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皇后养成手册 第11章 第十章

苏晏扯回手放回了身后收紧，却是极力避开顾雪钰的问题，笑了笑，”顾娘子，这不是你该问的，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想说的事情，顾娘子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成？“

“行，你不想说我也就不强迫你。”顾雪钰眨了眨眼，说：“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必须要告诉我，为什么对我隐瞒身份，难不成是觉得我的身份不配苏郎君告知？还是说我发现是迟早的事情，觉得没必要说？”

“当然不是。”苏晏眉宇间的渐起愁绪，很快又恢复如常，变成了之前那张温和好看的脸，“发生了太多事情，你是不会懂的。”

“我是不知道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也只是听说过一些只字片语。”

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个人，就像刚开始第一次遇到他，这个人身上有种神奇的特质，顾雪钰想要看透他锁在内心那堵墙后的东西，可不管怎么砸，都砸不开那面墙，只道：“还记得在那个饺子摊前我说的那个故事吗？当时你是那样回答的，你告诉我优胜劣汰，这句话我依旧原封不动送给你，不管什么样的屈辱，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都要加倍还回去，否则……还活在这世上作甚。”

她说完，也不管那人怎么想，转身就往亭子外面走。

苏晏道：“我对外冠的是我母姓，所以姓苏不姓李。”

“我知道。”顾雪钰早猜出，姓苏那肯定是用苏才人的姓氏，但她好奇的是他既然是长孙皇后抚养长大，为何又不是跟长孙皇后姓？别人的都厌弃这个人，可只有他………

苏晏沉吟片刻，说，“若是我想要的很多，想报复的也很多，也许是整个上京城的人，你还会站在我这边吗？”

顾雪钰顿了顿，回道：”记得小时候玩过的那个游戏吗？我输给了你承诺要答应你一个条件，今日你问我，那么我可以明确回复你，不管什么条件只要你敢提出来，我就会不惜代价去做。“

得到肯定回答，苏晏眉间那点失意舒展开来，“希望你不要食言。”

*

顾雪钰回去后，差不多那些人都入了宴席，位置是在一个稍宽敞的院子，今日天气尚好，因此幕天席地的就在屋外开了宴，瞥见长公主气色好了许多，她放下心来，没惊动其他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

院子里很是热闹，好似刚才在屋子里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因为大家都被现下的氛围冲淡了之前的阴霾。

这间大多是女客，而男客则在侧面院子里开了几桌。

“祝长公主殿下松鹤长寿，春秋不老。”谢夫人举杯祝酒，一杯饮了，招来小斯拿来一个长匣子，拉开上面的盖子，朝众人展示，便见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玉如意。

众人唏嘘，知道这上京独属谢府有钱，没想到出手这般阔绰，有人小声说道，“谢家夫人是商贾世家，听闻乡下的田地宅子数不甚数，连京中好几家铺子都有他们家的产业。”

一时间后面出来送贺礼的都不敢太过于高调，只是让人直接给了长公主身边的锦绣。

崔夫人带着自家姑娘上前，“恭贺长公主大寿，祝长公主殿下福寿安康，万寿无疆。”

崔家姑娘生的好看，玉骨莹润，端庄典雅，一颦一笑皆有大家风范，光是走过去那几步都如弱柳扶风。

顾雪钰想，若是自己是个男子八成会喜欢这样的，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酒，端起杯子饮了下去，旁边凑过来一人，把她往旁边挤去。

顾雪钰侧头看，刚好撞见一张笑嘻嘻的脸，蹙眉，“你过来做什么？”

谢瑾舟在她身旁坐下，“不干什么，就是想问你，你方才出去做什么了？”

“跟你无关。”顾雪钰极其不耐烦，“你坐旁边去！我这桌子只够坐我一人，你蹭过来挤死了。”

谢瑾舟仍笑容挂在脸上，“我就坐一会儿，过会儿就回去了。”

顾雪钰撑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杯中酒，若有所思，突然笑起来问旁边人，“谢瑾舟，我问你，你觉得那崔家娘子长的如何？”

“古人云，“手如柔荑，肤若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崔娘子便是古人诗中的姑娘，可在如何美依旧是闺阁中女子，跟无数个上京家中贵女没什么分别，若要我说，她们在好看也只是块木头。”

谢瑾舟絮絮说了一番言论。

可就木头二字偏落入了那崔家小姐耳中，惹得那边偏转过头来扫视二人，最终落在谢瑾舟身上停留许久，待崔夫人拉着崔家姑娘回座位才可方了，却不巧那崔家二位坐的位置正跟她们二人是对面。

顾雪钰看热闹不嫌事大，“看你日后还敢背后说人闲话，这回被抓了个现行吧。”

谢瑾舟用酒壶挡脸，险些没找个地缝钻进去，小声道：“昭昭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分明是你刚才问我。”

“我问什么了，我只是问你人长得好不好看，又没让你说人是块木头美人。”顾雪钰拉过酒壶，拉拉两下都没拉动，直接一个用力，可算扯到了手上。

谢瑾舟只好用手挡脸，碍于崔家小姐的目光实在灼热，他只好对着那人尬笑两声，对顾雪钰道：“既然你这挤，那昭昭我就先走了，等会儿再聊。”

旁边人一走，位置宽松了不少，顾雪钰倒对那崔家小姐有几分眼缘，举起杯子对着那人笑了笑，一饮而尽。

崔娘子同样以笑回敬。

这时，身后又有人叫她，“姑娘，姑娘。”

顾雪钰不会饮酒，只以为是果子泡的，没什么大碍，却不想喝的有些醉意，转头看去，见是芍药，才慢悠悠开口，“有什么事？”

“姑娘，您忘了这个。”芍药努力做表情指着手里的正方形匣子。

顾雪钰一惊，想起来什么，脑子也逐渐清醒，放下杯子过去接了盒子，懊恼道：“我真是，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姑娘说让奴婢在那等，奴婢看着宴会都开始拉，姑娘还没过来，就只好来寻过来来，没想到姑娘还真在这。”

顾雪钰抱着匣子，“芍药这次多亏你了，明日让你多吃两块桂花糖糕。”

芍药欣喜，“多谢姑娘。”

也不知道将这东西送出去是好是坏，顾雪钰深深吸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走出席位，到长公主所在的主桌前站定，道：“孙儿祝祖母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长公主身边的锦绣来拿她手里的匣子，“姑娘拿着重，奴婢替姑娘拿上去。”

顾雪钰没拒绝好意。

“来了，方才去哪了这是？”长公主放下酒盏，笑意盈盈，“你这孩子，跟祖母都是一家人，还带什么东西来，方才是在园子里迷里路吧？”

自古祖母最是疼爱孙女，长公主本来就喜欢她，可觉得她有几分像她的母亲，也总是不敢太亲近，刚才历经历了那样一番事情，看到她还能临危不乱，总算是放下了梗在心头的芥蒂。

顾雪钰回道：“祖母的园子好看，一不小心被迷了眼睛，孙儿买了样东西，特地献给祖母当祝寿礼，祖母可以看看喜不喜欢。”

长公主本没打算现在看，听她那样说，勾起兴趣，对旁边道：“将盒子拿过来吧。”

锦绣把盒子放在了桌上，周围吃喝的夫人也纷纷投来了目光，好奇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顾雪钰没管周遭人的目光，只看了看祖母，笑意晏晏。

长公主揭开盖子，看清里面的东西，愣了愣，许久，又将盖子盖上，这让周围那些目光有些失望，因为根本什么也没看到。

长公主看不出来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说，“你这孩子有心了。”

顾雪钰松了口气，总算是将东西送出去了，不过既然祖母没说什么，说明还是满意她的这份寿礼的，她这般想着也就走回了自己的席位。

由于大部分都是她不认识的，所以也说不上两句话，索性埋头喝酒，许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头晕的厉害，周围人太多，让她感觉闷热，于是，提起酒壶就往后面的花园走。

此处多假山，她不识路，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就看到前面有座矮山，想起自己小时候总是喜欢爬上假山玩，顾雪钰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不顾身上穿的是衣裙，就往那石头山上爬，她刚上去，这时，手上的酒壶掉进了底下的荷花池。

她想要去捡，脚下一滑，竟往下栽，浑身发软，使不上劲，眼看要掉进池子里。

“小心！”有人唤了声，接着顾雪钰只觉脚下一空，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她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药草香气，抬眼看去，是张模糊不清的脸，她伸手捏了捏那人的脸，“为什么我一点也看不清你长什么样子？”

“你喝醉了。”

声音清脆好听，只是很熟悉，在哪听过?顾雪钰闭紧双眼又睁开，只觉得眼前有无数张脸在晃动，是苏晏，“怎么是你，你怎么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