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才的原配陈氏,本就身体不好,不出几日,就被刘氏母子给气死了。
魏老爷子知道后,更是气的一病不起。
此事当时闹得挺大的,偏偏魏婉婉与丈夫在外御敌,对家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等她得知消息回来的时候,魏老爷子已经油尽灯枯,命不久矣。
魏婉婉与魏成才翻了脸,将父母接回了木府,精心照顾。可不出两年,魏老爷子与魏老夫人还是郁结难消,相继而亡。
从那以后,魏婉婉再也不与魏成才来往。
但木晏清的父母去世后,他舅舅一家就经常过来走动。
木晏清知道,魏成才是看中了木家的家业与背景,动机不纯,居心不良,所以对他们一家并没什么好感,更没有什么感情。
只是魏成才的原配陈氏留下了一双儿女,他们处境艰难,从小又与木晏清亲近,木家这才纵容他们往来。
木晏清眉眼冷冽,轻哼道:“想必是觉得爷爷去世,木家现在只剩下女眷,比较好欺负吧。”
“前几日,他们前来吊唁,刘夫人就有意无意的说,你年纪不小了,木家这么大的家业,没有一个男主人,也不稳妥,就一直说想给你介绍一门亲事。”
“呵,亲事……”木晏清眸光微闪,问,“她该不会想让我嫁给他儿子魏富海吧?”
程静霏见木晏清满眼不屑的神情,忍不住抿唇笑了笑:“我说你从小主意就大,不仅你自己的事,就连木家的事,也都必须由你亲自做主,这才将她打发了。”
“嫂子,你性子软,刘氏总爱欺负你,日后若是他们再来,就说你不在,让红珠把人轰走。”
“刘夫人现在总会带着如意和高阳来,这两个孩子,母亲去世后,在魏家过的艰难,我总会给她们添补些东西。”
“我与如意说说,让她下次别跟着刘氏,直接带着高阳来即可。”
“她和高阳,哪敢违逆刘夫人啊。”程静霏微微叹气,“若非他们是魏家人,你那舅父又不肯放人,母亲那时候早就把他们也接到木家来了。”
木晏清眉头也锁了起来。
程静霏见她愁容满面的模样,轻拍了拍她的手:“好了,这些事你就别费心了,我只是提前告诉你,让你有个准备。你不仅要操心军务,还得分担家中事务,够辛苦了。”
木晏清揉了揉太阳穴,面容憔悴,满脸疲惫。
程静霏见状,问道:“昨日赶了半天路,今日又起得这般早,是不是没休息好?”
程静霏并不知道木晏清昨日守了一夜灵堂的事,木晏清也不准备告诉她,省的对方担心。
倒是木永平恰巧跑进了屋,听到了程静霏的话,帮着答话道:“娘,我刚刚听人说,姑姑守了太爷爷灵位一整夜,昨夜香火都是姑姑续上的,一夜没睡呢。”
程静霏一听,眼神带着几分责怪和心疼。
木晏清瞪了木永平一眼,道:“谁让你不让人通报,就直接闯进屋子的?”
木永平讨好的朝木晏清笑,过来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姑姑,你教我练武呗,我就是为了强身健体,绝不是为了打架上战场的。”
“永平,别闹,你姑姑昨夜都没休息,你别缠着她练武了,让她早些休息吧。”
木永平拉着木晏清,道:“那姑姑睡这里,永平守着你。”
“在这儿能睡得着么。”
木晏清戳了下木永平的额头,起身与程静霏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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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阁。
黎云正在和高和丰说着话,也不知在说些什么,黎云那眼神,那表情,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见到木晏清回来了,高和丰起身相迎。
黎云看木晏清的眼神有些微妙,笑嘻嘻的与她说道:“将军,我来与你道别。”
木晏清应了声,说:“你回军营后,还得多多注意身体,府医说你的伤还没完全恢复。”
“将军,您放心,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早就没事了。”
木晏清又叮嘱了黎云几句,让她与魏赢好好合作,别给她惹麻烦。
黎云连连应下,走之前偷偷瞄了眼高和丰,然后又贴在木晏清耳边说了两句悄悄话。
木晏清面色一僵,眼神下意识地看向高和丰,也不知是不是心虚,她感觉高和丰的神态也有些许不自然。
她推开黎云,瞪了对方一眼。
黎云龇着牙嘿嘿的笑,然后便抱拳与二人告辞。
“清清,我看你楼下的书房空间很大,还有很多空余的书架,能否给我加上一张书桌在里面?”
木晏清听罢,答道:“当然可以,你随便用,给我留一块,让我处理公务即可。”
“好,那我就让阿坚阿毅整理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弄乱你的东西的。”
高和丰说完,一旁的秦家兄弟便去搬字画和书籍了。
“你昨日一夜未眠,先去睡会儿吧,我让阿毅他们动静小点。”
以前作战辛苦,木晏清经常不眠不休,倒也不觉得困。
但这段时间也确实劳心伤神,有些累了,她便让高和丰有事找管家或者喜雨,上楼休息去了。
高和丰站在楼梯口,靠在一旁,听木晏清睡下了,这才去书房,提醒秦家两兄弟声音轻些。
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干脆让二人先别整理了,等木晏清醒了再说。
秦之坚停下手中的活儿,贱兮兮的凑过来,小声问道:“七爷,刚刚那小母老虎在郡主耳边偷偷说了些什么啊?”
高和丰冷着脸,睨了眼秦之坚:“说话注意些,别惹清清不快。”
“七爷放心,我在外面对郡主,还有她身边的人都非常客气,一直都是道貌岸然……不是,一直都是谦谦君子的做派。”
秦之坚见高和丰忽略了自己的问题,偏他又捕捉到了自家主子那一瞬即逝的闪烁眼神,更想知道黎云说什么了。
只是可惜,他们七爷若是不主动开口,那他就永远无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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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今日阳光甚好,可风太大,吹得人脸颊生疼。
木晏清睡了有大半个时辰,迷迷糊糊之际,听到底下有吵嚷声传来。
她警觉地坐起身,结果起的太猛,又因忧思深重没休息好,一时间有些头晕。
木晏清按压着太阳穴,起身下榻,走到窗边,推开窗朝下面看去。
底下一帮人围在一起,闹哄哄的,不知因为何事起了争执。
高和丰面对着一群人,垂眉敛目,沉默不语,身后只有秦家两兄弟,显得他势力单薄又无助。
木晏清刚想找人询问情况,春喜便匆匆上了楼。
她见木晏清起了,就忙说道:“小姐,魏家的人过来了,正在欺负新姑爷呢,您快去看看吧。”
木晏清不为所动,而是不缓不慢的问道:“他们因何事吵起来?又为什么欺负高和丰?”
春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高和丰”是何人,但还是如实答道:“刘夫人带着表少爷和表小姐过来了,表少爷和表小姐说要来看看小姐,就在底下碰到了姑爷……”
春喜三两句话交代清楚了事情的经过,无非就是刘氏的儿子魏富海在浮云阁看到了陌生男人,追问之下,得知此人是木晏清的新婚夫君,大受震撼,胡搅蛮缠之下,起了争执。
“姑爷态度挺好的,说您在休息,还让我先将人请到花厅用茶,表少爷除了在小姐面前温驯点,在任何人面前都跋扈,指着姑爷就骂……”
木晏清了解了个大概,抬手拦住春喜的话:“我先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