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玲,你饶了我吧,我真不喜欢女的。”方翎快要烦死了。
她是来寻乐子,找开心,没想到还没快乐起来就先招来个更惹她心烦的。
话说,忘掉旧爱的最佳方法是时间和新欢。
跟蒋路分手后一周了,她都没能摆脱失恋的痛苦。分手的时候明明痛快极了,可转身后就像是喝了43度的牛栏山,后劲儿那么大,头痛欲裂,痛不欲生。
方翎无法,决定用最烂俗但却是最管用的法子疗伤,她一头扎进了酒吧里寻酒觅色去。
大学城周边最不缺酒吧了,随便挑一家走进去。很快,方翎就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浑身都带劲儿了。
就是嘛,她年轻又漂亮,身材也是一级棒,人生那么漫长,旅途中多少乔木白杨等着她青睐,怎么能为了蒋路那个渣渣要死要活的?瞧,多少男生看过来了,他们的女朋友生气了,别急,姐不找有对象的!
但姐要给你们一句忠告,这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趁早甩了,不先甩,就要被男人甩。姐儿们该个个都活成大女主,只需男人在身边围绕,不要围着男人绕……
哎,她真不该挑学校周边的酒吧进,那样碰到同学的几率可太高了。熟人盯着,还怎么能纵情享乐?这是她最大的失策。
这不,叫了一打啤酒来却才灌下肚两瓶半,跟个前来搭讪的男生说了不过三句话,就碰到了同学杜新玲。
一个学院的,哪个不知道她一进大学就名花有主了?她方翎不止貌美,马上要毕业了,男朋友还是原来那一个,并且是初恋,高中就谈上的。这么稳定的恋情,这在现在这个喜食快餐的社会里,她就像是国宝一样稀少,实在抢眼夺睛。
不少人还猜她一毕业就要结婚做少妇。
所以,当杜新玲猛然看见纯情准少妇跟个男生眉来眼去,几乎脸贴着脸在说话,捉奸一样,杜新玲拖着方翎就往外走。
“你在干什么?出轨偷情还是劈腿?你给我老实交代!”
杜新玲满脸不高兴,捉奸捉得挺像那么回事。且她揪着人不放,似乎方翎不说出个一二三出来,她是不得善罢甘休的。
杜新玲这姐儿,嗯,怎么说?方翎隐约听人说她是个拉拉。
但她是青黎那个专业的,人又没明着承认,就不好定性。
据说拉拉的心理已经跟男人一样了。因为喜欢漂亮女孩儿就是男人的天性啊。偏杜新玲就特爱跟长得好看的女生黏黏糊糊的。所以,自然,漂亮宝贝方翎就没少被她纠缠。
她的穿衣打扮又一直很男性化,要不拿出身份证,任谁都会以为她就一男的。
不过拉不拉的方翎不在意,她不歧视同性恋。
何况这杜新玲待人大方,同她好的女生,经常会收到她价值不菲的礼物。请她帮个忙,也都给你办得妥妥的。
方翎就觉得这女同学能处,是以平时杜新玲看见她就上来黏黏糊糊的时候,方翎只当无伤大雅的玩笑,一笑置之。偶尔还会配合着杜新玲,嘴里老公老婆的同她互相乱喊一气。
此刻面对逼问她买醉寻欢的杜新玲,方翎并没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带着微醺说她没背叛爱情,是爱情背叛了自己。她失恋了,她来找新欢忘记旧爱。
杜新玲一听,拖着她更往外走,说,这些酒吧里的男生太嫩,还长得寒碜,歪瓜裂枣多,那方面经验还匮乏。走走走,姐儿带你去个真正美妙的地方,保管你见一个爱一个,都走不动路。进门前纯情小少妇,出来后你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方翎听得头昏脑涨,迷迷糊糊跟着杜新玲就来了这个叫魔域的会所。
会所穿越了半个城才抵达,它隐匿在闹市区CBD一栋全玻璃幕墙的写字楼的顶层。
坐电梯直达三十二楼,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直接俯瞰脚下熙攘的车来人往,和城市夜晚的流光飞舞。视野绝美,好像把整个世界踩在脚下。
顶层是个跃层,分上下两层。
杜新玲带着她坐电梯到的顶层的楼下一层。
出了电梯穿过一个门廊,再步入一道双开的金色大门,尚未来得及看,方翎先就被劲爆的音乐轰得耳膜翁鸣。
张眼看去,只见中央位置那巨大的舞池里乌泱泱的人群正随着强劲的音乐在狂舞。头顶上是横七竖八的黑色管道,在完全不加修饰的天花板上排兵布阵,旋转的彩色球灯和刺目的射灯灯光穿过管道打下来,打在摇摆的人头和躯体上,粗犷又野性,迷乱又虚幻。
舞池四周围的灯光则暗昧无比,主体偏红色。
这让方翎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红灯区,看什么都像是眼睛上蒙着块橘红色的胶片在视物。
这会所看起来生意很好,不少的男人,形形色色,年轻的,不年轻的;穿T恤牛仔裤的,打领带着白衬衫的;长发的短发的,卷发的,梳发辫的,还有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簇拥在舞池里随着劲爆的节奏疯狂扭动。
有那身材好的,脱了上衣,肆意展露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胸肌和结实有力的腹肌,为此难免招来不知哪里的手偷袭一把,引得起哄声、怪叫声还有口哨声,此起彼伏。
被摸的也不生气,还刻意摆一摆胯,又引来一片怪叫和口哨。
舞池北面是个一米多高的小型舞台,上头歪站着四个领舞的身材壮硕的男人。
的确如杜新玲吹嘘的那般,都是男模级别的,那身高、体型、脸盘子,个个当得起盘靓条顺四个字。
当然无一例外的,也都脱了上衣,将那傲人的胸肌和腹肌暴露在耀目的光圈里。
他们古铜色的肌肤上,已渗出细密的汗水,在灯光下泛着晶莹的细碎的光。
最要命的是,台上的男模们,下半身都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在脐下六寸的位置。汗水沿着肌理无声往下滑落进浴巾里。随着音乐节奏扭摆的时候,他们长毛的大腿在浴巾下时露时不露,勾得人浮想联翩,更叫底下人群嗷嗷狼嚎不已。
音乐喧嚣,人声鼎沸,方翎只能贴近了杜新玲的耳朵说话才能叫她听得见,“这好像是个男同酒吧啊,我都没见过几个女人。”
杜新玲侧着头同样贴着她的耳朵大声回她道:“老板原来不是这样定位它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经营到现在,的确是来这里消费的男人居多,在圈子里逐渐就把它传成了个GAY会所。不过,你晓得吧?就是这种地方的男人才正点!”
说着话,她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喂磊子,我到了……那事儿我知道,你瞧着办。总之一个原则,客人的需求咱们肯定要满足……啊对,你让弟弟们,凡事没接客的都去二楼关雎宫大包等着,马上皇后要来选夫……”
皇后?这说的不会是我吧?
方翎慌忙跨前一步,讪笑着拦住杜新玲道:“哎,我就来看看,过过干瘾儿就好了。”
“哟,搁姐跟前还装呢?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前男友是什么样人吗?他们富二代圈子什么没见过试过?你既跟过他多年,还能是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呐?”杜新玲收起手机,斜眼睨着她嗤笑着,“姐好心带你来找乐子,疗情伤,你这会儿跟我说只看看?怂逼才不来真的,你早说啊!”
方翎看她拉下脸来,心道是自己说要找乐子的,真不怪别人太热情。再说来不来真的还不是自己做主,此刻不好拂了人脸面。
便笑说,刚才开玩笑呢,就看你有没本事给我找来个能把蒋路秒成渣渣的男人,要有,我立刻带人走。
杜新玲拍打着平坦的胸脯打包票,罢了将方翎一把搂紧,咬住她耳垂魔鬼低语:“你尽管放心,我给你介绍的都是比较干净的。我本身还是大学生,货源渠道单一,但就是好,为啥?我手里多的是在校体育系学生啊,颜值身材没得说,他们还像你一样干净又纯情。你要是看中了谁,出了这里,你是想只一夜情也好,长期包养也好,还是谈你走心的恋爱,都随你便!我就拿个介绍费提成……”
然后她就搂着方翎的腰肢,穿过群魔乱舞的舞池,好不容易走到酒吧的另一头,最后再沿着灯光色彩不时变幻的旋转玻璃楼梯拾级而上,这就来到了楼上——大厦真正的顶层。
上了二楼,别有洞天。
而楼上楼下已成两个世界。
在男模级别的侍应生的引导下,方翎跟着杜新玲穿过两重厚重的双开铜制入户大门后,楼下劲爆的音乐声就几乎听不到了。
直到进入第三重色彩艳丽的琉璃门,眼前豁然开朗。
这一层,装修奢华到了极致,方翎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它。
灯光也已不再是楼下那么红得俗不可耐了。
壁上、角落,或是隔断上安装的大量漆黑的筒灯,将这层楼内的光线营造得暗昧迷离,又衬托出一种别致的高雅。
往里走,脖子上打着白色小领结的服务生,单手举着托盘,盘子里搁着五颜六色的鸡尾酒,或是认不出哪国文字的洋酒,还有香气四溢的咖啡,以及精致得不忍入口的点心和果盘,满场穿梭,走路好似在分花拂柳般的妖娆。
都是男模级别的,均裸着奶白色的胸膛,下裹浴袍,趿拉着夹趾拖鞋款款走过路过的时候,不时给人偷袭揩油吃豆腐,还有醉酒的客人试图去扯服务生们的浴巾,然后引来不知哪儿发出来的哄笑。所以,方翎很容易能辨认出哪些是客人,哪些是这会所里的男公关。
只,少爷们穿成这样,今晚这里莫不是在搞出水芙蓉的主题活动?
方翎不好问,怕杜新玲又笑话她。
真的,说起来她跟着蒋路混富二代圈子,这遍地走的活色生香她还真是第一次在现场看。以往只在网上瞧瞧世面。
但也许,蒋路瞒着她,真正淫~糜得叫人堕落的场所才不得带她去。
这一想,不免伤感。
这些年,除了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蒋路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她的??
一路走来,方翎看杜新玲进了魔域就像鱼儿入了水,跟谁似乎都能搭上腔,不由奇怪。
一问,此时杜新玲才给她露了底,说她在这里当业务经理,手里管着二十多个少爷。
“今晚你放心消费,我保证给你打个骨折价。”杜新玲豪气十足地说。
方翎立刻明白了,“啊呀,原来你在这里偷偷干妈妈桑啊?”
难怪杜新玲平时出手那么阔绰。这里一看就是销金窟。
她现在很怀疑,之前在大学城会碰到杜新玲,说不定这姐儿其实是在那里物色新的少爷。
迎面左手边是卫生间,方翎正想解手呢。先前她灌了两瓶啤酒下去,这会儿正要找地儿新陈代谢,便朝女卫生间走。
杜新玲跟进来,一入内,便将她强势地抵在盥洗台上,“要死啦,是业务经理!业务经理!什么妈妈桑,这难听死了!——哎,你给我保密啊。马上要毕业了,你别说漏嘴叫我毕业证拿不到哈。”
“我才没那闲情逸致去多嘴多舌呢。”方翎推开她,去隔间解手。
要关门,杜新玲拦着不让,“这GAY会所半天都不得进个女人来的,你我又都是女人,你有的我没有?你在那矫情个什么劲儿?”
方翎憋得急了,只得在杜新玲**的目光下解了手。
完事后她站在盥洗台前洗手,杜新玲又贴上了她的后背。
这一贴,人像是抹了502胶水似的就粘在她身上不离了。
她的唇贴着她的侧脸,低语:“好方翎,我肖想了你那么久,今晚就让我得偿所愿好不好?完事后我给你一打帅哥,什么款型的都有,你慢慢玩儿,保管叫你满载而归,尽兴而去。我也不收你费用了,会所这里的支出都我给你承担了。”
她对她很快放肆起来。
方翎意识到杜新玲不是开玩笑,她这是来真的,顿时吓个半死。
“新玲,你饶了我吧,我真不喜欢女的。”
平时黏黏糊糊的贴脸亲脸还能忍受,但动真格的,她生理性反感,觉得恶心。
就杜新玲刚才那一按,方翎寒毛直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她又推又挡又拒。
但杜新玲手长脚长,像密织的蛛网,她根本无法摆脱她。
于是情况变得,两个女人挺像那么回事地在女卫生间里短兵相接起来。
“反正你今晚要**给男人,就顺便满足了我的愿望好不好?这样,你就当我是男人,闭着眼睛享受就是了。”
“别啊,我只把你当姐妹,大家只做好姐妹行吗?!”
“哎,我就是生了个女人的器官。其实,我骨子里和灵魂都是男的。好方翎,你就给了我吧。”
说话间杜新玲抱着人腰肢又把嘴凑过来试图亲吻她。
方翎扭头避开,竭力仰着上半身奋力推开她的脸,“不行,我快吐了!”胃里真的已经在翻腾了。
杜新玲一脸受伤模样,“你说话咋怎么恶毒?你都能亲得下去蒋路那脏男人,我比他干净多了。”
“关键是我不喜欢女人啊!拜托,新玲,我是来找乐子的,你别给我添堵啊。”
方翎挣扎反抗,急得满头大汗。
这女卫生间果然半天没个女人光顾,正好方便了杜新玲为所欲为。
倘若叫她得逞了,方翎觉得自己恐怕从此后会成为性冷淡……
“好方翎,我就是过过干瘾儿而已嘛。”
“过干瘾儿也不是你这种要动真资格的啊。”
杜新玲越来越过火,她那手往哪里钻?!!
方翎几要疯了,竭力弯下腰想蹲下去,两只手死死把裙子缠在腿上,不叫杜新玲掀起来。
“你今晚都要给陌生男人干,我俩这熟了。”
“……杜新玲,你别逼我翻脸不认人啊!”
“哎,别急别急,那就亲一下,只亲一下。”
方翎知道这只是杜新玲的计策,这么说不过好叫自己放松警惕,等会儿她就得陇望蜀了。
杜新玲个子高,足有一米七五,又是体育特招生招进的大学,她还长期撸铁。自己一六零的身高在这强壮的女人面前衬得就跟只小鸡仔似的,强硬反抗是扛不过她的。
女卫生间这么大,即使喊叫,只怕外头也不会有人听得见。唯有想办法跑出去了,杜新玲再想胡来也不会很过分,她多少会有所顾忌了。
这一想,方翎松开捉着裙子的双手,一把将杜新玲的两条手臂都抓起来绕到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用脑袋去顶她的下巴,试图叫她狎昵的动作不那么方便。
嘴里将计就计地嗔道:“你说话算话啊,就亲一下。”
跟着方翎就把右脸抬起来,送到对方的下巴处。
杜新玲大喜过望,“嗯嗯,亲亲,亲亲。”手在方翎后脖子上抚摸了几把后就死死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亲了右脸,立马就攻城略地从脸蛋儿移到嘴角,最后成功吻住了方翎的嘴!
“唔唔……好了好了,新玲,你别……别……”
两人从卫生间的盥洗台,到隔间,又再盥洗台,然后是墙上,就这么你进我退,纠缠推攘地逐渐移动到了女卫生间门口。
杜新玲的舌头开始试图钻进来,方翎故作欲迎还拒。余光里瞥到外面走廊的白色灯光已近在咫尺了,狂喜。
趁着杜新玲意乱情迷,方翎猛的一把推开她,然后弯腰低头从杜新玲的腋下灵活地钻了出去,撒腿就往外跑。
杜新玲还道方翎仍在跟她玩欲迎还拒呢,两条长腿撒开,不紧不慢地追出来,眨眼就拉住了方翎的胳膊,“你跑什么?我又不会真的吃了你。你想想,我就是想吃你,我也没那个条件是不是?我也只算是过过干瘾儿而已。”说着话,又欺近,试图在她唇上啵儿一个。
方翎气苦。
她穿的高跟鞋,又穿的裙子,哪里跑得过杜新玲?
又开始推,攘,求饶。
两个人正在女卫生间门口拉扯纠缠着,这时对面的男洗手间突然施施然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方翎无意识地朝那边瞟了一眼,对方也恰好看过来,然后,双方都一愣!
对面那是谁?许纹章!
人模狗样的投资圈里快速崛起来的新贵,据说他回国创业才两年,但身价已经三十亿……
也是蒋路时常混的那个圈子里的大佬之一!
但是这大佬只不过半年前才进入那个小圈子,却比蒋路混了两年多的成效还来得快,这人模狗样的东西如今已经是圈中老资格老钱大佬的固定牌搭子啦。蒋路之流仍不过在大佬们的周边当个献媚的小丑、狗腿、端茶递水的小弟。而她作为蒋路的女朋友,大佬更是不屑一顾的。
只是,平时小圈子聚会,这个男人怕是连正眼都没给过她一次,这回怎么直不楞登地把自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不转眼……
杜新玲浑没察觉到身后几步远外有个男人正兴味十足地瞧着这边厢,她还拉过方翎的身子压在墙上,然后捧起她的脸蛋儿就要亲,顿住:“等下,瞧这脸上还有我的爱~液呢,等我给你洗洗先。”
这死女人,把她的口水说得这么淫~糜不堪……
方翎此时已经僵硬得没知没觉了,她脑袋里完全是一片空白!
怎么就让他看到自己这样难堪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