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中轰然乱响,估计是金丹劫雷潜伏多时,终于发作,一时单手抚胸,长久不语。
茹苓杏眼圆睁,奇道:“师兄,你怎么啦?”
我胡乱摆手,虚弱发问:“师妹啊,李……这个寒剑到底是男是女?”
茹苓甚是不乐,泱泱道:“不是吧,师兄,这你都没看明白?”
没明白,我现在就连自己是男还是女都不明白了好伐?
我手捋胸口长长顺气,目光落上千张券……不,不能落上!
“他既然是个男子,又如何能怀孕生子?”
茹苓直噤鼻子,“男人怎么就不能怀孕?合着就该女子受苦是吗?”
不,这跟谁受苦与否无关哪。
我真想给她讲讲生理学,到底她都这么大姑娘了也不好直言,当下咳嗽一声,皱眉正色,“这分明是有悖常理,违逆天道!”
茹苓目光炯炯,义正词严:“师兄你不是常教育我们修仙本是逆天行事,对天道莫要心存畏惧吗?”
嗯,说的倒也是……
不,不是!!!!
我瞬间被堵得无话可说,这口气看样子是顺不下去了,那边茹苓还在使劲催,“师兄,师兄,继续看呀!”
看,看,看什么!!!
麦埃斯,麦埃斯!
我拳头痒痒的真想揍她,又觉得这丫头由我一手带到大,虽然脑子里一堆幺蛾子好歹没弑兄,比顾某人还强出不老少,眼下不过一时迷障而已。既然如此手段自要和风细雨如沐春风,让她感受我这个师兄理解她,支持她,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感动她,教诲她,纠正她。
我勉强把这口浊气吐出,堆起笑脸道:“师妹啊,我看这个事不太好,要不这个孩子就别生了吧。”茹苓眼睛眨巴眨巴,笑道:“师兄和我想得一样,这个孩子不能留。”
真哒?
我精神略振正要开口,茹苓已点头道:“现在带球跑不怎么流行了,再说也耽误事(我就不问什么事了!),俗话说文似看山不喜平,这娃要是皇斐的也太过顺理成章,不行,虐心虐身两手都要抓,第一个孩子爹必须得是煜星桀綟!第三个才轮到皇斐。”
五雷轰顶!
轰轰雷声中我居然不争气的问了下去,“第三个?一共几个?”
茹苓喜滋滋的开始掰手指,“眼下打算七个,以后就听读者的,让生几个就生几个,生的都是彩蛋!”
七个……这是金刚葫芦娃!
这丫头比顾某人还要大逆不道!
我气得发笑,一面发笑一面切齿:“李阁上辈子杀了你全家是吗?竟然如此编排污蔑!”
茹苓总算瞧出我脸色不太好,急急摆手分辩:“不是的,师兄可别乱说,我可没说这是李剑尊,就是取材而已;再说了,我听溯沄宗姐姐们说了好多剑尊他的传奇故事,崇拜都来不及,又哪里会污蔑?”
这还像话。
我气息稍平,“既然如此,你写一部李剑尊如何大杀四方破境成仙的故事不好,何必写这些乱七八糟的,又穿肩胛骨又被……还怀孕生葫芦娃!”
茹苓十分委屈,“师兄你不懂,我就因为崇拜李剑尊才这么写的,越惨越美越强越流行!”
我把千张券拍在茶几上,怒道:“大放阙词!这美在哪里!又强在何处!”
茹苓其实机灵得很,此刻见我发火,立刻蔫巴投降,小声求饶:“师兄啊,我这也是为我们门派略尽绵薄之力……”
尽力?尽力惹祸差不多,怕不日千重派就要杀上门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多妖魔鬼怪堆起来的同人,压根就没人认得出谁是谁,压根不会有人上这山旮旯串门好吧。
我本想继续教训,可心里总有个念头绕来绕去过不去,骂她之前先问清楚再说,当下含怒发问:“为何你要说这第一个娃爹必是煜星?”
对话题转换茹苓毫不吃惊,胸有成竹答道:“这个是要按时日长短排队。煜星比谁都早认识寒剑,第一个娃就该是他的。”
我灵识涌动忽觉不妙,但是此事不问总归心里刺挠,“皇斐是魔尊,墨汁是天帝,这个煜星又是什么身份?”
茹苓奇怪的看我,“墨汁是谁?天帝?你说的是煋蝴墨呀。师兄你想想看,这天帝和魔尊都有了,煜星桀綟自然就是剑仙。”
这么简单?我狐疑看她,“剑仙?是同门师兄弟吗?”
茹苓小心瞄着我的脸色,磨磨蹭蹭道:“不——是——”
看她这副心虚样我就知道不对,“不是师兄弟?”我打个冷战,“难不成是师父师叔?”
这什么混蛋设定!
茹苓撇撇嘴,“师兄忒也没有想象力,那多老套呀。煜星是寒剑的师娘!”
师……娘……
去他娘的和风细雨如沐春风,今日我就让这个丫头片子明白什么叫做感动教诲纠正!
我手掌自袖筒里缓缓伸出,门后那把粗竹扫帚应声入手。
茹苓见势不妙,一边退向门口一边惊慌发问:“师兄你要做什么?”
我和风细雨的微笑,“如今师兄我已成就金丹,你还在筑基初徘徊,师妹一定很想知道我们之间欠的是什么吧。”
茹苓眼珠溜溜转动,脚下退个不停,“师兄我不想知道行不行?”
我冷笑,“欠的就是胖揍!”说着抡起扫帚向她揍去。
茹苓掉头就跑,嘴上大喊大叫,“师兄打人啦,师兄打人啦,大师兄救命啊!!”脚下生风直向正堂逃去。
自她五岁上山起,这条追打逃窜的路线我俩就熟能生巧,虽这两年来没怎么启动,如今也毫不陌生。眼见她向就要溜进正堂,我当下催动法诀,先一步闪身而入。本以为堂中或无人,或只有掌门师兄自己,不想这会功夫就多出一位客人,此刻与师兄正相对品茗。我这头手拎扫帚冲进堂中,那边师兄与客人已齐齐向我看来。
那客人容色清俊无比,双眸如蕴溪光,正是师娘……啊,不不不,越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