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时 第3章 开学

清晨许明溯满脸怨气的睁开眼睛，盯着窗外和他脸一样黑的天，皱着眉用被子裹住头 。

过去痛苦的开学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每天早上跑成狗的早操，老师念经一样的催眠课堂，一科两张卷子堆一起能活埋他的作业......

许庆国看着早上7：30要去学校报到现在却还在床上窝着的外甥心里顿时窜起一股无名的火：“许明溯！赶紧滚起来，一个高中生6：30还起不来,还念不念了,不念就滚人!”

许庆国的咆哮声穿过门板冲入许明溯耳中，震耳的声音从脑子里过一遍，这下他多大的困意也没了 。

“哎——”许明溯长叹一声，认命的爬起来。

好不容易像僵尸一样慢悠悠的扯上衣服 ，垂着头神志不清的晃出卧室 ，梦游一样飘到洗手间洗漱完许明溯才终于有了个人样 。楼下的许庆国看着被鬼附身一样的外甥不住的叹气 想着孩子不能要了就扔了吧 。

许明溯坐到餐桌前 ，麻木的往嘴里送东西 ，许庆国忍不住开口：“不就上个学吗你至于这么失魂落魄的吗？”

许明溯嚼着吐司含糊不清道：“嗯嗯嗯 ，对对对 ，不至于 ，我爱学习但学习不爱我 ，我们的爱情注定没有结果 。”

“小兔崽子不学好一天尽整些乱七八糟的 ，吃完赶紧去报到 ，在学校好好和老师同学相处 ，好好学习......”

“嗯......好......明白......好好学习回来就成大兔崽子了 。”

虽然说开学第一天领书是7：30---10;30，但刚刚7点整的时候槐湘一中各个班的学生基本上都到齐了 ，各班都趁老师还没来吵吵闹闹的聊寒假看的电影追的剧 ，去玩过的地方和新出的游戏......

喻深烛走进高一3班最后一排靠窗位置前坐下 ，无视周围同学的讨论趴在桌子上补觉 。

这几天一直在甜品店加班还想王老师的事情，头越来越痛 ，早上走的急又没吃早饭现在感觉头晕脑胀眼前还有点冒金星 。喻深烛总感觉最近心里憋着一口气憋的他心烦 ，正趴的好好的头突然被纸团砸中，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平时那几个爱找茬的 。

“嘿同学 ，帮忙扔一下垃圾呗 。”喻深烛右前方一个男生贱兮兮的笑着对他说 。

垃圾桶在靠门第一组最后面 ，而喻深烛在第四组最后一排 ，纸团怎么扔都不应该扔到他头上 。

喻深烛拿起纸团扔回了那个男生桌上：“扔进垃圾桶了 ，不用谢 。”

乐呵呵靠在桌边的男生闻言坐不住了，被踩到尾巴似的跳起来喊道：“你什么意思，孤儿会不会说话，老子让你扔垃圾抬举你了，真tm不知好歹。”

前面聊天的人听到后面的动静纷纷回头，看到喻深烛被找茬也不聊原来的话题了 ，见怪不怪的小声议论着，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喊着挑事 。

“有些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寒假奶茶店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本来不打算理他们的喻深烛听到奶茶店三个字悄悄握紧了拳 。

喻深烛在寒假找到的第一份兼职是在奶茶店 ，因为他还没成年所以好多地方不要他 ，好不容易以少拿工资说服了家杂牌奶茶店的老板 ，干了一周后就被用纸团砸他的男生发现了。

男生名叫王权 ，在学校的时候经常聚集一帮人找他事 ，莫名其妙说他扔他书 。喻深烛找过几次班主任 ，但得到的回答永远是：“他们为什么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你多找他们聊聊天跟人家处好关系不就行了 ，没事多找找自己的原因 。还有啊 ，不是老师说你 ，你的性格不好 ，同学对你有意见难免 ，多改改自己的问题 ，没人无缘无故找你事 。”

在班主任眼里 ，一切都是他的问题 。10个人欺负一个人可能是霸凌 ，100个人欺负一个人也可能是那100个人的问题 。但如果1000 ，10000个人欺负一个人 ，那就不需要调查 ，不需要了解情况 ，一定是那一个人的问题 。人是群居动物 ，无条件无理由选择大团体就行了 。

这就是他们班主任的逻辑。

因为班主任的不管不顾和喻深烛不爱和人接触所以没什么朋友，学校里霸凌欺负他的人越来越多，所做的事一件比一件过分 。

寒假王权发现他在奶茶店做兼职后，就叫了几个臭味相投的混混去奶茶店 。他们点了一杯热奶茶 ，刚从喻深烛手中接过就将一整杯刚做好的滚烫的奶茶全部浇在了喻深烛头上。

当时喻深烛眼睛被烫伤，店里只有他一个人，小破店里也没有监控，报警也找不到小混混闹事的证据，所以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

喻深烛怕他们几个再来闹事，没办法就换了一家店做兼职 。但这期间他找了半个月都找不到要他的地方，房东催了无数次房租，每次他都只能低头道歉请求宽恕几天，好在房东看他可怜没直接将他赶出去 ，不然短时间内他不可能找到新住处。

喻深烛攥紧拳头，正要反问起哄人时，后面走进了一个穿着橙色外套白卫衣的男生走了进来。

男生边走边嘀咕着：“高一 3班 ，靠窗第四组最后一排...... 在这。”

这学校可真够大的，终于找到老师说的地方了，许明溯想着在喻深烛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刚转过来许明溯想着先找所在班级的班主任，但去了办公室发现班主任还没来。一位教数学的中年女老师看他没穿校问他情况，知道许明溯是自己所带班级的转校生后安顿了一些事情就让他回班去 。在许明溯走前还嘱咐了一句“教室里座位上学期就排好了，班里靠窗第四组有一个空位 ，你先坐那 ，有什么问题找班主任 。”

许明溯走后3班地理刘老师从电脑后探出头问：“白老师，喻深烛那孩子不是他们班主任安排一个人坐吗？”

3班班主任殷丽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给喻深烛安排同桌 ，之前刘勇闲聊的时候还问过 ，但殷丽只说：“他适合一个人坐。”然后又笑着将话题转移了 。

白老师和蔼的笑着回答：“孩子一个人久了也需要个伙伴，我看他经常一个人也不太好，正好许明溯个头高坐那也合适 。”

许明溯刚坐下就觉得班里气氛不太对 ，观察半天发现不对的源头好像在他这 ，可能他刚转来和班里同学不熟？

“咳 ，同学你好.....”

“嗨同学你新转来的吗？”许明溯正想着和同桌先打个招呼，他右前方的一个男生就先问他了 。

许明溯见状松了一口气 ，可算有人和他搭话了 ，不然他得尴尬死 。

“是 ，我之前一直在南方那里上学 ，第一次来咱大西北 ，以后请多多关照啊 。”

见许明溯笑着回话 ，王权看了一眼重新趴下的喻深烛 ，故意很重的噌了一声 。

“没问题 ，以后都是好哥们 。就是嘛..\'\'王权说着揶揄的看了一眼喻深烛叹着气对许明溯说：“兄弟 ，为了你往后愉快的高中生活 ，我劝你呀......快找老师换个同桌吧 。”

许明溯看了看周围 ，几个男生不怀好意的笑着看向自己身边的人 ，前排几个同学向这边偷瞄着小声议论 ，几个好奇的学生往后看了几眼 ，一会看自己一会瞅旁边趴着的人 ，但都没人再说一句话 。

抛去对新同学的好奇和关注再结合周围人的反应 ，右前方这位同学的话应该是针对自己同桌的。许明溯刚来不知道班里什么情况 ，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对旁边的人这么大恶意 ，只能笑着说：“都是一个班里坐哪都一样 。”

见许明溯在这和稀泥，王权又说：“哎，你刚来不知道 ，我是在担心你 。” 王权俯身往前凑过去 ，对许明溯压低声音说：“你旁边这人呐 ，品行不端 ，平时不仅偷东西还经常打架滋事 ，听说啊，还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 。”

爱怎么说怎么说吧，喻深烛头疼懒得管这些 。

许明溯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 ，斟酌着道：“那个......同学，其他的事我不清楚，但别人的家庭情况不能怪别人吧，更何况这是人家** 。”

“什么**不** ，他私生活混乱吧！”一个男生听到大喊一声，班里顿时一片哄笑。

许明溯看情况越来越不对 ，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咱班老师都是谁啊？”

笑完终于又有几个同学说：“我们班老师......”

喻深烛闭上眼，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反正说他闲话的人一直在说，现在多一个也无所谓。

不知道今年的贫困生助学金能不能申请上，喻深烛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