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符笙在边疆所做之事早已传回京内,百姓们都在期待着他们归来,说宁符笙‘长宁公主’的称号不是白给的,她真的在边疆保卫了黎明百姓,顾子规和宁符笙也成为了一段佳话。
这一次出京是宁符笙私自做主,顾长訚没有多说什么,但回去之后,宁承尚那关不好过。
还未进宫门,只是过了百姓那道,宁承尚已经在那等着了,一路上,他都磨刀霍霍地看着顾子规,到了宫内,宁承尚就把宁符笙单独叫了出去。
宫内有一处地方专门供奉着姜皇姜后的香火,宁承尚带着宁符笙到了这处,“笙儿,这一次你未告知我们就私自出京,我非常气愤,原本打算让你在这跪上三天三夜,但是鉴于你在边疆表现不错,这一次,跪上半日即可。”
卫辞故从后头冒了出来,“宁承尚,我说你是不是找抽呀,小丫头都平安回来了还要罚她,这是苛待闺女。”
宁承尚瞪了卫辞故一眼,“怎么,我闺女我还不能教育了。”
宁符笙怕他两人又吵起来,拦住卫辞故干架的举动道:“师傅,这一次是我的错,我认罚。”
“小丫头,不用太给你爹面子,他这是闲得慌。”
宁符笙没听卫辞故的,径直向内,“师傅,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受得了。”
自小宁承尚就要求严格,宁符笙也习惯如此,做错事该罚,她没意见。
卫辞故气呼呼地拉着宁承尚去一边说道。
半个时辰后,顾子规找来了这处。
顾子规以为宁符笙去边疆是大家一致认可的,谁知回来后,见宁承尚满脸写着不悦,他问顾长訚,才知道宁符笙竟然是偷偷去的边疆。
殿内香气缭绕,艳阳透过窗口直射入内,典雅而神圣,桌上摆着先帝先后的牌位和供果,一身白衣的宁符笙跪在团蒲上,双手合十。
听到动静,宁符笙仰头瞧见顾子规,顾子规一声不吭地跪下,磕得地板作响。
“子规,你怎么过来了?”
顾子规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响头后道:“来陪你呀,笙笙,可跪疼了?”
宁符笙轻轻摇头。
顾子规的眼中透露出心疼,他心爱的姑娘为他做了这么多,他觉得这一辈都补偿不了宁符笙。
“笙笙,我该如何做才可以不使你受到受害啊。”顾子规在心中默念,“姜皇姜后,如果你们也心疼笙笙,请保佑她。”
两人在这边跪了一下午,直至晚宴才离开。
宁符笙刚到宴上,宁夫人就匆忙过来询问宁符笙可有不适,顾子规去了另一边。
宁符笙如实道:“母亲,我没事,只是腿有些酸了。”
宁夫人拉着宁符笙坐下,“你父亲呀就是那个德行,都说了不要去折腾你,还是罚你去跪着,回去我定要好好说道他一通。”
宴会还未正式开始,众位官员都在走动交际,许长安望见宁符笙到了,缓缓而来。
“殿下,恭喜归来。”
宁符笙回以一礼,“多谢许公子。”
宁夫人看了看别处,“笙儿,那边有点事情我要过去一下,你与许公子先聊聊。”
宁夫人走后,许长安淡笑开口,“这一次殿下去边疆收获颇多,靖国都划入了我国,实在值得佩服。”
宁符笙道:“这也不是我的功劳,许公子才厉害,听说秦国已经递来愿意做附属国的书信了。”
靖国一倒,三国鼎立的局势就要改变了,现在从任何地方来看,秦国都敌不过姜国,为了自保,秦国不得不向姜国伏低做小。
许长安这段时间一直在忙这件事情,争取将姜国的利益扩大到最大化,近期已经有了结果。
“殿下过誉了,我只是做了本分的事。”
宁符笙却不这样认为,道“许公子不必谦虚,哥哥不同意与秦国公主和亲想必增添了不少麻烦,但你还是将两国的和平维持了下来。”
秦国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们想将秦韫莛嫁给顾长訚做皇后,这样有个保证,但他们忽略了顾长訚并不喜欢秦韫莛,所以注定是一场空。
当时秦国提出这个要求时态度强硬,宁符笙听说顾长訚在朝堂上与秦国使者吵了起来,最后拂袖而去,后来能再次谈和,让秦国放弃这个念头,许长安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两人又聊了几句,宴会便开始了,宁夫人找到宁符笙,与她坐在顾长訚下首。现在,在众多夫人小姐中,要数宁夫人和宁符笙最尊贵,她们坐在前列当之无愧。
顾子规坐在了宁符笙的斜对面,这次宴会也是为了嘉奖,顾长訚将此次战事有功的将领全部奖赏了一遍,最后才轮到顾子规。
顾长訚虽然做了皇帝,但与顾子规的感情还是丝毫没有变化,他问道:“子规,你有什么想要的嘛?”
一般情况下,顾子规都会说没有,而顾长訚也早就准备好了要奖给顾子规的东西,谁知顾子规突然站了出来,立于殿中央。
“皇上,我想求娶长宁公主为妻,请您应允。”
殿内四起喧哗,官员们对顾子规和宁符笙的事都有一定了解,但今日顾子规求娶宁符笙,大家始料未及。
宁符笙也没有想到顾子规会在殿上提出此事,她愣愣看着顾子规。
顾长訚诧异一瞬,这个请求顾子规事先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连他都没有商议。
“顾将军,长宁公主万分金贵,你能保证会照顾好她嘛。”这句话顾长訚说得格外认真。
顾子规面色柔和地望向宁符笙,“能,公主于我就是天上月,眼中星,但凡公主受到一丝委屈,我都不会放过自己。”
许长安鼓掌叫好,“顾将军超群绝伦才配得上公主的金枝玉叶。”
有人带头,众人也拍手称是,纷纷夸赞顾子规与宁符笙,显得比自己成亲还热情。
顾长訚倏地一笑,“好,子规,长宁公主就交给你了,选一个良辰吉日完婚。”
“多谢皇上。”
顾子规无比激动,宁符笙是顾子规从幼时就盯上了的人,他终于等到了这一日,能有机会求娶宁符笙,向众人宣布他对宁符笙的欢喜。
相比顾子规,宁符笙还处于状态之外,迷迷糊糊的听见自家哥哥将自己许了出去,直到晚宴结束,都没有反应过来。
宁夫人对顾子规这个女婿可不是一般的满意,一个晚上都端详着顾子规,待下了晚宴,顾子规朝宁符笙走来,宁夫人知趣地将空间留给了这一对有情人。
“笙笙,我送你回府。”
“好。”
宁符笙一路恍惚,到了芍竹苑,才猛然醒悟,看着顾子规欲言又止。
顾子规难得见宁符笙犯懵的时候,他挑唇笑笑,“笙笙,我要娶你了,我想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守在你的身边。”
宁符笙:“······”
她突然不知说些什么才配得上顾子规的深情。
……
公主成亲是大事,顾长訚下旨的第二日,钦天监就算好了日子,三个月后是黄道吉日,宜嫁娶,且为冬至,最合适不过。
宁符笙对这个时间很满意,冬日里成亲虽然寒冷,嫁衣厚重穿在身上也不方便,但是有她最喜欢的雪花。更重要的是,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准备大婚之事。
筹备阶段,宁符笙一直呆在宁府,连皇宫都很少去,在闺阁中绣披风。
他们这边成亲有习俗,女方必须亲手给男方做一些东西,这样夫妻之间才会更和睦,长长久久。
宁符笙身为公主本不必做这些,但是为了顾子规,宁符笙还是绣了。
一日,宁符笙正好绣完披风的一角,白倾带着一个陌生男子进来。
“小姐,这是靖殿下的人,他说想见您。”
来人清俊明朗,一身正气,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兰逢钦的人。
那人看见宁符笙,拱手弯腰,“宁小姐,我乃靖国皇子兰逢钦之人,现遵循殿下的遗愿,前来追随殿下。”
宁符笙凝视着眼前人,她未曾听说兰逢钦还有这个遗愿,“羌无呢?”
男子艰难地开口,“羌无大人,他···跟随殿下去了。”
兰逢钦与羌无做了多年的主仆,在羌无心中,兰逢钦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存在,现在兰逢钦没了,羌无便觉得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意义,所以在兰逢钦墓前自尽而亡。
宁符笙手指的动作一顿,道:“多久的事情?”
“一个多月前。”
兰逢钦死之前对他们众人道,如果他死后,一群人没有地方可去,就到姜国来跟着宁符笙,所以在办完兰逢钦的葬礼后,众人就准备好来这边,但是羌无不声不响地走了,他们为了羌无的后事,又耽搁了一段时间。
宁符笙道:“好。白倾,带着他们去找笠跃,安顿下来。”
这个意思就是接受他们了,男子与宁符笙道谢。
人走后,宁符笙有意望向西边,西边是靖国的方向,兰逢钦在那边,有一位衷心的人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