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意外,云柔成功复宠,殿下久违,再次踏入她的院子里,复宠的手段甚至称不上手段,非常的简单。
只不过是在回院子里的路上,让人将两句戏词,说给殿下听。
果然最简单的,往往是最高明的,谁都没有想到,云柔仅凭两句话,又回到了从前的位置。
之所以能复宠的这么简单,那是因为本质上,云柔并没有犯错,做下无法挽回令人生厌的事,甚至还是一位受害者,一个失去孩子可怜的母亲。
殿下不去只不过是没有台阶而已,如今云柔能放下心中的芥蒂,并且主动搬来梯子,殿下是一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委屈自己,也没有必要,咽不下这口气,非要和一个小女子去争辩出输赢。
叶清清大概是太无聊了,不禁想到,如果有一天,她也惹怒了殿下,她要复宠,是否也能这样轻而易举?
又或者是困难重重?
不免觉得自己想多了,只有谨慎行事,做到不失宠,自然也不会去苦恼,要如何复宠的事情。
叶清清跟着消停了两天,这段时间,不再分享日常给俞景,云柔正在盛头上,自然避其锋芒。
何况从前在云柔院子里当差过,此时此刻争锋,被人诟病。
唉……旁人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和云柔已经有了渊源,再加深,就是明摆着给自己树敌。
当然不想被添油加醋传出去,平白无故的惹一身骚,给自己拉仇恨值。
立夏之后,叶清清明显能够感觉到,天气渐渐炎热起来,窗外的阳光,一天比一天炙热,潮湿寒冷的春天,渐渐远去,俞景不再为腿疾感到烦躁。
望着已经升到天上的日头,冬天的寒冷,还能靠烤火和加几床厚被子可以解决,夏天的炙热,又该怎么解决呢?
难道要学电视剧里的,取一盆冰块,放在一旁扇风降温,都还不知道,这里的夏天会不会有冰块呢,即便有,她又能分到多少呢?
相比冷来说,她更加怕热!
衣服穿的层层叠叠,身上黏糊糊的出汗,很难受。
趁着还没有到盛夏,太阳热烈,在亭子里乘凉,虽然比不上皇宫,但皇子府的院子也十分别致,里面的假山湖景一分都不少。
只见,人工湖辟出一个的角落,种着的荷花此时已经生根发芽,翠绿的根.茎穿过淤泥,长出圆滑宽大的叶。
还没有到六月,池塘中只有叶,寥寥几朵还未盛开的花苞,光看荷叶,也别有一番风景了,荷叶的绿,格外的碧。
一个穿着灰绿色衣裳的人,低着头,手里捧着一盘衣裳,飞快的经过。
“站住!走那么快,难道是我家主子在这,让你瞧见了沾了晦气,这般避之不及?”秋棠看着飞速从她们身边经过,却一声不吭的人,皱了皱眉头,冲着她的背影大喊,迅速拦住那人的脚步。
心道,这难道是新进来没有调教好的下人吗?这么没有礼仪规矩,见到主子充耳不闻,直接无视!
“奴婢不敢,秋棠姐姐严重了,刚才一心都想快速把衣服送到地方去,走神了,并没有注意到叶主子,还请叶主子大人大量,不计较奴婢的过失。”
春杏如遭雷劈的愣在原地,僵硬的转过身子,一双眼睛惶恐地盯着自己的鞋面,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害怕。
话音一落,院子里陷入了沉默之中。
春杏暗道倒霉,同在一个屋檐下,躲得过初一,又躲不过十五。
这些日子已经极力的避开朝杏院,只要是往朝杏院方向送东西,都想尽办法的躲开,没想到在这里还是遇见了叶清清。
心中更是万分后悔!
自己怎么没有擦亮眼睛好好看!
早知道未来有一天,叶清清真的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主子,就不会在同是下人的,出言嘲讽,简直是给自己找麻烦。
见叶清清没有说话的意思,春杏回想起以前说过的话,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低头,连忙道:“叶主子,从前是奴婢没有慧眼识珠,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话,顶撞了您,请您饶过奴婢。”
叶清清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话就被人抢了过去,看着眼睛惶恐不安的春杏,一些记忆瞬间钻入脑子。
春杏此时此刻怕的要命,根本不敢招惹她。
想想莫名觉得好笑道:“我没有那么小气,喜欢斤斤计较,只不过我的事希望你明白,人不可以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希望你踏踏实实做事,少看不起人,出口伤人。”
“是!是!奴婢谨遵您的教诲,若是没有其他事,奴婢不打扰您休息了。”春杏看叶清清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心里松了口气,得到许可后,飞快的离开了,有了这个教训,从今往后再也不敢低看别人一眼。
“主子和她有过渊源吗?”秋棠听着两人的对话,便觉得以前两个人身上,发生过许多事,而且还不简单。
“我们以前都伺候云侍妾,只不过她和我的关系并不好,之前曾恶语相向。”叶清清解释道。
“难怪,遇见我们和耗子见到猫似的,跑得这么快,原来是怕主子想到以前找她麻烦!”秋棠喃喃自语的恍然大悟。
侍妾并没有发配下人的权利,若有下人犯错,需要请示皇妃,打或者发配,都由正妃做主。
更何况还不是自己院子里的下人,但到底算是院子里的主子,找麻烦穿小鞋这种事,却不难。
俞景穿着深棕色的常服,头发玉冠高束,只留鬓边几缕短发,扎不上去,垂在脸侧,浓密的眉毛看完书的最后一页轻皱,目光落在一旁的常秋上。
常秋被一缕目光看得莫名其妙,认真思索今天的工作没有什么遗漏,想了一遍又过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回了俞景一个不解的目光:“?”
纵然不解也不敢明问,只敢在一旁默默等待下文。
心里头开始感慨,伴君如伴虎,他又不是殿下肚子里的蛔虫,也不可能想的事事周到,殿下也真是的,就不知道直说!
真是要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命!
“今□□杏院没有托话过来?”见提示无果,俞景放下手中的书,将话题挑明。
“启禀殿下并没有,奴才哪敢瞒您,明知而不报如此重罪,是万万不敢的。”常秋诧异了一秒,随即摇头否认,又碎碎念的补充道:“奴才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叶主子身边伺候的人了。”
一段时间没见过,这句话在俞景脑海中反复播放,不仅细细的思索,一段时间究竟有多久了。
似乎有小半月没有见过她了?
最近都沉迷于,云柔终于不再芥蒂,放下以前的事的喜庆中,早就已经将她抛在脑后,忽略了她。
心中忽然闪过一份亏欠,更多的念头,是想现在就见到她。
一行人在月光下,步履匆匆的来到朝杏院门口,俞景望着通过纱窗传来的烛火,明黄色的暖调,在黑暗中格外的晃眼,心中不禁生了几分暖意。
叶清清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步伐,心里已经有了底,可能晚上来朝杏院的男性,除了那位殿下,没有旁人了。
迅速从榻上起身,整理衣襟。
跑到门口,将门打开,嘴角带着微笑,蹲下行礼:“妾身参见殿下,殿下金安。”
“快免礼。”
“让殿下见笑了,听到外面熟悉的步伐,妾身便知道是您来了,既然要见您当然不能懈怠,来不及整理衣襟,望恕罪。”叶清清起身后,立马转过身背对着俞景,一双手急忙的捣鼓着衣服,抹平身前的褶皱。
每一句话都在赤.裸.裸的告诉俞景:妾身,真的很想您!
少女的喜欢就是这么直白,没有那么多曲折。
俞景一双手扶上叶清清的肩膀,轻轻一带就将整个人翻了过来,两人面对面,四目相对。
深邃的眼睛看着叶清清,挑眉问道:“既然很喜欢,为何最近都不托话给我,难不成你的喜欢,都是只在面前装装样子?”
“您最近和云姐姐如胶似漆,妾身若是三番四次的打扰,恐怕不仅您会厌烦,云姐姐更加会记恨妾身。”
叶清清没有遮遮掩掩,坦白交代,漂亮的眼睛不敢与俞景对视,低着头,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一度,嗓音哑哑的。
“屋里突然传来一股醋意,还以为是哪家醋倒多了,仔细一瞧,原来是名叫叶清清的醋坛子,打翻在地了。”俞景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明明只能看到少女的头发丝,脑海中却浮现出少女,委屈几乎要落泪的脸。
“您就知道打趣妾身,欺负妾身!”呻吟中带着几分怒气,但更多的像是小猫故意发出大的叫声,想要吸引人的疼爱。
随后想起了什么,话音一转:“妾身一番真心,却还糟到您的质疑,今晚都要睡不着,躲在被子里呜呜的哭了,哭累了睡着了,午夜时分都会梦醒,不禁嘟囔一句,到底是哪儿做的不够好,惹来殿下的质疑。”
“哪儿来那么多委屈的话?”俞景忍不住反问,目光看向叶清清修长的脖子和灵动的耳朵,觉得十分可爱,揉拧之心,油然而生。
牵住叶清清的手,无声的靠近,在她耳旁沙哑道:“若是一句质问都算欺负,那待会儿还有更加过分欺负的是要做。”
叶清清明白话中的深意,温热的鼻息喷在耳朵上,感觉痒痒的,轻轻撇开脸,娇嫩的脸蛋上,静悄悄的爬上两抹红晕。
随后一句更加暧.昧的话,低沉地响彻在耳边:“你的衣服白整理了。”
叶清清脸更加的红,不仅摇头叹息。
清风月明外表高冷,房内如流氓地痞的话,却一套接着一套,真的想问一句俞景的下属:你们知道你家主子像流.氓吗?
心中门清的认知道,夜还长着,她这衣服,真算白整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