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越 第7章 黑粉狂怼 清水，专注成长线

“喂，是丛雅吗？”一个尖锐的女声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是。”我小声回了一句。

对方忽然像使劲浑身解数一样喊起来：“你他妈个臭b子，真不要脸，抢我们家琼羽资源真他妈见......”

因为害怕失聪，我挂断了电话。

得，这已经是这周第10个电话了。

“我靠，又是张琼羽粉丝？”小枫说。

“是啊，还是那些词，骂来骂去没点新鲜的，你说这一成名怎么好像电话号码就跟自动公开了似的。”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才被高分贝轰炸过还有点耳鸣。

“太过分了这帮人，关你什么事啊，你没偷没抢她的。”

我叹了口气，娱乐圈就是这样的，或者说世界就是这样的，资源是有限的，必然就会有争抢，粉丝都是偏爱偶像的，尤其是张琼羽这种已经积累了千万粉丝的人，思言向来把最好的资源都给她，忽然横空杀出来一个新人，粉丝自然恼了，靠着一些捕风捉影和营销号的渲染，这个“抢资源心机女”的罪名就稳稳的落在了我的头上。

“这件事要不要和席总讲一下。”小枫担心地看着我。

“算了，没必要，过几天我去换个手机号吧。”

席扬前几天去国外出差，公司新发展的女团业务基本都在海外进行，席扬对这个新业务非常上心，估计天天焦头烂额的，这点小事，我还是先不要烦她了，而且这一点辱骂忍忍也就过去了。

从李导家回来后我每天都在看剧本，上表演课，每天背剧本背到凌晨，短短一周我已经把台词背完一大半了，小枫说我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其实背台词对一个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人来说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毕竟我们一场期末考试要记的东西甚至要比整部电视剧的台词还要多。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辜负席扬的期望。虽然她嘴上什么也没说，也没push过我，但是她对我这么用心，我还是觉得应该好好拼一把。

而且我也不想被人说演技太差，太不专业，如果太拉跨，那估计张琼羽的粉丝更要对我口诛笔伐......

上了一个星期表演课，我对演员这个职业有了新的认识。

其实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演戏，但表演课上一些内容还挺有意思的。吕老师说表演的第一要义就是把自己“扔掉”，完全沉浸于角色的人生里，还带我做了很多小训练，比如模仿一些小动物之类的。我也渐渐掌握了一些表演的技巧，不过一想到明天就要进组，心里还是很紧张。

我的名字最近经常，出现在热搜，好在只活了24年没什么太多可扒的。但是大家对我的期待值也越来越高，真的很害怕会把朱砂演得一团糟......

“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屏幕亮了，是席扬发来的消息，去国外还挂念我，真是工作狂。

“吃啦，”我给她拍了一张照片，“劳席总挂念啦。”我不自觉地笑了笑，每次一看到席扬的消息就总想笑，好几次小枫都以为我是谈恋爱了。

“明天进组我可能赶不回去了，大后天我就去找你。”席扬又发来一条消息。

“好。”

进组前一天本来想睡个美容觉，第二天化个全妆美美进组，结果还是紧张得一夜未眠。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3:30，我默默祈祷着明天不要脸肿。翻了翻身不知道该干什么，这个时候除了小枫居然一个可以分享的朋友都没有，我翻了翻身，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席扬的聊天框。

点开席扬的头像，她的朋友圈里什么也没发过，只能看见一句个签：

“我的心里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这句话是梵高《写给提奥的信》里的一句话，我还记得它的下一句是：

“但是总有那么一个人，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团火，然后走过来，陪我一起......”

正在复盘脑子里仅存得一点外国文学赏析课上对《梵高传》的记忆，手指居然像犯了帕金森一样拍了拍席扬。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立马回应了我——

“在。”

我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要么直接晚安吧，正准备敲字，席扬的消息又来了：“进组紧张啊？”

我迟疑了一下，回了个“嗯。”

“好好演，我相信你，我听表演老师说你挺努力的，每天要训练好久。”

努力我自己倒是没有特别深刻的体会，但我确实已经尽力做了所有能做的。

“但我好怕......”

“你就当重生了，重生之我是大影后。”

我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包，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感觉刚闭上眼睛闹钟就响起来了：6：30，虽然李导让她们10点到就好，但我不像出一点差错，毕竟是第一部戏，我还是很看重的，这也是那个人离开我之后我头一次觉得生活有了点奔头。

我打开衣柜挑了一件我觉得最像朱莎本人会穿的衣服：一件酒红色大衣。演绎一个角色就要走进她的内心，如果朋友被定义为交心的人，那我和朱莎小姐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

我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化着妆，刚收拾好小枫和凯文就来接我了，我们开了一辆加长轿车，看起来相当高调，谁让我还有两个表演老师和一位营养师，这么大阵仗说我是一线女星也不为过。

我们应该是最早到的，现场只有摄影师和李导在忙着指挥布置现场，他看着我吃了一惊：“小丛？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李导早，我这不是第一次拍戏吗，提前来熟悉一下环境。”

李深殷勤地夸了我好几句，应该是受到席扬的威胁了，我感觉我才是导演。

“台词背的怎么样了，我们要先拍校园的场景。”

“已经都背熟了导演，但是细节可能还是不到位，希望到时候您可以多包容。”

“我有个问题啊小丛，那小席是你亲戚？”

我愣了愣，“不是啊......”

“哦哦，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别往心里去。”

不过他问出这种问题也是合情合理，毕竟席扬忽然这么大力地捧了一个小透明，谁都会觉得我是关系户。其实我心里也很疑惑，席扬为什么偏偏选择我了。

但我不想问，是席扬的话，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吧。而且送上门的钱谁不要啊？

我也算是过惯了穷日子，过怕了穷日子，爷爷在我高一的时候去世了，从那之后我的生活费几乎都来源于国家补助和那个人给我寄的一些钱，但是这些钱对一个青春期的女孩子来说远远不够，高中那会，我总是穿着那件带补丁的衣服，后来上了大学也是申请了助学贷款。

我不是颜回，没法在陋巷还怡然自乐。当我有了赚钱的能力之后我还清了那些贷款，忽然觉得一阵轻松。我不否认自己的**和野心，像我这种俗人也没什么梦想，只想赚更多的钱，过更好的生活罢了。

演员陆陆续续来了，我看见一个个子很高又很瘦的男人，看起来弱不禁风，好像风一吹就会倒，我定睛一看，这是海川。

海川演的是朱莎的初恋，算是剧本里占比很大的角色。几个月前我演的那部戏里海川是男一号，我还是一个小小配角，没想到几个月后，那个小配角就和他合作上了，番位还在他之前。

海川比电视上要瘦得多，和张琼羽一样都是年少成名，是一个很有争议的男演员，有人说他空有其表没有演技，这几年也有很多桃色新闻。

“你好，你就是丛雅吧？”海川朝着我走过来。

“你好，海老师。”我鞠了一躬。

“不用那么客气，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

拍了开机照点了香，又换好衣服之后，我们就正式开始了拍摄，海川把我叫到一边对词走位。

“你演得不错啊，不像完全没有经验的。”海川有点震惊地看着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如果我哪里演得不对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改的。”

海川笑了一下示意导演可以开始拍了，我紧张地晃了一下，之前拍短剧都是用手机，现在现场有四五台专业摄像机对着我，我忽然觉得好局促。

“ACTION！”

第一场是我在走廊抱着书撞到秦非（海川的角色）的场景。

我小心翼翼走了几步。

“卡！”李深大喊一声，“小丛！走路就正常走路，自然一点，别像走台步似的。”

虽然他的建议很对，但刚走了几步就被喊卡，我的心情还是低落了不少，难道我这几天的表演课都白学了？

“假装摄像头不存在。”海川提醒我。

我深呼吸了一口，对李导比了一个ok。

“ACTION！”

我尽量不去看摄像机，只死死盯着怀里的道具，很好；已经快走到海川了，没有喊卡；撞到他了，道具落在地上了，没有卡。

当我顺利说完台词之后，如释重负。

海川果然是老戏骨，几个眼神和语气就能把我拉到朱莎的世界里，其实他的形象和书里秦非的形象并不像，但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可以演男一号了。

“卡！过！”

我心里有一万只鸟放飞了，第一场戏终于结束了，李深给我看了一下镜头里的自己，看起来还不错，但是细节还是没有海川处理得那么自然，还是感觉是在“演戏”。

“呦，这么认真。”一个带着慵懒的女声从我身后传来，我回过头——

是席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