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折射在大理石地面上,泛着微微的光晕。
宴会大厅原本热闹的氛围彷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姜莱栽倒在地上,身体微微蜷缩,她的舌头还在流血,一阵阵刺痛从口腔传来,但她不敢吸气,生怕引起更多的注意。
最先出声的是旁边的姜云厘,声音轻柔而关切:“宛霜,你有没有受伤。”
姜云厘一出声,姜莱明显感觉到压迫的气息消散了,再抬头,果然看到大佬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姜云厘凑上前,从手包中取出一方绣着花纹的手帕,轻轻擦拭严宛霜手上的酒液。
“没事。”严宛霜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她的声音依旧冷静,彷佛此刻浑身都是酒水的不是她。
贺思是严宛霜的私人助理,她站在宴会门口最前面的位置,也是现场最近的一个人。
贺思在一旁注意到老板余光扫过来眼神,立马领会意思,走上前站在中间,正巧挡住了姜莱的脸。
姜云厘此刻的的注意力全在严宛霜身上,根本没有看趴在地上的人。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红经理,你怎么干的事?”
红经理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她也没想到这新来的服务员如此不懂事,竟然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闯出这么大的祸来。
她心里已经把介绍人李艳骂了八百遍,恨不得
立刻将她揪出来质问。
红经理颤抖着声音,一百八十度大鞠躬,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严总,是我的疏忽,这就把她带下去,一定好好教训。”
说完,她一把揪起地上的姜莱离开了宴会厅。
贺特助站的位置十分巧妙,自始至终将姜莱挡得严严实实,所以姜云厘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没看到人,便很快收回了目光。
今天是她的生日宴,她根本没有心情去在意一个服务员。
贺特助迅速安排人将现场打扫干净,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过。
在场的宾客们也都默契地收回目光,继续谈笑风生,仿佛刚才的混乱只是一场幻觉,毕竟给他们八百个胆子,也不敢看严宛霜的热闹。
“我先去换衣服。”严宛霜朝姜云厘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姜云厘还想说什么,严宛霜已经转身离开。
贺特助刚跟上去,就听见严宛霜冷着一张脸开口:“让吴悠把人带过来。”
贺思和吴悠是严宛霜身边的两大得力助手,一个负责保护她的安全,一个负责处理集团的事务。
而抓人这种事,吴悠最擅长。
——
姜莱被拽着离开走廊,膝盖和下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她的舌头破了一个大口子,下巴的骨头也裂了,嘴巴根本张不开。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仿佛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刀割般的疼痛。
红姐差点因为这件事丢了工作,对姜莱根本没有好脸色,一路上把姜莱骂得狗血淋头。
姜莱因为嘴上的伤,根本反驳不了。
最后实在忍不下去了,只能压着剧痛,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有人推的我。”
红姐听到这句话倒是一愣,她在里度工作了十年,早已见惯了各种勾心斗角,很快明白了这里面的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行,你最好没骗我,我这就去查监控,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别让我再看见你。”说完扔下姜莱去处理事情了。
“系统,你说我让严宛霜在姜云厘面前出这么大的丑,我是不是要死了。”
姜莱站在原地,回忆当时严宛霜低头看她的眼神,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系统:“其实不止姜云厘,在场五百人都看见了。”
姜莱:“………”
姜莱突然转身奔向电梯,一瘸一拐的加快脚步,好像身后有鬼在追她。
系统:“你干嘛?”
“跑啊,现在大佬还没回过神,等宴会结束,我想跑都跑不掉了。”
她确实是想给严宛霜留下不一样的印象,但绝壁不是这种作死的方式。
姜莱舔着舌头的伤口,快速按下了一楼的按键,结果怎么按都按不动。
电梯门迟迟关不上,就在她直接不妙的时候,电梯门缓缓打开,吴悠出现了在她面前。
系统:“看来严宛霜比你想象的还要更早回过神啊。”
“………”
吴悠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姜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终于引起我们小姐的注意,姜小姐应该很开心吧。”
你大爷的,你看我现在像开心的样子吗。
姜莱嘴角抽搐,对她的讽刺保持沉默,不过被吴悠一提醒,差点忘了是因为有孙子在后面推她,这笔帐她记下了。
知道这次躲不掉了,姜莱深吸一口气,拖着受伤的膝盖走出电梯。
顶层书房离电梯很近,吴悠扭头看见姜莱站在原地不动,推了她一把:“愣着干嘛,还不快点进去。”
“就我一个人?”姜莱眨巴眨巴眼,临上场怂了。
“嗯。”
吴悠见她这样,目光盯着她笑了笑,“真有意思,你都敢造我们小姐的谣,还怕见我们小姐,胆子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不会是装的吧?”
“呵,那你演技真不错。”
装你妹啊,我是真怕,姜莱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姜莱抬起头,指尖微微发抖的推开厚重的大门。
顶层的房间非常大,室内宽敞明亮,柔和的灯光洒在奢华的装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冷木香。
本以为会被关小黑屋,姜莱看看了眼周围环境,松了口气。
严宛霜刚换了一身新衣服,手里握着一杯酒,修长的手指摇晃着酒杯,高脚杯里装着琥珀色的液体,不知是不是巧合,和她眼睛一个颜色。
想到原书中对严宛霜的描写,莫名不寒而栗,姜莱用力眨了眨眼,莫名觉得眼睛疼。
她的手指白得瘆人,像是常年不见光的死人白。
姜莱甚至怀疑严宛霜没有人的温度,但眼前的人却明确的有着呼吸。
她小幅度的抬起头,视线和严宛霜相撞,呼吸几乎停滞。
严宛霜眼珠很黑,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她的目光像是蛇信子般贴在自己的皮肤上,上下冒着冷气。
姜莱知道她此刻应该说点什么,但她的喉咙发紧。
好在她还有一丝理智,立刻滑跪认错:“严小姐,刚才那个真的是意外,我不知道谁在背后推了我,我真没想泼您酒。”
说着说着有些激动,像是怕对方不相信一样,结果忘了下巴的伤,嘴巴张得太大,牵扯到伤口,疼得直倒吸凉气。
严宛霜眼底没有半分怜惜,显然不想听她解释,她没有开口,只是抬起冷白的手指,朝不远处的人勾了勾。
姜莱不仅没上前,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系统贱贱的冒出提醒:“她让你过去。”
我又不瞎。
姜莱刀了一眼系统,然后站在原地深呼吸,做好心理建设,才小步地往前走。
看着不远处磨蹭的女人,严宛霜面无表情,薄唇微张,空旷的书房响起清冷的声音。
“三、二……”
突然开始倒计时。
姜莱心一提,不敢再墨迹,卡在对方喊“一”之前走了过去。
姜莱衣服皱皱巴巴的,袖口染了一大片红酒渍。她的头发也乱了,一缕发丝贴在额头。
她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所以身上还是会所的工作服。
严宛霜不在在想什么,指尖轻轻敲着玻璃杯,明知故问道,“缺钱?”
早在姜莱去医院的路上,系统就告诉她,严宛霜查了她祖宗十八代,她现在在严宛霜面前几乎是裸的,可以说,连条底裤都木有。
但大佬问话,她岂敢不答,姜莱舔了下破皮的嘴角,点点头:“嗯。”
很好,又不说话了。
姜莱最受不了这种压抑环境,彷佛被人掐住脖子,只是和对方对视就感觉要窒息了。
她刚要开口就听到皮鞋踩在地毯的声响。
严宛霜缓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姜莱的心上,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对方才停下脚步。
姜莱知道自己一抬头就能看到严宛霜的脸,但她不敢抬头,心跳如鼓,手心微微发汗。
忽然严宛霜开口,冷淡的声音而带着一丝压迫感:“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姜莱心中一紧,什么意思,难道严宛霜要告诉她身世的秘密?
她故意装作没听懂的样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有些发颤:“我……我是姜莱。”
严宛霜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忽然轻笑了一声。
靠,突然笑什么。
姜莱被吓得浑身一抖,心跳几乎要跳出胸腔。她不敢抬头,只能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生怕严宛霜下一秒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
严宛霜的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挑起姜莱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姜莱,”她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在咀嚼这个名字,“你长得很有趣。”
长得很有趣什么鬼,不就是和你暗恋的人长得像呗。
姜莱嘴角抽搐,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那双桃花眼颤颤的望着她,彷佛不懂她话里的含义。
严宛霜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仿佛在看一件物品,她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审视。
“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吗?”
那好听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阴森森的寒意。
姜莱:瑟瑟发抖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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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