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槐冷哼一声:“就凭你,也想抓住红袖?”说完便不一个字不再多言。
而另一边席允回房后,左右踱步,心腹看着不敢吱声,眼睛就时不时地跟着席允转动。半晌,心腹实在忍不住了,便叫到:“大人,大人,您别走了。”
席允停下脚步,看着他。心腹接着说道:“我说大人,您现在把鞋底走破也没用,当务之急是找到县令或者红袖,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好。”
“红袖,现在都不知道是不是她把郭槐绑走了,是不是上头大人物变了心思,想杀人销毁证据,我再去找红袖,不是送上门去吗?而且,现在有外头那位盯着,稍不留神,就被发现和红袖一伙的,到时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席允阴沉着脸。
“大人,我觉得应该不会是上头的意思,上头就算是杀人毁灭证据,应该也是第一个杀红袖,怎么会先对我们下手呢?”
“你懂什么,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上头人乐得看我们自相残杀,坐享渔翁之利。”席允的眼神透露出浅薄的杀气来。
“那怎么办大人,要不然我们逃吧!”心腹有点惊慌失措。
“逃,你往哪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去哪儿找不到你,现在还摸不清楚什么情况,就先跑了,不是把把柄交给敌人吗?依我看,眼下不如以不变应万变。我们暂且先看看是什么情况。”
“大人英明。”心腹很快又露出了那谄媚的嘴脸。
“对了,矿山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席允回过头去问。
“放心吧大人,一切如常,等十五号来些新人的时候,我再过去看看,保准万无一失。”
“如果这次十五号,红袖没有送新人来,说明这个人是留不得了,到时候弄点事故,把矿洞给平了。”
“大人思虑周全。”
等屋内声音渐息的时候,许之念融入了夜色中。他再次来到了茶楼,尽管已接近子时,里面仍是人声鼎沸。原来兰城是边陲小城,缺少娱乐的地方,这个小茶馆就演变成了白日茶馆,晚间供男人们取乐的地方。里面声色犬马,虚与委蛇,许之念扫视了一圈,唯独不见红袖的身影。
许之念拦住了店小二:“小二,红袖姑娘怎么不在?”
“哦~我认识你,你是白日里救了红袖姑娘的人。你走了之后,红袖姑娘可是空望了许久,原本以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原是郎有情妾有意呀~”小二不无调笑地说道。
许之念摸了摸鼻子,道:“确实如此,白日里人多,怕影响姑娘清誉,不敢上前相问,只盼着晚上能见上一面,可是竟没有盼得倩影,还望小哥指点一二,红袖姑娘究竟去哪儿了?”
“公子你定是外乡人吧。红袖姑娘晚上是不接客的,都是白日里招呼客人,晚上你懂的。”说完小二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公子你今夜来晚了,被李乡绅带走啦。公子你明日午时再来吧,红袖肯定会把时间留给你的。”说完又是一个坏笑。
“敢问小二,这李乡绅住哪?”许之念伸手拦住了准备离开的小二。
小二诧异:“公子连一晚也等不了了吗?”
“在下实在是爱慕红袖姑娘,此次来兰城也是为她而来,就是想给她一个家,不忍再让她受人欺辱,还望小哥成全。说完又掏出一串银钱。”
小二收下后,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笑得咧开嘴:“跟你说,李乡绅就住在向东三条街之外的花楼里。那里就他一家,你到那就能看见了。”
许之念走出茶馆,直奔花楼而来。这里虽然离街中心只有三街之远,但居然寥无人烟。一个破落的小楼孤零零地树立在那里,隐隐有几盏烛火。许之念跃上楼去,只听得一阵阵**之声钻入耳中,顿时让人神志不清,面红耳赤。接着摇曳的烛光,看见二人背影媾和在一起。许之念不敢再多停留,又飞身下楼。
许之念想往回走,但耳中的淫言碎语不断地涌入脑中,他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山脚下,来到了沈清处。他看到沈清靠在山壁上休息,郭槐正冻得瑟瑟发抖缩在地上。沈清察觉到有人来,警觉地睁开眼,认清来人后,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引着许之念走出山洞,又多向前走了二百米。
“你怎得又来了?”
许之念情不自禁地把沈清拥入怀中,声音喃喃,略带委屈地说道:“只是夜深睡不着,有点想你,想看看你。”沈清高兴地弯着眉眼轻啄了一口。
许之念本就**难抑,抱着沈清只觉得心中那团火马上就喷薄而出,只好略略放开了些,试图用冷风把自己吹醒。“我今儿盯着席允他们,发现人口失踪可能和红袖郭槐有关,关在矿山里,不知道在密谋什么,朝中似有人支持,清儿你是重生的,可知道是谁?”
沈清仔细地在脑海里搜索,把可疑的人都想了一遍,也没有想出是谁,只能摇摇头。许之念安慰道:“无妨,许是那个人隐藏得深,所以暂未被察觉,但感觉和匈奴脱不了干系。”
“有这些信息已经够了,我看这个郭槐也是个怂包软蛋,明天去吓唬吓唬他,许是什么都说了。”
“好,我不在的时候,你万事小心。”说完,许之念在沈清的耳旁亲吻了一下,方肯离去。
沈清用水壶从山涧里接了一壶冷水,山涧夜间的气温本就比城镇内要寒上几度,而山里的泉水更是冰冷刺骨,沈清一股脑儿将郭槐从头到脚淋了个透。郭槐一边惨叫,一边大骂,身体还像虾一样不断地扭曲。
“你他娘的干什么,等老子回去,非把你大卸八块。敢这样对朝廷命官,看你有几个脑袋敢砍。”
沈清冷呵一声:“郭槐,你觉得你的狗官还当得下去吗?红袖可什么都交代了,你与她每个月绑人,每十五日就要送去矿山,为的不就是为朝廷那位挖矿养兵吗?”
郭槐被震惊得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连身上刺骨的冰水都忘了。沈清诈道:“还用我继续讲下去吗?”
“不……不用了……红袖真在你们手里?”郭槐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为何不信?”沈清的声音不容置疑。
“红袖乃匈奴第一高手,如何这么轻易就落入他人手中。”说完郭槐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噤声。
“哦?原来如此,这她倒是没交代,但是比我还是差了点。我给她食用了大丽花,半日不用就生不如死,在地上打滚求我救她,自然就乖乖什么都交代了。郭槐,就算你不交代也没用,你等着回去受死吧。”
“我知道了,你……你是太子的人!”这话一出,沈清大致知道这事件背后的主人是谁了。许是李胤前世有沈家和许家背后帮忙,他登基易如登天,而今生,他绝了这份指望,便只能联合匈奴这等人,好有兵马,冒险犯下这种通敌叛国的死罪。
于是继续诈郭槐:“是,我正是奉太子之命,前来调查,郭槐,现在通敌叛国的人是你,所有与匈奴勾结经手的人都是你,连红袖都知道出卖你,你觉得桓王会保住你,还是把你推出去。”
郭槐听到来人直接点出桓王的名字,便知道事情败露,再也藏不住了,便痛哭流涕求饶:“大人,大人,求大人指点,救救小人一命。”
沈清半威胁半哄劝道:“知道就好,太子殿下定会继承大统的,到时候你们全部都要诛杀九族。若是今日能够投诚,改拥新君,方有一丝存活的可能。”
郭槐被绑着,虽然没法真磕头,还是不断做出磕头的姿势:“小人愿意,小人愿意,小人绝对以太子殿下马首是瞻,不敢再有贰心。之前是小人一时糊涂,想着桓王殿下安排小人在这个职位上,捞足了油水,又有桓王殿下庇护着,才一时糊涂,小人并不敢真的造反,只是想多分点钱而已。”
“桓王什么计划?”沈清质问道。
“小人真不知,这种事情桓王也不可能告诉下官,只是让我们定期送些壮劳力送到矿洞里,一日挖洞,一日操练,这样既有钱,又有人,日子久了,就形成军队了。”
“那红袖呢,她是什么样的角色?”
“红袖?她其实是个男的,武功高强的很,是匈奴的间谍,但是她憎恨匈奴,也憎恨汉人。只是汉人收养过她,所以她的恨意轻一点。她跟着桓王,是想借着桓王的势力,踏平匈奴。而桓王则是想借助红袖来盯着我们几个,而且有红袖这样无功高强的人在,能帮忙操练士兵,把那些人游民训练成军队,供他驱使。”
沈清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问:“那这么多年,你们都收养红袖,没人发现他的男儿之身吗?”
郭槐摇头道:“大家也不会真心待他,就是个野孩子,也没人为他洗过澡,小时候饿得多了,身材就瘦小,所以谁也没怀疑就认定她是个女的。”
“可是听闻红袖每日都要接待不同的男人,这又是如何做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