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昭帝阙 第6章 土地

马车徐徐停下，稳稳地停在了府邸门前。云野率先一步跨出马车，神色略显疲惫，他转头对着身旁的随从轻声说道：“去，拿几壶酒来。”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闷。

随后，两人沿着曲折的长廊缓步前行。廊下悬挂的灯笼在微风的轻抚下悠悠晃动，那昏黄的光晕也随之摇曳生姿，于地面和墙壁上投下一片片斑驳陆离、忽明忽暗的光影。他们的脚步声在长廊上回响，直到走到书房门前。

不一会儿，侍从把酒拿来了，他恭敬地将酒壶放在书房的案几上，动作轻巧而迅速。侍从退下时，轻轻合上了书房的门，留下云野和顾清远在书房中。

等侍从们躬身退下了，顾清远这时候问道：“新增的那部分内容，要与农业有所关联，只是我此刻尚无思路，不知你有什么想法？”

云野回道：“一直闷在此处苦想，难有成效。我寻思着，非得亲身前往实地考察一下，这样才能，才能依据实际情形琢磨出合适的考试内容。”

顾清远说道：“此番前来寻你，正是为了此事。与你不谋而合的是，我也想去实地去问问那些农民。相较于我们，那些终年劳作的农民对农事的了解更为精深。他们是比我们专业的。你对这里不熟，不如由我来找个合适的地方吧。便于我们往返，又可以看到情况的。”

云野微微颔首，语气平淡：“也好，就依你所言。”说完，她便开始自斟自饮，似乎有些心事重重，喝起了闷酒。

不一会儿，一名侍从匆匆入内禀报，称赵家姑娘再度到访。云野听闻，眉头下意识地微微一蹙，神色淡淡地说道说：“送她回去吧。”

顾清远却抬手轻轻一拦，阻止了侍从的离去，转而说道：“且慢，带她过来吧。你现在心绪不佳，且听她弹奏几曲，舒缓舒缓心情也好。””

云野轻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之色，说道：“你说这人情怎么还？”

顾清远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还什么，你不知道，若此时贸然将她打发回去，她父亲才会责怪她。”若女儿被拒之门外，达成不到目的，赵正平那性子，少不了一顿斥责，甚至是严厉的责罚。

片刻后，赵家姑娘款款而入。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精致的兰花，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显得既端庄又温婉。她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碧玉簪，与她清秀的面容相得益彰。

走到云野和顾清远面前，优雅地欠身行了一礼，声音柔和：“顾大人，云大人。”

顾清远点头示意：“有劳姑娘了，今日便弹奏几曲欢快明朗之曲。”仆从迅速帮助赵家姑娘摆放乐器，一架古琴被安置在书房的一角。

琴声在书房内响起，云野原本紧蹙的眉头，犹如被这琴声轻柔抚开，渐渐舒展开来。她虽于音律之道不算精通，可那曲调中满溢的欢快与轻松，仿若春日暖阳穿透阴霾，直直照进心底，

顾清远则安然静坐，双目轻阖，修长的手指随性地在膝盖上轻轻敲打着节拍，脸上是沉醉其中的神情，显然对这曲子的欣赏溢于言表。上次未能尽兴聆听上次可惜，这次可是弥补了一些。登峰造极的高超琴艺，能让人暂且脱身，忘却心头的重重烦恼。

顾清远的目光穿过书房的窗户，望向远方的夜色片刻后，他转过头，看着云野，轻声问道：“明日你还在这里吧？何时起身？”

云野的目光从手中的酒杯上缓缓抬起，摇了摇头，声音透着几分疲惫：“在，不过我也不知我什么时候可以起来。”

顾清远：“江城的先农坛周边，依我看是当下最为合适的选择。虽说路程稍远，然其优势也是十分显著。当地农户世代务农的人多，对于农事的门道很是熟悉，我们可以去那里，可以收获良多。。”

云野放下酒杯，坐直了身子：“临近先农坛？前朝皇帝耕地的地方，你去那里，不怕引人注目吗？”

顾清远，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正是因为那里是毗邻前朝皇帝亲耕之处，他人断难料到我们此行的真实意图。在他们的认知里，或许只会揣测陛下有意效仿，欲新建一座农坛用于亲耕事宜。如此一来，此地于我们而言，反倒多了几分隐蔽与安全。”

琴声悠扬，却在一曲终了时戛然而止。赵家姑娘轻抚琴弦，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和恳求：“二位大人，听闻你们即将前往江城，不知能否带上我同行？江城乃是我旧居之地，我对那里颇为熟悉。”

顾清远面露难色，他微微皱眉道：“可是我们此行艰难，如何能带你同行？”一个女儿家。

云野此时插话，他的声音平静而果断：“增加一辆马车便可，此事不难。”转头对顾清远，轻声道：“要还人家人情的”

顾清远叹了一口气，这可不是还人情的好方法。

赵家姑娘见云野出言相助，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连忙补充道：“我不会给二位大人添麻烦的，我在江城时间很长，也知道一些事情的，或许能为大人提供些帮助。”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两人在府邸的胡同口，等待赵家马车从府里缓缓驶出，车轮在石板上滚动，发出轻微的响声。

赵家姑娘微微探出身来，行了一礼，她穿了一身精致的男装，头戴一顶黑色的方巾，身穿月白色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根深色的腰带，显得既潇洒又得体。她的面容清秀，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与平日里的温婉形象截然不同。

顾清远和云野都穿着便服，云野挥了挥，示意她进去。两人驾马转头。

从繁华的市井逐渐过渡到稀疏的村落，道路开始变得不那么平坦。马车驶入了土路，这里的路面由坚硬的泥土，经过无数车马的碾压，比寻常的小路，稍微平坦一些，但也只是一些而已。

历经昼夜交替的漫长跋涉，总算抵达江城。

江城的城墙巍峨耸立，由大块的青石砌成，岁月的风霜在其上留下每一道或深或浅的斑驳痕迹城墙高耸，。

轻策缰绳，慢步穿过城门，踏入城中喧嚣，寻到一个客栈，客栈的招牌在风中摇曳，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客栈的门面不大，但干净整洁。

店里面的小二见有客人到来，立刻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几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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