央认真地说道，虽然香椿不焯水不经常吃没事，但是如果长期吃的话，不焯水还是会对身体有害的。

“好，我回去就跟大家说，让他们也跟认识的人说去，你放心，村里人传话传的可快了。”大娘见顾宛央神色郑重，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应道。

教完大娘香椿的各种做法，顾宛央背起背篓离开了自己的小摊，今天她没急着赶回去，因为小桃和大丰都会帮忙采香椿，不必赶回去采香椿，她想逛逛集市买点东西，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做的，马上香椿饼和香椿酱就没得卖了。

清晨的阳光照耀下的市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各种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顾宛央慢慢地随着人群走着，在一个肉摊前她停下来了脚步。

“姑娘，买肉吗？新鲜的猪肉，各种部位都有，要不要来点？”肉摊的摊主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停在自己的摊前，不由地赶紧吆喝道。

顾宛央之所以停留下来，是发现肉摊上的肉非常新鲜，应该是大清早刚刚杀好的猪，她摸了摸钱袋子，这两天赚的钱可以拿出来一部分购买原材料，得先花出去才能更好地挣回来。

摊主见顾宛央站在肉摊前有些犹豫，便又开口吆喝：“姑娘，我这里的猪肉是今天早上刚杀的，要论新鲜，没人比的过我这摊上的，你看看这排骨、这五花肉，买回去做着吃肯定香。”

顾宛央犹豫不决，是因为在考虑到底要买肉做什么，现在这两天虽然挣了一点点钱，但是要买五花肉和排骨做了自己吃，恐怕是有些奢侈了。

听着肉摊老板一直在夸摊上的肉，顾宛央终于下了决定，指着一大块七分瘦三分肥的肉说道：“老板，把这块肉切给我。”

“这块肉品相上好，肥瘦相间，姑娘好眼力！”摊主面露惊讶之色，没想到这女子年纪轻轻但这么会挑肉。

顾宛央微笑不语，挑选食材是做好厨子的第一步，她看着摊主熟练地将她所需要的部分切开、上称、报价。

“嗯，老板的称很准。”顾宛央伸手拎了拎摊主切的那块肉说道，她一掂量就知没有少称，这也是她作为厨子练就出来的本事。

“姑娘你放心，这西市集谁人不知我老邱家肉铺从不缺斤少两，而且从不卖不新鲜的肉，今儿个这肉你买回去尝一尝，就知道我说的真假了。”老邱嘿嘿一笑，有些自得地说道。

顾宛央点头表示赞赏，就在准备掏钱袋子付钱的时候，她突然间瞄到摆肉的大案板角落有一大块猪肺，于是开口问道：“邱老板，这猪肺怎么卖？”

老邱诧异地看了一眼顾宛央，实诚地说道：“你要买猪肺？这玩意没人买的，平时老屠夫都是自己处理掉喂牲口的，今天估计是老屠夫不小心给夹在肉里头了，我还没卖过这东西呢。”

“哦？那你便宜点卖我吧。”顾宛央说道，她倒是不知晓这里的人不吃猪肺，难怪逛市集的时候从未看见过卖猪肺的，她之所以想买猪肺是因为在现代很便宜，想着这里也不会太贵，没想到在这里人家直接不吃这东西。

“你要这玩意干啥，做出来可不好吃，腥气得不行，姑娘，你要不看看蹄髈吧，这个好吃。”老邱劝道。

“无妨，邱老板，我买这个自有打算。”顾宛央知道老邱是好意，只是他们不知道猪肺是个宝，而且他们不会做而已。

“那行吧，我可是劝过你的，如果回去做了不好吃，你不许来砸我摊子。”老邱说道。

“放心，我是自愿买的，与你无关。”顾宛央说道，看样子这肉铺老板还在意自己声誉的。

“那这样吧，我确实也不知道怎么卖这东西，你今天在我这也买了这么多肉了，就免费送你了，反正到最后我也是打算带回去喂狗的。”老邱爽气地说道。

“如此，那就多谢邱老板了，你放心，今后我需要的肉还不少，都到你这里来买。”顾宛央见肉铺老板爽快肉又新鲜又不短斤缺两，便也爽气地说道。

“行嘞，我来给你包一下，这一大块肉和一大块猪肺还挺沉，姑娘你拿得动吗？”老邱看着顾宛央苗条的身形，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问题，麻烦邱老板帮我放背篓里就好。”顾宛央说道。

老邱将两大包东西小心地帮顾宛央放进大背篓，背篓往下沉了沉，但顾宛央却纹丝不动，好似没增加过份量似的，老邱不由暗叹人不可貌相。

跟肉铺老板道别，顾宛央又在市集买了面粉、油、酱油、盐等一些消耗品，便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