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
有一天,夏萤和觉辛吞在路边摊吃面。
她突然想到,“你怎么从来不向我打听达班和猜叔呢?”
觉辛吞,“你比沈星坚定,认准了你不会动摇的。”
“对我评价这么高吗?”
“主要是,我知道你的故事,不想利用你。”觉辛吞难得严肃的说。“你应该每天都很阳光快乐,不要被卷进那些阴暗的算计里。”
“所以,不要轻易的死掉啊。”觉辛吞看着夏萤的眼睛说。
......
小竹屋外,下雨夜,
“就是,我总觉得我翻不出他的五指山,你知道吧?”沈星伸出五个指头比划着,夏萤和但拓坐在沈星对面,她观察着但拓看着沈星的眼神,亮盈盈的、充满了他说的怎么那么对的光。这是看弟弟的眼神吗?她怎么记得但拓看貌巴不是这样的,想着喝了一口酒。
她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喝的上头就想做什么做什么,所以平时也不敢喝,但是最近她确实很不开心,她很担心,担心达班,担心沈星离开,担心山上的人和銮巴颂毁了达班。所以她自己默默的喝了很多。
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沈星问她去哪儿,她说我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说罢拿起旁边的褂子当雨披,跑进了雨里。
沈星看了她喝空了的瓶子,无奈的说,又喝假酒了。
夏萤确实又上头了,虽然很晚了,但是她好想看猜叔的长裙,现在,此刻,她就要见到!她顶着褂子往大寨走。
没人注意到她自己上了台阶,她最后几步路几乎都是爬上去,她嘿嘿笑着伸手去拧猜叔卧室的门锁,居然是开着的!
她摸着黑溜了进去,她要去偷一条猜叔的长裙。她脑子模糊的想。
然后她关上了门,也没去看床,就在黑暗中往衣柜那里摸。
谁知道刚走了几步,就被直接被半抱着拖进了一个怀抱里。
她迷迷糊糊的坐在那个人的怀抱里,身后的人抱着她,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捂着她的嘴。突然的坐下,让她头昏的厉害,她感觉屋子都在旋转。然后她听到她耳边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
“你进来干吗?”说着放开捂着她嘴的手,她顺势躺在了他怀里。
猜叔闻了闻,原来是喝多了,夏萤也没有挣扎,把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低声侧头想对他说什么,黑暗中看不清,他感觉到唇瓣蹭过他的侧脸,他立马僵住了,然后她听到夏萤压低声音对他说。
“别吵醒猜叔,我要偷走他的长裙。”说着还轻轻的笑了。屋外有一道闪电,那一瞬的亮让他看清了她微红的脸和迷离的双眼。
伴随着身体的异样,猜叔想要把她推开,却听到门那里传来吱的一声拧开门把手的声音,他只好又用手捂上了夏萤的嘴。
他感觉夏萤不干不净的手,正在试图从裤脚去扯他的睡裤,他只好用另一只手摁住夏萤的手。
疯了,谁给她喝多了又。
伴随着一声雷电,外面那个人开了枪,似乎怕他没死,补了好几枪。
似乎是突然的声音把夏萤吓得一激灵,她眼睛聚焦了一些。猜叔起身拿起身后的枪。随着猜叔起身,夏萤一下倒在了后面的地上,一下头更昏了,猜叔直接去门口用枪抵上了那个侏儒的头,小柴刀也很快赶了过来。
夏萤磕了一下后脑勺,感觉头晕的要命必须得坐起来,她支着身子,听到外面闹哄哄的,爬了半天才爬了起来,坐起来又缓了好一会儿。
然后夏萤就连滚带爬的推开了门。
沈星那天正看着猜叔站在楼梯上,背着光的一幕,觉得被威慑到了。
然后大家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夏萤从门里爬了出来。
“好多人啊!”他们听到夏萤说。
然后就看到夏萤扶着楼梯的扶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要往楼下走。然后一步踩空了,猜叔直接把她抱正了过来,夏萤眼神迷离的看着他的眼睛。
“哦?猜叔!”夏萤嘿嘿的笑,就要去扯猜叔的裤子,沈星赶紧跑上去勒着夏萤的脖梗子就往走拖她!
“我知道他是猜叔!”夏萤挣扎着,“放开我,我要去偷他的裙子!”
第二天沈星绘声绘色的讲了夏萤昨天所作所为,夏萤谎称自己一点也不记得了,其实历历在目......
细狗看着她也欲言又止的,几次想开口都离开了。
她也怕细狗骂她,一整天躲着人走。
猜叔和艾梭又去苦修了,其他人四处去找货源去了。达班就剩下了沈星和夏萤,猜叔走之前,叫她去屋子里喝茶,和她说晚上别乱跑。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说的肯定有道理的。
这次正好赶上1月底她的生日,沈星从外边买了一个蛋糕,还给她准备了礼物,就他俩在达班过生日。她拆开盒子,是一袋玫瑰花种子,她震惊的看着沈星。
“觉辛吞给我说你喜欢猜叔,本来我还不信,结果看到你前天晚上去扒猜叔裤子我才信了,你可真是个狠人。”沈星说着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你试试吧,看看达班的土能不能种出来玫瑰花。”沈星笑着说。
然后她接到了细狗的电话,说在大堂的桌子上有大家给她留的礼物,让她自己去看。
大堂的桌子上果然好多礼物,她和沈星趴在桌子上拆礼物。
“好家伙,这个绝对是油灯准备的。”沈星拿出一个粉色的大账本。
“这个肯定是梭温!”夏萤拿出一个套看着就是进口的护肤品,她想起自己蹲在麻盆仓库和他抱怨,三边坡的太阳都快把她晒成非洲人了。最后她真的抛砖引玉了。
“这也太敷衍了。”沈星打开是一箱泡面。
“这个太牛了吧。”夏萤打开一个小包裹,里面是一个小型的手枪。是小柴刀送的硬核礼物。
“哇!”沈星拆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毛绒小熊。
“细狗这是......”沈星笑着说,“他真把你当小孩呢。”
但拓给她送了一个花盆。这两个人送的东西都能配套用。
又都看了一遍,连妙欣都给她留了一个发卡。
没有猜叔的。
沈星在想到底是去是留,白天自己一个人也会坐着喝酒。夏萤做不到劝他留下,也没办法若无其事的看他离开。
沈星白天去看刘金翠去了。
刚过完的生日让她想到陆茵去年给她过的生日,于是决定也出发去看看陆茵,打电话一听她是夏萤就挂断了,她在屋外敲了半天门,才打开门。世纪赌坊没了,这几天达班风雨飘摇,她也一时没想到要来看看她。
屋里拉着窗帘,她看到陆茵苍白的脸,和消瘦的身体。她下意识去看陆茵的小腹。
陆茵看到她的目光,嘲讽的笑了一声,“没了。”
“怎么会......”夏萤嗓子发堵。
“流产了。”陆茵没什么感情的说。
她看到陆茵单薄的身体,感觉她一下老了几十岁,整个人失去精气神了。
“刘絮呢?”夏萤顿了顿问。
“出去了,应该是找钱去了吧。”没有看她,走向沙发坐下了。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夏萤沉默了半天,看着沙发上的背影,问出来这句话。
“别再来了。”陆茵说,“听说达班现在也不太行了,你找个机会离开那里吧。”她看着窗帘里透出的点点微光。
“陆茵。”夏萤几乎祈求的开口。
“你救不了我,刘絮已经拖我进地狱了。”陆茵又说道,“离我远点就算是你帮我了。”
夏萤离开了。沉默的、无言的。
沈星是哭着回来的,夏萤去问怎么了,沈星说刘金翠被毁容了,他去找那个人报仇。结果是刘金翠最后一个边境新娘的生意,那个女孩跑不了,怀着孕自杀了,是那个卖了她的父亲去找刘金翠寻仇。沈星看到屋子里那张遗像,最终没有下得去手。
“这是她的最后一单了!她答应我以后就不干了,和我去做点小生意的!”沈星哭喊着。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沈星锤着自己。
“三边坡是不是会吃人啊?”那天最后,沈星红着眼问她。
要么吃人,要么被吃掉。这就是被**主宰,没有约束的人类,最原始的本能。
一天晚上,突然听到一个女孩的叫喊,夏萤半夜从梦中惊醒,披了衣服出去,远远就看到佛堂起火了,沈星和一个外国人正在那里救火,夏萤看着熊熊燃烧的佛堂。
猜叔啊,怎么办啊?
达班还有的救吗?
先是刺杀,又是佛堂。
满天神佛啊,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吗?
怎么大人物动了动手指,就成了达班的一场风暴了呢。
夏萤刚刚绝望的想着,天空就下起雨来了。佛堂的火灭了。
夏萤走了过去,看到相片已经烧没了,就剩下一点框架的相框,艾梭送的假金佛也在真火中黑了,红木桌子成了炭灰,供桌之后那个黑佛只剩了半个,闭着眼的佛,却仿佛能看见人世诸般罪恶。
相容和煦,焰网庄严。
她凝望着那佛像的半张脸,想起了愣严经里阿难问佛,
“一切世间十种异生,同将识心居在身内。纵观如来,青莲花眼,亦在佛面。”
一切世间的十类六道轮回的凡夫,识心都在身体里,即使的如来的青莲花眼,也在脸面上。
她甚至现在希望自己有可以让猜叔利用的地方,不能再让他们往前了,逻央也是、銮巴颂也是。再往前就是会对着她笑的人了。
沈星很喜欢那个那天来救火的外国人,给他送了巧克力,那个外国人笑起来眼睛里是没有见过苦难的清澈,夏萤觉得他像她第一次见到沈星时,沈星的样子。
不过夏萤知道没用的,他做的一切在三边坡都只不过是在抱薪救火。但是夏萤还是很喜欢看沈星和他们一起玩,沈星好像恢复了些少年气,在三边坡看到了些希望的光来,夏萤趴在栏杆上看着他们也笑了。
然后呢?
然后,
乌蒙的弟弟为了一块巧克力捅了另一个小孩,那个小孩死了。
后来乌蒙的弟弟上了毒贩的车。
但拓去警告贾斯汀离沈星远点,他改变不了三边坡。
贾斯汀被毒贩杀了。
最后,沈星又恢复了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夏萤望着逻央的方向。
此刻,她太想见到猜叔了。
想听他沉稳的告诉她,“万法皆空、因果不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