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 第3章 第三章 夜袭

五爷和金苑并没有多怕大虎二虎，他们都是五爷身边长大的孩子，五爷自然了解二人的底细。虎脑是他大哥门下的弟子，修的功法叫“唤”，只是个与灵兽动物，天地鬼神沟通的半个算命功法，练到极致，也只有短暂控制心智的作用。

而虎皮甚至没一点武功在身，在散修里只是个管理的跑堂。

但五爷绝对不会先发制人，金苑从他们进了金花观后就一直顾忌动起手来波及修为不深的弟子们，不然他早就在五爷来之前动手了，况且大虎后手肯定有，也不知是外援还是法宝。陈武则是碍于大哥的面子，与共处多年的情分，至今在明面上与虎家交好，他俩实际都不愿意对这俩孩子下死手，更盼着大虎能迷途知返。

弟子一被提醒，立马分散开来，各自去树下休息了，金苑则拈了一个避体诀，隐去了身形，打算听听三人的交谈。

来人抱拳拱手道

“五爷，明天下午便可以到偃金台外围森林了。”

“到哪儿还用得着禀告老夫一声？”

五爷立马换回了先前对大虎的冷嘲热讽，气得大虎嘴角直抽，再也不想跟这倔师叔多说一句。刚要离开，突然，他好似感受到了什么，眉头紧皱起来。

大虎身后的二虎则是有点踌躇，虎皮这人一直聪明，明知道斗不过，大哥却又疯了似的作死，只好尽兄弟情义的前提下偷偷找点退路。

他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两下，舌头吐出来，装了个死鬼，这是在暗示五爷大虎要在现在动手了。

五爷心里暗骂二虎这个吃里扒外的总当两面光，也在不觉间皱起了眉头，在斗笠下观察大虎的一举一动。

突然大虎的脚步回转，竟然侧身略过五爷，五爷一下措手不及，他则三步踏至隐去身形的金苑的身旁，紧紧捏住了其肩膀。

“道长这又是有何用意，偏要避着我们哥俩儿。”

大虎的声音极其低沉，却不是五爷般的沙哑，而是带着刺骨的寒意，呼出的气吹在金苑的脖颈上，使他感到头皮发麻，不是怕，而是这大虎，好似一夜之间变了，完全不像当年…甚至前些天的大虎了。他的气息中，已经满是杀气了。金苑记得，他当年亲眼看见陈武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时，陈武都还没有这种气势，大虎竟短短一夜转变的如此之快。

二虎被突然出现的金苑吓到了，立马后退，没过几步又做了个脱衣服的动作，他的意思是大虎刚刚靠某种手段“变态”了。

……不过这明显只有和他臭味相投的五爷能理解其意，虽说五爷总归拢他，但两人的确有默契。

不过金苑也是个临危不惧的主，他比这两兄弟见识更广，经验更丰富，他爬过的刀山只比他们多而不少。他没有太过关注大虎的转变，而是立马想明白了虎家这是有了必胜于他乃至五爷的底牌，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撕破脸皮，出言挑衅。故没有轻举妄动，解除了隐身，冷冷笑道

“想听听自家兄弟与土匪有何勾搭，不可以吗？”

“自是无妨。可您别忘了，五爷他，也是匪家的，于情于理，好像和我们更亲一点，毕竟艺秋姑娘可是早就死了，两人也未曾定下亲事。”

说话间，大虎的身形鬼魅般向前靠来，金苑一听艺秋的名字，忽然脑子一团乱麻，癔症的老毛病又犯了，躲闪不急，被他一掌按在了胸口上，只见得大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金苑随即狠狠砸在了身后的树上，惊得林鸟四起，大虎紧盯着金苑的位置，抽回了手，疾速掠回了二虎身旁。

气氛一下绷得如满弓一般，五爷刚要出手，大虎已然揪起二虎衣领离去，空中只飘散着金苑凌乱的呼吸和大虎的道别

“就不打扰二位叙旧了，明日山口见。告辞。”

金苑吐了一口血，忽地回过神来，心里暗叫不好，他拉住五爷伸来的手，顺势站起身，和五爷立马转头寻找起弟子，谁料刚刚弟子们的藏身之处早已空空如也。

弟子们，了无痕迹的消失了。

“大虎的“唤”能通兽语，且最精通训蛇，手下巨蟒千百，就在一瞬间把他们抓走了。”

五爷见金苑忧心忡忡的样子，出言安慰，他早就预料到大虎会用这套肮脏的手段了，可他也无可奈何，他分不出神保护所有弟子们，尽管刚刚才吹过牛。

“他们要用我的魂和这群童子的血肉祭给白黎，一定会等我明天去赴宴的。倒是你，没大碍吧？”

没了弟子在旁，五爷也不自居老夫，语气都轻巧了不少，可这让金苑感觉不太舒服，他发现五爷打心底里不太在乎那群弟子，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心在乎，两人在苦难中养成的这种对生命的漠视让金苑有些自我怀疑。

“不是大伤，可是…”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就放心的歇上一晚吧。

那群孩子，我尽力救，实话说，我不同于大哥，我心底里就是个纯正的土匪。为了金老兄，我才管这么宽的。”

五爷也不悲伤难过，他散慢习惯了，车道山前必有路，不过还有一事：

“金玲小姑娘要救，他是本家的，要有交代。”

土匪做事，利益为先…但某人大概重过了利益。

“最后一事，别因为大虎提的她胡思乱想，你要习惯…你早就不是他俩了。以后我会尽量找办法解决的，睡吧。”

说是歇息，可谁都没有这等闲心，金苑运气治疗内伤，五爷则趁天黑去偃金台外围勘探了一下地形，这一夜间，下了场大雪。

五爷回来时，天刚蒙蒙亮。厚厚的积雪覆盖在茂密的树林上，显得寂静悲凉，鸟兽好似绝了踪迹，空中只剩下风带来的五爷与金苑穿梭于林间的脚步。

“虎家兄弟受我大哥养育之恩，大哥一死，他们的良心立马喂了狗吃，做鸟兽散。也不认我这个以前的二当家了。”

五爷，之所以叫五爷，是他名字里带一个武字，被行内人叫为“武爷”，后被江湖中人以口相传，才渐渐变成了五爷，其实他在散修中排行老二，只是早早就退出了这土匪体系，所以不受土匪们敬重。

“他们的目的当真只是想复活三虎？人死不能复生，师祖的剑可以逆转阴阳也只是传闻，从未有人尝试…”

“不止，但我猜不透，匪家不比当年强悍，单枪匹马来闹事也不太可能，我怀疑有外来势力勾结，或是还有只能他们兄弟所知的秘密。

不过既然咱们以后也要用到白黎，先让大虎这莽夫打个头阵也不错。”

这大虎二虎来闹算是好解决的小事，他俩以后有仙界大的麻烦要处理，那边的糟心事还得用上白黎，确实该提前试试。

金苑和五爷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踏雪前往山口处，等待黎明的到来。

“不过一定和师伯祖的白黎剑有联系，那剑的用途可不止于重塑肉身。”

“你也不必多想，不还仙界那群家伙呢吗？

纵使它们不出面凭咱俩的实力鱼死网破也能解决，现在不过是留颜面罢了。走吧，去会会虎家那两个杂种。”

“昨晚大虎太异常了，我觉得…”

“怕什么，他那种娃娃还掀不起风浪，最严重的结果也就是杀了他。”

见面地点在两山之间的一道裂谷，大概只有几十米宽，但却悠长无比，望不到尽头，山璧上有许多老松，半死不活的顶着些积雪，实际上□□得很，被五爷二人用轻功踏过时，也只是抖上三抖，落下些许银屑。

进了山谷就算进了祖先的陵，这里说是山口，其实已经有了人工的痕迹，算作神道了。金苑觉得有些不敬，但救人要紧，也顾不上叩拜了，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赶路。

“陈武，你们死期将至，要是乖乖束手就擒，当我弟弟的新肉身，爷爷们还能考虑放过那群弟子。”

只看见两个身影站在山谷中间，拦住了五爷的前路，矮的一个正在高声叫嚣，他穿的很厚实，修道的人都有内力，寒气不侵，所以金苑五爷虎脑三人都穿的很单薄，便于战斗。唯有不争气的二虎裹了层貂皮袄，络腮胡上挂着雪，竟还有脸叫嚣，气的五爷呵呵笑了起来，真是个瞎站便宜的墙头草。

“当年哭着拜入咱家的二虎也学会自称爷爷了？”

“少废话，大哥，咱动手！”

只听大虎用土话高声喊了一句

“走庄走闲？”

五爷立马也用乡音答到

“地上跑的不要！”

这是双方在用土匪的黑话交谈，闲庄是赌局的行话，现在是询问按土匪的规矩开战，还是不遵守江湖规矩，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决斗。

五爷因为金苑的弟子们，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匪道，这对他们来说实际不太有利，匪家没有做人留一线的道理，就算有，也不体现在战斗中。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可五爷他们，不是为了拼命来的，匪家有严规定，胜负未分前，不许伤及人质。他却忘了，大虎早就不要脸了。

转瞬，五爷和金苑就到了虎家兄弟眼前，打算先发制人，顿时一拳和一掌向大虎袭来，可虎脑那里是那么好对付的，两只人手臂大小的蟒瞬间从他紧口黑袍的袖中钻了出来，试图缠住两人的手臂，两人连忙后退，拉开了距离。

这时，趁三人扭打在一起，这没修为的二虎，早已跑上了远处的山头，他可没有必要参与这群练家子的争斗，也更不会被波及，这都不符合江湖规矩。

“看来我要替大哥好好教训一下你们俩！”

五爷平日里笑眯眯的眼瞪得溜圆，沙哑的声音变得极大，好似要把喉咙撕裂。他顺手抓下一把神道边老松的松针，只听几道破空之声传来。

三根松针疾速擦过大虎的手臂，划破了袍袖，留下条条鲜红的血痕，如若不是虎脑反应快躲闪过去，右手大概已经被这快而有力的松针洞穿了。

灵力最简单的运用方式是温度，所有生灵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灵力，所以身上会自然散发温度。而到了修行人手中，这种力量是可以随意运用的，比如可以空手点烟，冬不畏寒，这些都是灵力或点或面的简单使用。

再复杂些，功法也是灵力的主要功能。

道家的隐身咒，火咒，符咒，街头把式的硬气功，胸口碎大石，隔山打牛，文人墨客的七步成诗，梦笔生花，和尚方丈的金钟罩，禅定。千百般都是功法，属于更深层次的运用丹田释放了灵力。

可丹田释放出的灵力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难以成型，离开体内就立马散了，所以很难进行精细地操控，做一些类似御剑等精细活，优点就是能量大，所以精细且威力巨大的高级功法才是高手们制胜杀敌的关键。再看五爷刚刚用的招数，明显不是仅仅将松叶抛了出去这么简单，也不像功法或高级功法一样用了天地灵物，只是普通的松针。

这就不得不提到心魂的利用了。

心魂，乃是人链接万物之基。打个比方，天地就像一个巨大的茶壶，孕育灵气，而生灵就是一个个茶盏，只能被灵力灌满，溢出。丹田只能当个向外运输的勺子、瓢，可当学会运用心魂之后，这茶盏就也变成了一个小茶壶，有了壶嘴，可以精细地操控水的赊予。

还要说回五爷，他刚刚使用的就是一记“心法”，名叫飞花，是他在匪家时靠偷抢秘门功法，然后乱编后自己领悟的，甚至心法名字都是当年金苑起的，后来也传授给了三虎。

再引用先前的比方，每个茶壶、也就是心魂形状都大有不同，这与他们的命格息息相关，是出生就定下的。而这个形状，被称为心皿，如果把心魂比做壶嘴，心皿就像壶承，负责存放灵力。所以它事关灵力的积蓄与释放。有些人因为心皿异于常人，天生适合修炼，只要找到了心魂，便能很快变强，领悟心法，这就是所谓天赋。

一个仙界的门派通常有很多功法，但只有一两个心法。这是因为功法胜在多，心法胜在精，他需要以细微的控制改变外界，通常只修不超过五个，精益求精者更是千百年只使用一种心法。比如金花观，祖传的心法叫“匿”，弟子修炼，起初只能隐匿自身，再练。可以隐去小物件。可练到最绝，如同许家祖师爷一般时，甚至可以让隐匿的东西瞬间消失在这世上。

而且一个心法还有诸多改良变形，金苑的“匿”，就不注重于隐藏而是欺骗，不是消失，而是制作不存在的幻视，甚至可以造出类似幻觉的虚无场景，同时也造就了他神神叨叨地幻觉。

第三章更出来啦，开心炸了，这章，修修改改大约用了三个月，是的，第三章在第一章发之前就写了，可作者一直很忙，没时间，就拖到了现在才发，下章也不知何时能出来，不过好消息是白黎下章大概能放出来！

第三改，设定终于完善了，之前都是想到哪写哪，很多都没照顾到后面剧情（虽说有个大纲）回头看还真是有不少矛盾，用尽量少的改动修正了，当时还说要把白黎造放出来，结果拖到了好久之后…

祝大家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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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夜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