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她 第3章 天阶夜色（三）

两人均摔得眼冒金星，万幸这里还算安全。萧浣晴急忙爬起来道：“你怎么样！”

方时序喘着气，左手探着右边肩膀，剧痛说不出话。

一把餐刀扎进了方时序的肩膀。

“你！”萧浣晴想碰又不敢碰，放下惊鸿剑，双手发着抖去摸他的肩膀，“痛吗……”

已经有血渐渐晕开，在深色的西装上也很明显。萧浣晴嘴唇颤抖，方时序缓过神来看着她，面容苍白：“你没事就好。”

萧浣晴从来没有这样六神无主过，喃喃道：“这刀要不要拔…？如果不拔，万一待会要移动，伤口会裂开。拔了的话，血能不能止住……”

方时序忍过一阵剧痛，定定的望着她，道：“你来吧。”

萧浣晴：“我……”

方时序笑了一下，左手握住了她颤抖的手，温声道：“你可以做到的，我相信你。”

萧浣晴抬头，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睛，奇迹般停止了颤抖。

“好，”萧浣晴冷静道，“我去找止血的东西。”

服务台里有些日常用品，萧浣晴翻找出几条白色毛巾，回身过来，眼神在方时序的背影上停留片刻，而后迅速叠好一条毛巾递到他面前：“咬住。”

方时序看了看她，低头咬住了毛巾。萧浣晴捞起地上的惊鸿剑，手一挥将他的西装和衬衫割开，露出伤口。伤口渗出的鲜血让她眩晕，萧浣晴重重咬住自己舌尖清醒过来。

她跪立在方时序身侧，随意放了剑，左手抓紧了毛巾，右手轻轻握住了刀柄。“别怕。”她喃喃道，右手稳稳将餐刀拔了出来，鲜血溢出，左手的毛巾迅速覆盖住伤口，以最标准的力道止血。

方时序闷哼一声，直到十几秒后才缓过剧痛，吐掉嘴里的毛巾，喘了两口气，回头看向萧浣晴。萧浣晴的目光有些涣散，但手的力度仍在。血液渗出，顺着她皮肤的纹理爬上她纤长的指节。

方时序左手覆盖住她的手，道：“你松手，我自己来。”

萧浣晴依言收回手，闭着眼睛不敢看手上的鲜血，方时序轻叹一声，右手慢慢拿起毛巾，擦拭她手上的血迹：“这究竟怎么回事？我正吃饭呢，突然店就塌了。还有你，你不是学舞蹈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拿着剑？”

擦完血迹，方时序放下毛巾，看到萧浣晴放在一边的惊鸿剑，边问边伸手去拿。

萧浣晴缓过一口气，一睁眼就看到他拿剑，急道：“别！”

方时序碰到的一瞬间，那剑光芒一闪，变回了戒指，“叮铃”一声落在地面。

方时序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这……”

萧浣晴扑上去双手按住戒指：“不是！”觉得自己语气太过生硬，又补充道，“你不能问的。这些问题我都不能回答你的。”

方时序坦然道：“好，我不问了。”

萧浣晴将戒指扣起来，无意识的套进无名指。忽而想到了什么，捡起丢的很远的从厨师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那是一张叠了很多层的医院住院单，患者性别女，年龄八岁，“酪氨酸激酶抑制剂…”萧浣晴喃喃道，“这是什么东西？”

“可能是治疗白血病的药。”方时序接道。

“治病的单子，跟刀有什么关系…”

“我之前路过厨房，听到里面有人争执，好像是要解雇一个厨师。”

萧浣晴沉吟片刻，道：“一个推测，有可能是这个厨师，他女儿治病需要昂贵的药，高级餐厅的工资或许可以负担。但是，他今天被解雇了，所以他要用最拿手的餐刀报复所有人。”

她将住院单叠好收进口袋里。正要起身，厨房突然传来接连不断地重物落地声，那刀旋转摩擦的声音也逐渐逼近。

萧浣晴与方时序对视一眼，方时序道：“是BOSS二阶段？”

萧浣晴：“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这些餐刀虽然锋利，但不会拐弯，尚有周选的余地。可厨师一旦出来，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方时序道：“你的剑，可以把所有的刀打碎吗？”

萧浣晴摇摇头：“抱歉，以我目前的水平，还做不到。但我有别的方法。你躲好别出来，记得避开他的视角。”

方时序道：“那你呢？”

萧浣晴看着他的眼睛，又看一眼伤口：“不用管我，你顾好自己。如果我出事了，会有别人来救你的。”

她别过头，站起身，一撑台面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