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是他眼瞎到看到两幅的程度。
这不对劲,问题出现在房间。
到底是哪只鬼把墨水字拿走了。
沈月卿听到身后传来衣料摩擦间发出的轻微声响,一转头,发现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苍白有力、暴出青色血管的双手抓住字画框左右,对着他的脸压下来。
“滚啊!”沈月卿大喊一声为自己壮胆,双手抵住了字框上下,才发觉男人的力气比他大好多,咬着牙暗暗“艹”了一声。
沈月卿看着纸上的字,心里想了片刻,做了一番心理斗争,便勇下心来,腾空一只手对着那张纸一拳打破,不禁大声冲男人喊:“我看它破了,你能怎么样?!”
破是破了,就是手有点痛,
所以说,人在危机关头能爆发无限可能。
拿着字框的男人:“……”
就没见过哪个玩家有你这么干的。
男人拿着字框准备拍死沈月卿,却被对方顺势抓住边缘,沈月卿用力一拽,男人身形踉跄。
沈月卿正准备反击,然而下一秒,男人消失了。
他“落荒而逃”了……他跑了……
——
李棕宁房间内,灯已经熄灭了,周围漆黑一片,早早适应了黑暗的他也能将四周看清个七七八八。
他的身上正披着一层单薄的白色床单,将自己全身包裹住,不露脑袋在外面,而手里却拿着一个与画风不符的平底锅,一脸惊恐,正在房间里到处游走。
“……”
【这操作也是真的绝了,比惊悚谁比得过你呀】
【谁好人家这么干】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平底锅是上哪薅的】
【吴妈表示:Why 我的平底锅呢?】
【红太狼:……】
【笑拉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总之不睡着就好了。
总感觉在床上躺着睡着之后没好事。
李棕宁始终认为自己的第六感准确。
他并不清楚自己所住的这间房的主人是谁,但进了房间后在没有熄灯之前,房间里的色彩很“丰盛”“鲜艳”换个词语来表达就是多巴胺,他想,这个房间一定是女性住的,但不包括男性。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颤颤巍巍的走到了衣柜。
李棕宁伸出因为惊恐而不停发抖的手。
他猛然将衣柜拉开,赶紧后退一步,心中害怕不已,双手握住平底锅,做出一副防御的姿势,外加进攻,他已经做好要是有某种生物对他有图所谋就一个平底锅砸下去的心里活动。
砸不死,也能砸个半晕!
再说他披着白床单,也能将鬼怪吓个……七八分?
李棕宁借着微弱的月色发现衣柜上全是女孩子的小裙子,裙子不大,只有他上半身的大小,兴许只是个七八岁小姑娘的裙子。
李棕宁松了口气,将衣柜门关上。
此时,李棕宁已经摸透了房间所有摆放的物品,都是女孩子用的,已经很能确定这是个女孩子的房间,他一个大男人在女孩子的房间里呆着,真是……惊悚。
李棕宁在心里暗道:我是不是应该挑另一间房间?
总感觉在女孩子的房间里,怪怪的。
李棕宁一步一步走向了书桌,有种不好的预感在脑子里萌生,他下意识往一个方向看去,果不其然,本该空荡荡的墙壁上,凭空出现了一幅墨水字。
连心脏都停滞了一秒。
墨水字动了,貌似向自己的位置飞去……
李棕宁:我有一种十分十二分的不对。
预感是正确的,他被墨水字制裁了。
“啊啊啊!”李棕宁吓出尖声,哪顾得住身上的白床单,脑子一急,直接冲着墨水字的方向跑去,他紧闭着双眼,对着眼前的字画挥起平底锅,用力击向它。
“砰”地一声。
别看着人瘦小,力气倒是挺大。
墨水字直接被打飞了。
男人:“???”
第二次营业失败,男人无果,原地消失了。
不明所以的李棕宁:“?”
床单无辜的倒在地上,月色下苍白极了,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李棕宁握着平底锅的手依然紧着,他捡起地上的床单,抖都没抖一下就重新披在了身上,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在床单的遮盖下,他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刚才真是把他吓蒙了。
当时眼镜都歪歪扭扭,没来得及扶上,他这才把眼镜调正。
——
其实在玩家进入房间的那一刻起,房间里可以照亮四周的灯早已悄无声息的灭了,仿佛在时间一到它就会自己熄灭,不用人为操作。
林涧没有睡觉的心思,他也没有像李棕宁那样,床单正平整的摆在床上,动都没动过,更别说睡在上面。
林涧有吸烟的习惯,但烟瘾不大,偶尔会抽上一两支,因为这样,他的口袋里经常会备着一只打火机,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个打火机在网上售卖疯了,外形独特绚丽,瞬间俘获了他的心。
他都没有想就买下了,只是没想到打火机今晚就能用上。
一切的缘分都太妙。
林涧在房间里找到了一个白色蜡烛,将它点燃,照亮周围的一小处,他拿着蜡烛在房间里走动,走得极慢,小心翼翼的,怕把蜡烛给弄灭了。
主要是怕脚底下踩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下午那节手指把他吓得魂都飞了。
林涧走在书桌旁往边走,眯着眼睛观察。
书桌上传来一些让人难以忽视的小动静,“滴答滴答滴答——”好像是水滴落在桌面上的声音,清脆且吓人,一阵疑惑间,他的身体动了动,面对着眼前的书桌,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声音的来源处。
林涧想过会照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想到自己会照到的是一只棕色的玩偶,一只全身湿透,甚至在滴水的棕色大玩偶,站在书桌上甚至有他半个身体大。
棕色玩偶做出要吓人的动作。
好巧不巧,蜡烛的火焰正好对着玩偶的手掌,火光扑朔迷离,滴下来的水滴要将它扑灭,它却顽强的闪烁燃烧,玩偶的手掌往自己身边缩了缩,貌似被火焰“烫”到。
“……”这火刺到我眼睛了,麻烦把它熄灭,谢谢。
林涧早就被吓得双腿发软,站在原地迟迟没有行动。
燃烧的蜡烛也因为他手中的颤抖,火源渐渐微弱,直至扑灭,被照亮的周围瞬间陷入黑暗。
“那个……”林涧声音颤抖着说:“要不……我们交个朋友吧,不玩这种吓人的把戏好不好啊?这太幼稚了……”说着说着,他突然想哭。
他真的不想玩什么无限游戏!
能不能不要逮着我吓?真的很恐怖好吗?!
大熊僵硬的转过脑袋,用针线缝出来的嘴巴单看着就诡异十足,铮亮的眼珠子似乎在问:“你看我乐意吗?”
下一秒,毫无意外的,林涧被攻击了。
他将蜡烛砸到大熊身上,转身就逃,速度跑得极快,他的目标是逃出房间,可眨眼的瞬间,大熊就窜到了他眼前,大熊的身后就是房间的门。
它堵住了他的去路。
大熊的突然出现吓得林涧呼吸一滞,害怕与紧张,他带着愤怒的情绪,一巴掌抡在大熊软乎乎而湿哒哒的脑袋上。
林涧神情一顿,他不经意间,似乎摸到了苔藓的手感……
怎么会,这个玩偶是哪来的?他身上怎么会有苔藓?!
大熊完全不给他思考的机会。
一直在滴水而显得沉重的身体僵硬的动了动。
大熊“飞”到林涧面前,靠得离他近,玩偶又忽然凭空变出一条绿色的青藤将它缠在了林涧的脖子上,速度很快,如影般,也是不给林涧反应的机会。
窒息的瞬间涌上来,他死拽着脖颈前的青藤,眼神绝望。
林涧拼了命的挣扎,以下这种情况,他只能自救。
——
沈月卿平复好心情,决定要继续找线索,便把墨水字随手丢在一旁,他余光中看到一个垃圾桶,你说那张被撕掉的纸,会不会藏在垃圾桶中呢?
思考着,他踢翻了垃圾桶,用脚在地上翻找。
没有发现纸,只是一些很普通的垃圾。
他放弃了,靠在书桌上,重力往那一倾,桌子突然动了一下,沈月卿一怔,起身后,犹豫之下还是将书桌微微移开。
书桌与墙面被拉出了一条缝隙。
沈月卿看到了缝里夹着一张纸,他心中一喜,将纸从里面拿出来,发现纸被揉皱了,试想一下这副场景:那人打开笔记本,从里面撕出一页揉成了纸团,准备将它丢进圾桶时还是犹豫了一下,把纸打开移动书桌,将它夹在了缝里。
大差不差。
沈月卿瞬间觉得自己如同一个侦探。
他打开纸团,发现上面写了个名字,姓林名秀,和钢笔上刻的秀字对应了,这间房间的主人是——林秀。
至于是谁把纸撕了,还不知道。
“噔噔噔——”走廊里猛然响起一阵剧烈的跑步声,紧接着便传来破门而入的动静,动静很大,让人难以忽视。
“啊!救救我!救命啊!!”是江蝶的声音。
沈月卿收起纸来,往门口跑去,为了不贸然行动把命搭进去,就想了个招数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江蝶遇到了危险,她进到房间后没敢乱动,早早的躺在床上,安安静静,不发出任何声响,可就在不久,她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古怪的声音,如同人的指甲扣着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江蝶咬咬牙,忍了一会,直到声音消失她才松了口气,可是没有十分钟久,走廊里忽然传来脚步声,她便醒着不敢再入睡,大脑异常活跃,开始呼吸联想。
白色的被子盖住全身,瑟瑟发抖。
她的房间,有鬼怪破门而入。
她缩在被子里,甚至不敢动。
下一秒,江蝶的被子被鬼怪猛地掀开,她一脸惊恐,眼眶里早已泪流满面,见到了鬼怪的面容后,她被吓得尖叫,这个鬼怪长得并不丑,甚至有一丝清隽,和她以往在恐怖片里看到的鬼不一样。
眼前的鬼怪没有满脸疙瘩,皮肤黝黑。
只是萦绕着黑气,眉眼沉沉,看上去戾气十足。
这是江蝶刚进入副本时遇到的鬼怪,手臂上的淤青便是因他而来,江蝶知道眼前的鬼怪有多狠。
她那只留下淤青的手臂被NPC抓住,整个人被提起来,所有的重量都在手臂上,江蝶能清晰的感到手臂与身体的连接处似乎要脱离,鬼怪阴阴森森的露出一个笑容,手腕一动。
江蝶的手腕便被折断了,巨大的痛感令她忍不住尖叫。
眼泪止不住的流,疼得她倒吸凉气。
如果你要我死,就不要折磨我好吗?
给个痛快。江蝶在心里忍着痛暗道。
——
“啊啊啊——”又是一声沉闷的惨叫,是从林涧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再然后是李棕宁的声音,每一个玩家都遇害了,包括沈月卿。
他耳朵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没有察觉到身后有没有“人,”一只湿哒哒,冰冰凉凉的手拽住了他的衬衫,沈月卿身形一顿,他微微抿着唇,不敢回头看。
他的衣摆又被人扯了一下。
“哥哥。”
沈月卿闭眼绝望:求你不要再叫了,我手上没有水果刀。
【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笑】
【不好笑】
【好笑,快笑】
十六松开了手,浓密的乌发中,嘴角冷笑一声。
长鞭骤然缠住了沈月卿的腰腹。
沈月卿心中一惊,预想的痛感并没有传出来,他长呼一口气,一鼓作气拉开门把手,腹中的长鞭突然收紧,忍不住弯下腰拽住长鞭:“呃……”开始隐隐作痛了。
沈月卿也不知道自己抱着怎样的想法,转身将细长的手指掐住十六的脖子,漆黑的走廊里,脚步声不止,尖叫不停,貌似有种能把嗓子喊破的气势,周围泛起滚烫的气息,烧糊的味道涌进鼻尖。
随着时间发展,走廊里冒出浓烟。
十六被沈月卿逼得仰起头,她抬起手,松开了沈月卿腹间的缠绕,速度而是更快的将长鞭卷在他的手臂上,用力拉紧。
沈月卿被激得松开手,这次是真的被烫着了,他咬牙不发出尖叫,只是忍不住低声呜咽:“你,松开……”
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