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考前,江千洵单独去找了乔德斌,老头儿捧着玻璃保温杯叹了口气。
“老师您好……”
“学校可以办理住宿,费用比租房子便宜很多。”
“新政策,如果你能考到全年级前三,住宿免费。”
“只要在大考中达到一次就行。”
听了这番话,江千洵就知道乔老头儿大概什么都明白了,于是也不再废话。
虽然当了这么多年的班主任,乔德斌也承认江千洵的情况有些棘手。他看着江千洵礼貌道谢,弯腰鞠躬,又沉静地给他带上门。
很尊师重道,每次遇到老师都会停下来打招呼,嘴角的笑容浅淡礼貌,忽悠多少老师碰见他时拍着他的肩膀大肆感叹。
“咱澄江二中多少年没遇见这样每次遇到老师还会问好的乖学生……”
很努力学习,乔德斌从没见过江千洵干学习以外的事情。
乔德斌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自诩教学能力一把好手,当初澄江二中还能够和一中分庭抗礼的时候,谁看到他不竖起大拇指,尊称他一句“金牌教师乔德斌”!
可惜教育改革,二中生源与日俱下,他这样激情备课讲课高三1班还有小兔崽子上课不听、漠不关心。
点名批评虞小余。
这儿只有一个江千洵,每次他上课总有江千洵用一双求知若渴的眼睛盯着他。虽然不说话,老教师乔德斌还是能从那张脸上读出她完全跟上了他的节奏。
这就是老教师对师生间眼神交流的绝对自信。
不过江千洵只听乔德斌的数学课。
乔德斌在与课任老师交流的时候才发现这件事。
“到底是老头儿宝刀未老啊。”
高三2班班主任挺嫌弃地转过头,不愿意看乔德斌这副甜蜜又自豪的姿态。
***
第一次周考,江千洵也没想到会在班级内小范围炸场。
她保留了点实力,理科有点难度的都空着,文科选择题也是斟酌着瞎写,论述题倒是一五一十写全了。
江千洵一来不想弄出什么风头,二来想摸摸澄江二中水有多深,三来想看看澄江市卷子批改的模式。
结论是,江千洵似乎有点高估了澄江二中高三1班的水平。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仍然拿了全班第一。评讲卷子时江千洵破天荒听起课,恍然大悟,原来在她这儿的有点难度在高三1班老师那儿算是可讲可不讲。
不过老师们还是选择讲的。
虽然很多同学并不好好听。
江千洵支着下巴听了会儿思路,难得思绪飘忽了一下。早上路过讲台的时候,她留心看了眼座位表,发现那个顾盼神飞、乐于助人又傻乎乎的女孩子叫“虞小余”。
张琦正试图通过“马六甲海峡”给祁博明传纸条,他鬼鬼祟祟地侧身,冲后桌勾勾手,转回头抛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给祁博明,结果看见他极其冷漠的同桌浅红的唇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这一下给他惊得纸条都掉了,顺带着打翻了后桌放在桌面上的水杯。一时间兵荒马乱,乔德斌放下了暂时被充当圆规的垃圾桶,满脸杀气,捉起张琦的后领把他扔了出去。
“还有后面睡觉的,虞小余!一起滚出去。”
难姐难弟分别从前门后门出来汇合,虞小余带着点起床气,拧眉看张琦一副下巴掉地的痴呆样。
傻了吧唧,江千洵当时看他做什么!
“我靠虞姐!我那同桌刚才上乔老头的课上笑了,她竟然也会笑?上乔老头的课竟然能笑???”
虞小余只听见这小子嘟嘟囔囔、颠来倒去地说他同桌笑了,火气都要窜上发梢。她捏了捏指骨,发出几声闷响。
傻不愣登,江千洵笑了关你什么事!
教室里江千洵刚刚和乔老头儿交接了个眼神,眉头微解,下巴轻扬,脸上装出点肯定的神态。果不其然,乔老头儿很是欣慰地冲她点点头,继续拿起垃圾桶画圆锥曲线。
其实江千洵在用支起下巴的手掌藏住嘴角的弧度。
祁博明一五一十跟挨训完的张琦描述完,慌忙按住暴起的张琦。
“我靠我就知道她肯定在看我笑话!”
“绝对是蓄意报复!”
“……”
祁博明呼噜一把脑门,深吸一口气。
没憋住。
“我靠你这是什么表情?!还是不是好兄弟!是不是?是不是?!!”
“……还是太自信了,琦哥。”
两只大拇指。
回敬他的是一根顶天立地的中指。
***
有了上次周考打底,第一次月考的时候,江千洵已经大致摸索清楚澄江的试卷模式和阅卷套路。
她在澄江二中没有之前的成绩存档,所以每门考试都被安排在了最后一考场。
张琦看见她的时候一双狗眼都瞪圆了,江千洵懒得分他一个眼神。
因为她发现每场考试虞小余都坐在她正前面。
江千洵是没有成绩的,坐在最后一个考场最后一个位置。虞小余是有成绩的,她坐在江千洵前面,这代表着,虞小余……
虞小余沉默着接受了江千洵的目光,嘴角绷直,借着传试卷频频回头,冲着江千洵不露齿微笑。
“她终于注意到我了吗?”
“她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呢?”
“咚咚咚——”
是屈指敲击桌面的声音。
余光瞥见桌边的身影,虞小余悻悻然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活动了一下因为凹姿势发酸的肌肉群。
“32考场老主顾了,我信你。”
“我从不怀疑你是想抄袭,因为这位置你坐着稳当得很。”
“所以身上痒就去洗澡。”
监考老师甩下这三句话就蹬着高跟鞋走了。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虞小余把脸埋进冰凉的试卷上想给脸蛋降降温,结果吸进满肺恶臭的油墨气。
呛咳之间,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听见考场四起的笑声中,有没有一道属于江千洵。但是她因为凹造型发酸的背感受了到来自后方课桌的细微的震动。
算了算了,我逗自己喜欢的人笑笑又不会少块肉。
她平时太紧绷了,多笑笑心情应该就会好多了吧。
=3=乱了吧唧的,我再捋捋,有人看的话,大家随便看看就行
江千洵(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小鱼看起来这么聪明,怎么门门功课倒数第一呢。这是叫什么笨蛋美人吗?
虞小余:她看我了!她看我的话是不是代表着她有点喜欢我(畅想未来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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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考试风波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