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没死透又回来了 第15章 面对表白，小夏神医也懵比

临近新年，庄允良不出意外收到了来自西南的家书，厚厚的一沓子让他有些哭笑不得。除了父亲母亲照例的关怀、大哥聊一些生意上的事与见闻，姐姐寄来的信则更为活泼一些。

庄柳心与胡二郎成婚没多久便有了身孕，从得知怀了孩子的那一刻便让远志为她保胎，如今月份也不小了，赶在入夏孩子便能出生。

若是男孩便让他这个探花郎舅舅给孩子取个表字，若是女孩则要给小外甥女准备些京城时兴的小玩意儿让商队带回去。

第一次当舅舅新鲜感让他喜笑颜开，他含着笑继续往下读家书，读着读着脸上的笑意就没有了——果不其然姐姐提到了他的婚姻大事。

“如今你已经考取功名，母亲欲上京城盯着你的婚姻大事。若你心有所属，还望先告知家里，待父亲母亲相看之后早日定下良缘。”

他放下家书，脑子里便浮现了那张让只要一想到就心生欢喜的脸。

原本还只是少年人悸动的情愫，如今被家人一催婚，那情愫瞬间具体了起来。

他想娶她。

毫不夸张地说，在他铺好纸提笔准备回一封家书的时间里，他连以后生几个孩子，几个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那天晚上，庄允良做了一个美梦。

他梦见夏言贞头戴花冠，穿着喜服，绛纱盖头让她的美更显诱人，在梦里看得清楚又带着朦胧。

她缓缓朝自己走来，伸出纤纤玉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温热又柔软的触感人心跳加速。

庄允良看见梦里的自己笑的像街边的傻小子，凑上前去想要掀起那盖头，可眼前的美人转了个身让自己扑了个空，只抓到满手花香。

“还未提亲就想做我夫君，你想得美。”

娇俏的声音带着令人陶醉的甜，穿着喜服的夏言贞侧身挥手，帕子扫在了自己的脸上，带来一阵痒意。

痒，好痒，怎么这么痒。

庄允良猛然睁开眼，只见一团白色的绒毛在自己的脸上扫来扫去。

“雪球，快下去！”

庄允良伸手推了推坐在自己头边上扫尾巴的白色狸奴，眼里满是无奈。

雪球不耐烦地喵了一声，沿着床边往另一头走去，走到一半停了下来，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往庄允良的大腿处嗅了嗅，然后抬起前爪扒拉了几下被子，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庄允良简直被气笑了，这狸奴还嫌弃起自己来了。他抱起狸奴把它抛到床下，掀了被子准备起床去衙门。

或许是心里藏着事，今日在翰林院的他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甚至有几次对着枯燥无味的古书也能笑出声来。

在一旁的上峰看他心不在焉一上午，有些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好事，但别傻笑了，快去把库里剩下的古书拿过来，年前校验的任务紧得很呢！”

庄允良这才收敛了笑容，道了歉便去书库取书。可那旖旎的心思一个劲往脑子里钻，怎么也停不下来。

于是，新科探花郎就这么满面春风地撞上了来翰林院办事的宰相大人。

程越之看着散落一地的书籍和慌慌张张道歉的庄允良也并不恼火，反而面带微笑关切地问：“老远便见你笑得欢，可是有什么喜事？”

程越之对庄允良的印象不错，虽然是商贾之家出身但并未沾染铜臭气，文采斐然但字里行间透露着犀利与质朴，他有意培养和拉拢可塑之才，故而愿意与他多些来往。

至于是不是存了别的私心，他自己也不清楚。

“让大人见笑了，昨日收到家书，家里添喜，我要做舅舅了，所以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如有冲撞还请大人责罚。”

官场里的程越之向来待人和善：“这是喜事，还要对你说一声恭喜呀！唉？说起来你也到了弱冠之年，应该已有婚配了吧？”

这下戳到了庄允良的心事，俊俏的脸噌一下就红了，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倒是还没有，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

“哦？”程越之想起了兄长说的话，不由得勾起了好奇心，问：“这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还未同她表明心意吗？”

庄允良没有想到眼前的宰相大人居然也是个八卦的，可有他身上又有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亲切感，好像一位关切自己的前辈，如沐春风。

让他不由自主地便袒露了自己的心迹：“正是，我还不知道怎么同她说。我对夏姑娘一见倾心，只是怕唐突了她一直未曾表明心意，我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不敢确定她对我是不是也......”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情窦初开的心事却怎么也藏不住。

一见倾心？程越之苦笑了一下，自己对夏言贞又何尝不是一见倾心呢？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夏言贞的时候，两个人还都是小娃娃。彼时他对母亲生前为他定下的娃娃亲特别排斥。

他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最讨厌的就是哭哭啼啼的小女娃娃，家里的什么表妹表姐每次都吵的他头疼。

直到他在夏家见到从天而降落在自己面前的夏言贞，她从树上跳下来，漂亮地像个小仙女。她仰起头问自己，你就是母亲说的程越之？

他第一次心里生出了喜欢的感觉。

后来她因为调皮被夏夫人训斥，小脸都哭扭曲了，眸子里的狡黠却没有逃过程越之的眼睛，更显可爱。

再往后......她越长大越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在外与京城其他贵女一样，温和端庄，贤淑沉静。可只要与他在一起，永远能看见活泼调皮的本性。

他喜欢的紧，喜欢她抓着自己袖子撒娇的样子，喜欢她对着自己满眼爱意的样子，喜欢她在人前装作娴静转头和他抱怨保持仪态的疲惫。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对她的喜欢，就是一见倾心。

他又看了一眼还在傻笑的庄允良，说出了发自肺腑的劝告：“你若是真心喜欢，便大大方方地去告诉她，不要想着以后会如何。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抓住眼前你珍惜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庄允良听闻一愣，猛然想起那些关于这位宰相大人的传闻，再看看他满目伤怀的模样，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程越之很快又换回了先前那副温润的模样：“行了，我还有事不和你多聊了，今儿腊八，别忘了回家吃完八宝饭。”

“多谢程大人。”

庄允良抱着收拾好的古书，对着程越之的背影浅浅行礼。

夏言贞晕倒后便被安排太医院专门给宫婢看病治伤的诊堂里休息，马七娘亲自给她诊了病，确定她只是疲劳和忧思过度，便吩咐旁人让她在此休息，并且多允了她一天休息。

等到她悠悠醒来，已经是傍晚。诊堂里除了几个伤病比较重的宫婢外没有其他人，当值的医女不知道去哪里躲懒了，并不在屋内。

她摸了摸自己后脑勺曾经受过伤的地方，又晃了晃脑袋，确认自己并没有什么不舒服，便自顾自的从床板上下来，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恰好碰见当值的医女回来：“你醒了啊，看起来身体没什事了。”

“是，我自己也觉得好多了，多谢照顾。”

“门口有人找你，等好几个时辰了”那医女说了一半停住，又靠近了些，挤眉弄眼表情暧昧道：“是个俊俏的公子哦！”

夏言贞当下便知道来巡自己的是谁，如今在京城，她相熟的男子也只有庄允良一人。想着让人家等久了会失了礼数，便急匆匆走了出去。

庄允良午后便去了太医院找夏言贞，得知她昏迷被送去了诊堂，着急忙慌的便跑了过来。可这诊堂食专门为宫婢们看诊的地方，岂是他一个男子能进的？

无奈他只得在门口等着，碰见有人进出便询问一番，足足等了三个时辰，天都黑了，才看见夏言贞从里面走出。

“夏姑娘”他几乎是一路小跑奔向她，想要扶着她的肩膀又怕唐突，双手在空中虚扶了一下又悻悻收回，关切地问：“你身体好些了吗？我去找你听说你晕倒了，被送到了这里，我进不去找你，只能在门口守着。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在京城还有一处宅子空着，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送你去那里养养身子。”

庄允良一口气说了许多，言语间是掩盖不住的焦急和心疼。

“多谢二公子关心，我身体无碍。你来寻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夏言贞倒是语气平常，并无亲昵的意味，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少年人热切的心上。

庄允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头，柔声说：“这......倒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是。就是前几日收到家书，我阿姐已有身孕，约莫入夏便会生产，我想着你和阿姐从前关系亲密，便来告知你这个好消息。”

听见好友怀了身孕，夏言贞也打心眼里为她高兴，还有些憔悴的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哎呀，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成婚之前她还为此事担忧，找我寻了写求子养生的方子呢！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了信儿，这下她算是得偿所愿了。”

二人沿着街慢慢走着，冬日太阳落的早，还未到戌时天已经黑透了，街边的店铺都点起了灯，朦朦胧胧，在石板路上晕染出一片片光影。

夏言贞的笑脸伴着昏黄的灯落在庄允良眼里，美得惊心动魄让他无法自拔。

他想起前一日程越之和他说的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方才被浇灭的热切又猛地燃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 “夏姑娘，其实我今日来寻你，还有一事，一件对于我来说顶顶重要的事。”

夏言贞听到这话，歪着脑袋眨眨眼：“何事？可是身体抱恙不方便与外人说？”

她心下疑惑，因为不知道自己除了治病还有什么能让新科探花郎来寻求帮助的。

听到这话，庄允良吓得赶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好得很！是.......是我家里人在催促我早日成亲。”

夏言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如今确实需要一门好的姻缘，若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影响亲事，确实棘手。”

自己能帮他的确实只有看诊治病，他今日来跟自己说成亲之事，又支支吾吾的，难不成是他身患隐疾无法成亲？

想到这里，夏言贞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还没等庄允良继续开口，便说：“二公子，我虽然平日里多给妇人看诊，但对于男子隐疾我也并非一窍不通，若你信得过我，我一定会为你调理好身子的。”

庄允良被她不解风情的模样气地语无伦次，又因为她说的那些话羞红了脸，哪里还有潇洒倜傥探花郎的模样，活脱脱像个受气的小包子：“哎呀我没有！我身体好得很，我很好，非常好，身强力壮百步穿杨，不是那回事！”

夏言贞看他这副模样还以为是自己说话太直接伤了他的自尊心，忙说：“行行行，是我说话太直接了，我向你道歉，但......”

“我想娶你！”庄允良几乎是喊了出来，好在街上嘈杂，只有彼此听清了这句话。

“我心悦于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便喜欢你，我主动找你，与你接触，皆因为喜欢你。我想和你成亲，我是认真的，如若你同意，我会先让家人去和夏神医提亲，六礼一切都按照京城官宦人家的规制来，绝不怠慢。我也绝不会纳妾，此生只你一人，白首同心，不离不弃。”

夏言贞原本真切的表情僵在脸上，慢慢又变得困惑，然后是无措。

而庄允良呢？他整个人都在轻微颤抖。

他没想到和夏言贞表明心意这件事比他在殿试参见皇帝还要紧张。他寒窗苦读多年，对于学问熟悉且信心十足，无论如何都能应对自如。而对心仪的女子，他毫无把握，就像是一场豪赌正待开点，而自己不知胜算几何。

过了好半晌，夏言贞才堪堪找回自己的声音：“二公子，你是认真的？”

庄允良当即竖起两根手指，指着天说道：“千真万确，如有半点虚言让我天打五雷轰。”

夏言贞叹了口气，不敢抬头看他热切的双眼：“二公子，我......对不起，谢谢你这么多日的照顾，只是我......我无法回应你的心意，我没有再嫁人的打算。”

“什么叫，没有再嫁人的打算？”庄允良敏锐地抓到了她话中的疑点，急切问道。

夏言贞自知失言，但她也没法、更不能解释清楚，只得硬着头皮说：“我......我心里有人了，我......对不起。”

两人就这么站在街边，彼此沉默着。

末了，庄允良收拾好了情绪，粲然一笑：“今日之事，是庄某唐突了，还望没有给夏姑娘带来困扰。只是，我不在乎你心里的人是谁，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我永远都在。”

“二公子，我只是一个医女，而你如今正是平步青云的时候，我不值得。”

“你当然值得，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我喜欢你，我心甘情愿。”

最后夏言贞是如何离开街上回到学舍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落荒而逃，脑子里乱哄哄的。

但她从没有像今日这样，如此想念程越之。

前期男二的戏份会多一些，给后面程大人发疯吃醋做多谢铺垫

自己劝情敌追自己老婆，他想起来都想给自己两个耳刮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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