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昭帝阙 第2章 改革

云野目光深邃，凝视着桌面，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思考着更深层次的问题。她紧蹙眉头，缓缓开口：“陛下若要动官制，现在任职官员的职位调动便成了棘手问题。这不仅仅是职位的变更，更涉及到各方利益。”

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忧虑：“世家大族子弟在官场根基深厚，新选拔的人才又极具潜力。这两者的职位分配一旦处理不当，就会引发激烈的矛盾。这种矛盾不仅会影响官场的稳定，还可能动摇整个朝廷的根基。”

顾清远接着又道：“此番选拔脱颖而出的贤才，十之六七将赴地方担当要职，仅余部分留任朝廷中枢。各方利益交织下的矛盾冲突，或许能够有所缓和。”

“哪怕只是留一部分，可那些问题依然摆在眼前，丝毫未减。官员如何妥善任职？官职又该怎么改革？科举选拔出来的新秀与世家大族的子弟之间的问题还是存在的。而且，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仗着家族的权势和底蕴，平日里在官场中横行、傲慢的那副做派，着实让我心生厌烦，”

变革并非易事，尤其是在新朝初立，稳定为先，而且新朝若要稳固，必须打破旧有一些的桎梏，选拔官员当以德才兼备为先顾清远思考道：“我对他们也难以有半分好感。可是又不能不管，”

他缓缓说道，“其一，这些鼎力支持陛下的家族，我们不能忽视。若处理不当，不仅会影响到陛下的声誉，更会被人指责为卸磨杀驴。”

“其二，新朝初立，全国各地不能再生叛乱。安，杜，李，三大家有势力，如果他们反叛，国家将陷入动荡。真正的威胁是他们可能的反叛。所以朝中要有他们的人，让他们安心，要他们对新朝有归属。这二者之间要有一个平衡。”

云野在顾清远的侃侃而谈中，思索着那些曾为皇帝提供帮助的家族，如同盘踞在朝堂暗处的巨蟒，既不可贸然触动，以免落下不义之名，亦不可放任其肆意生长，吞噬新朝的生机。

顾清远可以敏锐地洞察到，每一句话都斟酌着家国天下的重量。他对局势的精准剖析，对隐患的未雨绸缪，让人惊叹。还有替皇帝思虑的心。可这君臣之义，在权力的棋局中究竟能占据几方天地？

云野轻轻一笑，：“平衡是陛下想的事情，你先不要想了，先说科举的事情，还有关于改革的具体事项，要朝哪一个方向改？陛下提出什么意见没有？”

顾清远轻叹一声，无奈地摇头：“陛下让我们自行先拟定方案，过些时日再召集一次共同商议。我本打算来寻你，想着能不能通过你去探探陛下的口风，也好让我知晓该朝着哪个方向去谋划。”

“陛下命你们先行思索方案，其深意便是要广纳众智，各方观点相互碰撞，方能激发出最为周全的谋略。他自是希望倾听你们每一个人独到的见解，再从中筛选、整合。”

顾清远的眉头紧锁，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关键是我现在没有头绪啊。你不帮帮我？”

云野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脸上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眼神中带着调侃：“这怎么还赖上我了？你可是前朝最后一位状元，陛下赏识你，那是你自身本事。”她边说边微微歪头，发丝垂落，显得轻松惬意。

顾清远闻言，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拿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看着杯中酒液泛起涟漪，说道：“陛下赏识我是真，但其中没有你的举荐吗？”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这也是为了成全你啊。”云野说道，接着又慢悠悠地开口补充道：“咱们两个一起打仗的时候，你多少次痛斥旧朝的官员不作为，上位者昏聩，制度不完善。陛下放权给你，你是真不怕得罪人，当初整顿吏治时的雷厉风行，一口气扳倒多少旧朝遗老，不是过足了瘾吗？现在如今，自然得帮陛下解决解决其他的事，得善后。”

“的确很过瘾，陛下相托，我自当全力以赴。可你把我拉进这趟浑水，如今我碰上难题，不管于情于理，你都不能袖手旁观。”他微微前倾，语气诚恳，“发挥发挥你的善心，帮我出出主意。我知道你向来有不少想法，就别藏着掖着了。”

云野陷入了沉思，烛火摇曳，映照着她深邃的眼眸。她的内心深处，她有一些挣扎，思索着如果参与这个世界的政治、引入新制度，将会带来怎样的影响？这种影响是未知的，远不像工具那样，只是推动经济。

但是她也无法忽视那些鲜活的生命，百姓们朴实的面容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骑马踏入京都时，他们眼中满满都是期盼，那目光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这一幕深深烙印在云野的心底，让她无法漠视他们的命运。

而且，那股想要建立盛世的野心也在她的心底悄然涌动。

她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清凉的夜风吹进屋内。风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

这一刻，她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或许，她真的可以尝试，凭借自己所学，运用历史总结的经验，小心翼翼地引导这个世界走向更好的未来。

云野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向顾清远，说道：“如果想通过科举筛选出能推动地方经济发展的人才，就要让他们涉及到相关的领域，绝不能仅仅考察圣贤道理和文章。”

顾清远点了点头，他听懂了云野的话，但是云野有的用词，他不明白但是他不去探究。

顾清远皱着眉头，认真地说道：“没错，我之前读那些书，圣人的言论，确实能直接带来感悟。但对于那些境界尚浅的人，只能靠苦读。”

云野点了点头，继续道：“而且，各地情况千差万别。要确保选拔出来的人才能够直接任用，他们就必须对各地的情况有深入了解。陛下推行重农的国政，我们可以划分地方，在考试内容里增加农业知识。减少对道德文章、经史子集的依赖。”

顾清远闻言，缓缓点头，眼神中满是对现实的清醒认知。他目光凝重，仿佛透过眼前的景象看到了未来的挑战。“建国之初，百废待兴，第一次科考，那些只懂吟风弄月的酸儒之诗，或是经书之理，对国计民生实在没有什么益处，确实应该暂时放弃。”

云野沉思片刻，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科举改革，必定会遭到某些人反对，他们不会轻易答应。”

顾清远微微眯起眼睛，低声吐出三个字：“杜子华。”这三个字仿佛带着一股沉重的气息，他的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嗯，此事一旦有所动作，他恐怕会是反应最为激烈、跳出来反对最起劲的那个。”云野回道。

“若得陛下首肯，余者之阻，不足为患。”顾清远说道。

“但是陛下即使同意，也不会明示，陛下还需顾及朝中老臣之颜面。”云野说道。

“那就靠我们多费心力了。陛下相托，我们自然要为陛下排忧解难了。”

顾清远轻笑着，微微倾身向前，低声道：“附耳过来。”

云野依言靠近，半垧之后，说道：“阳谋啊”

“你抓紧时间去联络公主，宜早不宜迟。我们的事情，得从这上头寻个突破的契机。”顾清远回应到。

……

两人的对话在烛光中继续，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两位朝廷重臣，正密谋着如何给人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