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湘竹动了动身,发现身体不像先前那样软塌塌的,已经有了力气,自然是要下床的,明明沈渊才是病人,却还需要对方来抱,是在让他又羞又恼。
沈渊见他神色多变,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和正常人一般,闭口不谈两人唇齿相惜的事情,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叶湘竹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去说他毒发的事情:“你这毒过于凶险,你活了多久,这毒就跟了你多久,再加上你身上的其他毒,本就是要你命的,但是却进不了你心脉。”
“你的意思是它好不了,只要我活着它就跟我一辈子?”沈渊坐在床边,看着他神色凝重,心中有了底。
这毒他自然清楚,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又怎么可能一时半会就会好。
叶湘竹见他面色毫无波动,不禁有些奇怪,明明是要了命的毒,怎么还一点表情都没有呢?明明毒发那么痛苦,如今却又毫无波澜。
“你不怕吗?”叶湘竹看了他一眼。
哦?沈渊挑了挑眉,眼神邪邪,他平生头一次被人问怕不怕,不免觉得可笑,只有别人怕他的份,可没有他怕不怕的事和人。
“不怕,”沈渊淡然道,眼神却是看向了叶湘竹。
他当然不怕,因为他根本死不了。
他身上的毒自然都是要他命的,可他有七绝心脉护体,他自然不会死,只不过是要更痛苦些。
那些毒入不了他心脉,七绝又是相克,自然会向筋脉散去,到时候虽然死不了,但也废了。
叶湘竹却听出了一丝坦然,哪有人会不怕死,他不免得想到了自己,又想到了师傅。
沈渊见他比自己还失落,突然来了兴趣:“要是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叶湘竹听他这么说,顿时神色严肃,双目紧紧的盯着沈渊邪魅的容颜,语气认真:“会,肯定会。”
沈渊被他认真的表情给吸引了,心底漏了一拍,这人怎么连个玩笑话都分不清,又想他事事句句都认真的性格来看,分不清也正常。
想他沈渊平日坏事做尽,那些武林正派巴不得他死呢,死了怕是还要倔坟鞭尸,又怎么会有人难过,也就是这么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大夫会伤心了。
不知道好呀,不知道就不会伤心了。
叶湘竹见他半天不说话,以为是在难过,便保证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死的。”
沈渊听他这话,笑了:“要是照你这样说的话,我一辈子都好不了,你就一辈子都跟着我吗?”
叶湘竹突的脸红了,看着沈渊深邃如深渊的漆黑双目,不知为何竟真有了那样的想法,他活在山中二十年不邂世事,除了他和师傅外就在没见过别人,自然是想出去看看的,可是师傅的叮嘱又让他生畏。
屋外拂过清风,竹叶随风而动,发出刷刷的轻响声。
屋内安静一片,唯有对方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除外,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沈渊其人,随性而行,随心而动,如今倒是被一个不懈世事的大夫给弄不会了。
叶湘竹面色发窘,实在说不出个一二三,只好急道:“怎么会治不好,我师傅可是妙凌鸢,世人皆道他是鬼医圣手,我又是他的徒弟,肯定能治的好。”
沈渊面上承笑,心底寒了一大片,看着叶湘竹的眼神也带着些森然,当然知道你师傅是妙凌鸢,就是知道才问你的。
沈渊想了想,调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要多麻烦叶大夫了,”说罢,却是凑的极近,鼻尖都触碰在了一起。
叶湘竹见状,下意识闭紧了双目,只觉得唇上一片柔软和入鼻的冷香。
沈渊冷笑着看这人的反应,可真是纯情,只可惜纯情给错了人。
叶湘竹觉着唇上没了触感,睁开了眼睛,却只见沈渊离去的背影。
叶湘竹红了脸,这次的感觉和先前的感觉又是不一样,和师傅给他的感觉也不一样。
见他离去的背影,叶湘竹也下了床,向药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