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营业 第32章 正式认识

颁奖典礼结束没多少日子，Sonic官宣Delay乐队“Delay主义”全国巡回演唱会的消息。

这是Delay乐队首个巡回演唱会，除了心潮澎湃和翘首以待，他们也尽思极心地参与策划。

2008年元旦日。

Delay乐队“Delay主义”巡回演唱会第一场在H市中心体育馆正式开演。

Delay此次巡演不采用“歌曲 舞美”模式，而是在专辑“Delay主义”的概念进行延伸，首次加入演唱会串场影片以增加演唱会的连贯性和叙事性，使用包括巨型LED屏幕、可移动舞台、360度全景舞台等在内的一系列新型多媒体技术，舞台效果的视觉冲击力，令人惊叹。

随后八个月，Delay平均一个月两场演唱会，每周末不是在练团就是在开演唱会。

而他们的演唱会票房战绩很漂亮，演唱会门票一度一票难求，黄牛坐地起价，一张内场门票一度被炒到了1万八。

Sonic联合售票平台，对黄牛倒卖行为进行打压，但效果甚微。

在这期间，Delay还间歇式的跑了好几趟日本，为他们的第三张专辑采音。

五一假期从日本回来后，吴虞得知他们的计划和决定后，只留一句“放手去做”。

于是，Delay向公司大胆且放肆地提出“Re-play 计划”。

所谓“Re-play计划”，就是Delay意图将两年前定下的三专主题，连带目前已制作完成的新专里的一半曲目，全部推翻重来。

这次的推翻重来不是Delay的一时兴起，其实在新专做到三分之一的时候，Delay就陷入一种无法继续推进的僵滞状态，而宋聿在街头闪现的“没有Delay的夏天...”，始终挥之不去。

于是，五一的这趟日本，他们没有去采音，而是短暂地给自己放了几天假，想清楚他们想做一张什么样的专辑的同时，也对各自的未来有了初步较明晰的想法。

回程的机场贵宾休息室里，几个队员都在小憩，宋聿戴着耳机、缩进宽大的卫衣帽里看电影，开小差的余光忽地扫到斜对面坐着的一老一小。

宋聿不认识那位老人家，却是对那个小的还颇有印象 —— 经常从虞哥口中听到，有一面之缘的程希珏。

和上一次见面不同，程希珏此刻温驯地坐在老人家边上，面前似是摊着一本杂志，她指点着刊物上的某一点，展眉解颐，得到了什么宝藏似的。

这歌的表情，宋聿很熟悉，但凡在音乐上有了一点新想法或制完一首歌，这样的情绪表现，在Delay面部肢体上，从来都毫不掩饰。

鬼使神差地，宋聿偷偷定格下了这一瞬。

程希珏心无旁骛地和爷爷探讨这次假期来日本看玉雕展的心得，分享她最喜欢的几件作品，并没发现宋聿一行人。

日本玉被称为硬玉，硬玉被视为神石，自大约7000年前的绳文时代起就被用来制作工具和装饰品，可他们的玉雕文化是从近代才开始发展的[1]。相比于与中国从缅甸大量进口高品质玉石，他们更喜欢自己本土产出的玉石，由于数量和品质参差不齐，日本玉雕匠人另辟蹊径，将玉石打造成玻璃，变成一种特殊的奢侈品。

公司在听取Delay的“Re-play计划”，讨论后，同意并支持了他们的决定。

作为说服公司的重要一环，新专辑的新主题就是“没有Delay的夏天”。

流光瞬息驹过隙，Delay与Sonic的四年合约今年9月就要到期。过去的三个夏天里，他们参加比赛，遇见吴虞，第一张专辑发行后校园巡演和Delay的第一场演唱会，到第二张专辑发型后的“路演大逃亡”，再到如今的Delay第一次的演唱会。每一个夏天里，他们都在和观众见面。

如果未来的某个夏天，他们没能和乐迷无法一起着陆在音乐领地呢？

那个突如其来的、没有Delay的夏天，他们会是如何呢？

这个世界又将发生什么呢？

同月，三文县发生特大地震。

山崩地裂，覆窟倾巢，片瓦无存，水断陆绝。

不久后，灾区画面首次曝光，流离失所，伏尸万千，五内惧裂的同时，生命时速，举国支援，扶持患难，表里相济，众志成城。

除了捐款，被阻止随相关志愿协会前往震中参与援助后，无力之下，Delay在震后第三天发布为地震所创做的歌曲 —— 《破茧》。

他们没有虚妄地构建美好未来的乌托邦，相反，宋聿直白剖露天灾地变的摧毁性，人类在其面前犹如蚍蜉撼树，可他又轻抚人们肩头，低诉他的感同身受，也鼓舞他们要相信，相信家园会被重建，相信人生还能够继续，相信所有失去的都会在未来得到答案。

6月下半旬，才结束期末考试就搬进录音室的Delay遇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得知Delay的求助，吴虞把程希珏请到了Delay的录音室。

Delay从一开始就采取乐队同期录制，录制并没因为吴虞的到来而停下，录完一小节，几个人才出录音棚，到调音台前。

见到程希珏，Delay有些意外，但看到她脚边的琴盒，又明白了。

这就是吴虞帮他们请来弹奏箜篌的“老师”。

比起Delay的意外，程希珏还挺淡定。

她不仅听了需要箜篌伴奏的歌曲demo，还将箜篌部分进行了编曲，由吴虞作为中间人完成了匿名沟通。

“Delay的同志们，又见面了。”程希珏招招手，打招呼，看着Delay的表情，笑了下，“那么意外？”

胡宇面露呆楞，“意外。”

程希珏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也很意外。”

宋聿眼角微弯，问：“意外什么？”

视线蓦地相逢，程希珏暗想，好一个少年满身兰麝扑人香，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意外你们会在摇滚乐里加入民乐。”

说着，程希珏从插槽中拿出曲谱，好奇心坦然的表露在脸上，“所以，你们为什么想在摇滚乐里加入民乐？”

程希珏动作恣意坦率，赏心悦目地让宋聿不禁又垂眸一笑。

程希珏这才发现宋聿的右脸颊，有一个很浅的漩涡。

没来得及多留一眼，就听到宋聿反问她：“你觉得什么是摇滚？”

程希珏：“......” 真的很想说一句excuse me？

程希珏怏怏不服，笑嘻嘻地将问题抛回，“我不太听摇滚，不如主唱说说，什么是摇滚？”

宋聿谐戏道：“虞哥那么小气，没送你我们的第一张创作专辑？”

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吴虞，看着对仗的俩人，眉毛突然一挑 ——

程希珏拿着曲谱，叉着腰，不甘示弱地说：“人和人之间，能不能真诚的说点大白话。”

“可以。”

“我认为的摇滚是在我老去以后回望我走过的音乐路，我可以不加掩饰地说，我用最真实的音乐篆刻了我们的一生，记录了这个时代的变迁，没有任何敷衍、掩盖和虚假。对我来说，这就是摇滚。”

这也是宋聿写下“rock is life, rock is a belief, rock is us”的本质。

比起了了几句的词，宋聿的话让程希珏动心骇目。

程希珏愣怔的片刻，宋聿又回答了她的第一个问题 —— 为什么想在摇滚乐里加入民乐？

“至于为什么想在摇滚乐里加入民乐，往小的说，觉得好听；往大了的说，民族的就是世界的。”

宋聿说的傲气又意气，程希珏再次察觉到Delay的真实。

“懂了。”程希珏端正了姿态，说：”我听过《快让我在雪里撒点野》。”

这是在吴虞推荐给程希珏的摇滚乐中，她在盲选中听到的唯一一首带古筝的摇滚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