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 第52章 礼物

黄潇潇快速结束这个话题，她看着惊蛰手里的东西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啊，你说这个啊……”惊蛰抬起手，“摄像机，我打算拍一些照片，录像之类的东西。”

“快，咱俩拍一个！”

黄潇潇揽着惊蛰，两个女孩的脑袋凑在一起。黄潇潇摆好姿势，惊蛰举起相机，按下快门的瞬间身后几个伙伴一下子凑了过来，整整齐齐一张大合照！

余小满捂着嘴看向魏树森，“扑哧，树林儿你这笑脸都快咧到耳根了！”

“老顾，你看哪儿呢？”

惊蛰皱着眉头看着向前方，她指了指照片中的女孩，“向前方你表情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啊，要不等一会儿我们再拍一张？”

徐明脑袋凑了过来，他大喊，“等等！”

众人的注意力被这一声呼喊吸引过去，徐明凑近了一些，惊蛰将手中的照片向对方的方向送了送，“等等等等，你们看，这个小摊子边站着的人是不是杨雪宁？”

照片后方是璀璨的LED灯，街道两旁摆满了卖东西的小推车，相机里的杨雪宁露出温和的侧脸，徐明回过头去，正好对上杨雪宁的视线。

顾闻野忽然出声：“班长是不是也在旁边？”

惊蛰抬起头四处张望，“哪儿呢？”

顾闻野忽然两只手放在惊蛰肩膀上，少年双手微微用力带着对方转了转方向，顾闻野偏头，“你看，就在杨雪宁对面正在吃章鱼小丸子的那个人。”

惊蛰摩挲着下巴，“看起来有点像啊……”身旁少年温热的气息就在脸侧，在下雪的广场中，惊蛰却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她下意识地躲避了一下。

顾闻野垂眸，漆黑的瞳仁清楚地倒映着惊蛰的动作，他不着痕迹地放下手，视线放在远处，“看起来她们好像也注意到我们了。”

杨雪宁弯了弯眼，她臂弯里抱着一堆香甜蓬松的小面包站在街道边，女孩笑眯眯地向人群招了招手。

顾闻野抿了抿唇，惊蛰掩饰性的看着顾闻野的围巾说道，“咳，要不要过去看看？”

“已经有人过去了。”

“啊？”惊蛰回过头一看，徐明早就走到杨雪宁身边了。

魏树森快步走上前，“呦，这不是老熟人嘛！”

胖嘟嘟的韩乐乐站在璀璨的小车旁，他穿着一身红色唐装，红扑扑的脸蛋看上去很腼腆。韩乐乐看着面前站着的同班同学挠了挠头，“大家都在啊。正好你们要不要尝一尝我烤的小面包？我烤的面包最好吃了！”

李文从街道边走过来，她拿起一个抹茶碱水问道，“你不怕我们把你吃赔本啊？”

韩乐乐睁大了眼睛，他连连说到，“没关系的！面包就是用来吃的！我还怕这些面包会浪费呢。”

浩浩小手放在精致漂亮的小推车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小台子上各种各样美味的面包。面包和纷纷扬扬的雪花碰撞，交织出蓬松温暖的光景。

向前方弯低身子，她轻声问道，“浩浩想吃哪一个？”

一个香甜的面包忽然出现在小男孩的视野，向上看去，韩乐乐拿着面包大大方方笑着。

刚才这个小男孩就一直盯着这款马里奥小人曲奇饼，韩乐乐毫不犹豫就把它递到浩浩面前，“给，这款曲奇很好吃的。”

对面的向前方开口，“多少钱？”

韩乐乐一怔，他看着自己的同桌认真的说道，“不要钱的。”

璀璨的LED灯照耀着灯下的每一个人，周围无数人说话又路过。徐明有些不自然的和杨雪宁打招呼，“杨雪宁，你……你也在这儿啊……”

杨雪宁看着面前小心翼翼的男生，她忽然笑了起来，这一笑，徐明内心的慌张好像一下子飞到了天空，变成雪花，柔软的落下。

“对啊，我经常去韩乐乐家的烘焙店买甜点，今天也确实没想到能遇到他们家做活动……”

徐明睁着眼说瞎话，“其实我也挺喜欢烘焙来着……”

余小满看着徐明啧啧了两声，真是没眼看啊。

李文插了一个章鱼小丸子，带着酱料的木鱼花轻缓地晃动，“余小满，张嘴。”

余小满十分听话的张大嘴巴，“啊————”

李文期待的询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余小满细细咀嚼着，她给李文一个大大的肯定，“好吃！！！真有你的李文！！居然找到这么好吃的摊子！！！”

李文单手叉腰，语气里满是骄傲，“那是，我可是无所不能的班长！”

惊蛰咬了一口面包，她好奇的问道，“韩乐乐，你怎么这么喜欢做小面包？”

是因为家里的原因吗，不过最后一句惊蛰没有问出口。

韩乐乐很认真的摆弄着面包，他似乎是没想到惊蛰会问他这个问题，男孩想了想，同宿舍的张可希望当工程师，前排李梦想要去大公司当总监……韩乐乐忽然发现他好像没有这么远大的梦想。

他对学习不感兴趣，但不可否认上学很有必要，韩乐乐看着眼前打打闹闹的同学，他忽然开口，“我不是一个聪明的学生，没有很想要完成的梦想，如果有的话……那做小面包是一个。”

韩乐乐眼睛眯成一条缝，他笑得很纯粹，“如果学习不好的话，去烤小面包也不错。”

听到这句话，正在和余小满打闹的李文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个小雪球忽然砸到李文衣襟上，余小满呼喊，“李文，你怎么回事？”

李文低着头晃神的看着打在身上的深色的雪团痕迹，良久后，她才呐呐的回答道，“没事……没事……”

温时玉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她目光温柔的看着不远处说说笑笑的少年少女，天空中雪花飘落到发间，像是薄薄的面纱，温时玉想了想还是不忍心去打扰如此和谐的氛围。

纯白的雪花太过温柔了，它们一齐落下，温时玉抬起头，纷纷扬扬的雪花带着冰凉的温度扑在她的面颊。

惊蛰沉思了片刻，顾闻野看着她柔软的头发，不久后又将视线移开，少年看着前方高楼喃喃道：“惊蛰，时间要倒数了。”

高楼屏幕上跳动着着电子数字，这是每个人都期待的时刻，魏树森忽然朝着惊蛰的方向大喊，“别忘了录像啊惊蛰！”

惊蛰回过神来，她忙碌的调整着相机，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出现在其中。

“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惊蛰忽然和摄像机里的顾闻野对上视线，他眉眼弯弯，“新年快乐。”

*

回到家后惊蛰趴在桌子上看着顾闻野递给她的东西。这是一个很精致的盒子，顾闻野说，这是送给她的礼物。

惊蛰点了点方盒子，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跨年快要结束的夜晚，夜雪已经下了很久，踩在上面传出细碎的声响。周围人渐渐稀疏，惊蛰快步走几下然后依着积雪滑行。

顾闻野骨节分明的手指忽然钩住惊蛰的背包，惊蛰没有回头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身后人清浅的呼吸，仿佛裹挟着整个雪夜的清透。在惊蛰看不见的角度里，少年的眼睛很亮，隐秘的话语即使在凌冽的空气里也带着说不出来的温度。

“跨年礼物，回家再看。”

顾闻野替她拉好拉链，最后拍了拍惊蛰肩膀。

惊蛰的书桌前摆放着她和林女士的合影，笔筒里是五颜六色的写字笔，早晨翻了几页的小说书籍摊开，惊蛰注视着桌子上的礼盒，心里多了几分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惊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她拆开礼盒，映入眼帘的就是两个万花筒。看见万花筒的瞬间，惊蛰的心脏被一双温暖的手柔软的举起。

惊蛰拿起左侧的万花筒自己观察，筒壁的花瓣贴纸，磨砂的质感，忽然跌进花丛一般的镜像，像极了她小时候收到的第一个万花筒。

方形礼盒最下面是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迹行云流水：左侧是自己做的，另一个是怕自己做的不好另外去店铺买的，希望你能喜欢这个礼物。

*

顾闻野站在橱窗边，店内热闹的节日氛围，顾闻野打开手机，靠着玻璃窗明亮的灯光给父母发了一条“新年快乐！平安顺遂！”

顾闻野哈了一口气，他提了提脖间的围巾，转过头看着欢声笑语的人群，手机屏幕闪了闪，顾闻野掩饰住内心的欣喜，打开一看，微信群里几个人叽叽喳喳的感谢他。

余小满：【感谢老顾的零食！这礼物真是太合我意了！】

魏树森：【】

徐明：【老顾你是不是被夺舍了！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顾闻野眼中有些无奈，他快速打字：【爱要不要。】

惊蛰看着群里的消息，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顾闻野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直至且回到和父母的消息界面，那里空空荡荡没有回复，少年嘴角的笑慢慢淡了下去。

怎么说都只是十七岁的孩子，得不到回应会难过，伤心了也还是会表现在脸上，少年眼里有难以隐藏的落寞。

顾闻野想，他们一定是太忙了……啊……看来今年也不回家了。

顾闻野收起手机，他推开店铺门，认真挑选了几样东西。

回到家后，老黄坐在沙发上没好气的说道，“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们两个老东西了呢。”

顾闻野知道老黄是在闹别扭，他直接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他怀里，“这是你们的跨年礼物，希望外公外婆平安顺遂。”

直到顾闻野走进房间，老黄才和李荷嘟囔着，“这小子倒是变得有人情味了……”