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皇后养成手册 第10章 第 九 章

云柔公主想说什么，却气的说不出话来。

周围看热闹的夫人半晌缓过神来将地上的二人扶起，“没事吧？”

云柔公主站起来后直接开始发疯，“滚！都给我滚开啊！”接着瞪向顾雪钰，“你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方才竟然对本公主做出那样的事情，本宫要杀了你！”

话音落下，她从旁边跟着的侍从身侧抽出一把长剑，怒气冲冲的要刺向顾雪钰。

周遭人大部分都是女眷，哪里见得了刀剑，登时都没反应过来。

顾雪钰一点不慌，她就是故意引的那人发狂的，她就是想看看传闻中的云柔公主是怎么在宴会上丢脸。

那剑直直的逼了过来，不知有谁喊了声，“昭昭！”

顾雪钰正准备接那剑，面前突然冲出了一个身影，纤瘦，修长挺拔，身上有股淡淡的草药香气。

一时周遭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有胆子小的一闭眼晕了过去。

苏晏将那剑刃握在掌心，目光冷冷，一股肆意狂虐的暴风在眼底压制，“公主，闹够了没有？”

云柔公主想抽出剑，却比不多对方的力气，怒道：“你个下贱东西，敢拦我的剑，松开！”

顾雪钰没想到苏晏这时候会出来挡在自己面前，错愕半刻，平静后走到前面去，见他手上有鲜血不住从剑尖滑落，她眉头笼成一团，”苏晏！将剑松开。“

苏晏不动，只看着前面那人，暴风转成了阴鸷狠戾。

云柔公主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狠狠瞪着一双眼睛，又被对方那种样子盯的有几分害怕，可那股天生的傲气让她绝不会低头。

顾雪钰知道苏晏此番为她得罪公主，势必会让当今天子多加揣测，只好语气放缓，伸手过去拉他的手臂低声安抚，“听我的放开，我来跟她说，是我要冲动跟她作对，你别害了自己。”

苏晏回眸看她一眼。

顾雪钰点头，示意他安心。

苏晏这才缓缓松开手，像从冰窟里破冰而出，往后倒退了几步，捂着胸口控制不住的喘气。

这个人好生奇怪，任顾雪钰这种性子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许多，既然是她得罪了人，她就要想办法解决，思索着飞快转过视线，面向那依旧拿着剑的云柔公主，道：“公主，你要是想杀我，只管杀好了！”

“你真以为我不敢，这天下都是我家的，你算什么，我想杀便杀。”像是气到了极点，方才苏晏带给她的那些许震慑一闪而过，云柔公主又重新抬起剑朝着顾雪钰刺了过去。

这时有人喝止，“住手！”

随即剑被枣子弹飞，“哗啦”一声落到一边。

谢瑾舟从门外匆匆赶来，先是跑到顾雪钰旁边满脸担忧，“昭昭，你没事吧？”

顾雪钰摇摇头，“我没事。”

谢瑾舟转头面对云柔公主，“你个疯婆子，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来这发什么疯。”

云柔公主似乎是认识来人，轻蔑的翻了个白眼，“本公主当是谁，原来是谢家的傻子，怎么？你要来替她受死？”

长公主从心绞痛中缓过神智来，艰难怒声道：“都给我住嘴！你们若是今日还当我是长公主，是真心来给我贺寿的，就老实本分坐下，否则都给我出去。”

说着，抬手指了指云柔公主，“我一向以为你只是任性，看来是本宫看错了你，明日我便进宫面圣，势必要去跟你皇兄说如何管教你，今日真是太让本宫失望了。”

听到“皇兄”二字，云柔公主立时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忙慌张像个犯错的小孩般跪了下去，“姑姑，我知道错了，今日是云柔不好，您可千万不要告诉皇兄。”

长公主一手放在胸口，一手高抬不下，身体本就不好，现在脸上更是一阵苍白，锦绣在旁拍背，“长公主，您别气坏了身子。”

顾雪钰过去，走到长公主身后，帮着拍背，又往下顺着抚了抚，朝旁边的锦绣道：“祖母平日吃的药丸倒出一粒来。”

锦绣知道顾雪钰要做什么，她今日倒忘了吃药时辰，一时着急忙慌的掏出药瓶。

顾雪钰忙扯过她手里的瓶子，倒出一粒药，从桌上倒了杯茶，服侍着长公主吃下。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利落，一旁的锦绣看着自愧不如。

“祖母，您别生气。”

顾雪钰继续顺着长公主的背，待长公主情绪稳定下来后才又看向周遭，“云柔，你就此回去吧，你要是现在回去我就不跟你皇兄告你的状。”

云柔公主听出来是赶她走，虽有不甘，却还是老实起身，瞪着顾雪钰，又朝着苏晏投出一抹阴狠的目光，“你们给我等着瞧！”接着，一转身就离开了。

那声音说的很低，不过顾雪钰自是看了出来，等着就等着，今日是人多，要是人少一点，到底是谁让谁好看还说不定呢。

“哼！后面的还不滚出来跟上！”

霎时，那跟着的几人也一个个走了出去，其中一个始终带着面具的黑人侍从踢起地上的剑，迅捷把剑插回了鞘中，还向着众人拱手行了一礼，才出了屋子。

顾雪钰自小练武，看那人的身法，武功绝对不差，甚至在她之上，若是有机会能切磋一二就好了。

不速之客走了，屋子里那些个担惊受怕的夫人才敢小声切切私语。

长公主半仰靠在座椅上，神思倦怠，见状，顾雪钰跪了下去，“祖母，昭昭对不起您，扰了您的寿辰宴。”

“今日之事跟顾娘子无关，您要罚就罚我。”苏晏走到她旁边也跪了下去。

谢景舟想说什么，被谢夫人拉扯到了一边批评，“傻小子，你就别掺合了，多大个人了也不让人省心，方才还嫌自己闹的不够。”

“可是，娘……”

“闭嘴！坐下。”

回到这边，长公主叹口气，一边是自己的侄子，一边是孙女，当然是不忍苛责，将二人拉起，“都起来吧，今日是云柔胡闹，跟你们没关系。”

顾雪钰有些愧疚，“若不是我要出头，也不会让事情闹成这样。”

“胡说！”长公主打断，“你这性子跟祖母年轻时候一摸一样，都是爱打抱不平，像祖母有什么不好。”

顾雪钰听她这样说，露了个笑，“祖母说我像您，可我终究比不上您年轻时战场杀敌的英姿飒爽。”

“我们家的儿女一辈子都在疆场上热血奋勇，其实我倒盼着你自由洒脱些，别跟他们一样一辈子难得见上几面。”长公主说着便有些黯然神伤，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两下，看向苏晏，“孩子，我知道你这这些年受了苦，心里有怨恨，有锋芒固然好，可是千万有一天别让这锋利伤了自己。”

苏晏眼里的光亮暗了暗，低下了头，“姑姑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一场闹剧下来，长公主分外疲累，挥了挥手道：“嗯，你去吧。”

顾雪钰注意到他手上的伤口，见他要走，便道：“祖母，昭昭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没跟父亲说，我也先外出一下。”

长公主对旁边的锦绣道：“你带姑娘去院子里逛逛。”

“是。”

“不用！”顾雪钰生怕锦绣会跟上来，提着裙摆就往外跑，“我自己去就行。”

出门刚走两步看到捧着一个大箱子站在门口的芍药想叫她，顾雪钰做了个“嘘”的手势，“你先在这等一会儿，我过会儿就回来。”

芍药被里面的动静吵的一头雾水，又见到自家姑娘这般，摇头叹气，还是将军府稍微安静点。

离开了屋子，顾雪钰也顾不上自己穿着的裙子，一路提着裙摆跑着，大致是一个廊下亭子，她看到前面一个熟悉身影才放慢脚步跟上去，“三皇子不解释一下，就这样走了吗？”

苏晏回头，嘴角挂着淡淡道笑意，“顾娘子知道便知道了，有什么好解释的，反正迟早会知道。”

顾雪钰看着他，几分生气，“将手伸出来。”

苏晏狐疑，没动。

顾雪钰直接抬手放在他面前，“手给我。”

苏晏见她带着些固执的模样，觉得好笑，但还是把手伸了出去，“顾娘子还真是倔强。”

“怎么这会叫我顾娘子，我可是记得谁在混乱中叫了我一声“昭昭”。”顾雪钰拉过他的手，抽出一块帕子擦着伤口上的污血，“我不明白，苏郎君，不，三皇子为何要替我挡那一剑？不过在你叫我那声的时候想起来，很小的时候我跟母亲进宫，你教我打弹弓，带我放风筝，所以我知道为什么你初次跟我见面的时候说很多年前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如今想来居然是真的，可连我都忘记了，你居然还记得？”

苏晏想抽回手，被顾雪钰按住，他乌黑发亮的眸子里暗藏着情绪，只是更多的是冷淡，“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在怎么记住那都只是过去了，连同顾娘子不也都忘记了不是？”

“我懒的跟你说。”顾雪钰用帕子包扎伤口，又瞥见手腕上的疤痕，道：“你手上的伤倒是没什么，只是你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不会要告诉我你是在不停的磕碰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