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清] 第203章 如意馆游

在一片龙涎香的阳光里，胤禛与胤祥被唤醒。今日还要再去寿皇殿行一次祭礼。

胤禛看着怀中蜷缩起来的胤祥，眼里还尽是朦胧与残存的兴味地望向自己，凤眼上的褶皱更多一层，看得心动，便轻轻俯下去吻了吻。胤祥的眼抬得更起了点，也够上去用脸在胤禛下巴上蹭了蹭。胤禛轻轻问：“行祭礼，王子不用去？”胤祥声音略微沙哑，很乖顺地回：“要去。”胤禛一笑：“还能走动？”胤祥低了脸缩进胤禛怀里，拱了拱，动了动身体，然后回道：“可以。胤禛，你不要以为自己很行。我也还行。”胤禛欢笑，将胤祥抱了起来，也没传下人，自己动手在腿上给胤祥慢慢穿上朝服。等胤祥穿戴整齐坐到了桌边，胤禛才唤了下人进来，到次间命更衣。

在寿皇殿折腾了一圈，胤祥感到太热，一回到养心殿，就跑进了后殿，在榻边脱起朝服。胤禛一看就知道弟弟是在着急什么，在后面慢慢跟着，恰好在胤祥脱了个干净的时候，迈步进了后殿暖阁。白日里后殿很亮堂清爽，胤祥浑身**得很漂亮，整个身子的线条都很顺滑，原来看着还有些瘦弱似的，骨骼棱角分明，近来被自己养得，越发柔顺了，胤禛心中涌出满意。身上的红白成片分明得让人不禁想反复打量，如画般，让人能看出点东西似的，像一边臀上有只小鹿似的红痕，胤禛就觉得很是有意思，随着胤祥找衣服的动作，还会动。于是胤禛也不着急靠近打扰了自己后殿的小动物，就靠在门框上看着。

胤祥终于提起了那件袍子，带着特别的纹样的一件雪青色轻纱单袍。胤禛这才走了过去，从身后环过胤祥的腰，接过胤祥手上的袍子，将下巴搁在胤祥的肩膀，仔细端详起袍子：“以前没见过这样的纹样。”胤祥被突然一吓，一时也忘了羞，自信说道：“这金花纹，就是我上次在郎世宁信纸上看到的纹样，造办处倒是做得快。夏日的衣服好织造。”说着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提起另一件青色的，带着类似缂丝纹样的单袍，展开在自己身前看了看，感到满意：“不错，是我想的样子。这件是哥哥的。朝服换了罢。”说着就要拿过自己的袍子，将胤禛的递给胤禛。胤禛躲过了胤祥的动作，倒将自己的袍子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很不错。哥哥喜欢。下次花纹再少一点就更好了。”胤祥撅了撅嘴：“明明给你的已经简单很多了。”胤禛一边帮胤祥穿起来，一边哄到：“已经很好看了，王子更适合穿花的。哥哥很喜欢，再少一点就行了。”胤祥低低哦了一声。胤禛已是为他穿好，胤禛心中默默感慨，胤祥确实适合穿这样花哨的，颜色低调也确为漂亮，幸好是他才能承受他自己的审美了。

接着胤禛配合地穿上胤祥给自己准备的，在镜前看了看，是已经简单不少，只是一些绣在里面，在阳光下才能见出的暗花纹，又觉胤祥确实算是进步了，自己更满意了点，摸了摸胤祥脑袋。胤祥看出胤禛的满意，也是骄傲一笑，接着道：“皇上，我能带你去如意馆看看吗？”胤禛疑惑：“怎么？”胤祥不好意思道：“我答应过郎世宁，做好了要穿给他看，还说把你一起带去。”胤禛也是无奈，摸了摸胤祥下巴道：“王子成天在外都答应别人了些什么，怎么把你的皇帝都卖了呢？”胤祥抱了抱胤禛的腰，撒娇道：“可是我答应他了。”胤祥当日确实没想很多，只觉得就是分享一下，自己穿的毕竟确实是来源郎世宁，给他看看也是应该，穿得好看不就是给人看的么。但真的到穿上的时候才意识到，胤禛是皇帝，怎么能牵出去随便给别人看。但是胤祥不会骗人，一方面是懒，一方面就是所谓善良了，所以他还是只能对胤禛实话实说，而不是直接让胤禛陪自己去。于是有些踌躇地等着胤禛，不辩驳也不解释，看胤禛能不能同意了。

胤禛低头摸了摸胤祥的脑袋，无奈道：“走吧。看看今日造办处有什么？王子是不是也好几日未去了。”

到了造办处，众人都惊讶皇上今日也来了，连连惊恐地叩拜行礼，很快被免了，命大家管自己办事就好。胤祥倒像是造办处的小主人，带着胤禛到处观览与介绍起来，胤禛也能不时给点更精妙的建议，简化一些设计，或是提供一点有关典故的灵感，胤祥更欣赏胤禛了，准备以后也让胤禛多多参与进来。走到杂活作，看着面前许多面待做的镜子，胤祥突然想起，养心殿里那扇西洋花玻璃镜好像被自己不小心撞坏了，于是朝胤禛看了一眼，胤禛顺利地会意吩咐旁边下人道：“养心殿后殿有一西洋花玻璃镜，需配做紫枟木镜支。你们去取来。”胤祥这才在一旁补充道：“还有东暖阁的籐屉靠二个，再配做得青素缎杭细裡夹套一件、葛布夹套一件、纺丝里毡衬布套一件、红油单套一件。”胤祥也不知道胤禛这个挑剔的，平日里虽不那么顾及好看，但更在意舒适与自然，会更喜欢哪种布料胤祥很难摸透，胤禛自己也说不清，试了才知道，所以干脆让都做一个好了。胤禛自然懂，也跟着点点头，向胤祥投去赏赞的眼光。

出了造办处，二人就往如意馆去。郎世宁果然在，整个如意馆里蔓延着咖啡香。郎世宁一看到两人，很是惊讶，连忙行礼。胤禛让他起了，便吩咐道：“朗修士，朕与王子要两杯咖啡。有牦牛奶吗？朕以为你的咖啡，加上浓郁的奶能更好喝。”郎世宁恭恭敬敬回皇上：“皇上赎罪，这个微臣没有想到，这就叫助手去取。”说着便示意旁边的助手，自己就先向皇帝告退到边上研磨咖啡。胤禛点点头，胤祥瞥了胤禛一眼，趁着郎世宁去剿咖啡豆，用口型说道：“挑剔。”胤禛淡淡出声：“是。”

等着的时候，胤祥到处看着如意馆里各种玩意儿，每来一次看一遍还是百看不厌的。胤禛则拿起郎世宁正放在桌上的一本很厚的黑皮书，看了起来。胤祥见胤禛专注看书，便绕到郎世宁身边去，偷偷说了一句：“如何？”郎世宁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胤祥挺了挺胸，站得更直，让自己的袍子更明显了，郎世宁恍然大悟：“哦。”然后偷偷望了一眼皇上，不敢再说一句地低头，默默向胤祥比了个大拇指。胤祥满意了，这才绕回胤禛旁边坐下。看向胤禛正在看的那本黑皮书，里面密密麻麻都是些西洋文字，胤祥疑惑：“哥哥，你这个能看懂？我还以为只有允禟感兴趣这些西洋文字。”胤禛闲话道：“上次你和郎世宁学了一句，我觉得好奇，学了一点。这个有点难，勉强看懂几个词，迅速阅览，当作自己是会的人，猜一猜，勉强能知大意。”胤祥心念胤禛果然就是谦虚，要是真的看不大懂，就不会看这么一会儿了，在胤禛旁边欣赏地乖乖答：“嗯。可这不是你不喜欢的他们的圣经么？”胤禛合上了书放好，温声说道：“算不上喜不喜欢。只是看看无妨，都是御民之术。里面大多他们的神的故事，易懂生动。你应该会喜欢。”正说着，助手已是回来，胤祥摸着胤禛腿外的袍子上的纹路欣赏着，一边回：“可是我又看不懂。”胤禛低声道：“你要喜欢，我以后当睡前故事讲给你听。但你要付报酬的。”胤祥呆呆抬头，看向胤禛双眼深邃的样子，收回了手，眨了眨眼，逃避开了胤禛的眼光：“还是不必了。”正说着，郎世宁便端着两杯牦牛奶咖啡过来了。

胤祥品尝着，也感到被胤禛一指点，这咖啡味道果然更香醇了。胤禛近来越发喜欢喝咖啡了，竟还产生如此多的小心思，连带自己都跟着有了口服，胤祥幸福一笑。真是什么事都能被胤禛做的更好。又坐了一会儿，胤禛和胤祥要走了，胤祥又向郎世宁要了一些咖啡豆和他的机器，说要带回去自己做给胤禛喝。郎世宁很大方，给了许多，递给等在门外的苏培盛提着了，另外叮嘱了胤祥几句，就恭送两位。看着两人瘦高的背影，一者挺拔，一者倒越发娇小似的，郎世宁也觉得很有意思。回到如意馆，便提笔试图画下今日所见的王爷与皇上饮咖啡图。以前画皇上的行乐图，这位皇帝总是喜欢一人独立，郎世宁看得都有点心疼，主旁边还有天使呢，于是自己也愿偷偷为自己的朋友怡王子的好友哥哥做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