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熹园里妙清妙蕊两丫头都快要急疯了,两人正商量着要出去寻一寻的时候虞嫣就被束云送了回来。
“请稍等,我去取东西来。”
“表姑娘请。”
虞嫣带着妙清进了房间,她哪有什么多出来的香囊,之前送出去的都是出自妙清之手,倒是她打发时间戳了好几个手指头做成的那个不知怎么就混进送礼的那一堆里,最后还阴差阳错送到了谢祯手里!
“你做好的香囊寻一个交给束云,将人打发走,对了别说是你做的。”
妙清点头应下,不一会儿再进来时就说人已经走了。
几人一同长大比寻常主仆更亲近,“姑娘方才去哪儿了?可把奴婢两个急坏了。”
“就……转转,转转而已。”
虞嫣怕她追问连忙装困,真等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华英苑,谢祯捏着束云送上来的藕色香囊问了句,“这真出自表姑娘之手?”
“表姑娘跟前的丫鬟送来时是这般说得。”
那可真不像,眼前这只针脚细密,走线流畅与他之前收到的完全不一样。
谢祯将东西往桌上一扔,又从手边的小匣子拿出那只宝蓝色绣狸猫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鬼神邪说他是一概不信,而他先前耳边听到的话也绝非错觉,究竟是何手段如此高明?
“将敛雨找来。”
谢祯将香囊重新放进匣中,还未来得及收回手忽耳边又响起一道声音,“果然没有男人不爱听彩虹屁,谢祯也不例外。”
谢祯动作一滞,显些气笑,他虽不懂彩虹屁是何意,但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倒也不难理解。稍作思虑谢祯重新将香囊拿出收进怀中,他到要听听这表姑娘还想说什么“肺腑之言”。
敛雨一进来,谢祯就交代了任务,“你亲自去一趟雍州好好查查这个刚来的表姑娘。”
次日,虞嫣正在院中晒太阳,华英堂就有人过来求见,来者是谢祯跟前的大丫鬟,听霜。
虞嫣合上手中书籍,任由妙蕊将她扶起,面上含笑地说了句,“没曾想我这闭了院竟还热闹起来,来人,看茶。”
听霜谢拒,尔后从身后捧出个长盒递到虞嫣跟前,“表姑娘初来谢府,大公子日日忙于办差不得空闲,今日难得休憩便亲自挑了见面礼让奴婢送来,还望表姑娘莫要介意这礼物来得太迟才是。”
“哪里哪里,大表哥听圣人差遣还为我这小女子浪费精力实在不敢当。”说着虞嫣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对通体莹白的玉笛,一大一小,大得便是寻常模样,只那小的还未及虞嫣巴掌长,精巧别致,萌趣十足。
“甚得我意,大表哥费心了。”
客套两句,听霜忽然又开口说起另外一件事,“奴婢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表姑娘成全。”
虞嫣看向她并未急着应下。
“表姑娘之前送给公子香囊上面花样与京城中流行的不同,想来是雍州特有的样式,奴婢见公子喜欢便大胆想同表姑娘借借花样册子,待奴婢摹下立即归还定无损毁。”
就这?
虞嫣心里多少也有点不明白了,怎么这两日都围着香囊打转呢?
“要说流行京城是独领风骚,但雍州有的花样也确实耐看,册子我这里没有,倒是只在纸上存了几个喜欢的,你要是不嫌弃我便让妙蕊拿给你,你实在喜欢干脆送与你,不必还回。”
“那奴婢先谢过表姑娘,也不在这里碍您眼了,奴婢随妙蕊妹妹一块儿去。”说完又同虞嫣行过礼后亲切地拉着妙蕊的手一同往里走,任凭谁看这也不像是初次见面反倒是像处了许久的好姐妹。
虞嫣拿出盒中的玉笛于手中把玩,上好的白玉在阳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笛身刻着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长尾鸟儿,栩栩如生。她会吹笛但孝期禁忌颇多,最后只好放回去,不见便不想。
日子一下子静了下来,迈进三月京城开始回暖,这让并不喜欢冬日的人开始有了盼头。
虞嫣伸直胳膊任由廖嬷嬷给她量体,前两日谢府裁春衣,绸缎庄送来不少名贵料子又多为少男少女们最爱的鲜艳颜色,但并不适合如今还在守孝的虞嫣,故而她找了借口推去,没曾想今个儿老太太遣跟前的红宵送来几匹素色缎子由她安排,左右也该添置衣裳她便由廖嬷嬷去折腾。
“阿嬷,小衣有些紧了。”虞嫣瞟了眼自己的胸口,不知为何这一世发育的格外好些,以致她开始担心以后会不会有下垂的问题。
廖嬷嬷是虞嫣的奶嬷嬷,对于虞嫣来说她甚至比虞芷岚都要亲切。廖嬷嬷手艺极好,虞嫣打小的衣裳都是由她一手缝制,比起高端的成衣店来也丝毫不逊色。
闻言,廖嬷嬷轻声问了句,“那可在夜里还疼着?”
虞嫣点头,“偶尔会有,但我按着阿嬷教的手法按了两遍倒也缓解不少。”
对于发育问题虞嫣这个装着现代人芯子的古代人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唯一觉得难以接受的是还正在发育的身体就要去准备结婚生子,但这是历史遗留问题根本无解。
“身子骨儿都还在长,可饮食清淡不见荤腥,迟早是要亏得,等出了孝期嬷嬷一定要给你补回来。小衣我前两日刚做了现成的刚好可以换上,对了,妙烟传进来消息说是宅子已经买好,请您务必寻一天时间去瞧瞧,若有哪里不合适立马就能改。”
“后日十五,我把抄好的经文给庙上送去,回来时顺便去瞧瞧。”
“妙烟那丫头早就盼着见您!”
虞嫣一想,她们几人相伴多年还从未分开这么久过,“我心里也念着她呢。”
闭院抄经一月刚刚到期,虞嫣就去了丹苑给老夫人请安,谢老夫人这两日偶感风寒精神不济,只说了几句话便放人离去。
府中众人忙碌不已,一问才知要办什么赏花宴,园中谢家姐妹三人正盯着下人摆放花簇,最近正是风光的谢沅第一个发现了路过的虞嫣便扬声叫住,“表姑娘请留步。”
虞嫣见院中人多,她就站在了原处并未过去。
扬声同三姐妹打过招呼后虞嫣看向谢沅,“二表姐有事?”
谢沅提裙走过来,“月余不见表姑娘似清减许多。七日后府中举办赏花宴届时京城有不少才子佳人登门,表姑娘若无事也可过来瞧瞧,毕竟在雍州这样的场面想来也是少见的。”
此话一出虞嫣顿时明白这上赶着来的人是想做什么了,不过未等她说话,谢滢的声音就插了过来,“谢沅你存心的吧?虞表姐还在孝期你就邀人赴宴,这是深怕旁人的手指头戳不到表姐的脊梁骨?再者你怎知虞表姐是少见的?指不定在雍州她见过的大场面比你还多呢!又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觉得京城这个四方笼子天下无双!”
一旁的妙清在心里头悄悄地为谢四小姐竖起大手指。
谢滢几句话驳了谢沅的面子,谢沅心中不如意自然同她呛起声来,虞嫣作壁上观不发一言倒是急得谢湄快把手中的帕子绞碎了,最后她咬咬牙鼓起勇气伸手拉了拉谢沅的胳膊却被对方一把甩开。
变故突生,谁竟料到谢湄脚下未站稳便生生摔了下,头磕在了青石板上,当场昏了过去,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