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狗改不了吃屎?你这是什么反应?只是哦?你不相信我?”
“那你要我怎样啊!死鸟!”
珩槿被气得发笑,指着自己,对她说道:“死鸟?我?”
“不然你有看见这儿有第二只死鸟吗?不对,这儿确实有两只死鸟存在。”
顺着鸢璃手指的方向看去,画卷中的珩槿站在花园看着璃绾和茶溯洵并肩而来,他们对视笑得亲密羞涩,他微微弯腰低头,听她说话,眼波柔软,嘴角始终噙着笑意。
她换了件银白色的浮光锦长袍,两朵银莲花发饰点缀在她的双髻。
茶溯洵抬手摸了摸手腕,一小截银白色的里袖露出,与她衣袍的花纹颜色相似得像是同一块浮光锦裁制。
鸢璃察觉身旁人眼中的情绪逐渐充满羡慕嫉妒与醋意的意味,故意道:“都是银制莲花诶,啧啧啧,感情真好。我想到一句十分贴切的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感情好?”珩槿小声默念道:“我的里衣上也有绣莲花啊。”
“你能在大庭广众的场合,脱光了就剩个里衣吗?”
“我又不是变态流氓。”珩槿双臂交叉捂住胸口,坏笑戏问:“还是说,你想看我的莲花里衣?”
“谁想看你的女款里衣!我的意思是…”
珩槿突然炸毛,“谁穿女款里衣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我的莲花和他们的莲花相比,不过是硬凑的一厢情愿。但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反正,我不爱听。”
“你啊,莲~花~”
珩槿用两手的食指拇指,共同比划出一个圆给她看,“就这么一小块地方绣得有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莲花是有象征纯洁高雅之意,可没谁说是女子专属绣样。你这是死板映像,不好,得改。再说了,我用莲花就是女款里衣,那茶溯洵戴莲花冠,你怎么不说他用女款?鸢璃,区别对待是不好的行为。”
“心尖尖上的人就该和旁人区别对待,我没觉得是什么不好的行为。”
珩槿知晓她这里说的“心尖尖上的人”是指茶溯洵,而并非他,但他仍旧保持笑颜道:“那是该把我和旁人区别对待。”
“少自作多情了。我说的心尖尖上的人,是茶溯洵,而帝君你,才是话里所指的旁人。”
鸢璃撇了他一眼,便转过头来,故意摆出一张“花痴脸”望着画卷显现的茶溯洵。
茶溯洵和璃绾聊得开心起劲,他的目光就像就像粘在了璃绾身上般,旁若无人的深情望向他的珍宝,故意当珩槿这个客人不存在。还是璃绾先行客套的跟珩槿说话,而后用胳膊肘轻轻怼了怼他,以作提醒。
他才开口道:“珩槿帝君又来了?哟,事先不知珩槿帝君到访,我这真是失礼,光顾着看绾绾了,不曾注意到你站在这儿。”
“无妨。茶兄今日所着衣袍色调清新,与平常风格,甚是不同。远远瞧去,我还以为是哪位仙君造访,未认得出是茶兄,我亦是失礼。”
“无妨无妨,我的确是鲜少穿这样清新亮堂的色调。绾绾说喜欢我这么穿,以后我还得多跟珩兄讨教此类色调穿搭。原先总怀有偏见的眼光,觉得,穿得这样隆重像个装货,看来我确实得多尝试尝试不同的色调风格了。”
茶溯洵故作歉疚的找补道:“不好意思,忘了你也穿得挺隆重的,我没别的意思。”
“我来找阿璃,总归是要刻意打扮打扮再出门,所以就显得隆重了些,看来我不必担忧了,她喜欢。”
茶溯洵与鹤栖之间互呛敌视的气氛,一度僵持到了谁都不想再隐忍掩藏的地步。
鹤栖收了兵器,道:“阿姊喜欢姊夫这样穿,不代表也喜欢所有这样穿的活物。你来见我阿姊,刻意打扮做什么?你不会喜欢我阿姊吧?我警告你,不准打着做朋友的幌子,插足我姊姊姊夫的姻缘。”
“姊夫?他们还并未成亲吧?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珩槿眼神缓缓飘向璃绾,“求之不得。”
鹤栖移步遮挡住他的视线,目光不善,“他们有婚约,早晚会成亲,就算现在还未大婚,帝君也断断不能成为插足姻缘的第三者。关雎,凡间的诗,通常被认为是一首描写男女恋爱的情诗。帝君念这首诗,是何居心?若你对阿姊生了不该有的情,那请你马上离开魔界,我们不欢迎你。”
“看来,今日的饭是吃不成了。事关魔界边关作祟邪物,方便与魔君单独谈谈吗?”
“方便。”
璃绾将他带到花园中的琉璃瓦屋,遣退侍从,她道:“此处无旁人,帝君可直言。”
“不知阿璃有没有听说过邪渊这个名号?”
“魔界寻回的消息中是有提及过邪渊,但也仅仅是说,他是个靠吸食瘴气修炼的小魔物,喜欢实现追随者愿望,很少出现,就算出现也是团黑沙雾,从未以人形露过面。但毕竟是靠吸食瘴气修炼的魔物,各方地界的妖王都有注意他的行踪。怎么了?难道此次魔界边关作祟的邪物与邪渊有关?”
“尚不能完全盖棺定论。我们暗中查了许久,发现邪渊在一些恶类群体中十分有名,并出现了很多狂热的追随者。其中吸引他们的缘由就有邪渊喜欢实现追随者的愿望,以及邪渊的功法能力被传得神乎其神,说一旦被他选中认可的追随者,能得到他亲传的一种咒语功法。至于这种咒语功法的效用久传得更邪乎了,什么压制心魔,提升修为,甚至连能修不死身这种离谱的说法都被深信不疑。”
珩槿拿出一沓各式各样的纸,有的已经残破泛黄,有的纸张昂贵千金难求,有的纸张不过是凡间最便宜的桑皮纸,有的甚至乃凡间帝王皇室专用的开鹿纸和云龙纹蜡笺。
这些纸张的大小以及纸张上的折痕与污渍印记皆不同,纸张上原有的文字也来自各界不同的地方,有些字体苍劲秀丽,有的潦草至极,甚至有些字还以绘画拙劣的图案代替,可见这些纸张来自于不同的主人和不同的时间。
不过,纸张上的朱红批注都出自一人,且是最近才写上去的。
有了朱红批注,有些璃绾并未见过的文字内容,她也能看懂了。
“这些纸张的原主人全都是邪渊的狂热追随者。忘了跟你解释,十成自称是邪渊追随者的恶类,其中约莫有九成半都是自诩。他们终其一生做着残忍偏执的恶事,只为幻想有一天能够被邪渊看到且认可,从而达到期盼的目的,但,大多数都没有成为邪渊的部下,甚至是见一面。”
“我审问过许多恶类,也接触过许多,大多能成气候的恶类在智力计谋、功法力量、排兵布阵或是收买人心等领域,都有令人刮目相看甚至佩服的表现。怎么会因为一个尚未得到证实,可以说是虚无缥缈的传言而做出,可以说是白白送命的举动来。我不太明白。”
“或许是因为,生灵们一旦加入某个群体,他们原有的优势个性很容易在群体之中消失。结群后,由于人多势众,很容易产生一种幻想,比如,觉得自己不可战胜,无所不能。独身时,他或许很有理智,一旦加入某个群体,就变成了一个野蛮人,凶残又暴躁易怒。他们只服从自己所受到的冲动,常常受外来刺激和意识的激情影响,情绪变化无常。思想与期愿都无法持久,而且,在追求内心期愿的过程中,他们不容许有任何缘由挡道。并且,在群体中,任何情绪行为都非常有感染性,他们常被同样的感情所激动和振奋,很容易被别人的意见想法左右。他们不讲理,做事不经过脑子,极易轻信。感情思想变得夸大简单,使他们既不懂得怀疑,也不会犹豫,动不动就走极端,做出很坏的事情。这些人只喜欢幻觉而不喜欢真理。” ①
听他说完这些,璃绾内心对他改变了些看法。
脑海中不停回想她现实中曾遇到过的那些恶类群体,去应证他的话。
确实,很有道理。
“阿璃?你还在听吗?”
“哦,我在听,你继续说。”
珩槿从黄纸堆中挑出几张来,一一铺展在她跟前。
“你看这几张,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写了个什么净心咒,关于净心咒,我还没有查到,你可以留神一下,你的消息应该比我广。”
璃绾自嘲笑道:“现在看来是你的消息比我广。想必魔界内部也有这所谓的追随者了,我尽快清查内患。一旦有新消息,我即刻告知帝君。”
珩槿拿出跟小羽毛给她道:“这是我的耳羽,我会教给你使用方法,你对它说话时,声音会同时传入我耳中。我也可以利用这根耳语跟你传递消息,只是,若我不方便时,无法及时回你,还得你多耐心等等。”
①:这顿话引用改写于【法】居斯塔夫?勒庞所著《乌合之众》,一本写群体心理研究的书,很精彩,推荐感兴趣的宝宝们去读。(若是有宝宝觉得我写的这段和乌合之众的书意有任何冲突以及不对的,我在此表示歉意,轻点骂,我写的观点只代表我的《白月光》书中人物的意思。)
感谢各位宝宝的阅读和陪伴[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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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璃绾珩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