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无双[少年歌行] 第3章 血染紫藤

无双看着眼前的少女真挚的眼神：“什么条件，你说吧。”

华锦忍住笑，装出严肃的样子：“本神医帮你治病，也就不收你什么诊金了，你来给我做个小药童，帮我收拾收拾药材。”略略抬了抬下巴，又加了时限：“怎么样？我也就在这住个半月。”

无双刚听着眼前的少女说完，就伸出食指中指在少女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调侃道：“怎么想出来的，让无双城城主给你做药童啊！”

华锦摸了摸额头，后仰着嗔怪：“怎么啦，还亏了你啊，本神医出手，哪次不是需要上千金诊费！”想了想，又凑过来，眼睛一眨一眨的：“做我的药童，还包吃包住，怎么样？很划算的。”

“好吧，小医仙邀请，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无双轻笑着，边说边站了起来，又伸手给华锦：“出去说吧，这里很冷，你受不住的。”

“恩。”华锦抿着笑，借力站了起来，开心地摸着自己的发辫，当先向褪心池外走去。

“走吧，跟我回院子里，你看你要住哪间呢？”华锦和无双向山下走去，二人伴随着月色，踏在山间的小径上。

树荫中暗影蛰伏，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节制而微弱。待无双和华锦走远。一人忍不住发问：“这辛百草的小徒儿，不是习武之人，解决掉她容易。玄枵，这少年是谁？看他步伐身姿，恐怕武功不低。”

玄枵眼睛细长，黑布蒙了面：“看他着装，祥云星草纹，是无双城的人，但没有佩剑。额间朱砂红痣，少年模样，恐怕是无双剑仙。”

“无双剑仙，那个十四岁逍遥天镜，十五岁封号剑仙的不世天才？”黑衣人皱眉，又冷笑道：“不知道江湖上吹得是真是假，不如试上一试。”

玄枵脸色不愉：“堂主既然令出，我等必要办成。任务才是第一要紧。”

翌日，春日暖阳在洒在充满了药草香的院落里。

无双和华锦用过了早饭，无双回了褪心池洗剑，华锦背了药篓上山。

二人在路过褪心池时分别。华锦伸手拍了拍无双的肩膀，道：“你待会洗完剑来山上找我，我们在紫藤花树下见，我给你针灸梳理真气。”

说完，没等回答，便快步转身小跑上山去了。无双看着华锦像兔子一样远去的身姿，眼角也忍不住弯起弧度，温柔的笑意溢出。

华锦跳跃着，两步并作一步，上了山，心中喜悦，但是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觉得扑通扑通的，对他好像和其他病人不一样，不仅仅是希望他恢复健康，还希望他可以所愿皆得偿。

剑心冢所在山岭极其适合草药生长，华锦挥着药锄很快就采了小半筐，一些在寻常药铺就能买到的药草，并不需要自己上山来采，也就放过它们啦。华锦轻轻地拍了拍这株止血护生藤。

一柄寒剑斜斜地刺来，剑身泛着银白色的冷光。少女轻拍止血护生藤时正好歪了头，剑势擦着少女的脸颊而过，一道浅浅的血珠子瞬间渗了出来。

华锦被吓得一惊，跌坐在草丛中。终于看清楚，那柄剑被握在一个蒙面黑衣人手里，一剑没刺中剑，换了剑势，斜上一撩，华锦伸手从小包裹里掏了个小瓷瓶，用力前抛。

黄色的药粉向着黑衣人的眼睛直洒而去。“蒙着口鼻，只能冲着你的眼睛了”，华锦想着，“这可是剧毒！”赶紧爬起来向山下跑去。

没想到黑衣人速度很快，用袖子挡了药粉，只有些许洒到皮肤上，瞬间染上了颜色。不过这也挡住了杀手几息。

华锦连滚带爬，向前一扑滚入了紫藤花瀑里，把自己藏在花瀑之中，紧紧地背贴着树干，但是来不及爬上去了，这样声音太大。

泛着冷光的剑挑开一串紫藤花，黑靴踩着花瓣，搜寻着柔弱的猎物。

华锦大气不敢出，伸手握紧了另一个小瓷瓶，瓶内是只要呼入一定量就会毙命的毒药，等被找到，只能拿这个搏一搏了，到时候我闭息也许有希望冲出去。

华锦眼看着那双恐怖的黑靴，慢慢转过弯走近来，脚步极轻，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寒意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背，冷汗透肤。

“咻——”一声破空声从背后而来，又一柄窄刀自后穿来，直取少女背后的命门。

华锦惊惧地睁大了杏眼，来不及回头，眼眸中映出一把飞剑，剑过处，紫藤花串，一串串无声落下，“叮——铿”，飞剑从少女的脸颊边越过，击中了那把窄刀。

又另一把飞剑，不过约两寸长，灵巧地向黑衣人的颈部旋去。

华锦惊呼道：“无双！”

苍茫二剑已至，挡开一人，直取一人。无双施展轻功在林间跳跃而至，身后又三把飞剑随行，正是绝影、破劫、杀生。

两个黑衣人一人持剑一人持极窄刀，在几瞬息之间，已经与无双过了两三招，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两个杀手均擅长快杀，攻势凌厉，兼具力度与速度。

无双控制绝影、破劫缠住持刀人，用亲自握住杀生，攻向持剑人。

持剑人双手持剑，劈斩而下，被绝影从侧面击中了剑身，歪了准头，卸掉力道。

苍茫二剑，剑身轻灵，从持剑人的两肋之下穿过，又极快地转向直取敌方下颚。

持剑人只能在空中翻身，避开剑锋，无双手中的杀生脱手而出，一旋而回，持剑人的脖颈上被割开了一条细线，血液喷洒而出，染红了一片紫藤花。

持刀人见同伴受到致命伤势，挥出一刀，扫起万千花瓣，如雪崩之势压来，无双的视野被遮挡，绝影和破劫以剑气撩开花雨，但持刀人已经抱起持剑人的身体，飞跃而去，数点树梢，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

无双收剑，他并未携带剑匣和剑囊，右手掐诀一指，五柄剑齐入巨树半寸，列成一排。

华锦这才从树后探出脑袋，几步跑到无双旁边，脸色由煞白转为心跳过速带来的红，一手扯住了无双的袖子，一手拍着胸口，眼中蓄起了泪水。

开口还带着颤抖：“无双，吓死我了，我差点没了，那个剑……那个剑离我就这么点。”华锦用手比了个微小的距离，胸口仍然起伏不定。

“没事了，没事了。”无双轻轻皱眉，华锦遇刺令他心中杀气翻涌，定了定心神，对华锦柔声安慰道：“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伸手握住少女拉着他袖子的手，少女柔嫩的手一片冰凉，可见确实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无双就这么拉着华锦的手，回到了山下的小院里，在院中坐下。剑已经归位剑匣，也安静地立在院落中。

无双给华锦煮了杯热茶：“暖一下手吧。”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华锦点点头，接过茶。

剑洺接到二人的消息也赶了过来，向无双和华锦行了个礼。

“无双城主，小医仙，剑心冢防护不严，让二位受到惊吓了，实在是对不住。”剑洺致歉道。

华锦已经定了心神，摇了摇头：“不怪你们，是在后山，也不是在冢内，不是你们的错。”

无双放下了手中茶杯，“今日这两个刺客是冲着华锦来的，一人持刀，一人持剑。”手中无意识地转了转手中的杯子，沉吟道：“不过，一人虽持剑，却用的刀法，可见本身并不是擅长用剑之人，而是用刀之人，他的同伴退走也要带走尸体，他们的身份不一般。”

华锦点点头：“我只是个医师，也不是江湖中人，为何要杀我？”

剑洺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对华锦道：“这是药王给小医仙的信，今早刚刚收到。”便把信递给了华锦。

华锦展信一看，果然是师傅寄来的，快速看了一遍信，然后对无双和剑洺道：“师傅在信上说，我师兄，也就是雪月城司空长风向他求助，最近有很多武林人士中毒，希望他去往雪月城，让我不用回药王谷了，直接去雪月城找他即可。”

剑洺若有所思：“司空城主也要向药王谷求援，可见着中毒一事，范围牵涉极广，剑心冢倒还未发现，我去禀告冢主，也探查一番。从即日起，冢内已经加强防范，望小医仙能够留在冢内，暂时别去后山了。”

无双双手抱胸：“剑洺少侠，我也修书一封去往无双城，我担心城内的情况。”

剑洺点头：“我晚点派人来取。”随后，剑洺行了礼向二人辞别。

无双进屋拿了笔墨，修了书。华锦坐在书桌边看无双写字，少年正正地坐着，一缕编成小辫的发束滑到了胸前，发束上是金色的环扣，静静地靠在胸膛上。

华锦从小包裹中掏出金疮药，想要给自己的脸上划痕敷点药，但是没有镜子一直找不准位置。

无双书毕，搁下笔。走到华锦边上，接过小药瓶，道：“我来吧，你坐好。”

拿起手帕轻轻拭净华锦的手指，然后又擦干净自己的手，接着用修长的食指沾了药，在少女脸上的划痕上轻轻涂抹。

“好了。”无双盖上药瓶的盖子，递还给华锦。

华锦又掏出了一个扁圆形的药瓶，“这个也帮我涂点吧，刚刚是止血的，这个能防止留疤，我怕留疤。”

无双顺从地接过了，又沾了一点，越发轻柔地抹在伤口处，然后弯下腰，靠近少女的脸颊，极为仔细地查看。

华锦突然被靠近，身子都僵住了。有一股热，窜上了脸颊，染红了耳根。

无双直起身，认真地对华锦说：“我看了，伤痕很浅，别担心，不会留疤，还是很漂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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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染紫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