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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捡了只狼崽子 第25章 空手套妻

作者:鱼圆圆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2-03 13:52:05 来源:文学城

休息了两日,大年初三一早,窦衎便整装到了皇城营。

这次他总算能够理直气壮地走进西边儿的营房。新来的管事的递给他一个木盘,里头放了块刻了他名字的腰牌和一套制服。

窦衎拿起来一看,刻的是“窦衎”二字,心下了然。

“恭喜世子,此后您便是皇城军的一份子。上头分了个师父给您,这段日子辛苦您先跟着他熟悉些基本的事宜。”

窦衎礼貌道谢:“多谢大人指点!”

窦衎向来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他借了间屋子,当场换上制服挂好腰牌,便问路去寻自己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师父。

一路找到马厩,就见门口有位长胡子的汉子正在磨刀。他挽起的衣袖下是健硕的肌肉,看起来很是霸气。

窦衎上前行礼:“师父好,晚辈来迟了!”

对方一愣,手里的刀险些没拿住。眼神从窦衎脸上慢慢滑下,最后停留在腰牌上,眯起眼盯了一会儿那两个字后立马摆手:“我可不是你师父,那个才是!”

他指着马厩里一处隐秘的角落,窦衎顺着望过去,终于在茅草堆里找到了个人。

那人穿着土色便服,跨坐在草垛子上,左手卷了本没了封皮的书,右手拿着根胡萝卜正喂马。那马跟他也是亲近的,啃完了胡萝卜,一张脸又使劲儿往那人手里拱。

怪不得那书烂翻翻的呢。窦衎毫不怀疑,那书要是橙色的,那马说不定三两下就给吞了。

谢过磨刀的大哥后,窦衎转身离去。

磨刀男人有些唏嘘,转头对里头那人喊道:“老季啊,叫你好好打扮一番。你看,见你这个邋遢样,到嘴的徒弟都跑了!”

好一会儿,里头才传来慢悠悠的回答:“无所谓,这种货色不要也罢。”

语毕还传来几声马嘶,似乎那匹枣红色的良驹也很是赞同。

可他刚说完,却见马厩入口晃进来个熟悉的人,正是方才离开的窦衎。

窦衎右手提了满满一桶胡萝卜,左手稳稳端了个青花瓷茶盏,半点儿没溅出来。

他径直走到喂马男人的面前,将桶放下,双手捧起那杯热茶,铿锵有力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喂马的男人没说话,也没接那茶盏。

窦衎继续呼喊:“方才是徒儿有眼无珠,认错了人。特此准备了些小东西,恳请师父不计前嫌!”

似乎是嫌他丢人,喂马的男人不耐烦道:“我还没答应你,别一口一个师父地叫——”

可他话还没说完,那匹枣红马却兴奋不已地一头扎进窦衎提来的那桶胡萝卜里。

男人:“……”

窦衎余光见了,压下微翘的嘴角,将那杯茶又抬高了些:“晚生窦衎,劳烦师父今后多多指教!”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喂马的男人原本还想刁难一下这个亳州皇城“臭名昭著”的便宜徒弟,却没想第一次见面就被这混小子摆了一道。

不过他态度却很诚恳,并不像是在作假。稍加思虑,男人决定松口。

这边窦衎手臂越举越酸,心中正忐忑,就感觉自己手里一空,抬头就见男人将茶一饮而尽。

“豆浆今后的伙食就辛苦你了。”

男人拍拍他的肩,方才擦过嘴的手不露痕迹地摸上他的新制服。

很明显,豆浆是那头枣红色母马的名字。因为当它听到男人念到那两个字时,中途从桶里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

窦衎自然是不介意多承担一匹马的开销,只是他这师父脾气挺怪。两人聊了半天,双方连名字都不知道。

窦衎:“徒弟叫窦衎还不知道师父尊姓大名?”

“我姓季,单字莫。你去门口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服就来。”

窦衎点头,先将桶里的胡萝卜全都倒进马厩,舀水将桶洗净之后拿回去还给了打扫的小兵,这才出发往门口走去。

他在门口坐着发了半柱香的呆,却被一人当了视线,待他抬眼看清来人是谁之后,不由得吃了一惊。

“师父真是仪表堂堂,气度不凡!”

方才季莫穿着粗布麻衣在马厩里,俨然一副颓废养马人的模样。这会儿洗了个澡,刮了胡子,他那深邃的五官终于从脏兮兮的胡茬之中解脱出来。再穿上皇城军量身定做的轻便铠甲,武将的气场几乎是扑面而来。

这种气场又和倪初久的那种英姿飒爽不同。季莫沉稳,眼神坚毅,那是见过血、干过仗才会有形成的气度。

季莫往这儿一站,周围就好像不是皇城营,而是黄沙漫天的边疆。

“别想着拍我马屁就能轻松一些。”季莫板着脸,指了指自己鬓角的红痣:“记住这个,不会认错我。”

第一日,窦衎的任务是熟悉亳州城。他们没骑马,却是靠着一双腿步行,围着皇城兜了大半个圈。

饶是窦衎在皇城营里苦练了两个月,三个时辰不停地走下来,也免不了气喘吁吁,出了一身汗。反观季莫,却是面不改色。

窦衎开始较劲儿,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快步跟上去。

前头开了家凉茶铺子,窦衎正准备头也不回地略过,却见自己师父一屁股坐在摊位上。店家立刻端上茶水。

窦衎也只好停下来。

“我知你在疑惑什么。要说对皇城熟悉,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都比不上你。但是,”季莫刻意停顿了下,拉长了音调:“这对皇城军来说远远不够。”

季莫递给窦衎一碗苦荞茶:“皇城军最基本的职责是负责亳州百姓的安全。而威胁到安全的东西有太多,上至飞鸟下到游鱼。皇城军要做到的‘熟悉’,是对亳州城里一寸土、一根草都烂熟于心的地步。”

窦衎缄默不语,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原先以为只是认路和店铺,顶多再记一记人脸。却不曾想连一花一木也得过目不忘。

“今日是你第一次巡街,能坚持这么久已经不错了,就先这样吧。”

季莫难得夸奖了下他,站起身就准备离开,却被窦衎拦住。

“徒弟还有个问题。”

“你说。”

“师父可知皇城营私牢的地点?”

季莫原本就严肃的脸色此时更是冷了几分,他上下打量了窦衎一会儿,才慢吞吞开口。

“那地方阴气重,还是不要随便去的好。”

*

皇城营的地牢潮湿而寒冷,除了腐肉排泄物的腥膻气味,还有能吞噬无边恐惧的绝对寂静。

这里没有窗,外面的声音进不来、里面的声响也传不出去。

血污混合的茅草堆上,趴了个昏睡的男人。

一盆冷水倾倒,如猛浪敲打在男人伤痕累累的皮肉上。将死之人被巨大痛苦召回,颤抖着动了动。

牢房门口站了个少年,他穿着小一号的狱卒服,举手投足间却透露出一股华贵气息,看着地上如虫般蠕动的男人,他冷冷开口。

“你要是再不起,下一瓢倒在身上的,可就是盐水了。”

田管费力地撑开眼皮,这两日他被严刑拷打,身上早就没一处完整的皮肤。他勉强抬起头,见到了那张他做梦都想撕碎的脸。

他咬牙切齿:“是你!”

窦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田管事这幅模样,可当真是出乎我意料。”

“呵呵,全都是拜你所赐!”

窦衎无所谓笑了笑,切入正题:“我有话问你。”

田管从地上爬起,靠墙坐着和窦衎四目相对,露出个讥讽的笑容:“你觉得我会说吗?”

“我没把握你是否开口,但我知道你若是不说,一定会没命。”

窦衎如地狱恶魔般低语:“你知道的,他们已经放弃你了。”

田管全然不复此前那副稳重模样,尖叫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勾结士兵,谋财害命,可你们并未真伤到我,是以量刑时可重受贿而轻害命。但为何你被刑部审问之后,又被囚禁在皇城军的私牢里?”

田管沉默不语。

“田管事,你自十八便在这里任职管事,应当是比我更加清楚的。这皇城军的私牢到底是作何用处。”

田管的眼神不自觉看向下半身空空的裤管,他试着动了动腿,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窦衎没说错,他根本罪不至死。刑部虽说也会用刑逼供,却远远不至取人性命的地步。田管看见了,当时审问他的人除了刑部的,还有几个兵部的熟面孔。

上头估计是为了自保,知道按正规流程刑部一定会留自己一个活口。因此只好偷偷将他带回囚禁在私牢,砍了半截腿以防自己逃跑。

“你又如何保我?”

“我自有门路。”

“我怎知你真假——”

窦衎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没资格跟我条件。我是你最后的希望。”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窦衎几乎都要以为田管又昏死过去了,后者才开口。

“你问吧。”

*

出了大牢,窦衎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地牢里的污浊之气从肺里排尽。

今夜月色泛红,像是染了血,他心情也着实算不上太好。

门口有人在等他,见他出来,递上来一坛酒。

窦衎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感激地拍了拍丁大炮的后背:“谢了兄弟,辛苦你三番两次帮我。要是没有你,我怕是死了不止一回。”

丁大炮摆手:“害,你我之间两小无猜,说这些见外的话做甚么!”

自动忽略奇怪的成语,窦衎笑而不语。

此前两月集训,虽然丁大炮在最后被刷下来,没能进入兵部。却给王半聋留了个十分好的印象:能吃苦又没什么花花肠子,更不会计较得失。

田管被送审之后皇城军就空出来一个小兵长的位置。按照正规流程得花银子又选人,王半聋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干脆找上了丁大炮,自己私吞了银两。

对于丁大炮来说,能够吃公家粮已经是天大的好运了,唯一苦恼的是他这出身。窦衎便利用自己的世子身份,写了封推荐信给丁大炮作保。

如此一来,丁大炮既能顺利入职,将来窦衎想查个什么也有朋友可以照应。这不,此次窦衎能顺利混进去私牢,也是多亏了丁大炮打点。

两人有说有笑,约好一起出去吃个宵夜喝点儿酒。走到一半,丁大炮一拍脑袋,突然脸色一变。

“哎呀我给忘了!你这么晚不归家,嫂子不会生气吧?”

窦衎茫然:“什么嫂子?”

“啧!”丁大炮黝黑的脸上显出些许羞涩,打趣道:“你记性怎的如此差——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儿呀!”

窦衎皱眉,突然想起在套路冯齐的时候自己似乎好像是提到过……那玉佩是自己有情人送的之类的说辞。

天地可鉴,他当时只是随口胡诌,丁大炮竟一直记到现在!

窦衎解释:“那是我胡诌的……”

“害,还害羞上了。”

“真是我套路冯齐随口杜撰的人!”

“那你怎么解释你放在胸前的宝贝扇子,还有你半夜老拿出来看的扳指。你真当我是个傻子?那些都是有情人间常送的定情信物!不是你那相好的送的,还能是你那美若天仙的兄长倪将军送给你的?”

窦衎:“......”

靠,就是他!

在装糊涂坦白送礼对象和假装真有对象之间,窦衎选择了装死。

可他的沉默不语在丁大炮眼里却是默认的信号。后者当即觉得这兄弟够意思,没白交,为了答谢自己竟不惜惹恼嫂嫂!

放在他们村子,不听妻子话的男人可是要跪搓衣板的!

是以丁大炮善解人意道:“心意我领啦。你还是快回去吧,别让嫂嫂久等了!”

窦衎露出个僵硬的笑,用十成十的力猛锤了几下丁大炮的背。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毛祝:你们觉得谁给窦衎做师父好?

众人:寂寞(季莫)寂寞就好。

窦衎: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要套路冯齐,让大家相信我那玉佩是我媳妇送的。我不知道你们会记得那么清楚,我更不会知道你们将来还要将这话告诉倪初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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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空手套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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