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沿着之前进来时的通道原路返回,果然看见迷宫又变回了太极圆盘。
几人重新踩上被石碑包围住的八卦图形,锁链发颤,空气流转,四周空荡响起阵阵“龙吟”。
千安双耳微动,只听头顶传来凌厉风啸,急急拉着今夏向后退去,方才抬头去看。
是个人。
陆绎抬手托住那人腰侧,反手一推,替他承下大部分反作用力。
那人被击倒在地,也逐渐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一边哎呦叫着,一边伸手撤掉脸上的面具。
哟,是谢霄这个憨憨诶。
她就说他们有什么忘了嘛。
在今夏给谢霄说明情况的时候,陆绎与千安同时仰头,那高顶之处正被缓缓封住,看来,顺着铁链攀出去这个法子是行不通了。
千安刚这么想完,就听谢霄洋洋自得地说道:“当然是从井口了,我们顺着铁链爬上去不就能出去了嘛。”
今夏无语翻了个白眼,主动远离他走到千安身边,省的自己也被传染了白痴气息。
丐叔听不下去了,上前就给了谢霄一个爆栗,“你是不是傻啊!你没看见井口被封了啊?”
“你谁啊你!平日里今夏打我脑袋也就算了,你个破乞丐也打我?你什么意思啊!”
千安扯起嘴角,上前也给他来了一下,“会不会说话?”
“千安,你怎么也打我啊!”谢霄委屈。
“我打的就是你,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今夏叹口气,认命地替他解释,“这位可是我们在井底救下的高人。”又悄咪咪凑过去说道:“还是千安和陆大人的堂爷爷。”
恢复正常音量,“你称他丐叔便是。”
“堂爷爷?”谢霄挠了挠脑袋,“千安你啥时候多了个爷爷,我怎么不知道啊?”
巧了,我也不是很清楚。
千安僵硬地笑了笑,防止小姑娘又要胡说八道,她连忙将话题转移,“这些倭寇都能来去自如,说明这个井肯定有通往外面的密道,咱们分头找找吧。”
谢霄撇着嘴,依言和今夏一起找起机关。
千安扯了扯嘴角,与丐叔志同道合地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见丐叔举起了酒葫芦,她挑眉从内襟里掏出一把花生米,“叔,您吃。”怪她刚刚见食眼开,就顺手摸了一把。
“上道。”丐叔乐着接过去。
又看了看站姿笔挺的陆阎王,千安将自己藏在腰间的野果取了出来,这还是昨天早上陆某人摘给她的呢。
凑近用鼻子嗅了嗅,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面而来,闻着不错,吃起来应该也挺好吃的吧。
她试探着用牙尖啃下一小块,慢慢品味起来。
陆绎负手而站,仔细端详着四面石碑,上面的壁画从左至右,像是记录了某件事情。
“大人?”
“怎么了?”陆绎偏头看去。
千安咳了一声,将手里一分为二的青果递了过去,“您吃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陆绎收回落在对方面上的视线,将果子接了过来,拿在手上把玩着,“甜?”
嗯嗯嗯,千安点头,“我尝了,是真的甜。”
“姑且信你一回。”陆绎说着,张嘴咬了一口,紧接着,动作一顿。
再抬眼,对方早已跑远。
呵,胆子变大了啊,他咽下果肉,转而舔着上槽牙,眯眼谋算这笔账该叫女人怎么还。
骗完就跑,刺激!
不枉费她假笑得脸都僵了,哈哈哈,让你方才算计我!
这厢,今夏想起了重点,看眼色走近正在沉思的陆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大人,我听丐叔说过,此井名为锁龙井。传说中禹王锁蛟,把抓住的蛟龙都锁在井底下,一共锁了十一口井,若是有人破坏这铁索,蛟龙便会被放出。是吧,丐叔?”
丐叔嗯了一声,继续和千安分着花生米。
闻言,陆绎回神,“谢霄,离扬州最近的是什么海域?”
谢霄停下搜寻的动作,走过来,“应该是东海吧。”
“距扬州城有多远?”
“保守估计,四百余里。”
千安安安心心的啃着花生,接下来就是陆·机智·绎的主场,她得好好围观。
陆绎示意大家看向石碑上的壁画,“这些壁画一半是阳刻,一半用的是阴刻。再看我们脚下这个太极图,《道德经》里写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阴鱼有阳目,阳鱼有阴目,阴生阳,阳生阴,互存互根。”
“这太极图看似简单,却包含了世间万物生长变幻的规律。”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今夏极快会意,“难道这些石碑其实是按照这个八卦的形状排列的?”
“说不准这井底真有个龙,要靠这八卦阵来镇住呢?”
啧啧啧,好好的学术研讨氛围都被谢憨憨破坏了,千安无奈地摇摇头,智商不够就不要随便插口。
“孙媳,你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吗?”
千安踌躇了一下,“听得懂,吧?”
忽略脚旁窃窃私语的两人,陆绎嫌弃地瞥了谢霄一眼,将话语尽可能说得浅显一点,“这里应该是古人设的机关阵,若我的猜测没错,这锁龙井用于治水,我之前在《水经注》中看过相关的引述。这八卦的阴阳中,暗藏着泉眼和海眼,古人锁的蛟龙是指水患。上千年前,此地应该经常爆发山洪,而这八卦阵是为了引流,将洪水排入大海。”
“这石碑会经常无缘无故地变动,不是因为石碑的背后有鬼,而是因为石碑的下面安装了一种借力机关,根据这个海水涨潮退潮影响机关,来改变这个石碑的位置。”
原来如此,“那大人,您是如何发现的?”今夏好奇道。
“这里离大海那么老远呢,你凭什么说是涨潮引起的?”谢霄不服了。
陆绎冷笑道:“凭脑子。”
噗哧。
最近倒是发生了很多好笑的事情哈。
“嗨哟。”丐叔蹦了起来,走到陆绎身边,给他来了一下,“我这孙儿厉害了。”特意朝千安使了个眼色,“跟老夫当年的风采不相上下。”
咳,千安拍掉落在身上花生衣,站了起来,“大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陆绎将视线移过来,“寻找倭寇的进出密道,太过于费时,我想到了另一个出去的办法。按照日期来推算,现在是三月初十,海水在戌时涨潮,丑时退潮,现在应该是退潮期,海眼连接的通道无水,则是我们离开的出口。”
“如何确认海眼在哪里,需要通过八卦来推断。”他稍作停顿,“乾坤巽震,坎离艮兑,这八个字代表八个方位。我们在八卦阵中,有水便为路,而这八卦里,坎为水,这坎象的对称卦便是离象。这两个卦位代表泉眼进,海眼出,古人一定设有机关,丰水期打开,引入洪水,枯水期闭合,防止海水的倒流。”
“所以,你们看看这两个方位,有没有什么机关。”
得了,今夏与千安分工,很快便找到了机关,将其按下,鱼眼处随后传来响动。原来这阴鱼、阳鱼就是泉眼、海眼。
“乖孙儿,哪一个才是海眼呐?”丐叔急切地问道。
闻言,陆绎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直视千安,“千捕快,你觉得呢?”
谢谢你给我出场机会哈,虽然她并不是很想要。
千安伸出一根纤指,“这个。”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它最近。
可惜其他人显然都看出了她在瞎蒙,又齐齐看向陆绎。
陆绎勾唇,“她挑得没错,就是这个。”
五人聚了过去,眼里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陆绎毫不犹豫地跃入其中,千安舔了舔嘴角,紧跟其后。
见此,今夏三人也跟着下饺子似的跳了进去。
走过仅供一人行走的狭长通道,五人终于离开了暗无天日的锁龙井,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池汪潭。
古人在治水方面是很有智慧的,“将洪水排入大海,需要利用地下水道和江河湖泊,这样一来,就给了我们逃出生天的契机。”千安摩挲着下巴,心里暗暗感叹陆阎王的心细。
今夏不解,“黑色为凶,白色为吉,我们入的是黑鱼之眼,那又是如何得生的?”
“你忘了?阴鱼有阳目,阳鱼有阴目,我们选择的正是凶中之吉。”千安扯起嘴角,“所谓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嘛。”
她转身向陆绎行了一礼,“多亏大人才智过人。”
今夏笑着跟上,“谢过大人,大人真是惊才风逸啊。”
你这夸得就有点过了。
是吗?那我也不能改口了。
二人一阵眼神相交,复又为自己的狗腿感到无限可悲。
“……”
陆绎无言从二人中间穿过,身后跟着的是朝她们竖大拇指的丐叔和满脸不爽的谢憨憨。
……
千安远远听见打斗声,五人疾步赶至龙胆村内,就见村民们正在遭受狂人的袭击。
陆绎与千安纵身一跃,加入战场。
狂人只是失去理智的村民,也不知还能不能恢复正常,千安是万万不敢出手伤害他们的。
双方缠斗片刻,直到今夏将吹哨之人打跑,狂人失去控制,才得以停歇。
几人这时也发现了人群中的蓝青玄,今夏急忙走过去询问状况,“蓝骗子,到底怎么回事?这些狂人是怎么进的村子?”
蓝青玄猛地一跳,“你问我啊?你们一个个都不给我松绑,千姑娘还用针扎我,我一逃出来就碰到这些狂人,小命差点都搭进去了!”
“那是你活该。”千安淡然出声。
蓝青玄现在看到她都怕,赶紧躲到今夏身后。
千安笑了笑,却忽闻几串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倭寇来犯。
她与陆绎迅速飞身上前,丐叔紧跟而来。
即是倭寇,千安便不用担心是否会伤及对方性命,快速抽剑,迎难而上。
她负责楼底,陆绎二人使用轻功飞上二楼,不肖几息,解决完倭寇,三人在地面上汇合。
“这些狂人是靠气味来认人的。”
“情况紧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听完陆绎的提示,丐叔咬紧牙关,打算放手一试,“所有人,把鼻子给我捂上!”
陆绎二人见他掏出了蓝玉簪与火折子,顿时明白过来,配合地抬手抵鼻。
今夏几人与村民们也依言照办。
随着微风将蓝玉簪燃烧过后的气味四处扬散后,狂人纷纷倒地不醒。
见安全了,今夏小跑过来,埋怨道:“叔,您怎么跟蓝骗子一样,好东西都喜欢留到最后?”
丐叔嘿嘿一笑,“你们没事吧?”
众人摇头。
“没事就好。”丐叔扬声交代,“大家可以将手放下了,已经没事了。”
此时,族长从村民后走了出来,眼神冷然地看向谢霄,“你分明已经献给神龙,怎么又会活着出来?”
周围的村民又被煽动起来,陆绎不由得眯眼,“石族长,我们刚刚可是救了你们,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夏抬手示意村民安静,“什么诅咒,什么灾星都没有,这些狂人都是倭寇给整出来的。”她转身寻找蓝青玄身影,“蓝骗子!过来!”
蓝青玄还想逃,千安无声扬了扬手里的银针,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又乖乖听话走了过来。
族长严声问道:“他们说得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推脱不掉,又被千安胁迫,蓝青玄慢吞吞地开口,“是这样啊,之前呢,我根据卦象推断,这个龙胆村煞气极重,待久了必有血光之灾,那现实情况也确实是这样,大家也都看见了。”
“那你说的那个诅咒呢?”
“至于这个诅咒嘛,那确实是我随口所言。”他敏捷地朝千安几人身后一缩,“给大家带来了不便,特别是连累了这几位无辜之人,哎哟我这个内心呐也是深感歉意。”
“不过话说回来,我可是从未存有害人之心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你说那不是诅咒,嗯?那我这些村民为何无故发狂?”族长沉声问道。
这个,蓝青玄也不知道啊,他还没想好应对方案,在场众人只听丐叔说道:“他们都中了一种毒,这种毒,是蓝玉簪,蓝色母体当中提炼而出的。人一旦中毒,就会失去控制。”
族长不信,“倭寇为何要下此毒手?而你,又从何得知的?”
“这毒,是在下所制。”丐叔平静接受周遭的质疑与谩骂,“我被倭寇困于井底,被他们逼得种花、制毒,但他们的毒不是我下的。”
“那你告诉我,这些人还有救吗?”
族长这话道尽村民心底,这些狂人原本都是他们的亲人呐。
丐叔沉默少焉,“我没有把握,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替他们解毒的。”
此话一出,村民无不伤感起来,却也知道事情轻重,不用他们开口,便找了房子将昏迷的狂人搬了进去,好方便丐叔诊治。
屋子里,丐叔左右徘徊,反复查看,“毒素已经入脑,就算解了毒,也难以恢复正常。虽然不会像之前一样到处伤人,但是,会痴傻一生。”
气氛霎时沉重起来,今夏不愿意这般轻易放弃,“叔,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我从医二十多年,痴迷于制毒,但在医术方面的造诣跟她相比,还差一点。”丐叔无奈摇头,“若是她在,兴许会有办法。”
“她?是您说过的医仙?”今夏好奇道。
“没错,她如今应该隐居于,枫林坳。”
“枫林坳?”
丐叔慢慢回忆,“在扬州府和镇江府的交界处,有一处种满枫树的山坳,我称它为枫林坳。”
这时,却听陆绎与千安异口同声道:“有人来了。”表情严肃,必定是来者不善了。
几人走出屋子,就被倭寇拔刀围住。
正前方站着一名三四十岁的劲装男子,几人再向周围环视,龙胆村似乎都被倭寇包围了,对方人数众多,还没开战,已有隐隐胜意。
“锦衣卫陆大人,久仰。”
陆绎又何尝看不出来人身份,“没想到短短的几日,我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倒变得这么有名了,连毛大当家都认识在下,真是惭愧。”
毛海峰扯起嘴角,“陆大人过谦了,你可是陆总指挥使的爱子,谁人不知?”
“据我了解,毛大当家一向只在沿海活动,这一次偷偷摸摸来到扬州地界,我们锦衣卫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陆绎语气森然,“您的本事,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毛某区区一个海贼,又怎能比得上陆大人的本事。”毛海峰微微一笑,“近日在扬州城,陆大人混得可谓是风生水起,不过,你毁了我的锁龙井,这笔账,该怎么算?”
陆绎挑眉,“锁龙井?大当家凭什么说锁龙井是你的?”
“这井下的秘密是我义父发现的,连石氏一族都不知道,它当然是我的。”
陆绎勾唇,“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这锁龙井少说也是有上千年的东西,谁都无权占有,看来你是抢东西抢上瘾了。”
“姓陆的,别太过分了!”毛海峰脸上骤然一沉,“现在还敢口出狂言?”
“我一直对毛大当家非常地好奇,我听说你的手下有不少精通忍术的倭人,以大当家尚武的性子,恐怕也有所涉猎吧?”陆绎轻叱一声。
“看来陆大人对我也了解不少啊,这东瀛秘术确实极为精妙,远非中原武术可比。”
闻言,千安几人皆是冷笑,什么时候当卖国贼还能这么慷慨陈词了?
“大当家,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了,应该会引人异议吧?”陆绎声音凛冽,“不过是些倭国小技罢了,大当家没有见过世面,却把它当成宝贝,这要真是碰上了武学行家,您可要吃大亏了。”
亲眼看着对方从一开始的笑脸盈盈到现在的强压怒火,陆阎王这嘴是真的毒啊,怎么能想不开来找陆绎打嘴炮呢?
“陆大人既然如此狂妄,那在下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这所谓的倭国小技!”毛海峰字字狠厉,“动手!”
“保护村民。”说完,陆绎拔剑迎向对方。
话音落地,双方便倏然交起手来。
雪霁剑身上的血渍还未干透,便又要感受更多的新鲜血液。
伴随着千安阴狠的招式,剑体发出嗡嗡剑鸣,似在渴望那鲜血的灌溉。
一边应战,一边还要分出心神给今夏和陆绎,千安护在小姑娘身边,依然应付自如。
只是那偶尔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村民,有些过于碍事了。
今夏不想拖累她,终于愿意拿出手铳伤人,千安见此,便将大部分心神放到了陆绎与毛海峰二人身上。
再次抹脖斩杀一人后,却闻今夏手铳的子弹声从自己耳旁经过,破空而去。
正要回头去探,忽见敌人暗器已向今夏射来,来不及多想,千安飞身扑了过去,想替小姑娘挡下一劫。
哪曾想,预料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如约而至,刹那,熟悉的气息出现在她的背后,千安不敢置信地转过身——
“陆绎!”
竟是男人以身为自己挡了下来,她急忙上前扶住了身形不稳的他。
这是第一次,陆阎王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苦于疼痛而狰狞的表情,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令她心尖发颤。
所幸毛海峰被今夏手铳击中要害,被迫撤离,却也仍然不肯轻易放过他们,点着了火的火种四处飞溅,引得早已埋好的炸药瞬间爆炸,将人炸向两米高空。
“今夏,跟我来!”千安朝今夏喊道,一边扶着陆绎躲到空旷安全处。
千安也是这时才有空闲看清那暗器形状,也不知道镖上有没有抹毒。
“大人,您忍着点。”她深吸一口气,将飞镖极速拔除,确保将疼痛感降到最低。
唔,陆绎一声闷哼,如响雷般在她耳畔炸响。
“……”千安用力眨了眨眼,将视线落到对方身上。
右腰侧有划伤,左胸口有贯穿伤,左背有嵌入伤。
很好,毛海峰,我记住你了。
再次扫向战场,只见丐叔被人劫走的背影。爆破过后,是空气中回荡的硝烟味和满地的疮痍。
该死。
一切都不如人意。
是她疏忽了,敌人居然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的炸药。
陆绎由千安稳稳扶住,今夏在前面寻找谢霄身影,三人穿梭在遍地尸首中。
谢霄的深紫外衣倒算是显眼,今夏很快便找了被压在木板底下的他,探过脉搏后,心下一松,“万幸,还活着。”
“谢兄弟他没事吧!?”蓝青玄拉着族长的儿子小新急急走了过来。
“没事,只是昏迷了。”千安回答道。
又是一声闷哼,男人的气息越来越乱,千安双眉紧蹙,抬手替他把脉,凝神去探,竟是中毒已深。
她并没有深入学习过医术,现下也只能勉强感知他的状况。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之前丐叔说过的医仙,她肯定能救治陆绎。
“今夏,你带谢霄回去,等休整过后,便一起来枫林坳寻我们,我会沿路留下六扇门的标记。”
今夏刷地抬头,“你们不与我们一同回去?”
千安摇头,“大人他身中重毒,其毒性强硬,不是普通大夫能够医治的,我得带大人去丐叔提过的医仙那里,方可得治。”
“那我和你们一起!”
“今夏。”千安淡淡地回直视着小姑娘,“你回去还能叫上大杨他们一起,如果带上你,今夏,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照顾你。”
今夏咬牙,她知道自己武功太弱,现在强行跟去只会是累赘,还不如先回扬州,还能找大杨和上官姐姐帮忙。
她点了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了,你们去吧。”
“蓝青玄,帮我照顾好今夏。”
“我会的,千姑娘你就放心吧,我观陆兄伤势过重,你们二人最好尽快动身。”
别过今夏几人,千安扶着尚有意识的陆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