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维谷之日 第13章 镜像生门

第二卷：镜像生门

武夷山是姜家世代所庇护之地，这次族中长老派遣弟子下山搜寻宝物，明显是对六界之中的事情有所了解。六界几位界主早在当时前往玄冥就有所察觉。附属界的影响力远比不过主界的几位。

姜家几位长老此刻正在赶往武夷山。两师兄妹跟在阿斗身后，早在出关之前师父就曾告诉过两位：凡是遇到六界之中的人尽量避之，以绪青界弥公子和风公子为代表。

镜像生门在前往武夷的途中被人牵制住了。阿斗不太了解六界和所谓的武夷山姜家之间的冤仇，他只知道这个镜像门封锁了他的一切。从开始进入镜子，立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虚像。

“你在我身后。”

“弥公子这是瞧不起六界之外的人，我知道你们绪青界中的镜像术常人很难破开，但在本家之中，尤以绪青界主最具代表性，皆是凡人出身。”阿斗气不过，还在这里争口舌之快。

“镜像之中的血阵和线路图都需要以阵中首人为血引，整个阵法之前受过幽冥蝎的侵扰，现在还存在有一定的偏差。你在最前面，会加大你的内力消耗。”弥砚山也不恼气，细心给阿斗解释。

“会很严重吗？”

“我有灵力傍身，不用担心。”说着，击退妖物的迷幻“镜像中很多存在的都是立幻，本该是真实存在的事物，但抵挡不住阵中的妖物袭击和药草的迷幻效果，就会加剧反噬在身上的痛苦。”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师妹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往前面扑，捂住嘴巴放低声音“他刚才说了，镜像之中会以阵中首人为血引，还是先护好你自己，他是六界之中弟子。”小师妹对他倒是真诚，可这句话语却让阿斗心里不是很好受，他简单想了想，回了句“我是医师，可渡灵魂生命。”

因为有弥砚山坐镇，阵中许多的小妖便没有上前凑热闹。藤条和镜子逆向旋转，没过一会就到了武夷山。早年和六界断绝之前，族中长老便合力在山外设置结界护山，可保族中无恙。镜门的出口只能落在山下的百花镇，弥砚山带人在山脚下休沐，明日进山拜访武夷山姜家及其各族。

镜像门的出口这次倒是奇怪，落在了一处废弃的宅子，在其后院的荒径处“这宅子很是古怪，你看屋檐和墙壁全部都是破败的痕迹，后院更是荒草夺命疯长，不像是有人居住在这里。”

“师哥，此言差矣。宅子前院有个池塘。与这宅子的废弃大不相同，我仔细检查过池塘中的莲花应该是有人细心打理的，几株幼苗也应该是才播种的。”

“有人在弃宅里面养花，可这地方生活的痕迹太少，养料也很是短缺。”

“这莲花……生长的很不适合时节。”

“我说阿斗兄，你也别大惊小怪。这里应该是武夷山脚下的百花镇，村民都会在家中侍弄一些花草，集市上用花养家糊口的更是常见，我觉得应该是有人将花种在这里，省了租佃费用罢了。”

“师兄说得很在理。近几年来不知是为何，这百花镇的赋税不要命的生长，很多人家都会选择舍花而改种其他的物种。这人将莲花种养在这里多半是很喜爱吧。”师妹唯一一次站在她师哥这边，俩人不互相掐架。

“也有理。”

许是几人的讨论声太过引人注意，没到一会废宅的大门便被推开，镇子中的布衣拿着昔日种花和务农的工具讨债上来，不由分说给几人安置了一个罪名“觅花石”。拿着手中的器具就开始扔向几人，阿斗盯着这些村民，心中生出厌恶之情。就如那屋檐上长满的尘网和纠缠不清的寄生植株，让人苟恶。

“这是怎么了？”

“应当是把我们当作觅花石了，走。”师兄运用逃生符将人送到了客栈附近，他和师妹两人先行赶回了武夷山复命。

百花镇早年以养花为生，故其一些其他铺子很是稀少。糕点铺和书铺等很多都是这几年养花惨败改道转成，弥砚山领着阿斗进了镇上的客栈“芙蕖客栈”。

店内的生意与白榆镇的屠苏驿来说，生意很是惨淡，店中的小二也只有四人。这两位前脚刚抬进去“客官，要点什么？”

“两间上等雅间。”

另一位小二带着两人上了二层“这是您的两位雅间。”说完就下去迎接下一批客人。雅间的配制风格也不相同，店家早年是养花出身，尤其是对莲花和荷花最为喜爱，故此客栈的风格也大多是百花配饰。

“百花镇，芙蕖客栈。”

“有什么不妥吗？”弥公子将较好的一间客房留给了阿斗“店中的莲花很是相称。”

“我以前不曾听说过百花镇，只是早些年西口端木家的海运生意很出众，倒是有人提过几句，说是有一个镇子的镇民靠养花为生，镇中人尤为偏爱莲花。师兄买过几株莲花汲养在坐客堂的小池中。”

“今天很累了，你早些休息。”弥砚山没有去追溯他的话语，他猜测出来早已注定的结局。

曾经遭受的疼痛无需再浇灌一次。

弥砚山掩上了房门，下了楼梯出了客栈。他本是追寻刚才停留在宅子附近的的魂物，自打几人从镜像门中出来，身后便一直有镜魂跟随。直到进了客栈，那镜魂便没了踪迹，应该是流迹在街市上。

弥砚山最终在一家糕点铺子找到这缕镜魂的，找到它时还在贪恋铺子里面的糕点。百花镇的的糕点大多打出了招牌。铺子中围买最多的便就是板栗糕和鲜花饼，弥砚山买了几块糕点给了镜魂解了嘴馋。

那镜魂幻化成稚童模样赖皮在弥砚山身后，两眼只盯着盒中摆放的糕点。幻化成的模样也不会开口说话，弥砚山又去了糕点铺子打包好了一盒糕点。

镜魂最终被弥砚山推送进了镜像门，他在镜门外贴了符咒来压制各种妖物出没和镜魂的破坏。逃出来的这只镜魂年岁很小，术法还没有进展，故此只是跟人间的孩童一样，贪恋美食。但岁长的镜魂曾多次袭击无辜生命，弥砚山加大了对镜魂的限制。

【天开缔合，镜像生门】

弥砚山回到客栈时，店小二端着热汤跟前者撞了一个碰面，为了不理论事端，他抢先一步付钱之后回了二楼雅间换衣服。在经过阿斗房间时，他特意绕进去看了一眼，之后来到了隔壁房间。

热汤泼洒的面积主要是一侧，从行囊中取出干净衣物，褪去身上被打湿的衣物。单薄的服饰遮不住留下的痕迹，凉气包围住了他。屋间的窗户被窗外飞过的灵鸟拍打了两下。下一秒，有一股热气刻印在他的后背。

他还未来得及穿上里衣。

来者也不语，只是换了个舒适的动作将那人搂在怀里，但奈何自己的臂身太短，整个人只被抱住了一半。

很不舒适。

他又调换了好几次位置，总算消停下来。

弥砚山回过神来，知道身后的人。那人身上伴着草药味，且又喜欢滚动。

“阿斗，阿斗。”弥砚山试图让他唤醒过来，呼唤了几声那人的名字还是没有效果。他也感受到，原本温柔的身子最后所有的温度却全部聚在了他的左肩上面。那人轻轻在上面啄了一下“是我的错。”一滴泪痕顺着弥砚山的胸膛滑落在地上。

“阿斗。”

之后没有了任何动作，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那人睡着了。

他愣在原地几秒，反手扶住他的头将人安顿在自己的软榻上，之后换好衣服又守在床边。阿斗睡觉的姿势千奇百怪，并不会执着于一个姿势。弥砚山端好茶碗回来时，亲眼目睹这人换了三个睡姿。

最奇葩的一个简直是在摆阵，床上完全容纳不下第二个人。

在一次转身的时候，这人背后的符咒被探了出来。贴符咒的把目标放在阿斗身上，就是考虑到了阿斗并不是六界或者其他仙门大家中的弟子。符咒也不会被察觉，可弥砚山还是察觉出阿斗的气息紊乱，阿斗是带着饿劲入睡的，所以散发出来的气息应比满足进食的人来说要更加虚弱。

“望生咒，武夷姜家。”

他在两间雅间都布好了结界迷阵，自己一人赶往了武夷山。山中并没有设置结界或者是有人刻意阻拦，也不见姜家弟子训练的场景，明显是在摆谱等他过去。姜家各长老携手在殿门前恭候，弥砚山刚踏上台阶，为首的那位就已经跪拜在地上“姜家现任族长恭迎弥公子。”

其他的长老也跪拜下来“恭迎弥公子。”

弥砚山收好脾气“姜族长客气了，按照辈分来说，应当是小辈参拜。”

“弥公子谬赞了，我等早已在此恭候弥公子商讨幽冥之地一事。”族长是各位长老之中最为年长的一位“公子大可放心，望生咒是一种符咒。随行的公子醒了之后自会带有好运缠身，只不过现在还需公子休息片刻。”

“符咒？”

“望生咒是我们姜氏一族的灵运，不会伤及身心。”

“幽冥之地可有什么异象？”

“弥公子请随我等到观书阁。”躲在柱子后面的两个师兄妹又开始拌嘴“师父让我们去给阿斗放置望生咒，但时间也不宜太久。望生咒虽在后期会有好运缠身，但此刻更会吸食阿斗体内的气息。”

“师哥，所见相同。”

阿斗的望生咒在身上并没有起效，他刚才在短意识里面陷入了昏迷。身体中有一部分冲占了他的肉身，他自己则被困在了弥砚山的梦境中。他再一次梦到了相同的场景，自己所处的那个立幻被人用石头砸碎，碎片撒在地上。

与其伴行的人立幻全部可以破碎重来，就只有他的在第一次破碎之后就缺少灵气的注入，自始至终都是一地的碎片。

他在梦里害怕哭泣，尝试喊着弥砚山的名字。兄妹两个赶到客栈的时候跑错了房间，又在谩骂中顺拐到了隔壁房间。

进门的场景：阿斗正在吃茉莉糕。

完全没有深陷在望生咒中“这望生咒不会是个半残品吧，对他来说怎会不生效，还是说控制时间比常人少，不应该啊。”

“望生咒失效，好运也会随着咒符破败。”

阿斗听见叽喳的声音，还以为是客房中出现了老鼠。故意掰了一小块茉莉糕投放到有声源的地方，俩人争吵着看着投递过来的茉莉糕，心里问候了阿斗的祖宗。

“老鼠”不现身，阿斗也不想再投放第二小块，这糕点自己都舍不得。

在去武夷山的路上，两人在背后骂了阿斗一路。尤其是师哥自己只有半眼探路，路上被石头多次磕绊，他也把罪责累加在阿斗身上。阿斗一路上不明，只是简单的在捂鼻。

——观书阁。

几位长老席地而坐，高堂上落座的便是姜家族长和弥砚山“弥公子，最近我族弟子在玄冥之地附近镇守，发现玄冥的保护神幽冥蝎竟大量外逃，且守护结界有所松动。我怀疑……”

“幽冥蝎确实大量外泄，上次在白榆镇我的镜像门就被幽冥蝎有所干扰。可据我所知，留驻在玄冥之地的长老都是伯季。这几年传往六界的书信也都是无恙，怎会突然异动？”

“我怀疑是被羁押在里面的那位有脱狱。”

“是啊，早些年间玄冥之地就有人逃走，扶海堰更是查不到任何逃走的痕迹，如今这位想要逃走，我们更是无从查起，祸害……”族中其他长老纷纷应和。

“逸洄界界主。”

“公子，我们得先自保才可免去天下众生的渡劫之苦，我姜家虽偏隅在武夷山上。但和六界是有同样的义务，都应当为所要守护的镇民死守到底。”

“姜族长，您的心情我理解。先前也是为了天下安宁才将其围困在那里。玄冥之地一般常有六界弟子踏往，如今更是不可舍弃在外。”

“这就好……再好不过。”

“长老，我还想向您打听一种符咒。”

“公子且说。”

“刻印符咒。”

“刻印符咒，六界之内都在传闻说是仙家的一种低式符咒，可以篡取和窥探他人的记忆和秘密。虽说是低级符咒，可用于凡人之躯会使操控者和刻印者遭到反噬。对于肉身来说会缩减凡人的生命。六界也早已禁止通行这种符咒。”

“但这符咒并不是六界原生的符咒，这符咒本就源于幽冥之地。刻印符咒不但可以提取活人身上的记忆，同样亦可互者同归。”

“简单来说就是，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