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风享了几天清福,就开始发愁了。
为了让祁越安心,他精心挑选了个黄道吉日,定为了开天眼的日子。可眼见着那一天越来越近,李清风还是没弄明白祁越到底有什么劫需要渡!他想要给人安心,把人忽悠得高高兴兴,也得找到症状才能对症下药啊!
可他每次去找祁越打探情况,那个女人都搁那神神秘秘地说些什么“像清风道长你这样的高人,肯定懂我的劫是什么的”之类的话,愣是没让李清风看明白他想做什么……
没办法,眼瞅着祁越这条路行不通了,李清风便转移目标,跑去张大娘那里旁敲侧击,想要打听出些什么。好在张大娘很信任他,人又八卦,一双眼睛闪着精光,到处瞅了瞅,见四下无人,这才偷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李清风。
“道长,你认为一个女人,她最大的劫能是什么?”
说完,张大娘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李清风,期待着他的答案?李清风是个聪明人,略一思忖,恍然大悟。
还能是什么?生不出孩子呗!
只是……李清风在一瞬的喜悦后又犯了难。生孩子这事吧,问题既可以出在男主人身上,又可以是女主人身上。
看这祁越如此着急,想来应是女方怀不上了。
不过李清风向来谨慎,还是跟张大娘试探了一下:“这确实是个麻烦事啊,不过祁掌柜跟夫人才成亲不久,孩子一事,倒也不必如此着急。”
“可不是吗?”张大娘亦是摇头,满脸无奈:“更何况这问题还不出在夫人身上,要急也是掌柜的先急啊!哎……”
掌柜的?李清风一怔,突然庆幸,幸好自己多问了一句,不然那十两银子可就长翅膀飞了!
既然是那掌柜的身子有疾,且生孩子这种事一时半会儿又急不来,他只要在这几日,让这个祁掌柜大展雄风,制造出一种他们马上就能怀上孩子的假象不就好了?反正开完天眼后他就拿银子走人,到时候天高水远,谁能找得到他?再者,若是那祁掌柜争气一些,真弄了个孩子出来,说不定还得感谢自己呢!
打定主意,李清风面色红润,捋了捋胡须,心中有了计谋。
翌日,陶知乐刚吃过早饭,便见清风道长满面红光地从外面回来,还没等她打个招呼,道长便塞给了她一张纸:“祁掌柜,眼看这开天眼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为保万无一失,贫道特地为你准备了一副药方,还请你这几日按时服用,最好每两日换一次新药为好。”
一听这话,陶知乐心里立刻“咯噔”一声,这段时日,她见了太多“修行之人”,绝大多数都给她开了各种各样的偏方。这次,她本以为像李清风这样的元婴境高人不会再整这些玩意了,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吃药的命运……
陶知乐长叹一口气,最难的是,现下天下刚打完仗,且随时都可能再打仗,药材贵得跟黄金一样不说,且寻常百姓根本没渠道买。就连祁越这种“土豪”,都只能低声下气地去求甄县令,让他帮忙。
且她之前已经去叨扰甄县令好多次了,人早就不耐烦。要不是看她每次都给得多,压根都不想搭理她!
她看着李清风,眼前的高人一副胸有成竹、不容置疑的模样……还是不甘心地想挣扎一下。
本着能多拉一个下水就不放过一个的原则,她问道:“这药是就我一人吃,还是我夫人也……”
李清风摸摸胡须,一脸高深:“掌柜的你吃就可以了,夫人暂时不必。”
“这是为何?”
“贫道观察了缘主一段时日,发现缘主你阳气过剩,体内阴阳失衡。此药主要是为了让你阴阳调和,压一压你体内过盛的阳气。开天眼本就是纯阳之事,若是阳上加阳,在开眼时未免易损夫人玉体,反倒不妙。”
陶知乐听得云里雾里的,她……难道还不够阴阳平衡吗?男人的身子,女人的魂魄,谁能比她更衡啊!她简直阴阳大师好吗?!
只是……算了,再怎么说李清风也是个高人,高人让自己这么做,总有他的道理。陶知乐咬咬牙,就几日了!她再忍忍,一定可以撑过去的!到时候一定要让祁越好好补偿自己!
陶知乐去找甄平时,县爷正在练字。甄平写得一手好字,跟他日日勤加练习是分不开的。练字讲究的就是一个心静,可等他一看到陶知乐那张讨好的笑脸时,本来平静的心一下子就烦躁了起来。
“你怎么又来了?这次是为何事啊?”
陶知乐一边陪着笑,一边讨好地将药房递了过去:“县爷好啊,别来无恙?我这不是又请了高人吗,这是新的药方,麻烦县爷再帮帮忙了,嘿嘿嘿嘿……”
甄平将目光移到那药方上,忍不住地咬牙切齿。这天下随时都有乱起来的可能,药材多珍贵啊!若不是看祁越是荣县的“税收”大户,他都不想多看这人一眼!
“嗯?”甄平一手接过药方,一手摊在了陶知乐面前:“这次祁掌柜打算为重建荣县尽几分力啊?”
陶知乐赶紧递上五六两白花花的银子,陪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作为荣县的一员,在下义不容辞。”
甄平接过银子,用手轻轻颠了颠,总算是满意了一些:“老规矩,买药材的银子另算啊。”
讲好规矩,甄平这才低头仔细查看起这药方来。然而看着看着,他脸色就古怪起来了。
兰公子门客众多,当初甄平在兰氏做门客时,也碰到过好些厉害人物,跟着学过一些黄岐之术,加之这方子并不难,他看一眼就知道是个什么药效了。
待得他再次抬头时,看向陶知乐的眼神中,竟满是同情:“年轻人,莫逞强。”
陶知乐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还以为是这方子有什么问题,赶忙道:“县爷,可是这方子有何不对劲?”
甄平摇头:“无妨,只是药效猛了些,长期服用对身子不好,”言及此处,他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觉得该给陶知乐一些忠告:“祁掌柜,你还年轻,节制一些……”
陶知乐:“……”节制?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吧?陶知乐面上表情扭曲起来,不会吧不会吧?!啥情况啊这是!
另一边,甄平见陶知乐变了脸色,大家同为男人,他自是十分理解“祁越”,当下便以为是自己说得太过直截了当,伤了她作为男人的自尊,赶忙轻咳一声,找补了一下:“此药……此药可以强健身体,但服用过多对五脏六腑有害,尤其是年纪轻时用太多,容易落下病根。”
原来不是自己想得那样啊……陶知乐这才松了口气,吓死她了,果然是自己以前阅读量过大,太敏感了……
“多谢县爷提醒,我定不会多服,待得几日后天眼一开,我自然就会停了这药。”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甄平还是个活人,不多时就帮陶知乐凑齐了药。陶知乐也按照李清风所说的,按时按量吃了起来。
就这样过了两日,陶知乐总算是觉得身子有变化了。
具体表现在,今夜,她躺在床上,总觉得身子里有一股无名火,烧得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