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野火魔殿,寒夜锦衣客。
吴越借宝音做掩护,顺利将众人引至冰场。就在比赛**时,她则女扮男装悄然来此与瑄龄密谈。
依照原剧情,鲁兮国借“贺生辰”蓄意挑事。刚愎自负的支吾,盛怒之下斩杀来使,最终演变为两国交战。如今主线任务尚未完成,吴越决不能出事。
“老大人,近日孤从国库里发现一上古舆图。只道雪山连绵的另一侧,树木丛生芳草鲜美。想我申首终年白雪皑皑,百姓饱受酷寒,与其靠不断征战劫掠资源,何不举国搬迁?”
吴越目光澄澈,明艳皎皎。
“昔年,臣也有这样的期盼。可高耸入云的申无雪山,令大家望而却步。君上的想法很好,但臣不赞同。”
不顾实际的幻想,无疑于飞蛾扑火。
“老大人所言不虚,此举着实难于登天。”
话音未落,吴越含笑又提及另一桩事:“早先大人劝孤凝神静气,可惜局势朝夕瞬变。”
“您要应战?”白发苍苍的瑄龄登时遽愕。
见状,吴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遥指着炭盆道:“薪火相传,何惧风雪。”
瑄龄微微摇头,面露不忍。
“老大人期盼桃源盛世,不妨待明君初成,孤对大人从来信心百倍。”吴越神情殷切,热泪盈眶。
“臣万死不辞!”瑄龄悲痛地阖眸。
“有大人这句话,孤什么都不怕。咱们申首崇拜火魔,孤知大人不信鬼神诚敬天地,只是未来无论如何,您一定要保圣女无恙。因为圣女在,百姓们才能有所寄托。”
“君上切莫心灰意懒,鹏程万里必诸事顺利。”
瑄龄觉察到君上的凛决,她仿佛变了另一个人。从不可一世,到处处为善。
旁人或许不知,瑄龄何尝不晓。自冰嬉节后,君上明褒实贬了数个佞臣,甚至还以六个平民君爵为先河,开启寒门入主禁庭的先例。时逾半载,亦不曾发动任何侵袭。
申首六大外来封地,更是一改从前低人一等的待遇,予以参政、通婚、赋役均等的政策。就连从前被屈打成招的忠臣直将,也先后官复原职。
君上看似无为而治,恰恰还政于民。
奈何申首积弊冗腐,早已回天无力。若想更改,除非吞并鲁兮国,靠一场大战延续所谓的兴盛。可周而复始,申首真正需要的是时间,是仁政,是成年累月的与民休养。
百感交集的瑄龄,愤而悲鸣:“在臣心里,您已是明君圣主。”
“多谢老大人青眼相待,但孤没那么好。这是三军兵符,朝中两位主将能用。假以时日,若孤不幸蒙难,烦请老大人拥戴新皇,将蛮婪旧贵消除殆尽。”
瑄龄枯槁的双手不停颤抖,双眼红的可怖,佝偻着腰叹息。
幽室私语,廖影孤去。
两日后,王城内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声势浩大。
吴越从前朝返回寝殿,尚未更换常服,便听弼薄急匆匆地禀报:“君上,圣女同国师在外恭候良久,君上是否要见她们?”
“孤尚有公文未曾批复,不见!”
弼薄有些不解,却不敢轻易多嘴,只得退去传令。
国师与圣女向来关系匪浅,吴越能够理解。可她想不通的是,她们竟这般容不下她!
千丝万缕萦绕于心,尤其是国师弥葡,她为何如此恼恨自己?
殿外,谢宁不等弼薄话落,瞬间勃然大怒。
“她真这么讲?”
“君上的话还能有假,圣女请回吧!”
“我不信,你再去通报——”
“君上或许政务繁忙,圣女稍安勿躁。”
抬眸冷瞟,谢宁不耐烦地推开身畔的弥葡,朝弼薄质问:“听闻宝音公主与君上同吃同住,可有此事?”
弼薄强忍怨怼,瓮声瓮气道:“宝音公主乃君上血亲,自然非旁人能比——”
“刁奴滚开!”谢宁挥袖直闯。
“圣女不可!”
“难道国师也要同我作对?”彼此僵持不休。
此时吴越临窗闲观,映入眼帘的始终是那抹孑影。
“支吾,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谢宁望着迎面走来的支吾,顿感委屈酸楚。
“那日我以为,你全明白了。”
吴越表情淡漠,一度教谢宁进退维谷。
“来人,送圣女回神殿。”
“我不走!”
气氛蓦地凝滞,骇得众人不知如何是好,幸亏南楚左右斡旋。
“君上有所不知,圣女是为贺生辰而来,她——”
“所以呢,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吴越气急反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们眼眸闪烁,似乎涌动着什么。
谢宁忍无可忍,出声将其打断:“君上即使要与我赌气,也不必牵连旁人。”
“今岁的生辰,孤不会办的。”吴越迅速敛神。
“为什么?”谢宁面露不解。
支吾向来骄奢淫逸,如今性情大变!
“孤决意微服私访。”
“之前未曾听你提及——”
“孤的事与圣女无关,盼圣女潜心修炼,来日赐福黎民百姓。”
……
玉人成双,碧台凤凰。
支吾艳媚海棠,圣女纯洁典雅,葳蕤两相伴。
南楚心底生出些不该有的杂念,她思绪再度恍惚。然而无论是国师弥葡,还是齐南楚,她都不可以失控。
这只是场梦,一场醒来就会碎的梦。
“国师,我决意回神殿,你就留下来陪君上吧!”
凝着对方的深眸,南楚心力交瘁:“这——”
“你不愿意?”
“圣女多虑了。”
“那就好!”
谢宁定身片刻,而后快步离去。
吴越专心批阅奏折,压根没有留意南楚的存在。直到她要就寝,才发现暗角有人。
“你怎么在这里?”
南楚抿唇不语,周遭侍女们亦面面相觑。
“你们都下去吧!”
寝殿瞬间空寂,吴越百无聊赖地望着纱帐,心绪格外复杂。记忆里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原是鸿岫园沉睡的大小姐,可每每遇见国师,她整个人都会风涛浪簸般失控。
“孤从不强人所难,国师还是——”
“伴君出巡,臣不胜荣幸。”
吴越诧异至极,气急反笑地摇头:“你撒谎!”
“君上不信?”南楚浓睫忽闪。
“既然国师有心,那你过来!”
面对支吾的蓄意作弄,南楚就知道对方没安好心。
此刻榻上人青丝如瀑,细簪半绾,身姿曼妙婀娜。此情此景,激得南楚薄肩颤栗,忍不住想要逃之夭夭。
“君上自重——”
国师心里果然只有圣女,吴越赫然沉眸,嗓音急促:“弥葡,孤要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