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谁要你放水啊。”闻斐哼了声,盯着闻以宁和陈嘉微:“这抽签没水分吧,怎么就抽到你两一队了?”
闻以宁抽选种族牌:“纯属缘分,你嫉妒啊?”
“你别说话。”范霖闻言,抖了抖一胳膊鸡皮疙瘩。
范一逸最为积极,一直研究规则,喊了声:“范霖,选个好地图。”
游戏很简单,分别抽选种族牌,选地图板块,资源匹配,轮流行动,改造,建造,升级,发展,使用特殊行动,提升到结束,靠策略来玩,获得最高分为胜者。
“输的人怎么算啊?”范霖选了个。
闻以宁:“胜者可以点输者做任何一件事,怎么样?玩不玩得起?”
“谁玩不起?就这么定呗。”范一逸嘴快答应。
“没问题。”
“无所谓啊。”
进到第五回合的时候,大家都在专注面前的局势,陈嘉微碰一下闻以宁胳膊,示意他看柯允蕴和闻斐。
闻以宁皱眉,收掉他们面前的酒:“琴姨,换两杯蜂蜜水。”
闻斐惯性维护柯允蕴怼人的话,触碰到闻以宁的眼神,自知理亏,硬生生吞下去。
柯允蕴酒量一般,两杯果酒,脸颊便浮现些许淡粉,抬眼触碰到时灿看过来,唇勾起弧度。
两局结束,近五个小时,算总分。
闻以宁和柯允蕴两队各胜出一局,互抵,其他人需要接受惩罚。
哀嚎夹杂着欢呼雀跃声。
“这些孩子们啊,一眨眼就长大了,难得没被长大后的利益腐蚀掉。”柯惠杰欣慰看着他们。
裴依端起茶杯吹了吹:“我们都老了。”
年轻时的他们,怎么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回去睡觉,让孩子们玩吧。”丁正海起身整理衣服,牵着裴依的手,一同出去。
柯忠诚躺摇椅上晃,看了会,悄然离开。
“拍段你跳舞的视频,发到你账号上,文案就发你输了。”闻斐可不想耳朵受折磨,这小子唱歌一点也没有遗传自家人。
范一逸不情不愿:“玩这么大?公司不会同意我乱发的。”
范经伦哦了声,泼冷水:“我同意。”
“哥!”范一逸炸毛,他跳舞四肢也不协调啊,要不然也不会端起演员这碗饭:“以宁哥,那他们呢?”
闻以宁摸摸下巴,眼睛一转,指着那两个长胳膊长腿的,光想想,憋不住边说边笑:“你们装猴子青蛙跳,就四肢舞动,腿部蛙跳的,跳十个吧。”
“哥。”闻斐一听,当即竖起拇指:“你好损。”
范一逸忍不住哈哈笑:“哥,有人收你。”
“要不,你叫我声哥就算了,我给你换一个?”闻以宁挨着陈嘉微,贱兮兮冲范经伦笑了又笑。
范经伦耸肩:“哦,弟弟,我愿赌服输,又不是哥一个人当猴。”
时灿想了下那个场景,好蠢,他立即倒戈,一个称呼而已:“哥,我不想当猴。”
“这声哥我认了,你边儿去。”闻以宁好整以暇看着范经伦:“好啦,猴儿,跳吧。”
“没义气啊你。”范经伦唾弃他的认怂,坚决不让闻以宁占这个便宜。
范一逸:“......”自己跳舞和当猴也没多大区别。
院子里奇异的一幕出现,范一逸跳舞,手忙脚乱,跟不上音乐,手上软绵,腿脚僵硬,吐槽:“这音乐怎么那么长?”
范经伦抬高手臂,手垂落,学着经典的猴子抓耳挠腮,蹲在地上蛙跳,范经伦直接绕着他们跳十个,挑衅看着闻以宁,仿佛在说‘那又怎样,我输得起。’
闻斐录像的手一直在抖,笑的前仰后合。
时灿视线掠过柯允蕴一瞬,移开,她坐椅子里录他们的视频,嘴角笑意没压下来过。
闻斐迫不及待把视频发给范一逸,催命:“快,发号。”
“这么急?”范一逸磨磨蹭蹭拿出手机,打个商量:“我都跳了,你也录了,发上去还是算了,我们换一个行不行?”
“不行,说话算话。”闻斐并不买账。
范一逸眼睛一闭,上传,发了:“满意了?”
“满意满意。”闻斐怕他耍诈,连忙登进去看了眼。
范霖被惩罚唱歌,范一逸直呼偏心,被笵霖打了一下脑袋,老实了。
她弹起吉他,缓缓唱着新歌。
他们安静听着,曲调柔和,嗓音清澈入耳,与平时背心短裤那模样有着天壤之别。
收尾,范霖对柯允蕴勾手指:“上来吗?”
柯允蕴:“好呀。”
她走向架子鼓,坐到凳上,调整一下,抓起鼓槌在手里随意把玩旋转,两人相视一笑,范霖拿麦开唱,后者敲落,记着节奏,脚踩踏板,巧劲将音由地提高,身体那股力量爆发,落鼓又重又狠。
时灿被热闹包围,肩上还搭着范一逸的手,他微不可察的皱眉,随即恢复平静,感受一切。
嬉笑,肆意,热闹,张扬的景象和他有着强烈的分裂感,心像个填不满的黑洞,寂静不已。
生活在阳光底下的人,就该一直灿烂,而他,当然要把烂掉的部分,藏好一些。
柯允蕴下来抱着两个小苦瓜,轻轻拍拍他们的背,笑着打趣他们:“哎呀,别搞这么煽情,诶诶诶,闻以宁你别啊,我抱不过来了。”
闻以宁三两步过来,张开双臂将她们三抱住,嘴角勾起弧度:“我手长啊。”
“我也要。”
“我也要。”
“别漏了我。”
“一起啊。”范一逸没忘拉一把时灿加入这个久违的大拥抱。
一个拥抱,演变成团抱,七八个人走位有些拥挤,柯允蕴不动声色与时灿对望,她朝他笑,他抿唇盯着她,中间隔着闻斐和陈嘉微,又哭又笑。
不知谁喊了句:“好热。”
“谁让你进来的?”另一个反驳。
“闻以宁,别以为你长的高,我就不知道是你说的。”
“哈哈哈哈哈哈。”
“别拆穿嘛。”
“活着真好啊。”闻斐感叹。
“是!活着真好!”陈嘉微附和。
声音虽小,胜在靠近,柯允蕴听得清,抱紧她们二人:“谢谢你们。”
闹完,一行人勾肩搭背,歪歪扭扭哼着小歌,你一个眼神,他一个嘴损,毒舌的话如剑,互相把对方捅个对穿,再爬回各自的房间。
柯允蕴不惯一身黏腻,回来就钻进浴室,闻斐和陈嘉微面色不佳爬上楼,站她房门一会,敲门。
里面没声,倒是时灿从对面出来,朝他们打个招呼去客厅,她们愣了一瞬,是分房睡啊?
她们脸色缓和些,直接推门进去。
她在洗澡,两人眼神一转,去阳台歇会等着。
两人窝在吊椅里,一时间谁都没说话,还难以消化闻以宁和范经伦先前在楼下说的话。
“他签你公司,就是你的人,多看着点,这人,允蕴后面会送几个练家子过去盯着。”闻以宁叮嘱几句,夹带幸灾乐祸:“别掉以轻心,二十多个人才把他弄回来,上来就要入这行,不是个省心的,跟个活靶子差不多,你不看紧,这命,就悬着呢。”
闻斐心惊,猛然抓住闻以宁的手:“你们都疯了吗?怎么能让个那么危险的人和她结婚?”
“不行,我……”
闻以宁拦住闻斐,严厉:“就是知道你会这样,才没跟你说!”
闻斐被他的脸色吓到,没再说话。
陈嘉微心沉了沉,看向神色不改的范经伦:“你早就知道了?”
范经伦嗯了声,坦然:“这没什么,别把事情想的那么悲观,来事挡事,来人挡人呗,真当范家这么多年的基业拿来摆的?”
“行了,这事我有数。”范经伦赏了眼‘多大点事’的眼神,嘱咐两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你们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考试,别扯进来,我和他接触自家产业早,多少有点话语权。”
闻以宁看着闻斐,软声哄:“告诉你们,让你们心里有个底,我们一起商量,不要做多余的事让允蕴为难,知道吗?”
“嘉微,走吧。”闻斐瞪了他一眼,拉着一脸不悦的陈嘉微,率先上楼。
两人瘫着,双双叹气。
闻斐转头看着陈嘉微,她平时随和,不爱闹,实际敏感又有主见,还很犟,真生起气来,不容小觑的。
闻斐:“你叹什么气啊?”
陈嘉微:“那你又叹什么气?”
“我在想,每个明天都有变数的可能啊。”闻斐在他们出事这半年里,飞好几趟去看阿姨,次次回来都会哭很久。
还是她熟悉的人,熟悉的笑,可是……她看着站在病房外看丁秀静治疗的柯允蕴,没哭,却比哭还悲切。
“我们好好珍惜每个今天吧。”闻斐想到这里,突然就不想了,不管柯允蕴要做什么,她陪着,必要时拽一把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嘉微惊诧望向一直没心没肺闻斐,逐渐明白她的意思,是决定好要陪柯允蕴了吗?
“我很羡慕你。”她蜷缩在吊椅里,脑袋挨着抱枕,看着远处黑漆漆的山头,幽深一片:“我也很想无条件相信他们。”但...好像做不到。
闻斐瞥了眼站陈嘉微身后的人,见她抬手比了个‘嘘’的动作,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